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2 / 2)

🎁美女直播

“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吗?”谢拾青冷不丁地问道。

她抬起头,面向钟宁所在的方向。

钟宁愣了下,“……结、结束了?”

“能续约吗?”谢拾青说。

她松开毯子,任凭它滑落,堆在身边,指尖捻起衣摆,微微上提,露出一片白皙。

“可以续约吗?主人。”

钟宁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上面,皮肤上留下的痕迹大多数都消干净了,只有一个深深的吻痕,还残留着淡红色,悄悄藏在大腿内侧的位置,若隐若现。

“你确定吗?”钟宁说,“我可没有第二个谢氏了,只能拿别的换。”

谢拾青微微一笑,“拿人换就可以。”

她伸出手,拽住钟宁衣服,让她扑到自己身上。

她不要公司,只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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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谢拾青跟着穿回钟宁原世界的番外,这个就这样结束啦。

伟大的钢琴家以及作曲家谢拾青,和全宇宙最幸运的钟宁,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Ng??imua:@u_290670,0809202408:02

第87章番外二

婚后三年,钟宁与谢拾青的生活,还是异常和谐。

钟氏公司,让谢拾青以聘礼的名义,又把所有权转让给了钟宁,但公司的事务主要还是她在管,钟宁隔三差五来帮一下忙。

起初钟宁是不想接手的,有了名头,就得承担责任啊,但谢拾青却拿出当年入赘的说法,非要说是她娶钟宁,得送上聘礼,胡扯乱扯一通。

这人心底还是憋着一口气,就为着旁的人对钟宁的那些酸言酸语,一直惦记着,又是开店,又是买股份,但心里还是憋着。

钟宁既拗不过她,又知道谢拾青完全是处于对她的爱护,推辞了一次,就还是签了字。

从此过上了时不时打工的生活。

倒也没不高兴。

两家大公司的事务,都压到谢拾青一个人肩膀上,她看了也过意不去,自己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帮忙分担一下呢。

这样也能省下很多空余时间来相处。

她们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四处旅游,放松心情。

叶赛莲娜靠着自学,考进了首都最好的高中,她的自媒体账号也做的有声有色,家里富裕起来,便把一大家子人也都接了过去,做起了餐饮的小生意,原来镇上帮助过她们的好人,也都挨个感谢过了。

钟宁和她时不时还有联系,知道这件喜事后,又给她转了钱,指名说这笔钱是用来买电脑手机平板等电子设备的,要最好的最贵的。

她点了牌子,全家人都有一份。

知道叶赛莲娜一家子都节俭,舍不得花这笔钱,还要求小姑娘买完以后报备一下。

基金会的事,就由毕业的柳如是接手。后者非常喜欢现在的工作,这里的人性格都很和善,耐心又细致,氛围非常好。

又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业,她忙前忙后,干劲十足。妙妙被她带着一起上班,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个可爱的、正在牙牙学语的小姑娘,没少亲她的脸蛋。

钟宁某次去看,刚蹲下身,本来想抱一抱她,妙妙跌跌撞撞地往柳如是的怀里钻,还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分明是被亲怕了。

看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只是一旁的谢拾青笑容有点淡。

“怎么啦?拾青,你好像有点不开心。”等离开这里,钟宁便开口询问。

“就是想到孩子的事。”谢拾青转了下眼。

“我年纪比你大,身体又不好,肯定走在你前面,等我死后,你一个人要多孤单呢。何况我们这么大的基业,总不能无人继承。”

钟宁:“还有八九十年好活呢,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至于公司……要不然,实在不行,就收养一个?”

谢拾青眸光微动,“收养?”

“对,就算是自己生的孩子,也不一定能确保遗传到好的那一面,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聪明脑袋,这个属于先天的天分,后天提升不大。”钟宁倒不像是临时起意,反倒是深思熟虑过好多次,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谢拾青沉吟片刻,“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这件事急不得,不是还要去参加闭幕式吗?”

钟宁:“芜湖!”

要去的不是别的,正是《决战之巅》的季后赛闭幕式,这就是完全的表演赛了,还会公布每年的明星选手,每条分路各一个。

钟宁这个狂热游戏爱好者,全皮肤收集者,天梯榜前一百名玩家,是以超有名气的大网红身份被邀请的。

她的身份早被爆出去了。

一个是活跃,一个是不遮掩,几个号互通以后,风城的上流圈子小年轻也不是不上网,稍微一看到这张脸就知道是她。

不过那些八卦,倒是不敢说的,毕竟谢拾青的威慑力还摆在这儿。

说是网红,其实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领域。

再加上拥有钟氏商城的年轻董事长身份,竟然还会背地里做游戏主播,欧气爆棚,天天帮粉丝抽卡,最开始还意思意思收个月卡,后来直接免费,也太接地气了。

消息一出就全网炸了!

谢拾青本来想堵,钟宁倒是不怎么在意,就没让她花这份冤枉钱。

是以这次闭幕式,邀请嘉宾名单一出,评论里讨论的都是这位年轻董事长。

能力优秀,运气逆天,关键是长得还超帅,天底下的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嫉妒也嫉妒不来,只有羡慕的份。

谢拾青牵着狗在后场休息室,松茸非要跟着一起出门,钟宁是绝对不会拒绝,只有溺爱的份。

时间久了,她们一人一狗的关系倒是融洽很多,不过比起和钟宁相处时候的贴心模式,松茸同谢拾青在一块,大概是损友模式。

钟宁早早就去上台互动,还有5v5比赛,她的游戏账号谁都知道,但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是代打上去的排名,大概看了直播会惊掉自己下巴。

别的方面她很佛系,可是游戏方面,尤其是技术类的,操作类的,钟宁是绝对自信,也敢于称自己天才。

她是完全有职业水准的。

谢拾青在后台,休息室倒是不空,她走进来的时候,几个女生正坐在一起说这话,见到她,眼里流出明显的惊艳和拘谨。

几双眼睛都是不知所措,又是躲闪,又是偷瞄。

她牵着狗绳,大大方方地看过去,微笑着说:“打扰了,我是钟宁的家属。”

噢!

那几个女生就露出了然的表情,很不好意思地说:“你好、你好,请坐,都可以坐的。”

“还……这里还有水,你要吗?”

谢拾青温和又不失礼貌地说:“你们是职业选手吧,我和小宁看过你们的比赛,RT的星星,WVV的小满,清风,SNG的火锅,BBA的兔子,小宁和我说过你们,都是她非常欣赏的选手。”

这下几个人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了。

钟宁的身家,比起全国首富也差不了太多,她的家属,能是什么平庸之辈吗?

何况只看气场,就知道也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尽管谢拾青已经很平易近人了,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便叫人不敢直视。

这几个人都站起身来,还有的人脸已经红了,不知道是因为被夸,还是单纯社恐,见到谢拾青就羞涩。

电竞职业选手的年纪都很年轻,这几个人也就十六七岁,最大的星星也才二十而已,而且整天打游戏,很有一种不通人情世故的清澈。

谢拾青笑着问:“能给我签个名吗?”

几个人乱七八糟地表示道:“能能能。”

头点的像拨浪鼓。

星星年纪最大,说话做事稍微要成熟一些,主动道:“我去找工作人员要几个周边来签。”

谢拾青颔首:“麻烦你了。”

星星耳根有点红,“不麻烦,不麻烦。”

她一溜烟跑掉了,剩下几个小女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火锅是年纪最小的,对谢拾青这种成熟大姐姐的抵抗力超高,倒是对松茸没什么抵抗力,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

谢拾青就解掉背带,“别得意了,去和人家互动去吧。”

松茸瞥她一眼,屁颠屁颠地走到火锅面前,扬了下头。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

一起蹲下来,对着松茸星星眼,也顾不上害羞了,扭着头问她:“能摸吗?”

谢拾青:“可以。”

没过多久,星星回来,手里提着四个袋子,把这次会场的周边都各装了两份回来,还拿了金色的签字笔。

选手都有自己的照片,还有一些合照,她在上面挨个签了名字,又叫沉迷摸狗的其她人也去。

谢拾青笑着说了句谢谢,她又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摆手。

没过一会儿,这几个人也出去,去参加什么颁奖。

钟宁倒是回来,兴高采烈的,脸上的笑藏都不藏,一进门就说:“我刚刚单杀了树叶!哈哈哈哈!爽!”

这个人谢拾青也知道,天才中单来着,她噙着笑迎上去夸,“宁宁真厉害,我刚刚在休息室看到了星星她们几个,帮你要了签名哦。”

她举起手提袋晃了晃。

“签名!”钟宁先给了谢拾青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好爱你啊拾青!”

才过去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一会等闭幕式结束,再去合个照吧。”谢拾青说。

“你真好。”钟宁好感动。

谢拾青对比赛没兴趣的,只是因为她有兴趣,才跟着一起看,认识了这些人,现在还帮她要签名。

“那你可以报答我一下。”谢拾青眨了下眼。

她一开口,钟宁就知道这人要说什么,又在故意调戏她。

不过过了这么久,钟宁的脸皮已经厚了起来,不再有当年那种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甚至还能有来有回地说:“好啊,我会好好努力的。”

两个人在休息室待了一会儿,等到闭幕式结束,谢拾青举着手机,帮钟宁和所有人都合了影。

钟宁是很高兴的,和她们都加了好友,扩充了自己的朋友圈,还说有空可以一起打游戏。

RT的俱乐部就在这里,钟宁说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一起聚个餐,其它队伍来比赛,有空的话,她也请客,主打一个大方。

回去的路上,她就和谢拾青商量,说送什么礼物过去比较好,寄到俱乐部就行了,反正地址都有,教练和选手都来。

谢拾青在开车,进入隧道,四周顿时昏暗下来,她回道:“不是说电竞选手很容易患腱鞘炎之类的,送个按摩仪?”

钟宁点头:“这个可以。”

正聊着,车子从隧道开出来,谢拾青忽地咦了一声。

她的目光扫过街道两边,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不对,这不是来时的路。”

钟宁:“什么?什么不是?”

她把脑袋从手机屏幕里抬出来,茫然地左看右看,这一看,可看出问题了。

“等等等等!那个,那个塔!”

这不是她家的望江楼吗!怎么跑这儿来了,啊?怎么回事,她是在做梦吗??

钟宁一个激灵,差点把脑袋伸出车窗外面,“不是,不是,这是……”

她大张着嘴巴,看着前方车子的车牌号上面,明晃晃一个“锦”,这是她们文锦州的简称啊。

啊?

钟宁完全宕机了。

就差像个猴似的上蹿下跳,忽然眼角余光瞥到后视镜,发现自己的脸上仿佛荡开了一层薄纱,她视线一花,再看过去时,镜子里的人,样貌忽然变了。

从那个钟宁,变成了她原来的本貌。

两张脸有七分相似,不同在于,她自己原来的模样,五官要更柔和,眼型也偏圆一点,唇角天然上翘,自带笑容,瞳色则是浅栗色的,不是纯黑。

只是一点细微上的差距,气质就截然不同了。

钟宁:……

不是,这怎么解释,大变活人吗?

老天奶!你搞什么呢!

谢拾青关注着外界,也关注着她,一时间,她也无比震惊,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

“找个路边停一下吧,我大概,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钟宁揉了把脸,语气沉重得像是要去参加葬礼。

不是别人的,是她自己的。

谢拾青福至心灵,貌似清楚了什么,她望着外面的景色,看着全然陌生的城市,余光瞥向钟宁,后者的面上,是很复杂,很微妙的表情。

轿车从主干道驶向小路,找了一个空停车位停住。

外面车来车往,钟宁深吸了一口气,抬头不偏不倚地和谢拾青对视,“我有一件,藏了很久的事,一个秘密,一直没有说。”

“我不是钟宁,我也叫钟宁,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一个。”她轻声说,“我要说的事情可能有一点离奇,但是,我保证没有说谎的成分。”

“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爱,是全然真实的。”

“其实我也有秘密,大概和你的一样惊人。”谢拾青的样子,比钟宁想象的要淡定很多,就好像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似的。

多大的秘密,能和我的一样?

钟宁有点想笑,却没有笑的心情,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是你那个世界的人,这里才是我生活长大的地方,叫文锦州,这里的人,没有abo三种性别。”

“我是在搬去你家里的那天,来到那里的。你所在的世界,是我朋友看过的一本书,你是反派,我是炮灰,乐溪和钟梓暖才是主角。不过我想着,或许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平行空间,作者或许只是梦到了投影,并不能单纯用书中世界来描述。”

“……我的话听起来好像一个疯子。”钟宁仿佛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里面的联系人果然变了。

“也可能我现在正在做梦也说不定。”她喃喃道,把手机递给谢拾青,“相册里有我和家人的照片,联系人里也能看到。等等……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视线一扫,8月30,昨天正好是她朋友发消息的那天!

聊天记录还在。

谢拾青也看到了这份记录,她有一点沉默,又有一点恍然大悟。

“我的秘密,接下来换我来坦白。”

她忽然扯了下唇角,有点感慨地说:“如果是几年前的我,绝对不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是重生一次的人,上辈子经历的,就是你这位朋友说的一切。”

钟宁张大了嘴巴,“啊?”

谢拾青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解开安全带,凑过去亲了她的脸一下。

“上辈子,我错信了钟璘,钟梓暖和乐溪一起联手吞并了谢氏,让我破产。再重生回来,也是在那一天,我本来是想要取消订婚的,却没想到,你已经到了家门口。”

她的神情是很恬淡的,“或许冥冥中有一种大意志,让我们两个人相遇吧。”

钟宁:“……要是我能再早一点遇见你会更好。”

谢拾青眼眸微弯,“现在也很好,只要我们最终在一起,就永远不会晚。”

“你的家在哪儿,这么久见不到自己的家里人,应该很想她们吧?”

谢拾青点开手机,把地图调出来,等着钟宁说地址。

“等等等,你这就接受了?太快了吧!”钟宁还处于震惊中呢,一个穿越,一个重生,怎么说的好像比丢了两块钱还轻描淡写。

“其实我早发现你不是她了。”谢拾青说。

“什么?!我装得那么不像吗?什么时候发现的啊?”钟宁瞠目结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我是重活一次的人,知道钟宁,原来的钟宁是什么样,你和她截然不同。起初,我以为你是装的,但柳如是的事情发生时,我就意识到了。”

谢拾青轻声说:“你绝对不是她,她没有你的责任心的和担当。”

“……这和一开始就发现有什么分别!”钟宁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说,“啊?我还以为自己藏得特别完美。”

虽然也是破罐子破摔,心里就决定用性情大变来解释所有的所作所为。

但忽然发觉,自己根本没装出来。

钟宁:心情复杂。

谢拾青反倒笑了,“所以,你也有秘密,我也有秘密,我们现在互相扯平了。我再没有一件事瞒着你。”

钟宁失笑,“我也是,藏着的一点东西,都抖落干净了。其实很多次,我都有想过,要不要和你坦白,但是又怕你觉得我疯了,魔怔了。”

“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呢。”

谢拾青:“我信。”

“你说什么我都信。”

钟宁挑了下眉,“哪怕我说,我其实是外星人,你也信?”

谢拾青点了下头,“信了。”

“别闹。”钟宁轻拍了一下她的手。

“所以你家在哪儿?”谢拾青再次问道。

钟宁报出一串地址。

车子按照导航行驶,刚走了一半路,钟宁一拍大腿,“你有身份证没有啊!”

谢拾青也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两个人对视一眼。她趁着红灯翻了一下手机,一片空白的,什么都没有,仿佛新的一样。

钟宁:“……完蛋了,你好像是黑户。”

谢拾青:“……”

“不然,不然就说,你失忆了?我捡到你,然后带你回家,去警局报案,先给你挂个失踪,然后就能有临时身份证用了。”

“如果不是黑户,真能找出一个身份来,那就更好了,你觉得呢?”

谢拾青点了下头,“可以,我这儿也查不到什么。”

“那先去警局还是先回家?”

钟宁:“去报案吧,这个比较急。”

于是车子一拐,驶向了最近的警察局。

人口失踪是大案了,钟宁这里的科技没有谢拾青那边的发达,没有天网系统,工作人员非常重视,仔细问了很多问题。

谢拾青发挥了超强的演技,钟宁也演的逼真,忧心忡忡的,“有失踪报案的吗?”

办案人员快速把近期上报的失踪案都查了一遍,摇了下头,“目前还没有查到有关信息。”

“那怎么办,要不然我先带她回家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人来报案,或者你们查到线索,就来找我,我家就住在梧桐路。”

钟宁拿手机调出来实名认证,“这是我的身份信息。”

一时半会也没有别的办法,这边留了档,说查一下,尽快给答复,除了文锦州的失踪案,其它地区的也都要过一遍。

给谢拾青拍了照片,钟宁就拉着她走了。

“我家里人都很好的。”

开车的人换成了钟宁,“我还从来没和你介绍过她们呢,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你看我列表,和妈妈的聊天背景就是我们的全家福。那个卷发的是妈妈,左面挽着她的是母亲,右边是我姐。”

钟宁把每个人的名字都介绍了一遍,又说:“我家是做小生意的,全部存款加起来,连你账户的零头都没有。”

“我是做游戏主播的,自己买了一套房,装修还没好,现在是和家里人一起住,房间很大的,四室一厅。”

“家里是开水果店的,姐姐和她老婆是一起上班的打工人,已经结婚了,孩子也生了。”

“她们性格都特别好,而且我妈超级热情,哎呀!”钟宁忽地想起了什么,声音拔高了八度,“戒指,戒指先摘了。”

“……你的先不要摘了,把我的放你那里吧。”

“好。”谢拾青忍俊不禁,趁着红灯,把钟宁的戒指摘掉,放到手提包的内侧口袋里。

“还有个关键问题……这车什么来历啊?”钟宁有点纳闷地说,“总不能是我的车吧,我还没买车呢。”

谢拾青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这件事太离奇,也太离谱,处处都有说不清的地方。”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与此同时,一个偌大庄园内,无数佣人保镖跑来跑去,管家声嘶力竭地喊道:“还不快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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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咪咪:这会是一个搞笑番

Ng??imua:@u_290670,0809202408:03

第88章番外二

钟宁到家的时候,屋子里灯还是关着的,一看时间,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们家开水果店,虽然不用像卖早餐的一样两三点就起来忙,但六点也要去开门,所以老两口九十点钟就去睡了。

谢拾青帮忙开着手机里的手电筒,钟宁则蹲下身,借着光在鞋柜里翻一次性拖鞋。

刚拿到手拆开包装袋,忽然一阵强光亮起。钟妈妈眯着眼睛,手还按在客厅灯的开关上,“小宁,你在这儿干嘛呢跟做贼似的?”

“你……啊,你带朋友回家,怎么不和妈妈说一声呢。”她惊呼一声,困意顿时消失殆尽,略带埋怨地瞪了钟宁一眼。

“这大晚上更深露重了,闺女吃过饭没有呢?”钟妈妈面上笑容和蔼,“冰箱里还有水果,家里别的没有,就水果多,我去切两个芒果给你。”

“妈!妈!先别忙了,我们吃过饭了。”钟宁连忙把人给拦住了,“你明天不还得早起嘛,回去睡觉吧,我们洗漱完也睡了,一会儿再把母亲折腾醒了,她睡觉困难,明天又该头疼了。”

“我自己招呼就行了。”

钟宁推着她的后背,就把人推回卧室里,“快睡快睡,明天再聊,我朋友在家里得住两天呢。”

“哎哎哎别推我,你好好招待人家啊。”

咔嗒,卧室门被关上,钟宁转过头,对上谢拾青一双盈盈笑眼,揉了把脸。

“先洗漱吧,我去拿我睡衣给你。”

领着人来到卫生间,钟宁翻出来没用过的牙刷和杯子,“那个水果味的牙膏是我的。”

又去自己房间,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最贵最舒适的睡衣出来。

此时此刻,她忽然庆幸自己从前因为总在家里待着,大多数都穿睡衣,所以舍得花钱,买的都是大三位数一件的纯棉睡衣,尽管比不上谢拾青常穿的那些,但体感也不会太粗糙。

她看着自己的房间,总在大别墅住,虽然没多久,但眼界是养叼了,觉得自己从前的卧室,小的可怜。

也不知道谢拾青能不能住惯。

再看一眼自己的存款,六位数,其实挺多的了,她毕竟刚买了房还装修了,在这个年纪,靠自己攒下这么多的身家,足以用事业有成来形容。

就是和谢拾青以前的环境比,实在是略显简陋和寒酸。

这已经是两个阶级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十辈子也赚不来那么多钱。

钟宁倒是很坦然,没觉得自己家里相比较下算是贫穷,就会有抬不起头的感觉。

拿好睡衣,她就返回卫生间,家里是没浴缸的,淋浴间倒是还算宽敞,也做了干湿分离,洗衣机不在这里,但浴缸是没有的。

两个人婚都结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挤在一起冲了个澡,谢拾青的头发长,钟宁的短,毛巾擦擦就干了,她便拿着吹风机给人吹头发。

等两个人都换好睡衣出来以后,冷不丁撞见两个人。

钟母和钟妈。

钟宁:“……”

钟宁:“妈妈,不是说让你们睡觉嘛。”

钟母翻她一眼,“你这话说的,家里来人了,哪有睡觉的道理。”

钟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叫谢拾青,是我朋友,最近正好来这边玩,我就邀请她来家里住了。”

谢拾青笑容非常乖巧,“阿姨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是小宁的朋友,还叫什么阿姨啊,多生分,叫妈。”钟妈笑眯眯地说,拉着她的手,叫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你是哪儿的人啊,多大了?”

谢拾青是见过热情的,但都是那种客套的社交式热情,钟妈这种,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何况问的问题也实在是让她回答不上来。

钟宁连忙过来解围,“她刚下飞机,晕机又晕车呢,妈,先让人家睡一觉,明天再聊嘛。”

“你怎么不早说,真是的,闺女快去睡吧,好好睡,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嗷。”

“快去快去,还不快带我闺女睡觉去。”

钟宁:“……你真是我亲妈。”

在亲妈瞪眼睛之前,她连忙拉着谢拾青钻回房间里了。

客厅两位互相对视,挤眉弄眼的,一起咬耳朵:“你看她那个样,准是恋爱了,家里又不是没客房,直接领自己屋去了。”

“上次小村来都是睡客房的。”

钟母也压低声音道:“可能人家脸皮薄呢,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就是眼神不太好,怎么看上咱家的了。”

钟妈白了一眼,“什么叫咱家的,小宁长得也不赖啊,随我,盘条亮顺的,个头高,性格又好,哪儿不好了?”

“……不过人家更好看就是了,跟大明星似的,小宁哪儿走的狗屎运认识的,瞒得挺严实啊,一点风声没透出来,我都没发现。”

钟母打了个哈欠,“她不说就随她去吧,你也别太热情,再给人吓着了,睡觉睡觉。”

另一边,钟宁是完全没察觉自己露馅的。

她和谢拾青睡习惯了,哪还想着要分开的事情,脑子里已经把这件事挖出去了。

“我妈,热情,哈哈。”她讪讪笑了两声,“你没事儿吧,不好说你失忆了,要不她俩大呼小叫的。”

“就说,说你是许州的,我们这儿首都就是许州。”

谢拾青笑着颔首:“好,许州,我记下了。”

“至于阿姨……这样挺好的,没有不适应。”

“先进被窝。”钟宁打开床头灯,她睡的双人大床,床上就是放着两个枕头的,平时会摞起来靠着,幸亏如此,倒也不怕没枕头枕。

被子一张够大了。

把床上摆着的好几个抱枕都堆电脑椅上,等谢拾青躺进去以后,她就把主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的小灯还亮着,昏黄柔和,宛若一个小月亮。

“还是觉得很神奇。”钟宁拉着被子,和人面对面躺着,“忽然睡这么小的屋子,会不会不习惯?”

“有你在,就什么都好。”谢拾青眉目柔和,“而且这你是的家啊,我怎么会不习惯,高兴还来不及。”

“我小时候,睡的不是这里,当时家里是两室一厅,我和姐姐睡在一起,后来家里就越来越有钱了,又买了这套,原来的租出去了。”

“租金给姐姐了,她要养小孩子,开支很大。”

钟宁拍了下脑袋:“对了,明天咱们先去逛商场吧,给你买衣服穿,不然你都没新衣服换的。”

“……不过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可能要委屈你一下,先穿个五位数的?”

“我会想办法赚钱的。”谢拾青眸光认真,“不然你压力太大了,衣服买两套换着穿就行了,不要破费太多。”

“给你花钱,我不觉得是破费啊。”钟宁说,“何况这已经和你之前的衣食住行都差太多了,我也要努力赚钱。”

“什么来钱快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炒股。”

钟宁经过历练,也是能轻松处理这方面的事务。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未来计划,便慢慢睡着了。

……

许州。

一位瞧着大约六七十岁的管家握着手机,“什么?有报案,小姐找到了,快去!”

不多时,数辆直升机从庄园起飞,一路朝南,奔着文锦州的方向而来。

次日。

家里的隔音没有那么好,两位家长已经尽量放轻了声音,说话都是用手比比划划的,但洗漱和走路的声音,还是吵醒了谢拾青。

她的耳朵好使,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听清,所以睡觉经常睡不安稳,这是老毛病了,就是有一点神经衰弱。

她一睁眼,翻个身,钟宁就也跟着醒了,迷迷糊糊地搂着她,“吵醒你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个早饭再睡回笼觉?”

“她们很快就出门的,不在家里吃早饭。”

谢拾青看了一眼手机,五点钟过一点,是挺早的,“没事,我还不饿呢。”

钟宁把人搂紧一点,吻了吻她的发丝,含混地嗯了一声。

就像她说的那样,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下来,随后传来的是穿鞋和转动门把手的动静。

但却没有关门声,而是传来了模糊的说话声。

脚步身又转了回来。

咚咚咚。

钟宁的房门被敲响,“小宁?小宁?醒醒了。”

怎么回事?

钟宁睁开眼睛扬声道:“妈,怎么了?”

钟妈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不那么清晰,但语气中的迷茫和焦急却是藏不住,“门外面来了一堆人,好像是找你朋友的,快点出来看看吧。”

两个人坐起来,钟宁:“找你的?你是有身份的?”

谢拾青拧了下眉,“先穿衣服吧,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因为着急的缘故,没用上几分钟,她们就穿戴完毕,走了出去。

客厅里乌泱泱站了七八个黑西装的,钟妈和钟母两个人有点不知所措,给钟宁疯狂递眼色。

黑西装里,站出来一位老人,声泪俱下地说:“小姐,终于让我找到您了!”

钟宁:……啊??

谢拾青:“……找我?”

老人抹了抹泪,朝身后一勾手,“小姐又忘了,没关系,您看了这段PPT就知道了。”

后面三个黑西装,两个人扯着投影布,一个人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个投影仪来,鼓捣一番,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变出了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根短教鞭,点了点幕布。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症,叫做周期性失忆症,而您,就患有这样的病。”

“小姐,您叫谢拾青,是世界首富,今年29岁,每隔三年,就会病发,同时还患有被害妄想症,认为我们都会害您,所以自己偷跑出来。”

“您看,这是您在许州的大宅,这是您赛马的风姿,这是您第一次弹钢琴,这是您在意大利玫瑰庄园品下午茶,这是您飞北极看极光。”

说话的人老泪纵横,“我是您的管家。”

管家又拍了下手,另有几个人走上前来,打开手提箱,“这一箱都是您的房产证,我只拿了一部分,都是您最喜欢的大厦和庄园,分布在全球各地。”

“这一箱是您的游轮、私人飞机和直升机证书。”

“这一箱是您持有的小岛和地产证明。”

……

钟宁张大了嘴巴,钟妈和钟母也张大了嘴巴,饶是谢拾青从小到大都是顶层豪门,也不禁有点失态。

倒不是被财富之力击倒,而是被眼前这种……神奇场面,惊到了。

好,好不讲逻辑!

谢拾青轻轻吸了一口气:“等等,先别展示了。”

“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我,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别找错了。”

管家怜爱又慈祥地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厚相册,“小姐请看,这是您从小到大的照片。”

“而且我已经调动卫星追踪过了,小姐开着您最喜欢的蓝星从许州一路开过来,在路上碰见了这位钟小姐,便和她待了一天。”

“您身上穿着的,是前两天刚送到家里的SY家新品,手上戴着的是香雯丽的表,也是一起送过来的。”

谢拾青:“……所以,我是世界首富。”

管家欣慰地点头,“小姐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了吗?真是太好了。”

谢拾青举起手机,“可是我的手机里并没有相关信息,是空白的。”

管家怜爱地看着她,就像是看自己倔强的孙女,“那是您新买的手机,当然什么都没有了,这才是您常用的那部。”

把手机递给谢拾青,她又转过头,看向呆立的钟宁,“多谢您让我们提前找到了小姐,这是给您准备的谢礼,只有一个亿,请务必手下。”

说话间,她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钟宁:阿这阿这阿这……

不是!我是走了太久有点脑子转不过弯了吗,没听说过还有世界首富这个说法啊!

谢拾青翻了翻这部“常用手机”,自己的指纹成功解锁的那一刻,她就有点信了。

主要是穿越这种事都经历了,她真是锻炼出了一副大心脏,在这个世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有原本的身份,也不是不能理解。

手机里有很多照片,是她的样子,社交账号里的一言一行,也是她会说出来的,非常符合她性格的话。

管家:“小姐,请和我们回家吧,或者您还想在这里游玩一番,也是可以的。”

“身为首富,我们还要很多要紧事要办呢。”

谢拾青顿了顿,问道:“什么事?是公司有业务要处理吗?”

管家义正言辞,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花钱了!”

谢拾青:“……”

她少有感到无语的时候,现在真是破天荒头一回。怎么回事这个世界,这个首富,看起来好不真实,好不靠谱。

管家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念头,又说道:“您可能不会相信,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市政厅查一下,看一下您名下的财产,您就相信了。”

谢拾青看了一眼钟宁,钟宁手动把掉下来的下巴抬上去,“要不,去看看?”

“这张卡我先带着,母亲,妈妈,你们两个照常上班吧,我和拾青去看一下,放心,没事的。”

两位家长异口同声道:“我们也去!”

“这还开什么店呢,关一天也不碍事。”

钟妈把钟宁拽到房间,表情严肃地问:“你和这位不是朋友吗,怎么,不知道她是世界首富?”

钟宁:说出来把你不信,她还真不知道,首富本人也是一头雾水呢。

钟宁只好含糊地说:“我只知道她有钱,但不知道有钱到这个地步。”

钟妈抓住她的手腕,“你告诉妈,你俩什么关系,是不是恋爱呢?”

钟宁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经历了这么多,她的演技已经进步了啊!

钟妈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当我是傻的吗,两个人一起洗澡,还睡一个屋,不是恋爱是什么?”

说完,面上又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如果这帮人说的是真的,咱们两家的家庭,差别也太大了……小宁,我怕你吃亏啊。”

“从小我就教导你,钱多钱少不重要,精神上面的富足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咱家虽然不能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多少也能算上小康,没穷过你们姐妹两个。”

钟妈叹了口气,“可是,人家和咱们是天壤之别,她的日常生活耗费的花销,是我们房子卖了都达不到的标准,时间久了,人就容易自卑……”

钟宁反握住她的手,“妈,她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也不是随便玩玩的,我是你女儿,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

“实在不行我就多买几个彩票,到时候中个大的,咱们也跨越阶级。”

钟妈叹气。

那是彩票的事吗……

“好啦,好啦,往好处想,人家肯定骗不了我的钱,对不对?”

钟宁抱了抱她,“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钟妈白了她一眼,“你这幅德行,和那个死人头一模一样!”

钟宁长噢一声,“我知道了,是你最喜欢的样儿。”

“真的没事的!”

她拉着人出来,管家当司机,开着那辆蓝星,谢拾青和钟宁一家子在后座。

其她保镖就在后面开车跟着。

她们虽然是坐直升机来的,但是谢拾青在文锦州有自己的别墅,车库里也有闲置的车,把直升机放在停机坪,就一并开车过来了。

钟宁其实信了百分之九十,因为这辆车,真的不是她的车,只能是谢拾青自己的。

到了办事处,简单一查,就查出来了,人脸和指纹识别,可以识别身份信息,名下的各种地产房产,几页都翻不完。

这就没有看完的必要了。

管家老怀大慰,“您现在信了吧。”

谢拾青:“……信了。”

管家欣喜地说:“那太好了,我们快去花钱吧,因为您的突然离去,我们已经一天没有消费了,维持首富的体面,是您必须要做的工作。”

“小姐想在文锦州游玩一番吗?”

谢拾青很快拿出了该有的上位者姿态,淡然从容地说:“我要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管家立刻表示:“对面就有一家咖啡馆,我这就把它买下来。”

片刻后,谢拾青和钟宁坐在这家新鲜易主的咖啡店里,单独的小包厢中。

两个人面面相觑。

钟宁:“你好,世界首富。”

谢拾青:“你好,世界首富的爱人。”

话音落下,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钟宁摸了摸下巴,“看样子是不用买彩票,也不用炒股了,又可以吃软饭,真好啊。”

谢拾青无奈地望着她,明明自己也有能力,但就是懒得用。

这幅不上进的样子,如果是她的员工,恐怕早看不顺眼了,可是换成钟宁,双标立马就发动。

什么不上进,这分明是坚持自我!不为外物所动,不为金钱腐蚀!

她语气宠溺地说:“好,吃吧,我就爱让你吃……”舌尖点了下上颚,才慢悠悠接道,“软饭。”

钟宁对这样的调戏面不改色,“那什么时候领证,不然我怕抢不过别人。”

“要不然现在就去?”

钟宁:“……我妈她俩会被吓死的吧,还是让她俩缓缓再说吧。”

谢拾青忽地眼眶湿润起来,咬住下唇,“宁宁是嫌弃我了?不愿意和我结婚了吗?”

钟宁一副“又来”的表情,熟门熟路地配合道:“是我,是我怕你嫌弃我家境不好,我自卑,所以才不敢直接同意。”

“你知道我不会的。”

钟宁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你证明啊,证明了我才相信。”

谢拾青:“好,我们这就去登记结婚,来证明我对你的爱有多么矢志不渝!”

“错了,错了。”钟宁一把抱住她的腰,“我怕把我妈心脏病吓出来。”

对着人的脸啵啵亲了两口,谢拾青才笑出来。

两个人手拉着手从包厢里出来,面上都是带笑的,管家看到以后,露出了一种非常复杂又感动的表情。

“小姐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钟宁:这个世界……变得让我好陌生啊。

谢拾青的嘴角也是抽了一下,不过她多少适应了一点“世界首富”的画风。

“我在这里有没有别墅?”

管家说:“只有三套,您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因此只是隔空买了三套最好地段的别墅,并没有购置其它太多的地产,现在正好可以来消费一下。”

她很贴心地道:“小姐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如我们第一站,就去商场吧,几位也请一起。”

钟宁:“妈妈,母亲,来不来逛街呀,包付款的。”

两位家长犹犹豫豫,又跃跃欲试。

钟宁一脸坦然:“就这样决定了,出发!”

第89章番外二

钟宁是经历过穿越的人了,还是穿两次,面对这等不合理的情况,已经锻炼出了一副超级随意的价值观——不管什么设定,你来就是了。

她全盘接收,一点异议都没有。

谢拾青也是如此。

可钟妈和钟母两个人,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世界首富,那可是世界首富啊!这四个字摆在一起,就足以叫人瞠目结舌了。

有钱人的生活,是她们想也想象不出来的。

就好像人被自己的眼界所限制,农民只能想象皇帝用金锄头一样。

不过今天的商场,也多少是大开眼界了。

除了管家外,只有四个随行的人跟着。

刚到了商场,经理就过来跟着了,笑容很是热情周到,管家却摆了摆手,“我们小姐不喜欢人跟,您去忙您的工作吧。”

经理有着一张圆圆的富态脸,见状笑眯眯道:“好,好,那就不打扰谢小姐了,祝谢小姐逛得尽兴。”

她人是走了,但耳提面命让手底下的人通知了奢侈品的各大店主,都支棱起来,打起精神,好好接待这位财神。

奢侈品的店面都在楼上挨着,但是上去之前,谢拾青却主动问道:“要不要喝奶茶?”

钟宁:“要!妈你俩要不要喝点饮料?”

钟母and钟妈:“不用,不用。”

要去的都是奢侈品店,拿杯奶茶进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老两口还是很拘谨的,笑容不太自然地说:“你们年轻人逛街,我们就不跟着了,这不打扰你们玩吗,我俩也不懂这些流不流行的,眼光都过时了。”

“你们好好逛吧。”

谢拾青却把人挽住了,“阿姨别走,来都来了,左右我也要买衣服,正好给你们也置办两套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两个人就脸色大变,“不行不行,太贵重了。”

钟宁也跟着把人拉住了,“哎呀不贵。”

然后就被钟妈瞪了一眼。

不贵?什么不贵?真当她没上过网吗,奢侈品大牌子,一件衣服都十几二十万的。而且人家都没说话,你倒是叭叭插上嘴了,真不把别人的钱当外人,还不贵。

要不是现在大庭广众的,钟妈真想一手把自己倒霉闺女的耳朵拧了。

钟宁白挨了几个白眼,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两人怎么都没走成,谢拾青一手把钟妈挽住了,钟宁把钟母挽住了,她们想走也走不掉,每人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就这么施施然地去逛奢侈品店了。

谢拾青当场就挑了一件侧开叉的旗袍,施施然进试衣间换了。

钟宁也神态自然地在衣架面前挑选,时不时拿出来一条端详,“这个感觉也适合拾青,是不是?还有这个,这个蓝色真漂亮,像水一样,波光粼粼的,这条粉色的……”

她的唇角弯起,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初谢拾青故意扮嫩的时候,“这个也不错,可爱。”

管家在几个人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不去打扰她们三个人之间说话的氛围。

钟妈顾忌着旁边的导购,看着兴致勃勃挑衣服的自家女儿,一张脸写满了欲言又止。

她们俩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热情大方,却也朴实,不然也不能叫钟宁的三观长得那么正,虽然宠着,但并不娇惯。

所以是决计看不上,也做不出这种类似傍大款的行为的。见钟宁这样,一时间竟有一种,闺女长歪了的感觉。

而她们的表情,落到别人眼里,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一位穿着精致,烫着小卷发的年轻女生路过,留下一阵缥缈的香气,以及一声嗤笑。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睛上下从几人身上扫过,叫来了其她的导购,下巴微扬道:“RHIC什么时候档次掉了,什么人都可以放进来了?”

钟宁:……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而是钮祜禄·钟宁,你当我听不懂这种超低级的讽刺吗?

钟妈和钟母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不过她们是开店的,遇到的人形形色色,面上倒是还能过得去,不至于失态,心里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钟宁心里不高兴,面上就摆了出来,把刚拿出来看的一条浅米色裙子挂回去,张口就是一句:“你在指桑骂槐,阴阳我吗?”

年轻女人有点讶异地看过来,似乎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和自己呛声。

几个人工作人员刚要说什么,被她一抬手拦住了。

“就是说你啊,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跳梁小丑,就别想着跑出来丢人现眼,好好的衣服,让你摸过都脏了,别人还怎么穿了。”

她双手交叉环胸,下巴仰得比向日葵还高,直接就拿鼻孔看人了,高跟鞋踩得咚咚响。

钟宁一下就乐了。

她真的应该生气的,毕竟这个人脸上的鄙夷和轻蔑实在是太明显了。

但钟宁好久没见过这样的人,冷不丁一遇上,实在有种遇上炮灰的既视感。

也不能怪她,主要是昨晚上莫名其妙刷到几个龙王驾到的短视频,一下子就让她想到里面的情节了。

她不笑还好,一笑,这个女生就生气了。

火冒三丈道:“你还敢笑,真是恬不知耻,瞧瞧你身上穿的衣服,还拿着奶茶,真是廉价。”

她捏着鼻子,就好像闻到了什么虚空臭味儿一样,以手做扇在那里扇风。

“经理呢,还不快把她赶出去!和这种人站在一起,真是脏了空气!”

钟宁:乐。

管家想要过来解围,被钟宁用眼神制止了,把两位老人家送到一边。钟宁正了正脸色,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知道我是谁吗?这家店主请我过来逛的,怎么可能赶我走!”

年轻女人也笑了,“哈?请你,就你这幅寒酸样,谁能来请你,知道这条裙子多少钱吗,把你家房子车子都卖了,也买不起一个零头,还请你,别做白日梦了!”

钟宁嘴角抽搐几下,完全憋不住想笑,靠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力,才忍住没真的笑出来。

“敢不敢赌一把?”

年轻女生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赌?好啊,要是没人请你,你就跪下来,从这里滚着出去!”

“那你要是输了呢?”

那女生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眉毛高高挑起,“我会输,开什么玩笑?”

钟宁忍着笑:“该不会想赖账吧?”

最简单的激将法,也能让她上钩,露出被侮辱到的表情来,“要是我输,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道歉!”

钟宁点了点头,“行。拾青,你出来的正好,快来让我狗仗人势一下。”

谢拾青刚从换衣间出来,就听到自家爱人莫名其妙的话,面上浮起一点无奈的笑,眼眸里仿佛有星子在闪,“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怎么了?”

她走过来,路过趾高气扬的小女生,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身上掠过,再看向钟宁的时候,笑意盈盈地说:“这位是?”

钟宁言简意赅地说:“炮灰女配。”

谢拾青:?

女生跳脚,“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她们在这儿争执,底下职员是不可能不上报的,店长是怎么在群里严肃提点,就差没明说服务不好谢拾青就滚蛋了,钟宁是跟着她一起来的,尽管穿得便宜,却也不会让人轻看了,一并仔细看着。

这个女生不是别人,也是安锦州有名有姓的一位大家小姐,姓赵,是店里的常客,她们吵了起来,这帮人当场就要拦,但钟宁不想被破坏看戏的兴致,她不让管家插手,那几个随从的保镖就把想要拉架的导购拦住了,但是她们联系店主,是没有拦的。

这么一会儿,店主也跑了过来,额角上还渗了点薄汗。

赵小姐看到她来,便又恢复了趾高气昂的态度,“店长,RHIC如今的格调,可真是让人心寒,这样的人,也配和我站到一起来吗?浑身上下全是地摊货,也能进来这里逛,还是要有点门槛的好。”

店长面容严肃,“赵小姐,请你收回刚刚的话,这位客人是我们店的贵客,您对她的侮辱,就是对我们店的侮辱。”

“请您立刻向这位女士道歉!”

赵小姐目瞪口呆,气得手都在哆嗦,“你你你说什么?贵客?!就她,身上的穷酸气都要冒出来熏死我了,还贵客,店长,以权谋私可不好吧。”

谢拾青被钟宁拉着看戏,看一会儿就大概明白了,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叹气,知道是钟宁玩心起来了,不然这种人,直接让店员和保镖一起轰出去就了事,哪能让她在这狂言不断。

“她听我的命令,算不上以权谋私。”谢拾青配合着开口。

“你?你又是哪根葱,敢到我面前说话!知道我是谁吗?”

谢拾青往后看了一眼,管家从善如流地走上来,“文锦市赵家的女儿,二流世家。”

赵小姐咬了咬牙,“你胡说什么!”

谢拾青不咸不淡地一掀眼皮,“二流世家,戳到你痛脚了?”

赵小姐扬起手就要冲过来,被她身后的导购紧急抱住了,“放开我!信不信我投诉你!”

钟宁:噗嗤。

谢拾青亦是微微一笑,“可以,你的投诉我听见了,但不受理。”

赵小姐呆住了,尖声道:“你什么意思,我是要给RHIC的总店投诉!”

“老板是我。”谢拾青说了一句,又转过身来,去问管家,“这家公司的老板是我吗?如果不是的话,买下来。”

管家欣慰地笑着鼓掌道:“小姐总算恢复了首富的风范。您不记得了,这的确是您的产业,不过隔壁的GGE不是,为了庆祝,就把它买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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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痛的我魂魄出窍,在椅子上坐出了葛优瘫的姿势。我妈路过看到,留下了身残志坚的评价,笑得肚子更疼了。

没存稿啦,不能准时更新了,饱饱们不要等了,晚上八点前肯定会更的

第90章番外二

面色铁青的赵小姐在被赶出去之前,选择了自己离开,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不过店内除了她以外,自然还有旁人,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着朋友一起。恐怕用不上多久,今天的糗事就会在圈子内传遍吧。

钟宁笑得直不起腰,看到赵小姐步伐加快的背影,笑声更大了。

谢拾青面色无奈,眸光却包容,面对这等大声喧哗的场面,也只是扶着声音主人的胳膊,免得她前仰后合的,再把自己摔着了。

“哎哟,不行,不行……肚子痛……”钟宁歪靠在谢拾青肩膀上,一只手搭着胃部偏下的位置,显然是笑岔气了。

细碎的发丝落在脸上,让她微微眯起一只眼睛,仿佛做了一个俏皮的wink。

谢拾青伸手帮忙拂开扰人的发丝,从红唇里吐出的话语是全然宠溺的语气,“玩够了?”

“怪不得打脸的题材经久不衰呢,看视频的时候觉得土,身临其境的时候,还真的是很爽快。”

钟宁笑着站直了,发出最后的总结:“我要一辈子吃软饭!”

旁边一直在关注的两位家长眼前一黑,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天塌了的讯号。

管家办事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也可能是这个不讲逻辑的沙雕世界太不讲道理,不到十分钟,她就表示,隔壁店已经被买下来了。

当然不是这个分店,而是整个总公司。

钟妈和钟母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是两个笑脸机器人,干巴僵硬地说着恭喜的话,随后又在谢拾青和钟宁半强迫式的怂恿下,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看着它们变成一个个装好的手提袋,被随从们拎着。

谢拾青是没多大购物欲的,她眼盲的时间有些久,所有的东西都是曾经的老管家帮忙置办,也没逛街的爱好。

但是这个世界不一样,她只给自己选了六七条裙子,管家就投来了不赞同的目光,并且痛心疾首地说:“您只买这一点,怎么能展现我们首富的体面呢!”

谢拾青顿了顿,“那我应该……?”

管家斩钉截铁地说:“选出几个不要的,剩下的全部要了!”

旁边传来噗嗤的笑声,不用说,定然是钟宁。

谢拾青捏了下眉心,“我知道了。”

于是在下一家店,她就拿出了世界首富的风范,开始大把地撒钱。

既然怎么都是花钱,给长辈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脚下一转,就从贩卖服装的店,转到了卖金玉首饰的区域。

金饰和玉饰,人类最喜爱的两种首饰类型,并且十分保值,尤其是前者。

谢拾青面上带笑,神态语气也是全然柔和的,问:“阿姨喜欢什么?”

她问得轻巧,给两位长辈可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天上掉了个巨大的馅饼,能抱上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的大腿,换做是常人,恐怕早就飘飘然,或是被贪念驱使着,做出一系列不算体面的事情来。

可钟妈和钟母两人性格中正,在看到金钱的诱惑之前,先看到了自己,无功不受禄,她们凭什么能受到如此夸张的馈赠呢。

而且小宁也是……一副全然被财富腐蚀的模样,还大声说自己爱吃软饭,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从来没短了她的吃喝,是尽自己能力富养的女儿,平时也看不出来,是一心钻进钱眼儿里的人啊。

已经被迫收了好些个衣服,想走也走不掉,一直被拽着,现在又要接受首饰。

谢拾青是怎么买衣服的,就是怎么买镯子项链的,选出几个不要的,剩下全包了。

管家习以为常,颔首说道:“小姐不如再选几块地皮吧?”

谢拾青随性自然地接道:“有合适的地方吗,要个马场。”

管家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平板,在上面画了两下,“小姐请看,这个位置不错,地势很平。”

谢拾青垂眸扫过,闲适的表情一僵,“挨着烈士陵园,这部分应该不可开发吧。”

不然早就盖楼了。

管家微微一笑,“这不是问题。”

谢拾青:“……那就这儿吧。”

购物完毕,又去最好的酒店吃了饭,谢拾青就要回她的大别墅了,而钟家三口,则要回到自己家里。

就算她邀请人家来睡,两个家长也是万万不肯的,接受了这么多礼物,已经让她们有点坐立难安了。

钟宁和谢拾青交换了一阵眼色,前者心领神会,亲亲密密地挽着家长的胳膊,在门口和她道别。

逛了一天的街,回到家里,看着摆满了客厅的纸袋,钟妈先去冰箱里,拿了两个芒果切成小丁装进盘子里,走回自己女儿身边,挤出一点笑来,“小宁,吃点芒果吧。”

钟宁本来心里还有点高兴,毕竟自己回来了,爱人也过来了,还不用继续为了生计而打拼,以后要过的就是神仙日子了。

可看到妈妈的神态,那点高兴立刻就消失了。

没有哪个孝顺的女儿,在看到妈妈欲言又止的愁苦面容时,还会笑嘻嘻的。

“妈妈,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这话一出,旁边沙发坐着的钟母先叹了口气,她是个嘴笨的,平时总是做大于说,很有随遇而安的性子,可今天的一切,让她实在安不下来。

“小宁,你和那位谢小姐,是什么情况,能和我们说说吗?”

钟宁下意识就想要坦白,但是话到嘴边就停住了。

这种荒谬的事情,就算是亲生的母亲,也很难相信吧。她又没什么证据,何况,在那里经历的事情,也不全是好事,说出来难免要惹她们伤心。

过了这么久,她已经是很精湛的演技大师了,迅速又不着痕迹地把这点迟疑化作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苦恼,又吞吐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两个人是很久了,刚直播的时候就认识了,是我最开始的一个观众,粉丝,后来也成了房管。”

“妈妈,母亲,我们两个是非常正常的恋爱关系。”

“之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过。”钟妈坐在她旁边,口吻有些小心地说,“能详细说说吗?”

钟宁握住她的手,心里软的要命。

“我和拾青最开始就是普通的主播和粉丝关系,其实她也不打游戏,只是那时候很无聊,觉得我说话很有意思,才关注的。”

“她虽然光鲜,但也有自己的烦恼,她从小就没了双亲,是管家抚养她长大的。她家里有钱,那帮亲戚只想要她的财产,差点趁她年幼,把她从家里赶出去,好继承这份家业。”

钟宁长长叹息,面上也覆盖了一层怜惜和心疼,“一个人,就算有再多的钱,没有玩伴,也没有家人,也不会活得快乐。”

两位家长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这也太惨了!”

她们性格好,同辈的亲戚也个顶个都是好人,一大家子也找不出一个坏饼来,只有吃亏的份,没有害人的景。

姐妹们之间也是相互扶持着长大的,是以一听到谢拾青的家事,就有点坐不住了。

钟宁也是这个阶段过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俩的想法,又添油加醋地说:“你们不知道她那帮亲戚多可怕,在她小时候,就想谋夺家产,诱哄她签协议书,说把继承人改成她们的名字,被管家严防死守,后来又打算把她骗出去卖掉,她失踪了,被人害了,遗产不就变成这些人的了吗?”

“她和我认识的时候,正好刚被一个堂姐进家门,说是要给她过生日,实际是去偷她的贵重首饰,你说说,有这样的亲戚,该有多难过啊。”

两位家长不约而同地点头,深以为然。

这倒不是全错,得知身份以后,管家着重和谢拾青说了一下她的情况,谢拾青因为有周期性失忆症,也给自己留了一份信息,言简意赅地写了注意事项。

其中就包括那些亲戚的事。

她知道,钟宁自然也看了,不过她说的话里有添油加醋的夸张成分,半真半假。

毕竟谢拾青没有记忆,她们也只是短暂聊了聊,不可能聊得那么详细,两个人知道的信息是一样的。

“她一难过,就喜欢花钱,拾青的身家你们也知道了,钱对她来说,连数字都算不上。”钟宁有些唏嘘地说,“她看直播高兴,就给我打赏了很多礼物,给我吓坏了,还是个没改名的号,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未成年之类的。一来二去,我们就聊了起来。”

钟宁的语气非常诚恳,“我一开始也只知道她有钱而已。”

“至于谈恋爱没告诉你们,我就想着,先谈着嘛,等到确定合适,要结婚的时候再来和你们说。”

她幽幽叹息道:“其实我也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回,想说带她回家来见见你们,但是她总不同意,就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我也不好强迫她,觉得是不是这段感情给她的安全感不够。”

钟母插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结婚的事要两情相悦,对方觉得不合适,肯定就是还有问题。”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怎么问她都不说,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吧。”钟宁摊了摊手。

“她这此来找我,看起来就有点奇奇怪怪的,完全是临时起意,直接开车过来的。”

钟宁说:“本来她要住宾馆,是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住,这才带她回家的。”

钟妈已经完全一面倒向了身世凄惨的谢拾青,闻言不由得赞同道:“你做得对,是该带回家,在外面多危险呢,这是负责。”

钟宁嗯嗯两声,偷偷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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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一鼓作气写完的,没想到肠胃感冒,上吐下泻的,要命orz,久等啦,抱歉抱歉(趴)

第91章番外二

“话是这样说,她的家世……”

钟妈已经不年轻了,她快三十的时候,才生下老大钟暖,又过了几年,才生下钟宁,现如今这个小的,都二十五了。

她也成了年过半百的人,日子虽然不算操劳,生活顺遂,孩子孝顺,但上了年纪,脸上难免也有了皱纹。

面上泛起愁色时,这点岁月的痕迹,便显得愈发明显,像是一条条沟壑。

“小宁,妈妈不是不支持你恋爱,以前的人讲究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

她的一双眼眸,倒映着钟宁的面容,眼底满是叹息。

“当两个人的条件差得太大,很多时候,处事的观念就会有差别,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们把你教得很好,不卑不亢,可不论什么关系,一旦有了金钱掺杂进去,就会变得不那么纯粹。”

“小宁,你来说,你辛辛苦苦赚了这么多年的钱,好不容易买了一套小房子,却不如人家随意可以丢弃的小首饰昂贵,时间久了,你能保证自己的心境一如往昔吗?”

钟宁迟疑着没说话。

钟妈又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但现在不是,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变呢?”

“你们的感情很好,我看得出来。”钟妈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只是想要你们再多相处相处,多经历一些事。”

钟母也投来慈爱的目光,“我相信你。”

“但是。”她话音一转,表情有些严肃下来,“你之前在店里说的什么,软饭,是真心这样想的吗?”

钟宁:“……”

“假的!”她大声说,“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不思进取的人呢!”

两个人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家境不如人家,这是客观条件,但你要是真的就放弃努力,每天不求上进,那我可要好好说说你了。”

钟宁扯了扯嘴角,抱住妈妈的胳膊撒娇,“哪能呢!哎呀,我那不就是学小视频里的台词嘛。”

“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们俩的品格啊,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有这么好的家长,怎么可能会长歪呢!”

钟妈抿着唇,嘴角不禁扬了一下,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嘴贫。”

“行了,你也长大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钟妈眼神柔软,抚了抚她的发丝,“要记住,对自己负责,对喜欢你的人负责,做什么事,都要无愧于心。”

钟宁心下微酸,忍住眼底的湿润,笑着应了一句,“知道了妈。”

“吃完水果记得刷牙,我俩再去店里看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钟宁又是甜蜜,又是心酸地小声嘀咕,看着两个人出了家门,往沙发里躺倒。

天花板的浅色花纹,像是一条条菱形的带子。它没有刚装修完那么洁白,但边边角角依旧很干净。

除了右上方有一个小坑,是钟宁以前玩那种玩具无人机,操控不当,撞上去的。

大几百的玩具,成了一次性的,天花板也撞出坑了。

当时她的心情是什么,是忐忑不安还是害怕?钟宁已经不记得了。

忙了一天的家长回来,身体疲惫,还不忘记给她买吃的,手里提了两个袋子。

她说了这件事,垂着脑袋,得到的不是斥责,而是一个拥抱和仔细的检查,追问她有没有伤到自己。

……

钟宁坐起来,端起茶几上的盘子,把切好的芒果一个个用牙签扎起来吃掉。

她要如何才能回报这样的关爱呢,来自亲人的爱,并不沉重,像是一座棉花糖组成的山,不会压住她的肩膀,让她负重难行,反而散发着甜蜜的香气。

她不想要让家里人难做,该怎么让她们接受拾青呢?

如果她一意孤行,说一些非要和谢拾青在一起的言论,说要结婚之类的,妈妈和母亲也不会真的很强硬地阻止她,但心中难免要挂念和伤心,惦念着她的婚后生活是否幸福。

如果她自己不是当事人,只是听到这样一个家境差距极大的故事,也是会有忧虑的。

拿起手机,钟宁开始和谢拾青通气,把刚刚的对话和她复述了一遍。

谢拾青心里倒是很坦然,一点也不愁,还反过来安慰钟宁。

【只是我突然出现,阿姨们对我不了解,多相处相处就可以了】

这话说的的确有道理。

于是第二天,钟宁跟着两位家长一起去店里,她现在也没心思直播,好久没见她们,当然是想多和妈妈母亲待在一块。

几个人在对街的早餐店吃了饭,钟宁大手一挥,说她付钱,两个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必然是要占了这个便宜。

包子豆浆馅饼咸菜,再配上热乎乎的豆腐脑,甜甜的南瓜饼,熟悉的口味,吃的钟宁像是八百年没吃过热乎饭的人,狼吞虎咽的。

店老板也是老熟人了,见她这样便忍不住打趣道:“小宁这是怎么了,你俩虐待她了?没给她饭吃啊,瞅瞅这饿的,这架势都要把桌子给吃了。”

钟母低头忍不住笑,钟宁从碗里抬起头来,“姨,还不是你家的饭越来越好吃了,这能怪我吗?”

“我的饭好不好吃不一定,你这个嘴是越来越甜的。”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又去厨房,端了一小碟虾饼出来。

“尝尝,我打算上的新品,看看好不好吃?”

……

告别早餐店,准时打开店门,三个人开始打扫店内卫生,再看看有没有坏果,把它们挑出去。

检查工作刚进行到一半,路边停了一辆轿车。

车门打开,一个摇曳生姿,一进门就带来满室春光的大美人放下手提包,嘴角噙笑,“阿姨,早上好。”

钟妈和钟母面面相觑,前者擦了擦手,迎上来道:“是来找小宁的吧,她去卫生间了洗拖布了。”

她转过头,扬声喊道:“小宁!快出来!谢小姐来找你了!”

“稍等一下,要不要吃点水果?你吃过早饭了吗?”

谢拾青非常礼貌地说:“谢谢阿姨,我吃过早饭了,不是来找宁宁的,我是来帮忙卖水果的。”

钟妈和钟母:“???”

谢拾青递了个眼神,管家立刻奉上两盒燕窝。

“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吧。”

第92章番外二

谢拾青是社交的一把好手,绝对能快速拉近陌生人的距离,但此时此刻,她与钟妈、钟母交流,却是真心大过于技巧的。

诚然,她可以装出各种各样的性格,去接近两位老人,但她们是钟宁的长辈,谢拾青不想这样去做。

她想要用最真实的一面来同她们相处,想要让她们接纳自己。

谢拾青今天就真的是来帮忙干活的。

穿得也很利落,简单的衬衫和阔腿裤,不太显眼的钻石耳钉,手上是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子,整个人又简约又利落,

钟宁听到动静,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还握着拖把杆,眼睛就先亮了起来,“拾青!你这么快就到啦!”

钟妈一听这话,有些狐疑地看过去,“小宁啊,你知道她要过来?”

钟宁随意地点了下头,“对啊,我们商量好的嘛,她说要过来帮忙,刚刚还说堵车了,我还以为得有一会儿才到呢。”

钟妈:……

钟母:……

她说着就过去迎谢拾青,后者也拿出一个盒子,从中掏出一条铂金的手链,和她手上戴的一看就是一对的,给钟宁戴上去了。

“你还没卖过水果吧,特别简单,有人来问什么酸不酸甜不甜的,我来给你介绍一遍,你就记住了。”

刚走两步,钟宁哎呀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忘了还得拖地,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她把谢拾青往收银台后面的小沙发上一按,就风风火火地拽着拖布干活去了。

正在摆水果的钟母犹豫再三,还是靠了过去,有点局促地说:“谢小姐,你不忙吗?”

世界首富来帮我卖水果,说出去谁信啊!

谢拾青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眼眸微弯,“公司的事情不用我操心,而且比起这些,我觉得现在做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阿姨叫我拾青,或者小谢,都可以的。”

管家虽然说她的任务就是花钱,但见到她有了喜欢的人,也不介意她现在“不务正业”,反而乐见其成,连礼物都是她帮忙准备的。

谢拾青也没干坐着等,她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来到钟母的身边,轻声细语地问:“是要这样把它们摆整齐吗?”

边说着,边伸手学着钟母的样子,把桃子一个个正面朝上,挨着放好。

人家都这么说了,总不能把人赶走吧,那成什么了。

两位家长只是被谢拾青的地位所摄,心中忧虑自家闺女的爱情之路会不会遭受坎坷,但也不是恶人,对着谢拾青的示好,还要故意为难。

万一她们真的走得长久,难道当妈的,还要做棒打鸳鸯的坏人吗?

谢拾青主动放下身段过来,就已经展现了她的认真,钟母的抗拒态度便稍稍软化了些,主动为她讲解这些水果的卖点。

钟宁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或者准确来说,是谢拾青一边展现自己,一边不着痕迹套话的强大沟通技巧,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摸清了钟母和钟妈两个人对于水果喜恶。

又随意地提两句自己有些凄惨的童年,被亲戚大几岁的熊孩子故意吹掉水果生日蛋糕上蜡烛,还对她耀武扬威,洋洋得意,说她没有亲人的事情。

惹得两位长辈眼泪汪汪。

随后又轻描淡写地说,管家已经帮她出过气,不让这家人再上门,这才让钟妈和钟母两人平复心情,并给出了赞同的反馈。

她们是善良,却不是滥好人。一个年幼的,成了孤儿的可怜小孩子,对待她不应该呵护爱护,怎么能想着去欺负她呢。

孩子不懂事,她的妈妈和母亲也不懂吗?

对可怜的人心怀怜悯,对坏人不假辞色,她们两个的脾气,是比钟宁还要硬一些的。

开店的人,多少也算服务人员,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性格上自然要和气也要强硬。

谢拾青见状,又说了长大以后,这个欺负她的人凭借着亲戚关系去她公司里上班,但不好好干活,又被她辞退的事情。

两位家长拍手叫好。

看她的目光也亲近了几分。

行事包容,会原谅曾经的小错,但也有原则,不会一味地原谅大错,这就是很好的人了。

来了客人,见到谢拾青主动帮忙招呼,称货,一点架子没有,说过的卖点全都能记住,虽然不是那种极其爽利的性格,但三言两语就能抓住买家的需求心理,简直就是天才嘛!

钟妈是迅速倒戈了。

并且还有了和当初钟母一样的想法——顶好的姑娘,怎么眼神不好,看上我家闺女了?

倒不是说自家闺女不好,而是这位太好了!

吃午饭的时候,钟暖也过来了,这么大的事情,钟宁不会瞒着她,谢拾青在得知她会来的时候,就让管家去选了合适的礼物,三套金首饰,钟暖一套,她的爱人一套,她的小女儿一套。

钟暖人如其名,大约是有了孩子的缘故,脾气的包容性呈指数上涨,是那种肉眼清晰可见的,母性光辉——像个幼师。

说话的时候柔声细语的,句末都带上了上扬的语气词,面上带着笑,“呀,拾青还准备了礼物,也太破费了,不行哦,我不能收这个。”

钟宁像个横冲直撞的小狗,给了亲姐一个熊抱,“收下收下收下!是拾青特意买的,你不收下,不是糟蹋人家心意嘛!”

“姐!我超想你的!”

钟暖无奈地在她背后拍了两下。“好了好了,都多大了还撒娇呢。”

她在来的路上,也和妈妈还有母亲都聊过了,知道她们两个的心思,再看谢拾青,天然就带了一份亲近。

推拒了一次,就不再客套,把东西收下了。

她比两个长辈看得开。人家就是有钱嘛,她们看着,觉得礼物很贵,可是在谢拾青看来,花销连九牛一毛都没有。

就像她随手给人买根雪糕,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钟暖收了礼物,又和谢拾青聊了几句,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有温度。

“明天晚上要不然都来我家里吃饭吧,家常菜,别嫌弃。”

谢拾青怎么可能嫌弃,她就像是进入攻略游戏的人,巴不得赶紧刷满所有人的好感度,好正大光明,名正言顺地得到钟宁家人的祝福,和她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应该是我来说,不嫌我打扰才对啊。”

钟暖弯起一双杏眼,看她的眼神格外柔和,甚至带了点过来人的慈爱感,“不用再带礼物了,人来就好。”

谢拾青帮忙干了一天的水果店店员,对钟宁有点依依不舍的。

临分别的时候,两个人出去压马路,钟妈趴在门口偷偷瞄了几眼,一边看一边还不忘实时播报,“牵手了,牵手呢,哎呦,小两口恩爱的。”

钟母在旁边整理货架,看着她像个狗仔似的,不由得叹气,“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钟妈瞪她一眼,“我什么样?我这是当妈的样儿!”

钟母慢悠悠地说:“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小谢的。”

钟妈有种被戳破的尴尬,又带了一点恼羞成怒,“你不喜欢?我看你中午一个劲给人夹菜,碗里都放不下了!”

钟母整理的双手一顿,“人看起来是挺好的,就是太突然了,还是再多看看吧。”

钟妈也按下兴奋,往椅子上一坐,“真是愁人,不声不响的,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无奈的笑容来。

……

“我们拾青就是魅力大,再多来几次,她俩就要被拿下了。”

谢拾青:“不是我魅力大,而是她们都很爱你。”

所以愿意来接受她,接受女儿妹妹选择的对象。

热情的钟妈,少言但稳重的钟母,温柔的姐姐,多好的一家人,简直是写在教科书里的范本,像是童话故事里会有的配置。

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怪不得钟宁会是乐天派的性格。

第二天的晚餐,虽然说不要带礼物,谢拾青还是准备了几瓶鸡尾酒,很爽口的类型,度数不高,和果汁差不多,口感也清甜。

然后她就看到了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小小女孩,叫苹苹,有着像苹果一样的圆圆脸蛋,已经会说简单的字了。

嘴里喊着叽里咕噜的抱,就冲她冲了过来,抱住了谢拾青的小腿。

谢拾青一瞬间露出的呆滞的表情。

就好像死机一样。

钟宁从未看过她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呆住了,“拾青,拾青!”

谢拾青猛地回神,低下头看着还要努力往上爬的小豆丁,用近乎梦呓一般的语气说:“好软啊……”

钟宁憋不住笑,“要不要抱?”

谢拾青眨了眨眼睛,“啊?”

钟宁蹲下身,把苹苹托起来,塞进谢拾青怀里,后者简直像捧个古董瓷器似的,连动都不动一下了。

“好软,好软……像棉花糖……”

苹苹是个自来熟,见到新的漂亮姐姐,二话不说,上去就亲了一口。

谢拾青:啊……

看似还在原地,实际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还是钟暖看到这一幕,走过来把自家女儿抱走了,给她解了围,“她就喜欢缠着人,快来屋里坐。”

又叫自己妹妹,“你看着点她,别总让她往人身上爬。”

说完就去厨房帮忙打个下手。

人一走,苹苹又对谢拾青扑了过去,钟宁还是坏心眼地没拦。

再来一次,谢拾青多少有点免疫了,但还是不敢碰,小孩子就像豆腐一样软。

钟宁凑过去,亲了苹苹一下,又亲了她一下。

害的谢拾青嗔她一眼,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做客。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钟暖的配偶是一个同样心宽的人,烧得一手好菜,一大桌子十道菜七个都是她做的,还都是硬菜,甚至还有一个佛跳墙,可见真的重视。

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不好融入的呢。

谢拾青连着帮了三天的工,就被钟妈和钟母赶走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再来帮忙,钟宁也跟着一起赶走了。

小情侣不谈恋爱,总过来帮工像什么话。

她俩不乏生活的历练,看人还是很准的,感情的状态骗不了人,至于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真正的感情不怕磨砺,时间越久,就只会让它变得越浓厚。

当家长的,哪能操心一辈子女儿的事呢,她总要自己长大,自己做出选择的。

至于钟宁,要问她会不会对自己的选择有一丝一毫的后悔,答案只有一个。

晴好的蓝天白云,草地,鲜花,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交换婚戒的那一刻,望着对面爱人精致的面容。

她在心中给出自己的答案。

不后悔,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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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再来一个好朋友是跟踪狂的嘿嘿嘿嘿,短短的,主要是满足我的xp(bus),这本就完结啦

第93章番外三

十二月份的雪被凌冽的寒风要挟着,每一片都如刀片般锋利,似乎能轻而易举地割伤皮肤。

钟宁将长长的围巾又裹了两圈,从兜里小心地伸出手,将被风吹起的毛绒的帽檐往下拉一拉,却也不能阻挡无孔不入的寒气侵入她的后颈。

冷,成了她一向聪明敏捷的脑袋里唯一还存在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寒潮,使得这个冬天比以往还要难熬,大雪压垮了电线,导师索性放了假,钟宁感激涕零地从办公室往公寓赶,没走几步就要跺一跺脚,尽力抖掉靴子和裤腿上沾着的雪花。

即便如此,没走上一半的路,她的脚指头也开始隐隐发痛,待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知觉。

心里想着一会儿要煮个什么热汤当做晚饭,但第一件事,绝对是好好的泡一泡脚,休息休息再说别的。

虽然不用去实验室,但课题的进度却不能落下,晚饭过后,还要继续写论文。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钟宁拧动钥匙,打开了门。

刚要迈步进去,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在门口对着自己身上一通快速拍打,将雪花拂去,这才进了家门。

蹬掉笨重的毛绒棉鞋,脱掉厚实的羽绒外套,屋内的暖气扑面而来,迅速驱散了她身上的冷意。

钟宁长舒一口气,把背包丢在鞋柜上,最后才开始解开围巾。

蓝黄相间的配色,复杂的针法,一条厚实的宽毛线围巾,是她最好的朋友谢拾青去年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按道理,圣诞似乎应该送点红绿配色的东西,但谢拾青知道她更喜欢这两个颜色,便特意选了,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亲手织成。

围巾上还沾着的雪花被热气熏成细碎的小水珠,钟宁轻轻拍了几下,郑重地取下衣挂挂好,才穿过门廊,打算先去倒杯热水暖暖胃。

钟宁来到卧室,准备换套睡衣,刚按开灯,床上的一个礼物盒,却让钟宁才回暖的身体,瞬间如坠冰窖。

那是很漂亮的一个礼物盒,粉蓝色的包装纸四四方方地包裹着盒子,红色的丝带系成蝴蝶结,端正地置于最上方中心的位置,一个白色的标签挂在上面,漂亮的花体字写着——mylove。

钟宁见到了它,非但不惊喜,不敢动,反而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

三个月前,她在门口捡到了一张明信片,或者说,一封情书。

上面用最下流的话语,进行了最深切的表白,却没有落款。

钟宁看完以后,心情复杂难辨,甚至有点惊慌。

有追求者,多数情况下,不算是坏事,但是当这位追求者有点奇怪的时候,那就不太妙了。

哪有人正经表白,会说什么——“想要将你锁起来,像一条狗一样,让你温顺地舔我的脚背,又或是让我来吮过你的每一寸皮肤”

何况连署名都没有。

钟宁立刻就查了门口的监控,但什么都没发现,仿佛这封“情书”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出现的。

第二份礼物,是在收到明信片的半个月后,让钟宁毛骨悚然的是,它不是放在外面的门口,而是放在了屋内的门口。

一开门,就摆在地上。

这个人是如何进来的?

钟宁报了警,但这座小城,警力实在太差,警方的人看到她是异国面孔,也不愿意多费心,只说登记了,会查。

但直到又是半个月,她收到第三份礼物的时候,也没给出什么说法来。

第三份礼物,放在门廊的尽头,是一本相册,拍摄的全都是她。

她在食堂吃饭,在学校走路,在咖啡店发呆,在广场喂鸽子……全部都是偷拍。

钟宁几乎要被逼疯了,任谁收到这样一份礼物,都不会毫无反应。

可警方没有一点作为,不管她如何催促,得到的回复就只有正在调查。

可这些人甚至都没上门来要监控录像。

钟宁的精神渐渐不太好起来,她换了好多次门锁和摄像头,始终没有拍到一丁半点的东西,也无法阻拦半个月一次的礼物。

而它们一次比一次侵入她的空间。

钟宁脸色苍白至极,甚至不敢再拆开看,她转过身就跑,连外套也不记得穿,就冲出了大门。

十几分钟后,冻到面色发青的她站到另一扇门前,按下门铃。

不过两声,房门就被拉开,一张冷白如雪的面容露了出来,鲜红的唇色是这张脸唯一的亮色。

“拾青!”

钟宁一见到她,眼泪就先涌了出来。

原本有点茫然的谢拾青在看到来人是谁后,二话不说就先把她拽了进来,眉头拧了起来,“你过来怎么连外套都不穿?”

大风大雪,两个人同在一个小区,走路也成了一件难事。

钟宁的头发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连睫毛也挂上了白霜,面颊浮起一团冻透的红。

手更是冷得宛若冰块。

钟宁的脸也被冻僵了,被热气一激,总算有了点活气,下一刻就开始哆嗦。

谢拾青拿起沙发上的厚毛毯,就把人裹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眉头微动,“……是那个人又?”

钟宁止不住惊慌的泪水,点了下头。

谢拾青的面色沉了下来。

她抿了下唇,“我去倒杯水给你。”

温水被倒进玻璃杯里,再被钟宁捧在手心,小口小口咽下。喝了半杯,她才有了说话的力气,低声道:“我回家的时候,看到礼物盒,就放在卧室的床上。”

“……我真的很害怕,拾青。”

谢拾青亦是叹了口气。

顿了顿,她问道:“你拆开看了吗?”

钟宁摇了摇头,声音微哑地说:“她之前送了那么多……东西,我怎么还敢拆,看到的时候,心里实在慌得不行。”

“现在是礼物,万一,万一下次就是人呢?可恨警察根本就不管。”

说到这儿,她咬着牙,“我就不该来这儿留学!”

谢拾青乌沉的眼珠在灯光下似乎染了一层柔光,褪去所有的暗色,它像琥珀的琉璃珠一样透彻。

说出口的话语也是,满带着关心,“你要不要,就搬来我这里住吧,你的公寓现在实在不安全。”

钟宁有些意动,却摇了摇头,她苍白的指尖搭在透明的玻璃水杯上,稍稍回了一点血色。

“你最近不是要忙实验室的事?我不想打扰你。”

“这算什么打扰,难道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谢拾青微微蹙了下眉,“我这儿也有多余的房间,何况你要是出去宾馆住,更让我担心。”

想到这里的治安,钟宁忧愁地叹了口气。

她有一个聪明脑袋,毋庸置疑地带着她成功进入了最顶尖大学的研究生席位,甚至因为跳级的缘故,年纪也才二十刚刚出头,就要开始攻克博士生这项难关。

而谢拾青,是她的学姐,两个人是同一位导师,高了她好几届,早早就毕业了,目前事业有成,已经和导师平起平坐,有了自己的研究成果,还带了新的学生。

她们两个能认识,也是源于一场意外。

导师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小老太太,个子不高,但她的脾气和学问一样,是除了名的厉害。

又因为有早年间贵族的背景,从不卖别人的帐,称得上是我行我素。

这座小城挨着一座死火山,可以提取到她想要的实验材料,便不顾劝阻,带着人搬了过来。

钟宁自然也要跟过来。

常年天寒地冻,酒文化是这里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这也就导致了,醉鬼的数量直线上升。

再加上本地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打架斗殴,还有当众抢劫的,实在是让人苦不堪言。

钟宁就在一次傍晚归家中,遇到了抢钱的小混混,是谢拾青把她救下,靠着一手格斗术,轻描淡写地把人打跑。

她还记得,谢拾青站在路灯下,将挽起的袖子一点点折回,重新恢复成淡然优雅的姿态。

在她心里,和天神下凡也没有区别了。

谢拾青问她:“学妹没事吧?”

当时钟宁还惊讶,好奇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谢拾青笑了一下,指了指她的背包,上面印着大学的校徽。

钟宁要独居生活,又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练出了不错的手艺,便以道谢的名义,主动请她吃饭。

谢拾青在这里,是要导师合作的,而且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了,也是她给导师发了邮件,说了自己的突破,后者才说什么都要过来。

或许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缘故,谢拾青对她很是关照,一来二去,两人就熟识起来,成了挚友。

她在学习上帮了钟宁太多,这个跟踪偷拍狂的事情发生后,谢拾青就说过让她搬过来住,但是钟宁实在不愿意太打扰对方,一直没有同意。

“你要是再拒绝,就真的是和我生分了。”谢拾青说。

“那,那好吧。”钟宁说,“为了感谢,以后就让我来下厨吧。”

“会不会太麻烦了,你不是也有实验要做?”谢拾青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后又迟疑。

“我自己住的时候也要做饭的。”钟宁摇了摇头,“只是多加了一个人的量,不麻烦。”

“那我就太期待了。”谢拾青笑了一下,“对了,你有没有吃过晚饭?”

钟宁再次摇了下头。

“冰箱里应该还有意大利面。”谢拾青说,“我去煮一下吧,很快就好。”

她按住钟宁的肩膀不让她站起来,“煮个面我还是会的,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

谢拾青去厨房了。

钟宁抿了一口温水,感到了由内而外的安心、安全。

在她心里,谢拾青就是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一颗定心丸。

她转动脑袋,去看屋内的陈设。

两个人虽然认识很久,但钟宁来到她家里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都是谢拾青到她家里去聚餐。

这间房子,太空。

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外,连一丁点的装饰品也没有,唯一的两个暖色调的,是她送的毛绒抱枕,此时此刻正被她压着,抱着。

若是要有谁给这间屋子拍个照,绝对是标准的极简风装修,冷淡到了极致。

但钟宁转了转眼睛,还看到她去年送的干麦穗花束,墙上挂着的捕梦网,还有茶几上摆着的白色小狗果盘。

不由得为两个人真挚的友情,而心中甜蜜。

没用上多久,谢拾青就端着一盘拌好的肉酱意大利面回来,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可可。

钟宁投过去感激的一眼,她是真的饿了,端过盘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谢拾青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她离开了。

一碗面下肚,再加上热腾腾的可可,总算彻底驱散了她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寒气,让她由内而外地暖和起来。

谢拾青就在这段时间内把客房布置妥当,又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有些歉疚地说:“我这里没有新的,都是我穿过的,希望你别嫌弃。”

“怎么会呢!”钟宁连连摆手,“我已经很麻烦你了。”

“不过,这睡衣真的有你的风格。”

吊带的长裙,非常简单,也非常素净。

然而钟宁洗过澡换上以后,才要再补充一句——有点大胆。

领口开的太低了。

她的胸口有点平,但可以想象身材曲线十足的谢拾青穿上,会是什么效果。

钟宁提了提肩带,不太好意思地走出浴室,就看到已经换好睡衣的谢拾青。

很好,不用想象了。

峰峦沟壑皆存,非常晃眼。

钟宁唰地一下挪开眼,视线里却又闯入了一片柔白。

谢拾青:“热水还有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钟宁清了清嗓,小声地说:“还,还有一些。”

谢拾青就进去看了一眼,“不太够用,我再等等吧。”

她走路的时候,没了内衣的支撑,就有点颤颤巍巍的。

钟宁的耳根默默红了。

“我,那个,我先回房了。”

“嗯。”谢拾青应道,一双眼眸静静地看着她,“你今天受惊了,早点睡吧,这两天都不用去实验室,雪下得太大,导师放了三天假,刚刚在群里通知的。”

“是嘛!”钟宁的眼眸亮了亮,“终于放假了!”

她喜滋滋地回到卧室。

没什么比放假更振奋人心的好事,在这一刻,萦绕在钟宁心上的阴影暂且远去了。

她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没过多长时间,就感到一点困倦,一点点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后半夜了,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一点多,喉咙有点干,习惯性地想去床头摸水瓶,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家里了。

钟宁躺了一会,还是认命地爬起来,没开灯,只打开手电筒,蹑手蹑脚地拧开门把手,不想吵醒旁边主卧的人。

但她走了两步,睁了一半的眼睛,却看到有光从门缝底下透出来。

不是主卧,而是另一个杂物间。

是忘了关灯了吗?

黑暗的走廊里,只有这一点白光,像是浮动的影子,又像是一道刀痕,或者什么通往天国的小路,直直地印在她的两个瞳孔里。

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宁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探究的直觉。

这很奇怪。

她少数几次来到这里,见到储物间,都是上锁的状态。谢拾青说,里面放的都是上一个租客的杂物,房东因此按照两居室的价格,把这间公寓租给了她,占了个大客厅的便宜。

但此刻,里面的灯却亮着。

不管怎么样,都是主人家的隐私,没有探究的必要,可能谢拾青只是去找找东西。

在凌晨一点钟。

她压下心底的好奇,去厨房倒了杯水,可那灯光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放下水杯,钟宁走到客房的门前站了一会儿,停下的脚步,又轻轻迈开,停在了杂物间门口。

喉咙上下动了动。

一种鬼使神差的第六感,催促着她,像是有什么拽着她的头发,如芒在背,很奇怪的直觉,一直在她心底默念——去看看,去瞧一瞧。

淡白的手指搭在门把上面,钟宁深吸了一口气。

她就看一眼,只看一下,如果打扰到谢拾青,她会想办法道歉赔罪的。

就是,就是看一下。

她咬了下唇,缓缓拧动了把手。

屋内的景象在她面前展开——一堆杂物。

的确是一堆杂物。

残破的餐桌,瘸腿的椅子,破旧的沙发,还有柜子。

钟宁松了口气,刚要离开,却看到地板上有几道明显的划痕,扇形的,似乎是挪动沙发才会造成的印痕。

离去的脚步停下。

她把沙发轻轻挪开,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一个地下室的楼梯。

冷气冲着她的脸,钟宁又咽了咽口水,举着手机,一步步走了下去。

木质的楼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油漆脱落,露出地下拼接的木板,但上面去没什么灰尘,干净的有点过分。

钟宁接着手电筒的光亮,隐约觉察到,这可能是一个地下室。

谢拾青租的房间在一楼,有地下室是很正常的情况。

这里的冬天寒冷,地下室甚至可以当冰窖来用,夏天也是顶好的储藏室。

没有扶手,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冷气包裹着她的皮肤。

钟宁打了个冷颤,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她摸了摸胳膊,发现掌心也是一片冰冷,起不到暖和的作用。

只是地下室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全是灰。她心里这样嘀咕着,但没来由的,前进的脚步并未停下。

终于,最后一条台阶。

她站到了地板上。

这里黑洞洞的,手电筒的光芒照不了太远,只能照到身前的一小块地方。

钟宁先看了看两边的墙,想要找到电灯的开关,却忽然看到了一张照片。

熟悉的衣摆让她目光一凝,手腕转动,脚下靠近的同时,光照的范围也逐渐扩大,驱散黑暗,露出这张照片完整的模样。

那是她的照片。

一张毕业照,照片里的人面容还有一点青涩,是大学刚毕业的那天,她印象很深刻,因为穿着的衣服是母亲非要给买的一套白西服,她总觉得是要结婚或者当伴娘去的。

这张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下一沉,莫名地有种紧张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被她发现了。

钟宁举着手机,借着光亮,往旁边移动。

她看到了满墙的照片,全部都是她。走路,吃饭,散步,逛街,喂狗,打游戏,趴在桌上发呆,躺在雪里,躺在沙发,躺在床上……

不管是公共场所还是私人领地,就像是有谁开了天眼、透视,能穿透墙壁,把她照了下来。

钟宁不禁颤抖起来,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墙她的照片,她还看到许多熟悉的相片,和那个跟踪狂寄给她的相册内容一模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跟踪狂拍的东西,会在这里……

钟宁几乎不敢深想。

她踉跄着走了两步,手撑在桌上面,深深吸气,呼气,似乎只能这样,才能平复自己惊涛骇浪的内心。

可着一低头,她又在桌上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弄丢的笔,磕碰了一个豁口的杯子,丢失的衣服,本子,小首饰……甚至还有她找不到的内衣……

她还以为是被自己塞进哪个箱子里了!

毕竟这里四季分明,每过一个季节,就要把上个季节穿的衣服收起来,要找起来可是一件麻烦事。

找不到,她也没多想。

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拐过去,却是一个衣架。

上面挂着很多稀奇古怪的衣服,还有一顶顶假发。有的像是水管工,有的像是外卖服,有的是清洁工,有的是服务生。

那些假发也是长长短短,什么款式都有。

在另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电脑,屏幕正亮着,画面赫然是她的公寓内部!

钟宁已经不敢再想,一个答案在她的舌尖呼之欲出,却是她根本想不懂也不愿意承认的一件事。

谢拾青!

她自认为的挚友,她无话不谈的密友,甚至有点好感的……对象,竟然会是,会是那个变态跟踪狂!

很有可能啊……一个声音在她心底说。

毕竟谢拾青,知道她的监控密码,也有她房子的钥匙,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谁会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产生怀疑!

钟宁狠狠地哆嗦了好几下,只觉得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去了,脑袋里一团乱麻。

竟然什么都想不出来,直接愣住了。

不行,不行……她要赶紧出去!

这里的灯开着,万一谢拾青回来,岂不是要完蛋了!

钟宁猛地一抽气,就要赶紧离开这里,刚一转身,想要冲到楼梯口。

却赫然发现一道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

钟宁的心猛地停跳一拍。

“被发现了。”

谢拾青的声音,伴随着脚步,轻飘飘地从前方传来,钟宁刚要说什么,忽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下一瞬,钟宁晕了过去,软软地倒进来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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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谢谢看到这里的饱饱们,谢谢你们的喜欢。

其实在我设想诸多的结局里,有谢拾青眼睛好了,然后再把眼睛自己割瞎掉,就为了挽回钟宁的疯批版,也有钟宁换给她一只眼睛,两个人每个人都只有一只好眼睛的浪漫版,还有谢拾青疯掉变成多重人格,分裂出一个钟宁来陪自己的真正发疯版。

犹豫了很久,觉得有点太刺激了,这本基调还是很甜的,不适合写这样虐虐的“玩命文学”。

于是忍痛放弃。

第一次尝试写火葬场文,好像也没葬起来咳咳,发现了很多的不足,希望下一本可以进步,冲鸭。

我真的是一个强烈的治愈文学爱好者x,下一本《影后哭着求我复婚》,酸甜的,治愈文学,自我和解,愈疗创伤,迎接美好人生,he结局,喜欢的饱饱可以去隔壁收藏一下啦,十月份开哦。

最后,希望每个人都能与自己和解,找到内在与外在的平衡,接受自己好的一面,也接受不好的一面,成为一个坦然的自己。

这个世上没有完美,但存在即是合理,是另一种美。

爱你们。

下一本见~

第94章番外三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滴水的声音,像潮湿的洞穴,让人联想到苔藓、润湿的泥土、冷硬的石块,以及过分低温的环境。

那水声忽远忽近,宛若带着回音的颤响,时大时小。

钟宁的眉头无意识地蹙起,在睁开双眼前,先打了一个哆嗦。

一种奇异的寒意,从她的右手传遍全身,钟宁眨着模糊的视线,以蜗牛爬行的速度转动眼球,看到自己被固定的胳膊,手背上正扎着针。

软袋的吊水挂在立架上,没有标签说明,不知道是什么液体,正一点一滴地注射进她的身体。

她立刻惊醒过来,但思维却很慢,仿佛大脑和身体隔了一层厚玻璃,传出的指令需要好一阵,肢体才能做出相应的反应。

钟宁觉得自己骇然至极,却只是张了张嘴,吐出一口热气。

它既不能算惊,也不能算醒。

她还在地下室。

非常不幸。

手铐和锁链绑住了她的双腿和脖颈,坚硬的金属被毛绒的布料裹住,倒不算难捱。

她的身下是厚厚的垫子,盖着同样厚实的棉被,不远处还有两个取暖器发着红光和热量。

就是它们一起驱散了寒气。

但吊水袋暴露在只有几度的空气中,还是让她的整条胳膊都凉得没什么知觉。

钟宁顾不上其它的事,艰难地用一只手拽掉了针头。

没有钥匙,她打不开脚铐,只能被锁在这里。

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

这座小城没有多少温情,太过严重的寒潮雪天,能冻死人的温度使得每个人都想要躲在房间内。

没人会在这个时间加班或者聚会。

也没人会意识到她的消失。

轻巧的脚步声从前方处传来,伴随着一点暖光。

谢拾青一只手拎着台灯,为地下室的又增添了一处光源,一只手端着一个盘子。

“和我计算的时间一样。”她语气闲适,手上随意地放下台灯,“你现在应该会想吃一点东西,刚烤好的披萨,还有薯条。”

她把立架挪到一边,似乎不在乎钟宁自己扯掉了吊针。

这种过分自然的态度,就好似她们还是在楼上温暖的沙发内,观看一部电影,分享热腾腾的小吃。

钟宁尽力从晕眩的思维里抽出可以使用的部分,操控唇舌来发声:“你在做什么啊,拾青,快放开我。”

这大概是一句包含不可置信以及被背叛的话,可通过她无力的喉舌,呈现出来的效果,却宛若绵软的撒娇调情。

谢拾青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块切好的披萨,扯断拉丝的芝士,将这块甜香的食物,递送到钟宁嘴边。

后者撑着胳膊,向后靠到了墙面,抗拒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拾青露出一个权衡中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可以一边吃,我一边说,并不耽误。”

钟宁的确很想吃送到嘴边的美味,她的胃有一种近乎痉挛的饥饿,似乎住了一群蝗虫,能啃食掉一头大象。

过分古怪的饿感让她更加心惊胆战,面对着昔日无话不谈的密友,这个造成她近期痛苦的元凶,钟宁实在不敢交付信任。

“这只是普通的披萨,你最爱的牌子,苏珊快餐家的。”谢拾青说,“没有添加任何额外成分。”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钟宁笑了一下,“鉴于我现在的处境,这句话恐怕没有多少说服力。”

但她还是伸手接过了一次性手套,用莫名酸软的胳膊拿起披萨,一口口吃下。

热腾腾的甜食,总是安抚人心的最好工具。

谢拾青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杯同样冒着热气的奶茶,放到了她手边。

随后徐徐道:“没办法,学妹,我只是太爱你了。”

爱?

钟宁垂着眼眸,像个沉浸在进食中的小动物,却警觉地竖起耳朵,听着每一道声音。

谢拾青开始讲述她漫长的暗恋史。

她第一次见到钟宁,就是在毕业典礼上,彼时谢拾青已经出国留学了有一阵子,此番回校,是因为家庭的一些事,返回国内,顺便看一看母校和恩师。

然后,她就看到了钟宁。

像一团太阳,落到了人间。

幸运的是,钟宁同样选择留学,她就用了一点关系,让恩师建议她报考现在的学校,又让现在的导师收下了她。

在那次突发的相遇之前,谢拾青已经尾随了她很久,才能无比凑巧又格外及时地出现。

但钟宁是个糊涂种子,她听不懂暧昧的暗示,看不懂刻意贴近的亲密,哪怕两个人一起在温泉泡澡,用同一个杯子喝水,对钟宁而言,也是友人之间稀松平常的互动。

在国外的环境,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两个牵手的女孩子,是一对亲密的情侣,所有人都认为她们是一对。

可钟宁不觉得,她自有一套标准,似乎内心已经剔除了和爱情有关的内容。

谢拾青讲述自己的内心想法,用了许多词,去描绘她的渴望。

“我想一寸寸啃咬你的皮肤,在你的锁骨上留下吻痕。”

“我想舔掉你身上的水珠,汗珠。”

“我嫉妒你穿的每一件衣服,用的每一个水杯,嫉妒你的被子,你的床。”

她乌沉的眼眸中,偏激的爱仿佛上涨的潮水,从深处缓慢升起,覆盖了清明。

可语气仍是不紧不慢的,“我甚至开始恨你,恨你像块木头,恨你无视我,恨你把我当朋友。”

“恨你每天都无忧无虑,像个不知忧愁的傻子。”

钟宁捧着渐渐变温的被子,轻声说:“所以,你送那些东西给我。”

谢拾青黑眸微转,似乎滑过一道幽光,“你要看看这次的礼物吗?我精挑细选过的。”

她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下包装好的礼物盒,手指灵巧地扯掉上面的蝴蝶结,食指从中勾出一件薄薄的布料。

如纱似雾般朦胧,没有任何遮掩的作用,甚至还有许多的破口。

迎着钟宁瞬间震惊到颤动的瞳孔,谢拾青无不遗憾地说:“特意买来,想要你穿穿看的。”

“你……你……”

钟宁咬着舌尖,不知道该怒该惊,还是还羞该躲,“你真的是疯了!”

“我就算疯了,也是你造成的。”

谢拾青低头看了下腕表,微微一笑,“你现在有察觉到什么吗?”

“什么……唔?”

略带迟疑的后半句话被堵在嗓子里,一团猛烈的热量从下腹升起,瞬间燃烧了四肢百骸。

钟宁急促地喘了一下,燥热宛若无孔不入的空气,隐形的热火灼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你,你说了什么都没放!”

谢拾青慢条斯理地说:“披萨里的确没有东西,但奶茶里有。”

艳红的唇勾起,她弯腰拿走没喝完的水杯,“我没有骗你,只是隐瞒而已。”

钟宁的面上浮起两团晕红,她软倒在被子里,徒劳地弓着腰蜷缩,“你不能……拾青,不要……不要这样……”

“我能。”

谢拾青轻松抓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压住,胸膛贴近她的脊背,在钟宁耳边吐出带着s欲气味的声音,“我帮你请了一周的假。”

“宁宁,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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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饱饱们中秋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