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骑车路过工会小楼,又经过热处理分厂时,用手随意一指,说:“在学校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你猜那个谁在热处理干了啥了?”
武英强一愣,马上问:“谁了?热处理的?咱们学校热处理班的?”
他问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定在路边一排排移动过去的厂房顶上。
热处理的厂房顶像一面面锯齿,斜坡的一面上落满了灰尘,却不失锋利的气势。
让武英强想象出热处理也许与锋利铮亮有密切关系,由于习惯了郭国柱说话的方式,武英强首先想到的就是郭国柱所说的那个热处理的同学一准是干的不错。
直到脖子拧得酸了他才问:“热处理谁?嗷,是不是那个白白净净的?打篮球打的好。”
他见郭国柱点头,就忍不住说:“叫个啥来,在学校就能看出来,很机灵,也挺好。”
挺好两字,是他们这些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的口头语,也是评价人的标准。
好像只要挺好就是好人了,不太好就不是啥好玩意。
武英强心里想着脸上不由地笑起来,为了掩饰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他马上又问:“那谁,叫不上名字了,应该也是刚上学回来吧,那现在在热处理干啥呢?”
“干啥呢?干的可好呢人家,这不是刚回来么,刚回来就弄了个副段长。”
武英强不禁哈哈笑了。
他想跟着说一句不屑的话,郭国柱已经嗨一声:“可别小看,厉害呢,看不出来,在学校的时候挺一般的同学,刚毕业回来就让当了副段长。”
武英强忍不住说:“你也是副段长呀……”
他觉察出自己的失口,马上改口说:“是不简单。
你更不简单呀没上职工大学就已经是副段长了,哈哈哈。”
他回头看郭国柱时,发现郭国柱的脸色有点灰,几乎快赶上热处理厂房上的灰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