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日,日日如此,他压根摸不准帝王的意思。
直到第四日,他终于听见帝王下了令,却是让他去查一女子。
刘秉和摸着手中的卷宗,心道,这位沈姑娘究竟有何稀奇的?陛下怎么忽然要查起她?
恭恭敬敬地将查到的卷宗递至帝王手中。
沈珈芙,本该是年后依照太后旨意入宫,偏不巧的是面上生了疹子,难以面圣,太后那边虽不满,却见她转头诚心去曲州的小佛寺为太后祈福,且一祈就是大半年,如今也仍在佛堂清修。
想到元熙十年,所谓贵妃与帝王你侬我侬的模样,祁渊轻嗤一声,一个小姑娘罢了,连入宫的胆子都没有,真不知道究竟是有何处惹人在意。
“拿下去。”
刘秉和看着那卷宗,接了过去。
五月,天正要热起来,宫妃们日日翘首以盼,希望帝王能得临幸,帝王却在此时下了一道令众人都意想不到的圣旨。
帝王要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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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州三清寺,锦书锦柔给小佛堂抄经书的沈珈芙送来了素斋。
几人走到了偏房去用膳。
沈珈芙吃东西的动作慢吞吞的,这些素斋不见一点荤腥,可她却吃得面不改色。
锦书锦柔看得心里一阵难受,她们家姑娘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整日吃这些,过的也清苦,眼看着都瘦了许多。
沈珈芙吃完了素斋,抬头看锦书锦柔正担忧地看着她,冲她们轻轻一笑,说:“我没什么事,就是劳你们要跟着我过苦日子了,等太后娘娘那边停下了心思,我们就可以回家啦。”
她现在也才刚刚及笄半年多,太后娘娘说不准还没放弃呢,她可不想被盯上,谁乐意去宫里啊,她怕都怕死了。
“姑娘说什么呢,奴婢们陪着姑娘怎么会是苦日子。”锦书锦柔收拾了她吃剩下的东西,一点也不抱怨,自顾去忙活了。
只是她们到底是在三清寺内,沈珈芙又整日抄佛经给太后祈福,帝王南巡的消息是一点没传进她耳朵里,直到某一日发现寺庙中处处戒备起来,她才恍然察觉到了不对。
此处是佛门重地,她说到底也是曲州长史嫡女,虽在佛门清修,但也有护卫小厮看顾,不会有危险。
不知为何,沈珈芙竟觉得有些紧张。
她刚在正清堂外摘了些茉莉花回来,正打算回小佛堂继续抄经,前方来了一些陌生的男眷。
锦柔去给她取斋饭了,只有锦书陪着她。
她着急避开前面那些人,慌张地往左拐入了一条小道——这里是通往三修堂的近道,在三修堂避一避,等外面的人都走了再出去吧。
这么想着,沈珈芙带着锦书往前。
今日下了点雨,路上都是湿漉漉的,锦书给她撑着伞,到了三修堂外,她拿手帕擦了擦发髻上不小心沾到的水珠,叫锦书在外面等她便是。
三修堂是寺庙中住持给人讲缘法之地,沈珈芙来的次数很少,每次来这里都没有人,这次也一样。
她诚心参拜,却不知何时,身后的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恍然站起身往外瞧时,锦书不知去了何地,连伞都不见了。
“姑娘方才,求的是什么。”
寂静慌乱中,一道男声自身后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