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季忆爱他,深爱,所以在他热烈的吻中她很快就沦陷了,再一次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全都给了习墨。
偶尔清醒的时候,她有想过这次很有可能会再让自己受伤,但她还是想要赌一次。
这一夜,他们一夜缠绵。
早上醒来的时候,习墨又一次不在了,身边的那个位置不知道已经空了多久,早就冷成一片了,模样残留一丝温度。
季忆知道,她赌输了。
除了地点所有的一切都是多么的相似,季忆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默默的出神。看着床单上欢爱过后留下的印记,她无力的捂住被子抽泣,眼泪浸湿了大片的被单。
“呵呵……季忆你就是个傻瓜,大笨蛋!明明都已经预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了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的去尝试,明明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去心疼他?季忆!你是个傻瓜,大傻瓜,无论几次你都学不乖吗?!”
捶打着被子她嘲笑自己的天真,原本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像断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在泪水中,她想起了第一次的情节,或许,他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不要再傻了。季忆的心还是眷恋这里的,她又一次打破自己想要构筑起来的希望,这一次她要走的干脆,不会再犹豫了。
再一次进到浴室里季忆把自己从头到尾洗刷了个干净,除了她自己她什么也不想带走,包括他留在她身上的充满情欲的气息。
其实,来到这
个城市生活的几个月时间里季忆置办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但是现在要离开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除了自己和衣服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一定带走的。这样也好。
“这个城市和她的缘分真浅。”站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她怅然若失的苦笑起来。
但是,有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她不敢。
就在她走神的空档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夏雨然打来的电话。嗯,还是跟她告个别吧,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她这样想。说不定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听见她骂自己,季忆非常没有骨气的为她和夏雨然的告别下了个奇怪的定义。
“现在在家吧?我过去找你。”电话刚接通夏雨然就急匆匆的直奔主题,语气听起来还是像想吃了季忆的样子。
咳,本来就不应该期待能和她告别什么的,她的口气能好点就该烧高香了,季忆默默的收回前面关于想和季忆告别的想法。
怕夏雨然一说完自己的话就挂了,季忆赶紧接话。“不用了,我现在就准备离开这间公寓了,不租了,有什么话我们约在外面说好了。”
“哼……你为习墨哭生哭死,现在决定放弃他了?”她在电话那头冷哼一声。
夏雨然的话讽刺又精准,一下子刺到了季忆的小心脏上,季忆不自觉的紧了紧抓着手机的力道。
她声音闷闷的回答,“嗯……”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现在出来,乖乖在你家楼下斜
对面的餐厅里等我。听了我的话你再决定走不走,就这样,快死下来等我。”
说完夏雨然果真就自顾自的挂了电话,留下给季忆一长串忙音。季忆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少的。
季忆从来不认为自己和夏雨然能有什么的共同话题,但是她也是绝对不敢不听夏雨然的话的,上次的大门被她踢怀了可赔了季忆不少钱,1000多大洋呢,现在想来肉还一阵一阵的疼。
整理好东西把钥匙还给住在楼下的房东后,季忆就乖乖的来到斜对面的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夏雨然的到来。
现在,不要说季忆怨习墨,就连习墨他自己也讨厌自己。
其实喝醉酒的第二天天色未亮的时候他就醒了,季忆还在睡梦中,样子恬静、单纯,习墨忍不住轻轻抱住了她。
或许是感觉到有动静季忆小小动了动身子,一缕黑发垂落到眼前。习墨不禁觉得好笑,都睡着了还这么淘气,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帮她把头发拨到了耳后。
动作轻缓的下床他从自己的衣服身上摸出了手机,信箱里塞了好多条肖特发来的短信,全都是关于“习氏财团”的事情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
习墨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睡梦中的季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或许不应该来找她的,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资格见她。为了“习氏财团”他被沈雅惠摆布着,那天在“习氏财团”的大厅他连伸出
手抓住她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的习墨只会给季忆带来伤害,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看着房间内被他弄得一片狼藉的场景他隐约记起了起昨晚自己的失控,他不想这样见到季忆,现在的他根本不值得季忆为他难过为他生气。所以,温柔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后他就悄悄的离开了她家。
他离开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发亮了,拿出手机翻了又翻他终于找到了习景辰的电话。这个电话从录入手机的那天起从来都没有拨出去过,他都不记得备注是什么了,只能一个个的翻找。
电话那头拨通了很久习景辰才接通。
“有事吗?”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一听就是还处在没有睡醒的状态。
“你在哪?”这是习墨第一次跟他通电话,但是两人的语气都陌生极了。
“自己的公寓。”
习墨听到在电话那头的习景辰深深的呼了口气,他想自己的弟弟应该已经猜到了他这通电话的目的。没有多说些什么,甚至连礼貌性的“再见”都没有习墨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习景辰的公寓就是以前被送出国前他和他妈妈住过的地方,习墨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他们母子两的,无论过了多久他还是记得这栋公寓的位置,他很快就循着记忆来到了黄毛的公寓外。
从刚才的那句话习景辰就猜得到他要来,所以在挂掉电话后就起来等待他的来到了,门也早就开好
了,只是虚虚的掩着。
习墨到的时候习景辰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身上还穿着淡蓝色的条纹睡衣,像极了退休的老人,一点都不像他平常张扬的风格。
“你会到我公寓来真是件稀奇的事情,说吧?有什么事吗?我记得我最近没有见季忆吧。”至少没有在你面前见她。
在心里补了一句习景辰抖了抖手上的报纸然后抬起头看他,那样子真的像极了退休的老人。
习墨正在他对面站着,神情严肃。
“潜进我办公室偷走‘习氏财团’的机密文件,拿给‘南博’集团,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吧?”兄弟俩说话不需要拖泥带水,习墨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这次来访要说的话,视线紧紧锁定在自己对面的习景辰身上。
“没错,都是我做的,竟然知道了事实你想怎么样做呢?”抬头看向习墨他坦然承认,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你憎恨习家大可不要从国外回来回来,我们也可以给你补偿,但是‘习氏财团’关系到上万员工的吃饭问题,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明明是在质问,但这一段话习墨却说得波澜不惊,好像只是在陈述无关紧要的事情。
刚才进来的时候习墨就用视线扫到了贴在墙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习景辰和他母亲的合照。明明并不是很久远的照片却已经显得很皱,中间有一道深深的折痕,一定是长期被放在
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比如说口袋,而且还经常拿出来翻阅才会造成照片现在这种样子。从这么一张照片习墨知道就他果真还在恨,对于他出卖公司的机密文件也就不奇怪了,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被自己的亲人出卖了。
“为什么?”习景辰忽然笑了,脸上带着深深的嘲讽和化不开的寒意。“因为我想要证明给所有人的看,我习景辰并不比你习墨差,我要搞垮你。我恨习氏,我也同样恨你,我对你的恨不比对习氏的少一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让季忆知道我比你更加优秀。为了证明这点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如果弄垮‘习氏财团’就可以弄垮你我也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习景辰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被人夺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任性、愤怒,一双眼睛仿佛随时会喷出火来。
他的怒火还没有喷发殆尽,习墨皱着眉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他下一波怒火的来袭。习墨觉得,现在的习景辰和他刚回国的时候是一样的,这些愤怒只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被他压抑住了而已,从未消失。
“就因为我是私生子,家族里的人不承认我的身份,即使我已经很努力的取得了金融学方面的学位,习氏的人还是不认同我的能力,给了我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总经理做,当做打发我,我到底成了什么了?从小我就只能看着你习墨顶着光环活,而
自己只能是卑微下贱的生存,有时候甚至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明明都姓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揉捏着手中的报纸他带着强烈的恨意看着习墨,但仍旧没办法将心中的苦闷宣泄掉。
“家族的人不允许我们和爸爸联系,就连爸爸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都被习氏暗中做手脚中途截掉了。同样姓习那些死老头死老太婆却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没有经济来源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异国活下去,为了生计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妈妈四处找工作,最后操劳过度离世了。比起这些,我最恨的是他们对我妈妈的死不理不问。”
听到这些习墨也震惊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习氏的长辈们在背后是这样对他们母子俩的。
“你一开始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吗?”习墨淡淡地问,脸上的表情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没有变过。
原来,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竟然受过这样的苦,习墨觉得他现在这样的做法不是没有理由的,习氏的确欠了他很多。
“不是,我妈妈叫我不要恨,所以我也努力过,但是所有的努力在遇见季忆的时候全都变成了泡影。我明明已经竭尽所能去对她好,可是她为什么始终懂我?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我努力却始终争取不来的幸福,为什么?!”报纸已经被习景辰揉烂了,他一拳头重重的砸在沙发的扶手上。
习
墨轻轻眨了下眼眸,“这件事我会保密,你也该收手了。”说完他就转身向来时的门走去。今天他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我收手我想要的一切你能给我吗?”刚走到门口习景辰声音又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冰冷而悲怆。
听到他的话习墨的步伐停住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很快就迈了出去。
被留在公寓中的习景辰脸上挤出了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容,我想要的你不能给我……视线移到墙上的照片上他无奈的摇头。
在餐厅里坐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季忆终于等来了夏雨然。
把长裙的裙摆摇得更拨浪鼓一样夏雨然走到了季忆的位置对面上坐下。
“幸亏你在,要是我来了没看到你,哼……”她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这是夏雨然看到季忆时说的第一句话,听到她这么说季忆的心立刻颤动了一下,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幸好自己来早了。
不过如果她来的晚的话也该去死了,就住在斜对面。
“似乎很着急的叫我出来有事吗?”季忆唯唯诺诺的问,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夏雨然的脸色,不差,还好。
“这几天,‘南博’集团对外界宣布的发展计划和最近的各种行动,都是‘习氏财团’原本计划要做的。但是后来企划案被习景辰偷了,他把资料转给了南博集团。”扬了扬手招呼服务生过来她平静的对季忆说。
但这些话对季忆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刚喝进嘴
里的温开水完全吐了出来。她不相信那个天真的黄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咳……咳咳咳……不可能。”季忆不可置信的拍桌子,难道提高了一个音量和夏雨然说话。
“季忆,你认为我是那种有闲功夫骗你的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习景辰潜入习墨的办公室盗取了‘习氏财团’的秘密文件,然后给了‘南博’集团那边的人。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夏雨然很认真的盯着季忆,虽然不排除眼神里还是包含有凶恶的成分。
“你说的是真的?”她小心翼翼的再次确定。
“是的!”她生气的瞪大了眼珠,季忆可以清楚的看到眼皮上黑黑的一条大眼线。
听到夏雨然的话季忆顿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好吧。”她不开心的盯着桌面,两眼无神的喝了一口开水。
“你是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夏雨然忽然开口,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嗯。”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神情呆滞的抬头看了看夏雨然。
“或许‘习氏财团’的情况不久就会好转了,你不留下来等习墨?”向前伸出五指夏雨然很满意的看着自己刚弄好的新指甲,看似无心的问。
季忆立季坚决的摇头。“不用了,有更合适的人会待在他身边的。”
夏雨然点的果汁总算上来了,一副黑社会大姐头的样子她一只手搭在皮椅背上,一只手端着果汁。
“你要去哪?”
“不知道。”
这次季忆说假话了,其实她是不想告诉夏雨然。除了怕她无聊跑去找自己来骂外,她真的不想再和跟习墨有关的人联系了,她迟钝的小脑袋瓜还是记得夏雨然的父亲是“习氏财团”的股东的。
“好吧,那你可以滚了。”说完夏雨然又摇着她拨浪鼓似的长裙走了。
季忆心疼的看着桌子上基本没喝过的果汁,那可是人民币呀,还是大面值的,这餐厅可贵了,她在对面住了半年,除了一元一包的餐巾纸其他要收费的东西她全都没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