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姓岳,老人们哪儿知道一个年轻人岳红枫的大名。
不想,这回又是老太太悄声说话了:“嗷,”
一撇脸,四下里看看,压低嗓音道,“是不是红枫家?”
郭国柱诧异,像被一下子戳穿了秘密似的,不自然地说:“是了。”
老太太夹着眼睛,拧身子用嘴向身后的一排排平房努一努,两只胳膊互相插在袖筒里,好像不用手指路的话,就不会让路人知道是她在多事。
实际上也没啥,大大方方地指路有什么呀。
郭国柱反倒是坦然了,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他提高嗓音问:“哪排?北面数第三排?”
“不是,”
老太太把袖筒里的手索性抽出来,仿佛对一个老熟人,拧脖子甩手,埋怨着:“不是,是倒数第二排。
哪是北面数第三排了。”
“嗷,那就是说第三排那面的一排么,对哇?”
“嗷,嗷,就是这么,你过来,我指给你看,”
老太太干脆扶着郭国柱的车子车把,要引他去。
郭国柱心想,也好,有这么一个热心肠老人领路,倒是自在点。
陈家村宿舍的平房,看上去像刚建成没几年,红砖墙平房顶,经过每排房子时,只要从这头向尽头看一眼,就有一种田野高粱地的感觉。
郭国柱觉得很亲切,比厂区以东,骑车子十多分钟的五十年代老楼房区享堂宿舍,更亲近。
尤其是每家门前都垒出个小厨房,小厨房墙壁上伸出个铁皮烟筒,这种实实在在的烟火气,让人很想接近。
不过,郭国柱也纳闷,这一大片平房并非五六十年代所建,怎么做饭还用铁皮烟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