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031章
顾依依一下子激动起来，跑过去就抱住了他的裤脚，“你回来啦。”
段寻刚换上拖鞋，很明显愣了一下。
平时回来，这小猫不是懒洋洋的躺在她原本躺的地方，就是打个哈欠继续睡觉，能朝他甩甩尾巴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这还是这只小猫第一次这么欢迎他回来——看来这次是真无聊了。
顾依依那叫一个热情啊，段寻走着她就在他腿边团团转，“你去见完大明星啦？辛苦不？有没有吃饭？祝雪做了一些很好吃的猫饭放在冰箱，热一热就能吃哦，虽然是小猫的饭但是人也是可以吃的，我看见她偷偷尝了好几口呢，如果你饿了也可以吃哦。”
段寻：“谢谢，我吃过了。”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低头看了一眼还缠着他的小猫。
顾依依心领神会，立马退后几步，“您请您请。”
等段寻从卫生间里出来，见顾依依竟然还守在门口，他不禁有些讶异，“你这是想玩什么？”
“也没有啦……”话到嘴边她又有些扭捏起来。
主要是，人家也工作了好几天刚刚回家，她总不能就这么把事儿说出来让他帮忙吧……总得先摆出态度讨好一下。
沙发上还摆放着祝雪带过来的一堆玩具和小衣服，段寻走过去看了看，随手拿起一个羽毛逗猫棒，朝顾依依挥了挥。
顾依依原本想翻白眼，但是一想到有求于人，还是很给面子的跳起来玩儿了一下。
“这么多衣服？”段寻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追着逗猫棒跑来跑去：“有试过吗？”
顾依依：“嗯……”
何止是试过，那都快试了一个小时了，光是祝雪拍的那些照片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张了。
眼见段寻饶有兴致的拿起一个小裙子看了看，顾依依叹了口气。
她跳上沙发，用小脑袋拱进小裙子里，然后用力把小爪子往袖子里穿，总算是慢吞吞的把小裙子穿在身上了。
天呐，她应该是全世界最会给自己穿衣服的小猫咪了吧。
顾依依低头看了看，穿是穿好了，可是还有三个扣子，她的小猫爪子可没法给衣服扣扣子。
正为难着，段寻伸过手来开始帮她扣扣子。
顾依依就配合着抬着自己的小爪子，乖乖让他把扣子给扣好了。
“祝雪的眼光不错。”段寻看着她，说：“果然还是得女孩子。”
他是从来没想过给小猫买衣服的，也正因为眼前的顾依依现在是一只小猫，也让他忽略了顾依依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这件事情。
哪怕现在是身为一只小猫，她也是会喜欢这种漂亮的小衣服的。
段寻又从旁边挑了一个蝴蝶结的小发卡，给她戴在了头上。
顾依依转了个圈，问他：“好看吗？”
段寻点点头，“好看。”他又掏出手机，问她：“想拍照吗？”
“大可不必！”
顾依依连忙伸爪子拒绝：“祝雪已经给我拍了上百张照片了，真的不用了。”
段寻：“是吗？她还真是有耐心，我原本以为……”
顾依依好奇道：“以为什么？”
“以为她没那么喜欢小动物。”段寻说：“她一向严肃，我从没见她对谁这么热情过。”
顾依依哼了一声，说：“那有什么，有些人就是生活中看起来很严肃，对人也冷漠，可是对小动物就很有爱心。有些人就反过来了，在人面前看似很好，但实际上却极其厌恶和痛恨小动物，恨不得它们从地球上早日消失。人类啊，最会伪装自己了。”
段寻点点头，“你说得对。”
“所以，你有什么事想让我帮你做？”
顾依依眨眨眼：“什么？”
“你也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热情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段寻用手指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吧，想让我做什么？还是想要什么东西？”
果然，段大神不愧是段大神。
顾依依原本想开口说那件事，忽然又想起什么，问他：“之前白韵城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把这个城市所有的风水宝地都盘下来开便利店了？”
“当然不可能是所有，有本事的风水师又不止我一个，总会被人抢走那么一部分。”
顾依依道：“那你为什么总是去小伍在的那一家？”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这个高端小区的对面就有一家云森便利店啊，如果段寻真的是所有云森连锁店的老板，那他怎么会舍近求远，老把她带去另一条路的那一家？那里可是离这里有半小时的路程呢。
段寻靠在沙发上，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没有为什么，换个问题。”
顾依依有些不满，“那就换一个，为什么开的是便利店，不是什么别的什么？”
“因为方便。”
那倒是，真正的风水宝地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亏不了。这家伙，肯定是觉得开别的店更麻烦吧。
“那你和白韵城比，谁更有钱一些？”顾依依好奇道：“应该是白韵城吧？毕竟他是这个城市的首富……”
很显然，段寻和白韵城不是一类人，白韵城是真正的生意人，滨江可是数一数二的一线城市，白韵城既然是这个城市的首富，那就等于是在整个国家都排得上号的超级富豪。
段寻不一样，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做生意的人，当然，也不像那些所谓的风水命理师。
事实上，他看上去什么都不像。
所以他说开便利店是因为方便，顾依依想着，那生意真的可能是他随便做一做的，他真正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可能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说着说着她就觉得段寻脸色有点不对劲，连忙改口道：“不过你比较低调，肯定不会随便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资产什么的，白韵城是那种高调的生意人，你们肯定是不一样的啦。”
高冷如段寻，肯定也不喜欢自己被拿出来跟谁比较，哪怕那个人是白韵城。
段寻淡淡道：“所以，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算我没有白韵城有钱，应该也给得起你想要的东西。”
“我没什么想要得啦，不过确实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顾依依把平板从沙发另一边扒拉过来，又费劲用小爪子打开，找到那个被她记录下来的视频。
“你看，这个救助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段寻看了看那几个视频，说：“这种以救助为目的的账号有很多，没什么稀奇。”
段寻又找到另一个专门救助小动物的账号，这个账号记录了一个年迈的老人收养了几十只小猫小狗。虽然是在农村，环境也很是一般，但是老人把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因为那边气候比较冷，有些毛孩子还穿着保暖的小衣服。
顾依依看了看，感觉这里的小动物比之前那个视频中的情绪要稳定很多，各个都很粘着老人，很显然，这个救助流浪动物的老人是个很好的善人。
段寻翻了翻，又翻出一个。
同样也是救助流浪动物的账号，但更官方一些，是某个城市专门救助流浪动物的公益组织，环境要好很多，也记录了很多被领养走的小猫小狗小兔子等小动物。
如果再找下去，还有很多很多。
“你看，没什么稀奇的，是不是？”
“是没什么稀奇。”顾依依一爪子拍在平板上，一张毛茸茸的小脸蛋做出十分严肃的表情，“可是我在这个视频里看到了非常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的好朋友！”顾依依一个激动，小爪子直接按在段寻的腿上支起上半身，“我的好朋友小奶牛和小花都被他们救助了！！”
段寻看了看她踩在自己大腿上的两只小爪子，说：“那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一点也不正常！小花和小奶牛从来不让人靠近的，就算要救助，应该也要看看适不适合它们！”
段寻沉默了一下，说：“是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流浪动物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比起外面那些在寒冬中瑟瑟发抖、夏日里口渴难耐的小动物们，它们能有一口吃的，有一个房子遮风避雨，已经比那些没有救助的小动物要好了太多。如果它们不是你的朋友，而是随便一只小猫小狗，像这样被救助人救助的话，你还会那么担心吗？”
顾依依愣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可怜的生灵有千千万万，就因为那两只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去拯救它们，但你拯救不了所有。”段寻平静道：“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多做一些与人的因果相关的事情，你能获得的功德也会更多。如果你一心只执着于拯救这些流浪动物，你的功德树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满？”
顾依依想要反驳，可看着段寻那张平静的脸庞，她反驳的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
过了一会儿，她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可我现在是一只小猫。”
“就因为我也是一只流浪过很久的小猫，所以我知道它们过的有多苦。这个世界对人类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世界，但是对小流浪来说，却像一个庞大又可怕的地狱。如果是人类有难的话，他们总是有办法张口呼救的，他们有太多方法可以拯救自己或者救助别人，如果被欺负了，也总有人会为他们伸冤。可是流浪动物不一样。它们即便是呼救也很少有人愿意理会，也没有人能听得懂它们的求助，我见过很多很多在垃圾桶旁活活饿死的小猫小狗，也见过很多被人抛弃结果没几天就出了意外死去的家养宠物，它们就这么没有一点声音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比顾依依更能理解流浪动物的苦了。
因为她切身得去感受过它们的生活。在外流浪的那段时间，她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也没吃过一次饱饭，而且每天都会遇到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危险，那些年幼弱小的小流浪，甚至有些都活不过一年，就在寒冬中冻死了。
会有人可怜它们吗？
会吧，可是那种可怜也是无奈的，因为流浪动物的苦是难以改变的，就像段寻所说的，她能救一只两只，却无法拯救这种现象。
但如果所有人都这么想，那就真的没有人帮助他们了。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无视它们的人，但也有千千万万个想要帮助它们的人，我才不要做第一种。”
顾依依扬着小脑袋，很骄傲的样子：“而且这是我想做的事情，哪怕没有那么多功德，但是我会很开心。”
顾依依看着段寻，说：“所以，你要阻止我吗，段寻？”
第32章第032章
“我只是告诉你后果而已。”段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可不会再阻止你做什么，毕竟阻止也没有用，不是吗？”
顾依依乖巧蹭了蹭他的掌心，“那你能帮忙查一查这里的地址不？”
“可以，这个简单，明天就告诉你。”
顾依依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已经黑了，其实她倒是想连夜过去的。
因为黑夜对于小猫来说比白天更安全一些，但是既然段寻答应了帮忙，她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对了，你这两天一直跟陆其琛在一起啊？”
“并没有，他只是我要处理的其中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顾依依的八卦魂被勾起来了，“能不能八卦一下？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段寻好笑道：“就算你想跟别人说，又有谁能听得懂？”
顾依依：“……”
那倒也是，除了段寻也没人听得懂她的喵喵，就算她想八卦也没有办法。
“也没什么，只是娱乐圈鱼龙混杂，有人借助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做了局害他，想让他的星途一落千丈，他的经纪人托一个认识的人找到了我，只不过陆其琛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些。”段寻拿起平板随手翻了翻平板上的新闻，找到了其中一个给她看。
上面是一个娱乐热搜，说是一部由大IP改编的大制作剧作原本由陆其琛担任男主角，但不知什么原因陆其琛的角色在开拍前被换掉。有人爆料陆其琛和导演和原作作者都起了冲突，总之因为这件事情，各方闹得都很不愉快。陆其琛的粉丝还联合起来把这个IP的官博给冲了，结果就是导致路人缘大幅度下降，还引起了原著粉丝的反感。
另一个新闻爆料，是一个狗仔说陆其琛曾经在一个剧组里疑似虐待参与演出的小动物，结果引起众怒，这下连粉丝都差点招架不住，用各种方式辟谣。
更严重的，还有陆其琛差点被掉落的道具砸到，以及在某个综艺里摔下楼梯等等事情。
总之，陆其琛最近正在被各种各样的黑料和麻烦事情缠身，甚至还有医生爆料说，他最近因为夜夜噩梦，所以精神状态和身体都很不好，疑似患上了很严重的焦虑和抑郁症，可能会暂别娱乐圈，虽然很快被陆其琛的团队辟谣了，但也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这么多黑料……”顾依依惊讶道：“他真的虐待小动物吗？”
“没有。”段寻说：“他确实不太喜欢接近它们，但虐待是谈不上的。”
顾依依看了看那些照片，有一张照片是陆其琛原本要抱一只猫，结果那只猫似乎很排斥他，从他怀里挣扎逃走，险些在他脸上留下划痕。
“他不喜欢小猫小狗啊。”顾依依说：“那你帮他解决这些问题了吗？”
“背后的问题暂时是解决了，但后续的风评就得看他自己了。”
顾依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果然，当明星还是很辛苦的，时不时就要应对突发事件。”
睡觉前，顾依依特地在段寻身边看了一眼自己的功德树。
果然就如段寻所说，功德树长势良好，或许是因为这次的功德与白韵城有关，所以获得的功德比之前都要多很多，她看着那棵已经长得比她都要高的小树，也不知道还要收集多少功德，才能真正成长成为段寻口中的‘功德完满’。
一大早天刚亮，顾依依就开始挠段寻的门，等门开了之后她就站在门口大声喵喵。
段寻很显然还没睡够，但他也毫无办法，因为他要是不起的话，某只小猫会一直在外面捣乱，所以只能在早上八点都不到就带她出了门。
“他们现在应该在外面，救助几只被丢弃的狗。”段寻说：“如果你想直接把你的朋友带出来，也是可以的。”
顾依依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就好了，我自己可以。”
“自己可以？”段寻说：“是谁几次三番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的？你要知道，猫没有真的九条命，你再这么乱来下去……”
顾依依举起爪子发誓：“我保证会保护好自己。”
其实每一次她都在尽力的保护自己，但是也的确总是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除非像个宠物一样跟自己的主人形影不离，否则单独作为小猫小狗的话是不可能有太多力量保护自己的。
段寻忽然伸出手来，食指勾起她脖颈上那根细细的红绳，“我可还期待着你早日变成人，好还给我那些欠我的东西呢。”
顾依依：“……”
她欠段寻的确实挺多，真要是让她还，她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还得清。
段寻忽然严肃了些，警告她说：“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可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依依丝毫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哼了一声，说：“我连李丰远那样的变态都经历过，还有什么能吓到我呢。”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可笑的大话。
段寻带她来的，是滨海市一个偏远区域的街道，而这个街道一到周末，就会成为‘狗市’。
所谓的狗市，就是贩卖宠物的地方，跟一些正规的猫舍狗舍或是宠物机构不同，这里贩卖的宠物大多都比较便宜，且越是便宜越是来历不明，还很有可能买到本身带有疾病的宠物，也就是所谓的‘星期狗’，买回家不到一星期就会发病死亡。
在这里，不光有小猫小狗、兔子龙猫、小鸟乌龟等常见的宠物，还有爬虫之类的异宠，可以说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都能看得到。
对于人来说，逛一逛狗市还是蛮有意思的，但是对于小动物来说……
那就确实是有些可怕了。
作为小猫的顾依依看到的，全都是关在狭窄笼子里的小动物，它们能活动的空间非常非常小，有些笼子里甚至连最基础的水和食物都没有，而有些商贩为了能让这些小动物乖巧一点，还会时不时的打骂它们，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要让它们忍着。
她是能感知到小动物的情感的，所以在人类听来那些可爱的叫声，其实……大多数都是痛苦的呼救。
炎热或是寒冷、饥饿、口渴、疼痛，对母亲怀抱的想念，对自由的渴望。
它们不停的叫喊，不停的呼救，直到声嘶力竭，再也没有一点力气，所以慢慢的，那些原本活泼的小动物在笼子里就变得越发‘老实’起来。
如果真的能有好心的买家能买下它们，那对于它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毕竟在这里多待一天，都是多受一天的苦。
这些负面的情绪和痛苦几乎是一股脑的全都涌现给了顾依依，一时间她心脏都快受不了了，喘息了几下就张开嘴巴吐了出来。
直到把早上和昨天吃进去的食物都快吐干净了，顾依依才缓和了一些。
段寻叹了口气，拿矿泉水让她喝了几口，“还要再继续逞强吗？”
顾依依没说什么，身体是缓过来了一些，可是她还是说不出话来。
真的太难受了，这种难受远远超过了她曾经遭受的那些苦。可是当抬起头来看过去的时候，那条街上人来人往，所有人都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街边还有很多冒着热气的早餐摊点，有的大爷拎着鸟笼子在散步，有些小孩在嬉戏打闹逗弄笼子里的小动物，有人饶有兴致在一个笼子里挑选自己喜欢的小家伙。
看起来多么和谐美好的一条街道。可她分明看到，街尾处，就有一家门口挂着一整个骨头架的‘狗肉店’。
她听不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哀嚎，却仿佛能看到那些鲜血淋淋的场面。
就算不用查，她也知道，很多地方都有偷狗的事情发生。
谁又能知道，那里面被杀掉的，有没有曾经是被人抱在怀里百般怜爱的宠物甚至是家人？
顾依依不忍心再看。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茫之中。
段寻说得对，这世上有那么多那么多可怜的小动物。而人类作为地球的掌控者，所有的规则都是要围绕着人类而制定，至于那些小动物们，能在人类社会中摇尾乞怜苟延残喘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好无力。
段寻把她抱了起来，“要回家休息会儿吗？”
顾依依摇了摇头，“我要找的人在哪里？”
段寻说：“他们挑了几只比较健康的小猫小狗售卖，就在前面。”
顾依依有些惊讶，“这么快，你就知道他们今天会做什么？”
也不怪她会惊讶，明明是昨天晚上才说的事情，就算是调查也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可是这才第二天早晨，他竟然连那两个人在哪里、在做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拜托我的事情，自然不会让你等太久。”
有段寻帮忙，她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那两个人。
一男一女的中年人，在街道末尾的地方摆了个摊，不巧的是，他们正在跟隔壁宠物店吵架。狗市上还是有宠物店的，但卖的是宠物用品和宠物的洗护，而他们吵架的内容就是这一对夫妻嫌弃宠物店要价太贵。
宠物店店员说：“一开始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要修毛打理，我们店明码标价就这个价，贵就别来宠物店自己回家洗去啊。”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让你们修毛你们修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明码标价！我们也不是给不起钱，但起码你们好好给美个容吧？剪成这个样子你让我们怎么卖？”
“大哥，你自己的狗心里没点数吗？它长得就这样你还想我剪成什么样子？它就不是纯种的比熊！”店员大声争辩道：“还有，它的耳朵被你们剪过了吧？就为了能卖出去？你真是不是自己的狗不心疼啊。”
“放狗屁！这他妈就是我自己的狗，我的狗我爱怎么样怎么样，你把毛减坏了就是你的责任！”
很多人都围在那里看笑话，听他们争辩。但顾依依一眼看见的，是被那个那人抱在怀里一直瑟瑟发抖的小白狗。
那应该是一只白色的比熊，按照人类的审美来说，应该算得上是可爱的，尤其是那双澄澈的黑眼睛，此时此刻正像是流泪一样水汪汪的。
它何止是害怕，在男人怀里还时不时的发出惊恐的叫声，因为那男人抱狗的姿势明显不对劲，抓着小狗腿的手太用力了。
顾依依有些愤怒，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狗，他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小狗在疼吗？！
顾依依下意识的就想冲过去救那只小狗，但是被段寻一手按住了。
顾依依还想挣扎，但是段寻加重了点力气，语气也有些低沉：“别动。”
第33章第033章
顾依依原本好像挣扎，但感觉到段寻语气里的警告，只好不动了。
——她想动也动不了，段寻只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压制的死死的，她还不能咬。
主要是，她知道自己咬了他肯定会后悔。
听声音最后是宠物店老板看不下去了，匆匆从楼上下来减了半价给这个人，那个可恶的男人才抱着狗走了。
“你要再这样冲动，我就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段寻冷冷道：“就这么冲过去，是想被人一脚踩死吗？”
顾依依没说话，因为她确实理亏。
刚才那情形，她要是冲过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小狗救不了不说，自己小命都可能会有危险。在这个把猫猫狗狗当成货物、甚至还有当成食物售卖的街道上，又有谁能在意她这么一条小猫命呢。
只有人出面才能制止的了他们那场闹剧，小猫去了是没有一点用只会添乱的。
“对不起嘛，是我不对，是我冲动了，还好你拦住了我。”顾依依用小爪子在他胳膊上磨蹭了一下，“我这不是着急吗？刚才那情形，那个人都快把小狗的腿掰折了，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别说是面向不怎么样了，就他身上那浑浊的磁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般正常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的小狗欺负的那么狠的。
还是那句话，不爱也不要伤害，忽视和无视都是最好的办法。
段寻的脸色好像也没那么难看了，顾依依又用小爪子拍了拍他，说：“不过我还是要去救我的好朋友，不然它们肯定过的很苦很苦，我晚上睡觉都不会安稳的。”
段寻说：“你打算怎么救它们？”
顾依依眨眨眼，“我有的是办法，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小命的。”
她又拍了拍他的手，想让他松开自己，然而段寻抱着她的手纹丝不动，“我可以从这个人手里把你认识的小猫买下来。”
顾依依原本想说这样治标不治本，但她转而一想，她压根就不可能治得了标。
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能真正治得了这个‘标’。
“不用了，这份功德，我要自己拿。”顾依依轻轻说：“我知道你还是要告诉我，拯救这些小动物不会得到太多的功德。不过没有关系，哪怕过程再艰难，时间再缓慢，当我看到功德树上那些翠绿的树叶的时候，我就会记起那些都是一条条小生命。这对我来说才是最有意义的。”
她让段寻不用担心，但她也知道，她每一次做的决定都代表了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不过没有关系，谁让她就是没有放下那些小动物呢。
只要一想到刚才那只白色小比熊的眼神和凄惨的叫声……以及她的好朋友很可能会受的苦，她就难以心安。
至少，能救一个是一个。
顾依依跳出段寻的怀里就朝他挥了挥爪子，她没有回头，因此也没有看到段寻看着她的眼神。
当然，他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墨镜下面，也没人看得见。
顾依依一直躲在角落的一堆砖头后面，不敢让人看见，因为来这条街的都是对小动物感兴趣的人。
她这么可爱，万一被人拐走卖钱去可怎么得了，她可是还有正事要做呢。
那夫妻两人带了两只狗一只猫出来卖，小比熊是最先被人买走的。顾依依观察了一下，买走的是一个磁场看上去很温和的中年女人，说是给女儿买的生日礼物，光是价格就谈了好久，最后成交的时候还给小狗穿上了新买的衣服。
还好还好……小比熊以后的生活应该会好起来了。
中午他们开始收摊了，剩下的一只狗一只猫被关在笼子里，被拎到了电动三轮车上。
等他们启动了车，顾依依一溜烟从砖头下面跑出来，跳上了三轮车。
那一只小黑狗和一只布偶猫都吓了一跳，但是好在都没叫，顾依依趴在它们笼子旁边，跟它们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
很快，它们就接受了顾依依的存在，各自趴在笼子里不动弹了。顾依依观察了一下四周，打算把路线都记下来，却忽然看见后面有一辆车驶过。
那是段寻带她坐过的车，司机她还认识，那辆车从后面驶过来，很快就接近了她坐的这辆电动三轮车。顾依依吓了一跳，但很快意识到这辆车不是跟着自己，而是确实要走这条路。
三轮车自然是比不过豪车的速度，很快那辆白色轿车就从旁边驶过，她也看到了后车座上段寻那张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脸。
顾依依赶紧伸出爪子朝他挥了挥。
段寻好像没看见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看见了，懒得理她。
哼，不理就不理。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救回小花它们，我还要去你家蹭吃蹭喝，还要继续欠你钱。
顾依依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碰了碰那只小黑狗。
她立刻感知到了这只小黑狗的心境。
原来它的母亲曾经也是一只流浪狗，在寒冷的冬天，它和它的兄弟姐妹们被生下来，但是活下来的只有它一只。后来它的妈妈也很快在生产之后死去了，它拖着自己年幼稚嫩的身体艰难的活了很久，一直在小吃摊点旁靠别人吃剩的垃圾活命，直到遇到一对夫妇。
起初，它吃到他们给的食物，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好人。
直到它被他们带到那个小院里，除了被迫‘工作’的时候，它所有的时间都被关在笼子里。
自出生以来，它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喝过一次干净的水。
它的主人教给它握手、转圈、趴下等技能，都是为了讨好人好求得打赏。
就连被带到狗市，也没有人会买它，它的作用只是为了衬托其他更好看的小狗，以及做一些动作引来他人的注意力。
偶尔它会得到一块骨头，但很快也会被同样饥饿的小伙伴抢去吃掉，它如此弱小，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食物。
每天跟它在一起的，除了那些被带回来的小猫小狗，就是经常训斥它的主人。
它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个小伙伴在身旁死去，那个尸体在他身边呆了好几天，直到发臭才被人拖走。
每一天，它都活在饥饿、疲惫和恐慌之中，唯有在晚上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才会梦到很久之前自己妈妈的怀抱。
是的，小狗也会做梦的。
幸福的小狗会做关于幸福的梦。苦难的小狗，偶尔也会做幻想自己曾经幸福的梦。
顾依依叹了口气，用小爪子轻轻摸了摸小狗的额头。
其实她原本应该心疼到哭的，但是因为见过太多类似的小流浪，她的眼泪都已经快流干了。
而且，眼泪对它们而言毫无用处。
它们需要的，不是怜悯和同情，而是切切实实的拯救。
——我会努力的。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把你们救出苦海，但我一定一定会努力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要黑了，三轮车车才终于停下来。
“哎呦我的天，这是哪来的小猫？”女人先发现了笼子旁边的顾依依，赶紧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我的天，自己跑到三轮车上的？”
“我看看。”那男人左右看了看，说：“这么干净，长的也不错，可能是从别家跑出来的。正好跑到咱们车上躲起来了，真是缘分啊。”
“会不会是狗市上被人弄丢的？”
“管他谁丢的，自己跑到咱们车上的就是咱们的了。”
顾依依就这么被带进了院子，门一开，她就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数十条小猫和小狗挤在一起，有些被关在笼子里，有些被关在屋里，有些被锁在院子里。
有的在叫，有的只是麻木的抬头看他们一眼就低下头去。
这情景……顾依依实在是有些难受。她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小花，但看到了那只小奶牛，它似乎生病了，蔫蔫的趴在笼子里。
也许是因为猫的身形太过灵活，所以它们大多都被关在笼子里，包括那只小奶牛。
男人说：“下周去狗市把它卖了去，这模样怎么也能卖个一两百块钱。”
呸，我就值这么点钱吗？没见识的东西。顾依依挣扎了一下，从女人怀里跳了下去。
他们也不怕她跑，毕竟为了防止这些小猫跑，他们的院子的墙垒的很高，也不易攀爬，所以至今也没有小猫小狗跑出去。
男人喊了一声：“阿牛！”
门一开，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出来了，顾依依知道他就是阿牛，那个直播里最大的声音。
“姐夫，你们回来了，把那只比熊卖出去了？”
“是啊，直播怎么样？”
“还行吧，反正多多少少都会有人赏点钱，呦，这是哪抓来来的新猫，还挺好看啊，拿来做直播正好不是。”阿牛说：“刚好有两只猫生病死了，我刚一把火烧了，这帮小畜生一个个身体怎么都那么差劲。”
顾依依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看向房间里，果然看到了被关在房间里一个笼子的小花！
刚才那个阿牛，说‘这是哪里抓的新猫’，很明显，他们压根就没救助过这些小流浪，都是直接抓来的！而且，他们根本不会给生病的小猫小狗治病，就等榨干它们最后一点价值之后就再也不管了，然后就是等它们死了直接烧掉。
小花也看见她了，立刻站起来抓着笼子大声喵喵叫，顾依依就趁他们三个人不注意跑到那个笼子前。
“别害怕，小花，我会救你出去的。”
刚喵完这句话，她就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顾依依闻见男人身上那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刚想转身给他一爪子，又忍住了。
忍住，顾依依。
你有自己的计划，不能着急。
……
祝雪看了看，桌上放着几张陆其琛的签名照，和一个已经烧焦的东西。
她收起那几张签名照，小心道谢，“您辛苦了，这个东西是……”
“没什么。”
祝雪刚要点头，又听段寻淡淡道：“就是让陆其琛最近厄运缠身的小玩意儿。”
祝雪：“……”
那可真的是不得了的东西。
其实她平时很少关注娱乐圈，要来陆其琛的签名照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但就连她这个不关注娱乐圈明星的都听说了陆其琛的衰事，由此可见他最近是有多倒霉，如果不是找到了段寻解决的话，恐怕很快就从明星沦落到连普通人都不如的身份了。
不过倒霉归倒霉，能找上段寻，陆其琛也算是有点运气的，毕竟不是每一个被用阴暗手段算计的人都能找到真正解决麻烦的人。
“听说这玩意儿差点害他残废，是真的吗？”
“差一点吧，如果我再晚去一天的话。”
“那可真是危险。”祝雪看了看照片上笑的十分好看的陆其琛，说：“娱乐圈也真是够可怕的，为了竞争不择手段。不过话说回来，那帮半吊子还真是为了钱什么活都肯接，也没人能管管他们。”
她说完就看了看坐在办公桌后的身影。其实要真说要插手管那个圈子的乱象，这位是最有权力的一个。然而千金难买他愿意，只要他不想，就算这个世界乱套了，他大概也只会抱着自己心爱的小猫看热闹吧。
想起那只小猫，祝雪试探着问：“段先生，小咪她还好吗？”
说完这句话，房间里就陷入了沉默。
祝雪战战兢兢的，感觉自己问错了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小咪不在，肯定又出去闯荡了，一只小猫独自在外面，能有什么好不好的？不遇到什么危险就不错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有小咪在的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没什么关系，气氛也没那么紧张，所以她才会在小咪在的时候跟段寻要了陆其琛的签名照——虽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大概以后会送人或者穷的时候拿去卖钱吧。
小咪一不在，她连开口都要思虑再三，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这尊大佛生气。
她斟酌了再三才开口：“那个……要不您跟我说她在哪里，我帮忙看着？一只小猫在外面确实不太好……”
“不用，去忙你的吧。”
祝雪刚要走，段寻又叫住了她：“等一下。”
“再去买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过来，就像之前你买的那些衣服。”
祝雪：“衣服小猫的衣服？没问题。”
段寻顿了一下，说：“人的衣服也顺便买一些。”
祝雪震惊了好几秒才稳定下来，“有什么要求吗？比如身形之类？”
她把段寻说的要求全部记了下来，并且保证好好完成任务。等出了门就赶紧掏出手机打开家族群，刚想八卦一下，又不敢——她当然不敢，就连她祖父都不敢随便说关于段寻的什么事，她一个小辈哪里敢八卦？她连顾小咪的事情都不敢往外说。
当然，她也很清楚，也正是因为她面对段寻的的这份谨慎和‘胆小’，所以段寻才会找她办事。
第34章第034章
顾依依很幸运的被关在小花所在的那个笼子，除了小花之外还有一只小狸猫，刚一被扔进去，小花就朝外面的阿牛哈气，被顾依依安抚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攻击他们的时候，否则很有可能自己先受伤，她们必须好好保存体力，才有可能获得活下去并且逃走的机会。
“小花，我很好，你别担心我。”
“喵……”小三花不停的给顾依依舔毛，都快把她舔的浑身都湿漉漉的了。
顾依依检查了一下，小三花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就是看着比之前瘦弱了些。
天杀的坏人，小三花原本把自己养的很好，而且又很会保护自己，偏偏被他们给抓住了。
而这几个人抓小三花的原因很简单，是为了让它生小猫崽。也还好小三花自己很争气，每次都把他们扔进来的公猫给吓走了。
她也从小三花的身上感受到了它的恐慌和害怕，这段日子，它肯定不好过。
这三个人原本就不是诚心想要救助流浪动物，分明只是为了利用它们赚钱罢了。
为了更好的直播收到打赏，有一只小母猫和拉布拉多甚至被那个阿牛活生生打断了腿。
这帮没有良心的混蛋，想博同情是吧，有本事把自己的腿打断啊。明明这个世界上同情和愿意帮助残疾人群的人更多，愿意帮助断了腿的小动物的人却没有那么多，否则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无家可归无人领养的残疾动物了。
顾依依忍不住骂了好几句。她是彻底搞清楚了，这三个人中最坏的就是那个阿牛，另外一个叫张开顺的男的，也不是好东西。
至于那个叫于婵的女人，完全就是依附家里两个男人活着，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很少反驳男人的话，大多数时候这些小动物都是她照顾的。她身上的磁场比起两个男人要好一点，但也是浑浊而晦暗的负面居多。
“家人们，欢迎大家来到阿牛的直播间，今天来给大家汇报几个刚刚救助的小家伙的情况……”
顾依依听到阿牛在直播了。
她扒着笼子，看到阿牛的姐夫在另一边把小黑拎过来，让它进到镜头里去‘表演’。
还有一只残疾的拉布拉多，也被安排在最靠近镜头的地方，双腿被一块布盖着，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看上去很没精神。
长期营养不良，每天遭受的只有谩骂和侮辱。没感受过爱的小动物，怎么可能有精气神？
“大家看看，这只被人打断腿丢弃的拉布拉多现在已经修复的很好了，也开始信任我们了，还长胖了不少。真是谢谢各位寄来狗粮的品牌方，也谢谢各位捐赠的哥哥姐姐们减轻了我们小院的压力，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来，小黑，给支持咱们的家人们表演一段。”
小黑已经饿了一天了，但面对主人的命令也不得不努力站起身朝着镜头不断地做着‘求求’和‘拜拜’的动作，做得好了才会获得一些食物作为奖赏。
阿牛怀里还抱着一只残疾的小猫。残疾没什么好可怕的，可怕的是，这只小猫的后腿是被他活生生弄断的，所以这只小猫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勇气，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阿牛只要一大声说话，它还会瑟瑟发抖。
这世上果真是有畜生都不如的人。
顾依依看着那些被迫在镜头前卖力工作的小猫小狗，简直是心如刀绞。
但她暂时只能忍耐，她需要一个机会。
阿牛一直直播到深夜，所有的小猫小狗都又饿又累，连评论区刷到这个直播间好几次的观众都在劝他该休息了。
“差不多了吧主播，来来回回就这么点人，快让它们吃饭喝水休息吧。”
“是啊，你不累它们也累了，拉布拉多每次睡着都被你叫醒。”
“怎么又刷到了？平均一个小时刷到一次，主播这是要播一整夜啊。”
“每天都播这么晚吗？那它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呢？”
“其实也挺好的吧，毕竟它们也能赚一些自己的猫粮狗粮，不然主播这种条件也支撑不下去啊……”
阿牛一开始没理会那些让他下播休息的言论，直到有人帮他说话了，才可怜兮兮道：“是的是的，感谢理解。虽然每天都直播到这么晚，但其实我每天气的都很早，一大早就要给这些小家伙准备伙食，还要给它们收拾卫生，给生病的小狗喂药上药。””大家应该也明白救助这条路有多难，要付出很多精力和时间，还需要很多支出，所以我带着它们直播也是无奈之举，只希望大家能多帮帮我们。有能力的就购买一下我们的东西，实在不想购买就多多分享，让更多的人关注我们救助小院……”
就算顾依依看不到屏幕，也能料想到，评论里肯定有被这番言论感动的人，也肯定有质疑的人。当然，也有十分厌恶这种救助行为的人在说风凉话。
正是因为有这些不同的声音，才会让阿牛这种垃圾扰乱那些真正在救助流浪动物的现象。
因为有质疑，有争论，就代表着有流量。
等阿牛也打了几个哈欠准备下播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软绵绵的猫叫。
他这里至今还没有叫的这么好听的小猫，大多要么是很嘶哑要么就是很微弱，要么就是因为发情叫的很烦人的猫。
他不禁有些惊讶，转眼一看竟然是跟那只三花关在一起的那只新来的小猫。
明明关的好好的，什么时候出来的？！
阿牛刚想咒骂，忽然意识到还在直播，赶紧收了声音：“……你这只……小家伙，是怎么出来的？”
他起身就想抓住小猫，然而没想到饿了一天又关了一天的小猫身体竟然还十分灵活，直接绕过她跳到了桌子上，正正好好出现在了直播的镜头里。
“哎？怎么有一只这么漂亮的小猫？刚救助的吗？”
“我去，这么好看，什么品种啊？叫的还这么好听，不会是小公猫吧？”
“应该是小公猫吧？小公猫才会叫的那么嗲。”
“谁说叫的好听的就一定是小公猫？我猜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是个小公主！”
“哇，它好像在跟我们打招呼哎，叫的好好听！”
阿牛原本想抓住她，但是他眼睁睁看着，这只小猫竟然在镜头前卖起萌来了！
顾依依当然不可能在阿牛他们面前撒娇卖萌，但是对着镜头卖几个萌还是愿意的，毕竟能愿意停留在这个直播间里的大多还是一些好人。
她就只是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镜头，抬起身子挥了挥自己的小爪子，再软绵绵的这么叫几声，评论区就炸锅了。
原本只剩下不到十个人的直播间，瞬间就飙到了三十多个，甚至还有持续上涨的架势。
“我去？这么会搞。”阿牛赶紧把他姐夫喊过来看直播间。
顾依依叫了几声就趴在那里不动了，让她持续性的卖萌也挺可爱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成懵里懵懂的小傻猫，但是节目效果已经够了，因为她看到评论区里已经有人说截了屏了。
等人数上到五十多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打了个滚。
“哎呀呀，我们小可爱可真是厉害啊。”阿牛看着这不断增长的人数，也不打算下播了，就这么乐开了花，“快谢谢这些哥哥姐姐，他们都在给你点赞哦，哎呦我看看这是谁送给我们礼物了？谢谢这位美丽又心善的姐姐！”
“有这么漂亮优秀的‘主播’怎么不早点让它出来？不然粉丝肯定不止这么点。”
“是啊，有这么可爱的主播，谁还看阿牛你在那里啰嗦啊。”
“也别这么说吧，虽然这只小猫很可爱，但是其他‘主播们’也很卖力啊，都是为了生活的苦命打工人罢了。”
“可爱的小猫咪多叫几声，姨姨给你刷礼物！！”
“欢迎各位新的家人来直播间！！！”阿牛这会儿比刚开直播的时候更卖力了，天知道他直播干了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上到两百多个人，而且这可是半夜快三点了！这要是换成白天，说不定能上一千！
“来来来小可爱，这位姨姨给你刷了好大一个礼物，你会拜拜不？来拜拜一下，给你好吃的。”
阿牛拿着一块零食逗她，顾依依很想给他一爪子。
她一爪子拍下那块零食，然后又从桌子上推到地上，很快零食就被桌子旁的那几个小狗抢了吃了。
这一个举动还没什么，直到阿牛又拿出一根火腿肠逗她，她很给面子的抬起身子朝镜头挥了挥爪子，然后一口咬住火腿肠，跳下桌子把火腿肠叼到了拉布拉多的嘴边，看着它吃了。
“这只！！小猫咪！！在投喂那只残疾小狗！！！！我的天呐我简直要哭了！！！”
“我真的第一次看小猫把自己的食物投喂给小狗的，我也要哭了……”
“阿牛再给一块东西，看它还给不给其他小猫小狗！！！”
眼看着人数都要飙到一千了，连阿牛的姐姐都被叫起来了，三个人围着镜头一起逗那只小猫。
“来来来，小可爱，再给你一块肉，这次你要给谁吃呀？”
顾依依咬住那块肉，没理他们三个人，而是又再次跳下桌子，阿牛赶紧拿着手机追着她的镜头，直到看到顾依依把那块肉叼到了小三花的面前。
小三花原本还不想吃，因为它感觉顾依依也很饿，但是顾依依还是执意让它吃，两字小猫谦让了一会儿，最后小三花还是没忍住吃了。
“天呐我的小可爱，这简直是天使小猫啊啊！！！博主我命令你立刻告诉我它的名字，它的来历，它的性别它的爱好还有有关它的一切！！！”
这可难为阿牛这个混蛋玩意儿了，因为这些问题他都需要现编，不过他说谎倒也是一把好手，说编就编张口就来：“其实这只小猫咪是我们在救助其他小流浪的路上，自己跳到我们车上的，大概我们救助的小猫里面有它的好朋友吧。”
“是小母猫哦，目前暂时还没有让她生崽崽的想法，不过后续可能会的。”
“它不是不爱吃这些，它是很聪明又很爱让着其他好朋友，孔融让梨的故事听过没？这只小猫是会把食物主动让给其他小伙伴的。”
“请大家多多关注多多分享我们的直播间，我们这只小猫就叫小可爱，她除了会让吃的，还会拜拜，还会打滚卖萌！”
顾依依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过这三个人，只是从他们手中拿食物罢了，最多冲着手机镜头叫一叫，卖个萌。
她才不会给这三个人好脸色。
计划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这场直播一直持续到快凌晨，就俩观众也都坚持不住了，阿牛才恋恋不舍的下播。
“这可真是捡到宝了啊，最后几个小时光打赏都就赶上之前三个月的数了！”
“哎呀呀，这可真的是来财了啊，真是个招财猫！”
“真牛逼，什么都没教，它自己跑镜头里表演去了。”
这三个人显然都快高兴死了，阿牛当即决定把顾依依培养成新主播，第二天顾依依还在睡觉就被他叫了起来，要教给她一些技能好赶紧直播。
看着那个于婵给自己安排的猫粮，顾依依一脸嫌弃，自己趁他们不注意悄咪咪跑到桌子上偷了个馒头啃了几口，被女人发现之后就一溜烟跑回了笼子。
其实她还挺能抗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每天只要能吃点东西喝点水就能支撑一天的活动量了，所以她基本上都会把获得的食物让给其他小动物。毕竟她有的是办法填饱肚子，而它们不能。
“放着好好的猫粮不吃，竟然偷吃馒头，你看别人寄过来的罐头她也不吃，真是不知好赖！”于婵骂了一句，倒是也没对她怎么样，毕竟现在顾依依是他们的招财猫了。所以哪怕发现她偷吃，也不会打骂她，生怕她不听话不好好直播。
也正因为这样，顾依依多了许多便利，她偷了好几次馒头喂给其他小猫小狗。
为什么只偷馒头？因为偷值钱的真的会被这几个抠搜的人打骂，少几个馒头就无所谓了，反正直播会赚回无数个馒头。
大多数时候，顾依依表现的都很乖巧和安静，就算从笼子里出来了也不乱跑，就只是在几只小猫小狗身边团团转，要么就是依偎着它们睡觉。
渐渐地，他们还真就喜欢上了顾依依，当然，这种喜欢是建立在听话乖巧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之上的。
几场直播之后，顾依依直接让他们的直播间飙升到了一千以上。
阿牛哪里见过这场面？他就算把猫狗弄残废了拼了命的卖可怜，最多也就一百多个人而已！
第35章第035章
这是第五场直播了，很多人已经成了这只小可爱的忠粉，一开播就让小猫赶紧出来。
阿牛现在也改变了直播的方式，把那些残疾小狗通通赶到了后面，让小猫独自坐在椅子上，整个直播过程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小猫。
“虽说这样有点忽视其余那些小猫小狗，但是小可爱能带来很多流量对它们也是好事吧。”
“阿牛快给小可爱加餐！我们可都是冲着她来的！”
“就算加餐她也会给其他小伙伴吃的，那几只猫猫狗狗都可喜欢她了。”
“这真的是我在全网见过的最聪明最善良最有‘人情味’的小猫咪了，如果不是知道博主的情况，我都以为是AI合成的小猫！”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聪明的小猫咪，我不相信。”
“我养了二十年猫了，我也有点不相信……真的有那么聪明吗？主人是怎么培养她的呢？”
“我愿称阿牛是全网最会训猫的铲屎官！！！”
“阿牛是真牛啊，什么时候发一下训猫的教程啊。”
“训不训猫还另说，关键是猫狗护食是天性，这只小猫竟然每次都把食物分给其他动物，尤其是对那几只残疾的小猫小狗特别好，深切怀疑它其实是天使下凡来的。”
这些评论顾依依都看见了。
夸吧，你们就疯狂夸吧。越是夸，阿牛他们就越嘚瑟，越高兴。
也越是会对她放松警惕，让她获得更多的自由和主动权。
顾依依不光让这三个人成功‘喜爱’上了她，连其他猫猫狗狗也是一样，哪怕是最凶最会护食的小狗，也在她几次三番的攻势之下成为了她的小伙伴。只要顾依依站在那里，那些小猫小狗就会自动围着她成一个圈。
顾依依有时候会挨个摸摸它们的头，有的时候会把从阿牛那里得来的食物分给它们吃，甚至也会在趁阿牛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给它们开小灶。
也正因为她跟这些小家伙都成了好朋友，所以它们在她面前都很乖巧，哪怕她只是一只比它们还要弱小的小猫咪。
所以，真正主导这几场直播的，不是阿牛，也不是张开顺那夫妻两人，而是顾依依。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观众，也是冲着她来的。
有时候阿牛下意识的想打小猫，那几只小狗小猫也会立刻警惕的护住顾依依，哪怕自己被挨打也要保护这只小猫。
果然，因为她能够与它们共情，所以也能够轻易安抚它们的情绪和获得它们的信任。
阿牛甚至没察觉到，比起他这个天天打它们控制它们的主人，他面前的这只小猫，才更受它们尊敬和爱戴。
“来，小可爱，给大家表演个‘拜拜’，让这些叔叔姨姨看看你是不是真那么聪明。”阿牛拿着零食肉干一直逗着小猫，但是小猫非但不理会他，还一点不给面子，每次伸手过去时候要么躲开要么朝他哈气。
阿牛也摸清楚这小猫的脾气了，只要顺着它，不强迫它，它就会很乖巧的卖萌，但只要一旦强迫它做什么，它越是不会去做什么。
所以慢慢的他也不去刻意教这只小猫做什么了，只要拿着食物给它，它就会自动做出一些卖萌的姿势，引得直播间一阵夸赞。
而那些食物，也大多数被小猫分给了其他小伙伴。
“各位叔叔姨姨喜欢小可爱的记得点点关注，这几天陆陆续续收到私信说想领养或是购买小可爱的，在这里统一回复下，小可爱是我跟我姐和姐夫共同救助的小流浪，是我们的心肝宝贝疙瘩肉。之前一直没让它出来就是因为它太聪明了，会引起大家过多的喜爱，不舍得给大家看到。”
顾依依听着他在那一本正经的胡扯，昨天晚上她还听见阿牛说有人出五万要买她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还商量该如何加价把她高价卖出呢呢。
“所以想领养它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大家喜欢小可爱，可以每天都来直播间看看它，有条件的就打赏一下，让我们好给小可爱和小院的其他流浪动物改善一下伙食。大家还请放心，所有的收入我们都会实施在流浪动物的救助上面……”
真是臭不要脸！顾依依越听越想吐。
这些不明真相的人，还真的会觉得阿牛和张开顺夫妻是好人，今天一早顾依依就看到有人寄来了一堆东西，甚至还有人给阿牛寄来给他的衣服和零食特产之类，阿牛简直快乐开花了，给老家亲戚打了好几个电话嘚瑟自己成了网络红人，还说自己马上就要在滨江市里买大房子了。
他做的梦很好，顾依依就是要让他做这种梦。
因为她要把他的这种梦，亲手打碎。
“今天有人过来看这些小家伙，所以要提早下播哈家人们。不过我知道你们可能舍不得我和小可爱。如果还想要继续看小可爱的，可以给小可爱刷一下礼物，我可以把下播时间再延后一点……”
直播间的观众一听，立马问：“所以真的可以领养？阿牛可以把地址说一下吗？我想去小院看看，就算不能领养到小可爱，能带走一只有眼缘的小猫小狗也行。”
“求地址＋1，想去看看收拾的拉布拉多和小黑，话说自从小可爱出现了，小黑都好久没有给大家拜拜了……失宠的小黑好可怜。”
“其实地址已经发在很多私信里了，阿牛不是收到很多礼物了吗？应该会有人去看吧。”
“一千多人在线呢，再多直播一会儿吧，多给小可爱一点好吃的不行吗？它都把食物让给其他小猫小狗了，它自己吃什么？”
“对啊，小可爱看上去好瘦啊，这么善良的小猫真的值得拥有更好的环境，阿牛真的不考虑让它去更好的家庭吗？这样下去它为了那些小伙伴只会消耗自己。”
“心疼拉布拉多，心疼小黑，心疼大黄，心疼断腿的狸猫，心疼小可爱！”
阿牛说：“哎呦怎么没人心疼心疼阿牛我呢，我可是每天都一连播到凌辰三点多，身体都快播垮了，今天我姐还说我瘦了一大圈……”
他的大姐适时地出来喊了一嗓子，“差不多了阿牛，该下播了，你一天都没吃饭啦。”
听到催促，阿牛最后要要了一波打赏才下播。
之所以下播早了，是因为他们今天晚上要聚会吃饭。
顾依依眼瞅着，他们这是要带着一头牛大吹特吹的节奏。
“五天时间，涨了整整一万个粉丝！这么下去，再一个月就是十万，然后是百万，那简直就是发了啊。”
“现在宠物赛道正是好做的时候，你看那些不如咱们得宠物账号，几十万粉丝报价都一个广告将近十万了，这钱真他吗好赚啊。”
“照我看，还留着院子里这些拖油瓶干什么，还有好几只残废，不讨人喜欢，留着也浪费粮食！咱们照顾这帮小崽子那么久，都不如那一只小猫几天时间引来的粉丝。干脆把它们都该扔扔该卖卖，专门做小猫的宠物账号得了。”
四个人，三男一女，三个男人已经喝醉了，女人没怎么喝酒，但是一向早睡，这会儿已经快熬不住了。
阿牛一共有两部手机，一部在他身边，另一个直播的手机，还在手机支架上呆着。
眼看着女人已经要去收拾休息了，三个男人还在大吃大喝。顾依依很轻松的就跑到直播室里把手机从支架上弄了下来。
她知道手机密码，也知道该如何开直播，阿牛操作手机的所有步骤，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手机壳上有个挂饰，也更容易被她叼起来。
顾依依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她这几天一直在磨自己的一只小爪子，所以她的其中一只爪子已经勉强可以控制手机屏幕了。
很快，她就按照阿牛开播的步骤，打开了直播。
而在外面喝酒的三个人，刚好正在对着前去要食物的两只小狗打骂。
被训斥的最狠的是小黑，它白天总共没吃多少点东西，狗粮被其他几只更饿的小狗抢着吃光了，它最后只吃了一点阿牛吃剩的饭，再就是顾依依投喂给它的火腿肠。
这个时候，它也只是因为肚子饿，想在饭桌前求一点他们吃剩的鸡骨头而已。
但阿牛平时对它打骂惯了，尤其喝多了酒更是变本加厉。
“滚滚滚滚，臭要饭的一吃饭就来，养你那么久还是废物一个！连个猫都不如！”阿牛一脚把小黑狗踹开好几米，听见它的哀嚎又破口大骂好几句，“小畜生，再叫把你扔锅里炖了！”
另外一只白色的小狗也瑟瑟发抖的躲到了一边，张开顺跟另一个男人说：“你说得对，养这帮废物本来就是为了赚钱，结果没赚几个钱不说，把这家里都搞的臭气熏天的，整天还叫的烦死人，赶紧处理了才是对的。”
“那个拉布拉多，你们搞残的那个，给它捐钱的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