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舒望着他爹爹的背影,将手里那只手镯脱手扔在了地上。
玉镯碰到了青石板,清脆一声响,碎成了好几瓣。
身后的临冬见了,吓得忙蹲下身子将那碎玉镯拾进了帕子里。
她嘴里可惜道,
“哎呀,好好的镯子,真是可惜了。”
乔清舒站在一旁,眼里浮现出一丝厌恶。
这玉镯子是前些日子在爹爹书房见到的妓子的东西。
那一日,乔清舒把那妓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她手上带着的就是这样一只玉镯。
她当时心里还暗自嗤笑,到底是下贱妓子,这手腕上的玉手镯也是低劣得很。
按道理说,手镯都是成双的,这叫春桃的妓子不知是没钱买一对,还是不舍得带一对。
只左手上戴了一只,不仅不美观,更没身份,戴了还不如不戴呢。
现在乔清舒明白了,她是误会那妓子春桃了。
这便宜货原来就是她亲爹乔济州送出去的,还抠门的只送了一只。
剩下的这一只送到了乔清舒这里。
乔清舒望着这劣质的玉镯,知道这玩意顶多七八两银子。
她爹爹拿这玩意糊弄不识货的妓子也就算了。
她乔清舒自幼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外祖白家老太爷甚至还将先太后赏赐的玉佩送给她做生辰受礼呢。
她爹爹怎么敢的啊?
拿这种破烂玩意糊弄她。
她不禁想起,曾经听母亲和自己的婢女抱怨过,他爹爹竟然将妓子的肚兜揣在怀里。
后来醉酒回来,她娘白婵姿伺候他洗漱,从怀里掏出这脏东西来,她娘还为此哭了一场呢。
她爹爹能攀上她娘这样的美人,又温柔娴静,又体贴持家,她爹爹乔济州却不知足。
难怪后来她娘对她爹爹心死透了。
又想起祖母做的好事,乔清舒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甚。
若不是她祖母当年算计她娘白婵姿,她娘早就嫁给了乔家大伯乔济深了。
哪里还会有乔继州什么事情啊!
当年乔家大伯和白婵姿在乞巧节相遇,白婵姿的钱包被小偷偷走。
这一幕被乔济深看见,立刻迎上前去,抓了小偷将钱包取回。
白婵姿当时对他几乎是一见钟情,此时又听闻他的同伴叫他乔郎。
白婵姿略一打听就知道是永昌侯府乔家的公子,几乎就芳心暗许了。
白婵姿千宠万爱长大的国公府白家的嫡女,性格却丝毫没有矫揉造作,她心意确定后就给乔济深去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爱慕之情,并直言想要嫁给乔济深。
谁想到这封信却被乔老太婆给截住了,她嫉妒乔济深的好运气,竟然得到了国公府白家嫡女的青睐。
乔老夫人存心阻挠,就叫来乔济州回信,这样书信往来了几次,两人心意互通,乔老夫人就带着信上门提亲去了。
而白婵姿误以为写信的与当初乞巧节遇见的是一个人,自然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白老夫人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闺女有些低嫁了,但架不住闺女喜欢,白婵姿甚至还给白老夫人下了跪。
这门婚事才算是彻底敲定了。
等到洞房花烛那晚上,乔老夫人依旧留了心眼,借口看新妇去新房给白婵姿灌了好几杯酒。
白婵姿的盖头还没掀开就被灌醉了,等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她与乔济州已经行了夫妻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