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应当抱有希望。
“师父,我想先与幼安大婚。”
祁狅愣住。
他陡然感觉奚娆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我不急的,还是先把冰蛊虫除了再……”
“不可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除掉它?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用无巫蛊之术保护自己,既然它不会危及我的性命,那让它留在体内又能怎样?”
祁狅觉得奇怪,“可是它毕竟是……”
奚娆瞬时沉下脸,斩钉截铁道:“你不用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件事就听我的!回到交州先大婚,师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件事以后不必再提。”
祁狅半晌没有言语。
他不明白为什么奚娆突然间就生气了。
“没关系,不除就不除吧,只是巫蛊之术还是尽量少用,有事你尽管告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马前卒,你想怎么使唤都行。”
奚娆未置可否,但任由他摆弄自己的手指,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
一行人到了镇子上打尖,不久,冷墨雨回来了。
神色颇为凝重。
“那是一伙武艺高强的妖僧,满身的血腥,肯定杀过人。听说他们从东虞而来,却不知道在南祁徘徊了多久,杀的又是何人。他们戴着帷帽,我看不清样貌,本想再探查一番,但他们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野。”
奚娆忧心忡忡,担心他们为祸一方。
“拿我的令牌去最近的府衙和军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请他们加强巡逻,小心防范。”
“好!”冷墨雨领命后再次离开。
而这次,去的时间要更长些。
看她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祁狅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你是不是担心边城出现的那些僧侣,与这群人来自一处?”
奚娆翻身而起,半靠在他肩上。
“嗯,东虞皇帝薨,东虞皇子为夺取皇位不择手段,如果邪佛趁机现世,我真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现在并没有证据表明,这伙妖僧与那邪佛有关。”
祁狅冷笑,“管它是不是有关,既然怕他们作乱,只管先抓起来再说!”
奚娆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刚才我就应该直接让冷墨雨拿着我的令牌去调动附近的军队。”
“无妨,就算他们打算作恶,也要先聚集起来才会行动。”
但他们都猜错了。
这群妖僧的出现就像是一阵风,陡然现身又陡然消失,接下来数日都没再出现。
再过一日他们便能回到交州。
半夜,奚娆突然自梦中惊醒,心跳如擂鼓,本能地往枕边摸索,很快就撞进祁狅怀里。
“怎么醒了?”
祁狅声音轻柔,在她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奚娆获得了一点安抚,紊乱的呼吸渐渐平稳,唇边溢出一抹苦笑:“我做了个噩梦。”
不过眼睛一睁,她就忘了刚才的梦。
只是那种怅然若失的痛苦还残留着,让她抑制不住的战栗,唯有抓住祁狅才能勉强安抚。
她怕是大限将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