在北京律师圈,王辉腾靠着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别看律所又破又小,他却声名在外,还记得她刚进律所那会,王辉腾怕好不容易收的徒弟跑了,天天在她面前念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山高不高水深不深宋知不知道,这是陋室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毕竟印象深刻中有一次消防报警器因为老化系统出了故障自动开阀,她和王辉腾两人抢救被淋湿的材料的时候,她真情实感地狠狠骂了句,“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王辉腾不知道怎么哄徒弟,只是拿着吹风机在办公室把宋知的材料一页一页小心翼翼地吹干。
“他是一个好师父。”宋知淡淡地自言自语,后半句她没说出口,自己却不是一个好徒弟。
杭澈认真地说,“名师出高徒。”
宋知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呢?”
白天的文件被摊开在桌面上,宋知耳边的发垂下来遮住了视线,她习惯性地伸手在笔筒里拿了一支圆珠笔横咬在嘴里,伸手抓了抓头发准备将头发随意盘起。
杭澈完全是下意识地伸手从她嘴里抽了笔,宋知回头看她,“谢谢。”
双手随意绾起头发,从杭澈手里拿回圆珠笔在脑后一穿,刚才还披肩的长发此刻乖顺地搭在脑后,散落一丝发尾,小巧的耳朵在灯光下透过光,看的杭澈有些出神。
宋知看文件一向专心,这是做律师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她看完一页翻过一页,时不时拿笔勾勒出需要注意的部分,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总算翻完了最后一页,她和以往一样扔了笔刚往后一仰就看见那张精致的脸,吓得她扶着椅子往前坐,杭澈则是在她身后左手拿着纸杯,右手轻轻地扶着刚才因为她的动作差点往后滑的椅背。
宋知轻咳了一声,她倒不是诚心怠慢杭澈,只是职业病一看文件就有些忘我,她心虚地转身看着一旁的人,“你要不。。。做点什么?”
杭澈安安静静的,所以宋知很容易就忘了她的存在,她抬手喝了口水,两只手捏着放在腿上的纸杯,“但我什么都不想做。”
宋知啧了一声,“啊,好浪费时间诶。”
杭澈凝眸看着她,“伟大的哲学家罗素说过,能在浪费时间中获得乐趣,就不是浪费时间。”
这话倒是有趣,宋知笑着说,“那你得到了什么乐趣?”
“和你在一起。”杭澈盯着眼前人眨了眨眼,“就是乐趣。”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只有电脑的主机箱传来呼呼的散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