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很好,他们都活着,也在一起,以后她不会再有热症了,观南也不会离开她,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观南用力的,清瑶主动的缠住他,承受他想给她的,池面翻涌,抵死间都带着默契的疯狂与爱意。
清瑶无意识的滑出眼泪,咬住他的肩膀。
——
观南歇下了。
清瑶将毯子往上扯了扯,就这么就着窗外的月色看他俊美无铸的睡颜。
好半晌,清瑶才悄声下床,她全身酸疼,险些跌在地上。
又撑着床站定了一会,才直起腰披上外袍,她推开门出了殿外。
等蹲在溪水旁看见昨晚她摘掉的醉醉果,长了出来,她立刻冒出了冷汗。
她之前在长生殿摘过醉醉果,它是不可能长得这么快的,并且同上一个毫无差别。
这个地方的时间……是静止的。
这里是长生殿……又不是长生殿。
清瑶拢了拢衣襟,站起身重新回到殿内,看着床上熟睡的观南,她琥珀色的眼划过迷茫。
他是观南,可为什么……要同她永远待在这儿呢?
这是假的长生殿,这里没有雾行,没有小花与露禽,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是假的。
因为是假的,所以才永不会消失,凋落,永远在一起吗?
可她是人,是人就会老,会死。
清瑶看向棋盘结界,琥珀色的眸子渐渐坚定,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还困在观南的神识中,但她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一个空壳。
床上的观南,只是他的一部分。
她要的,是完完整整的观南与雾行,她要的……是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她既然将心给了观南,她就不会后悔。
她信观南……一定能成神。
一定。
这殿中的东西她都检查过,只有这个棋盘结界,当时在外面她就不敢乱碰,现在在神识中,清瑶也没有碰过。
她直觉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清瑶回头看了一眼,观南喝了她煮的安神茶,又折腾这么久,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目光重新放回棋盘上,上面的玉棋子光滑莹润,一群黑子中,只有那一个白子。
清瑶朝那白子伸出手,手臂不受控制的轻颤。
她知道出了幻境意味着什么,她能承受吗?
如果结果不尽人意呢?她该怎么办?
留在这儿,她就能一直同观南在一起。
清瑶有一瞬间的晃神。
随即,她的手指碰到了那颗白子,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清瑶停滞的呼吸恢复,她喘上一口气。
忽然,棋盘发出哗啦啦的响动,每一颗棋子都剧烈颤动起来。
一阵冰蓝色的光绽放,清瑶面前出现了一方巨大的水镜。
她呆愣的抬头去看,一瞬间血液凝固。
水镜中的场景是——云森城。
她曾经去雾行去过的地方,那儿的每一幕都记在她的心里。
已是春日,她又大了一岁,十七岁。
在琉璃宫的十年,她就如同一只孤独的金丝雀,不知人间疾苦,也不知世间如何。
所以云森城中的那几日,她如何能忘。
可现在,她看见的只有昏暗的天,暴雨如注降下来,房屋倒塌,雷电交加,树木烧毁,她听见了嘈杂的哭声。
清瑶呆呆的走近,她才看清,那不是雨,而是冰刃,就这么直直砸下去,插穿了人的身体。
雨水混着血流入河水,那她放过花灯,无比清澈的护城河,此刻成了血海。
清瑶捂住唇,努力不让自已发出哭声。
这就是天道的惩罚吗?
这就是观南没有成神,天道降下的怒火吗?
是因为她吗……
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长生殿的。
清瑶眼泪越滚越多,她看不清面前的景象了,慌忙擦干净眼泪。
城中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整个画面忽然安静,下一秒,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清瑶眼前。
临渊跪在地上,神情恍惚,看着自已手心的血,嘴里念叨不停。
是,皇兄?
清瑶睁大眼,盯着他的脸,“皇……皇兄……”
视线上移,是慕容若曦苍白的脸。
清瑶有股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发颤,背后传来观南的声音。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