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利一手紧紧握着牛皮纸袋,一手握着车把,把自行车骑得飞快。
一直从新建路骑过旱西关,又骑到解放路后,他突然放慢了速度。
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郭国柱的家应该在上马街,而不是解放路。
他心里笑自己,刚才一路狂奔的动力不是去着急着找郭国柱,而是手里握着的牛皮纸袋。
牛皮纸袋已经有些发黄甚至有一个纸角快磨出了洞。
但纸袋显得沉甸甸的。
他还没来得及问方主任与卢主任怎么认识的。
也许因为方主任正春风得意,上上下下都无所不知吧。
郭国柱家的那条街并不长。
徐利听郭国柱说过他家门口的标志。
他和这个城市的所有年轻人一样,只要告诉他街道和家门口的标志物,不用说门牌号码,就很容易地找到家里。
徐利知道方主任还等着他,不能多耽搁时间。
他必须凭直觉直接找到郭国柱。
在一个被改造成露天服装一条街的热闹街道对面,徐利刚把自行车推到一个临街的矮小院门口,院门里面出来一个粗壮的年轻人。
年轻人嘴里叼着烟,并不给徐利让路,一脚迈出不高的门槛时,乜斜了徐利一眼。
徐利赶紧问一句:“问一下,郭国柱家是不是在这儿住?”
粗壮后生停住顿了一下,嘴里的烟卷一动不动地撅着,像一根从房檐下伸出来的冒着烟的烟筒。
他冷冷地回头看一眼徐利,满眼的藐视。
斜眼问:“你是哪的?”
徐利躲开后生的眼光,不情愿地回到:“我是一机械的。”
粗壮后生脸上的肌肉松弛了一下,但依然一脸生疏漠然,说:“一机械哪的?铸造?”
“嗷铸造。”
徐利欣然答到。
“嗷,我没见过你。
他在后院,你进到后院叫喊一声他就能听见。”
徐利心里一喜,笑道:“郭国柱正好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