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仪器上再次传来刺耳的尖叫。
忙碌了一整晚的众人,最终以抢救失败落下了帷幕。
“苏暖……”
李乾图低声喃喃,看着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她,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他的失败,宣示着一尸两命。
他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一旁的马永福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我们别无他法,出去吧,给他们说一声,别太自责。”
李乾图咬了咬牙,沉默不言。
他若早知苏暖有这方面的隐疾,说什么也要阻止她和曾羽在一起。
即便无法阻拦,也不会过来让她见曾羽最后一面。
向来不信奉鬼神的他,竟无比迫切世上存在后悔药。
若如此,他断不会让悲剧重新上演一次。
滴!
随着急诊室上的灯熄灭,马永福率先走了出去。
一大早赶来的杨雪丽,立即迎上前去,“医生,我女儿她还好吗?”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马永福流淌着苦笑,作为医师,尤其是院长,最不愿意对患者家属,可又时常说的一句,就是这句话。
“小暖,我的女儿!”
顿时,杨雪丽哭嚎,没跑上几步,深受刺激的她就昏了过去。
所幸,被李乾图给扶住。
有了苏暖那件事,可把他给吓住了。
好在杨雪丽只是一时难以承受这个打击,在救治下,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冰冷的急救室内,苏暖和曾羽两个人并排躺在了一起。
看着这一幕的沈安然,痛心到自己恨不能晕倒过去。
闫曼曼则是紧咬着唇,仿佛前一秒,曾羽和苏暖的音容笑貌,还深深刻画在脑海里,下一秒,就天人永隔了。
生命为何是这样的脆弱。
他紧紧抓着陆怀瑾的胳膊,再无眼泪可以落下。
醒来的杨雪丽,抱着苏暖几近失去温度的身体嚎啕大哭。
“我的傻女儿啊,你也不要妈了吗?你要我以后怎么活啊,我的小暖啊,我的女儿啊!”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不要妈了没关系,可你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也丢弃了,他才不到四个月啊!”
“呜呜呜,小暖,都是妈妈害的你,该死的是我啊,呜呜呜!”
杨雪丽泣不成声,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眉宇之间满是哀伤的陆怀瑾,闭了闭眼,却又不得不上前,“杨女士,节哀。”
他是真不想再说这两个字了,可又不得不艰难开口。
杨雪丽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依旧在自说自话,“我是在做梦,是我的噩梦,这都不是真的,我要醒过来,我要找到我的女儿们!”
她发疯似的闯出了急救室,任凭几个人都拦不住。
几天后,曾羽和苏暖的葬礼一同举行,又将两人与苏清歌葬在了同一处墓园。
墓碑前,陆怀瑾和闫曼曼以及沈安然都在。
“曾羽,苏暖,你们这辈子太苦了,但愿下辈子能够相守在一起,还有苏清歌,你不再寂寞,他们会陪着你。”
陆怀瑾说完话,望着沈安然将一束花,放在墓碑前。
一言不发的她,转过身,打算就此离开。
“安然!”
陆怀瑾将她叫住,“要走了吗?”
“是啊。”
沈安然凄惨地笑了笑,“这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以前是为了逃婚,才来到了这里,是时候回去了。”
“我早该想到你是沈氏国际银行的大小姐。”
“我只是沈安然,你们的朋友。”
背对着陆怀瑾的她捏了捏粉拳,“陆总,曼曼,我们就此别过,有时间我会来看他们。”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陆怀瑾叹了口气。
此时,一道邋里邋遢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清清,小暖,你们等等妈,妈追不上你们了。”
这道身影正是杨雪丽。
曾经咄咄逼人的她,竟落到这步田地。
闫曼曼看了,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她握紧陆怀瑾的手,“医生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
陆怀瑾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是紧了紧闫曼曼的手。
“走吧,曼曼,到底有个儿子可以陪着她,我们只能帮到这儿了。”
夕阳下,他抬头望天,“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多好,说不定不会再有悲剧的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