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初露锋芒
长满鲜花的花田似乎能使人意识松懈,放松警惕,三个人里唯独飞在天上的伏黑惠没闻到香气,因此没怎么受影响。
只是在这个瞬间,花御已经越过了由三人组成的防线,追到了太宰的身后。
地面上的泥土微微颤抖,突的,一根格外粗壮的树根破土而出,奔向天空,树根上捆着一块带着泥土的巨大石块。
不到一秒的时间,石块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地上的太宰。
原来刚刚在花御走过的地面下,还藏着几条树根没有出来袭击,它们统统组合在一起,最后纠结成粗壮的一股,直到现在这个机会才猝然出现。
“我知道你有无效化咒力的能力,所以我不会亲自触碰你,但是你这个能力有一个弱点,”花御在距离太宰百米之远的地方骤然停下脚步,空灵的声音灌入周围人的脑袋里:“不带咒力的物质你无法无效化吧!”
“你们如果想救他的话,就不要动,否则——”花御头也没回,绑在石块上的树根稍稍放松了一点力度,石头立刻摇摇晃晃地往下倾斜了大概15度。
“可恶!”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两人顿时磨磨蹭蹭地停住偷偷靠近的脚步,在他们俩身后的伏黑也跟着停下,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天空上那块大石头,手指微微动弹,却又不敢真的做什么小动作。
太宰抬头看了看,磨盘大小的石头被捆在树藤上,悬在他的头顶,刚刚石头松动,石头表面附着的泥土和树藤互相摩擦,脱离石头往下细细簌簌地落,像是下了一场黄色的雨。
哎呀真糟糕,他可不想变成小黄人。
太宰往旁边走了两步,石头跟着移动,始终牢牢地笼罩在他的头顶,而且阴影越来越大,似乎在说你如果再动,这块石头就砸到你的身上。
他停下脚步,不再做无用的尝试,伸出手掌放在头顶,挡住要往头上掉的泥土,其它地方就顾不上了,片刻后他今天刚换的沙色风衣上就布满了黄色泥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漏瑚在哪里?你最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这是最后一次。”花御面无表情地说道。
头顶那块大石头距离他只不过10米高,被这种石块砸中确实会死,花御说得没错。
“虽然我的愿望是人生仅有一次的死亡,”太宰微微阖眼,低声喃喃自语,“但是死在这种攻击之下那就太痛苦了,所以——”
“绝对不要!”长长的睫毛底下,鸢色的眸子倏地抬起,一点锐利的光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他看着花御,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说:“你不是要找漏瑚吗?”
说话的同时他举起手,打了个响指,似乎是在回应他这道指令似的——
“花御!”下一刻,远处一个高得快要撕破嗓子的声音穿透云霄传过来:“漏瑚在我这里!!!”
花御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转头,在离他几百米远的地方,水蓝色头发少年的手上攥着一个火山头,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的、似乎没有半点生机的火山头,那正是濒死的漏瑚仅剩的头颅。
他把火山头高高地举过头顶,叫花御一眼就能看见。
本来被提在他手上的铁箱子静静地躺在几步远的地面上,开口歪歪斜斜地对着天空。
脾气暴躁的漏瑚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花御不错眼地注视着漏瑚仅存的脑袋,它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心情,但心脏被子弹打中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在它们四大天灾里漏瑚是脾气最火爆的那个,真人的性格比较恶劣,它们两个常起争执,还没长大的陀艮则称得上胆小温和,在另外两只咒灵吵起来的时候,陀艮只会偷偷地来找它,它则会赶紧跑去调解双方。
特级咒灵以下的咒灵既不会说话,也没有思考能力,不被它们看在眼里,而即使是其它有思考能力的特级咒灵,也和它们不同,它们这四只咒灵之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虽然时常吵闹,互不相让,但是它们是唯一的同类,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现在真人已经死了,漏瑚只剩下一个脑袋,还落在咒术师的手里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性,陀艮在它眼里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即使是另外两只脾气不太好的咒灵,也不会找它的麻烦,却也要和它们一样应付咒术师。
几天之前,它们还是好好的。
“鵺!”
就在花御看着漏瑚愣神的功夫,一只巨大的脑袋长得像猫头鹰的怪鸟从云层中俯冲下来,双爪牢牢地抓住威胁太宰性命的大石块。
毛茸茸的翅膀扑腾着扇动了几次,在最后一次扇动中,鵺紧抓着石头往旁边的方向飞去,笼罩在太宰头上的阴影也随之移开。
原来伏黑惠借着前面两人的遮掩偷偷指使飞在天空中的式神鵺藏在云层里悄悄行动,慢慢靠近太宰所在的方位,刚刚恰好趁着花御分神的机会,一冲而下抓住石头。
在同一时刻,不用通知,听到伏黑的声音后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一起快步冲到花御面前,两人紧紧盯着花御,“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过去了!”
但花御看都没看一眼近前的几人,它的眼睛一直盯着漏瑚,突然朝着阿月的方向疯狂冲刺。
“!”被抛开的两人一惊,慢半拍地追上去。
“玉犬,上!”
两只大狼狗自伏黑惠的影子里浮现,一黑一白,速度飞快地追上花御,凶残地一口咬在它的腿上。
“不要妨碍我!”花御一甩腿,把腿上的两只玉犬抛开,但这点时间也够后面的两人追上来了。
“你们绝对拦不住我。”花御平静的语气里似乎蕴含着坚决的意志。
钉崎野蔷薇一只锤子在手,扬起的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夹着三根钉子:“试试就知道了。”
虎杖悠仁双手燃起咒力:“来打一场吧。”
*
五分钟后,花御的身上中了无数拳以至于浑身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青紫、被玉犬撕咬下半个手掌、一只眼睛里的树枝从根部这段,肩膀上插了一颗钉子,整体看上去半死不活,唯独气势一直没有衰落。
受伤和痛苦全程没有使花御停下往前的步伐,一步步地,战场逐渐接近阿月所在的地方。
“这家伙好顽强啊!”三步之距外的虎杖悠仁攥着拳头感叹了一句,他刚刚才冲上去又给了它一拳,然后灵巧地避开空中的树根退到一边。
“完全拦不下,即使是受伤也要靠近,咒灵之间也会有这样的感情吗?”五步之距外的钉崎野蔷薇握着锤子说道。
“咒灵就是咒灵,我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我们只需要知道它们和我们是敌对方就行了。”伏黑难得的说了很多话:“钉崎,不要同情它们,你如果同情它们,那把被它们残忍杀害的人类放在哪里呢?那些人类何其无辜!”
“一码归一码,我感动于它们之间也有这样真挚的感情又不影响我干掉它们。”钉崎野蔷薇的双眼发亮,嘴角微弯:“不如说有着明确意图的咒灵反而更好对付了呢!”
快了,快了,花御对它周围的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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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五步、还差三步、还差一步
模糊的视线里,眼前那个离它只有一步之遥的目标一动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类不逃逃跑呢?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逃跑了啊!
“刍灵咒法·簪。”钉崎野蔷薇停下脚步,打了个响指,插在花御肩膀上的钉子周身立刻亮起一道蓝色的光圈,变成蓝光的钉子如同一支爆裂箭,从肩膀处迅猛地斜钉进花御的身体,然后从脚心穿透而出。
咔嚓!花御整个身体裂成两半,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飞舞的灰尘,同时,有绿色的血液、黄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齐齐爆裂开来。
阿月低下头,看着正好倒在自己面前的花御,久久不语。
昏黄的阳光下,倒在地上的花御只剩部分能看出是身体组织,裂开的小半边脑袋在地上滚动着,慢慢地滚到阿月的脚边,才受外力阻止不得已停下。
停止滚动时它的一边侧脸斜对着高处的天空,眼睛正好对上了阿月手里拿着的火山头。
直到死之前花御都望着漏瑚的方向之所在,即使是此刻死了,死后的它似乎仍然想和漏瑚重聚。
“阿月你没事吧?”钉崎野蔷薇担心的声音远远传来,听起来既遥远又模糊。
“没事。”抿着嘴捡起铁箱子,把漏瑚的脑袋重新放进去,关好箱子后阿月扭头便走。
“阿月怎么了?他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对劲。”钉崎野蔷薇眉头微皱,她站在虎杖悠仁的身后,姿势歪歪扭扭。
“被吓到了?”虎杖悠仁小口极速喘着气,间隙抽空回道。
“不可能,他这样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直觉有点奇怪的钉崎野蔷薇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摇摇头,“算了,既然他说没事,那可能确实没什么大事。”
橙色头发的少女原地站好,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实这血迹斑斑的衣服也没什么可整理的,再怎么整理也不会变干净变漂亮。
她扯了扯裙角,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喊道:“虎杖,伏黑!”
等两个人听到她的呼唤看过来,钉崎野蔷薇手指一捋头发,摆了个帅气的pose,一双橙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灿若桃李:“我最后那招你们还都没见识过,怎么样,厉害吧?”
初露锋芒的少女,一身狼狈也遮不住她飒爽的英姿。
第092章穷途末路
啪啪啪!场上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虎杖悠仁拍着手,非常捧场的道:“厉害厉害,非常厉害!”
伏黑惠:“”
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抖机灵,你们两个也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厉害了。
他看着在刚刚那场战斗里相当于近战的两个人,他们俩现在的造型都不太妙的样子。
钉崎野蔷薇的高专制服破破烂烂,两条手臂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面,鲜红的鞭打痕迹遍布全身上下,一只手的手臂上鲜明地袒露着几道被钉子钉出来的伤口。
那是她和花御痛觉共享时自己动手干的,只为了妨碍对方的行动,制造让对方停顿的机会。
战斗结束后只过去几分钟,这么深的伤口根本不可能自然愈合,因此赤红的液体仍然在不断往下流淌,给她深蓝色的制服添上了一笔艳丽的绯红。
正拍着手的虎杖悠仁更惨,衣服像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身体上下伤痕遍布,不仅如此,他的脸上甚至被留下了两道鞭痕,其中一道的痕迹从左边的眼睛划过,另一道没有波及眼睛,而是穿过右边的嘴唇直达下巴。
他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受伤的左眼闭着,看样子是睁不开,右眼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会儿眼底通红,血丝遍布,还肿成了鱼泡眼。
跟他一比,旁边摆pose的少女都显得状态良好,至少她的脸没受到什么伤害。
不过也幸好如此,毁容对于一位爱时尚、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性来说还是有点太超过了,在这场战斗中钉崎野蔷薇尤其注意保护自己的脸,所以才没像虎杖悠仁这样形容凄惨。
“伏黑你没事吧?”没听到伏黑惠的声音,虎杖悠仁转头去看他,下一句话从他嘴里蹦出来,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喂你的嘴角一直在流血啊!”
“没事。”伏黑惠抹了一把脸,顺便把嘴角的血迹擦掉。
“还说没事,你都快晕倒了,咒力用太多了透支身体了吧?”虎杖悠仁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摇摇晃晃的伏黑惠面前,正好撑住他往前倒的身体。
“不是,我还有咒力,只是不够用来召唤式神罢了。”伏黑惠扶着虎杖悠仁的手臂,踉踉跄跄地重新站稳,板着脸纠正他的话。
“压榨自己的身体极限召唤式神,你也是够拼的。”钉崎野蔷薇走过来,摇摇头,“小疯子一个。”
伏黑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衬着嘴角残留的血液显得邪气又危险:
“要说小疯子,钉崎你也不遑多让,那种咒术运用方法都能被你开发出来,痛觉共享可以称作名副其实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咒术了吧。”
钉崎野蔷薇没否认,反而认真地说道:“在这个咒力来源于人类负面情绪能量的咒术界,只要是当了咒术师,哪个能没有一点疯狂在身上呢?”
“……”
“不说这个了,我们这边总算打完了,”她转过头,仔细观察中间和西边的战场:“五条老师看着也快了,只剩下中岛君那边,嗯,形势不够明朗,看样子还有得打。”
突然,一道雷鸣般的声音从西边传过来:“你们竟敢、竟敢杀了花御!”
“喂喂,这声音听着有点不妙啊!”钉崎野蔷薇眼里掠过一丝担忧,从这道声音里她听出了十分的疯狂和十二分的愤怒。
她回过头,看了看互相扶着的两个人一眼,最终指着其中一个道:“虎杖,我有点担心,你跟我去看看。”
“好啊。”
伏黑惠紧随其后,豪不犹豫地道:“我也去。”
“伏黑你就不要死撑了。”
“是啊,伏黑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
“虽然不能召唤式神,但我还有别的战斗能力。”
“你”钉崎野蔷薇嘴唇一张一合,叹了口气:“算了,虎杖你扶着他点,我们一起过去。”
*
在花御死的那一刻,西边的战场上,陀艮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嘴里一直叫着花御的名字。
一双圆溜溜的章鱼眼中布满泪花,最终汇聚成水线,汨汨的流下,片刻后,它抬起眼,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们竟敢、竟敢杀了花御!”
小小个子的咒灵似乎受到了非一般程度的强烈刺激,不是人的一张脸都能被人看出愤怒到目眦尽裂的程度。
紧接着,它周身闪烁起一道白光,把攻击的中岛敦和夜叉白雪纷纷弹开,等到白光消散后,原地已经没有了那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个子矮小的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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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儿的是一只威压慑人的特级咒灵,这只特级咒胎突然成长,变成了完全体。
章鱼脑袋下是一副强壮健全的身体,红色的皮肤,黑色的腹部,五指间有像是蹼一样的东西连接,背后甚至还长出了一对黑色翅膀。
“我要你们死!!!”长大的陀艮愤怒地大吼道,双手合十,“领域展开·『荡蕴平线』”
霎那间,金色的沙滩、碧蓝的大海、高悬在天边的太阳重新出现。
但美丽的风景下却暗藏着危机。
环境突然改变,搞不清楚状况的中岛敦警觉地站在原地。
突然,一道剧烈的疼痛传来,他感觉自己左半边的身体仿佛是被什么割伤了一样,低头一看,血线乍现,他的腹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不过在超高速再生能力的作用下,这道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他下意识观察周身方位,视野里一只通体蓝色、长得凶残又怪异的鱼类从他身边穿过,飞着飞着它的身影慢慢地消失不见,像是会隐身一样。
不,这就是能隐身的鱼,它以飞快的速度攻击,这份攻击在触及身体之前他完全看不到,只有真实接触的那一刻才解除隐身,现身于人前。
飞在大海上面的陀艮双手合拢,“来尝一尝我的绝望和愤怒吧,可恨的人类!”
刹那间,海面像是沸腾一样冒出无数泡泡,紧接着飞出来一大群色彩各异的鱼类,它们的体型各不一样,有大有小,但统一的是,都有一口尖利的鲨鱼牙和刀子似的鱼鳍。
鱼群在空中列队,一秒时间过后,集结完毕后的鱼群向着中岛敦飞速冲过来,如同万箭齐发一般,遮蔽了整片天空。
“这就有点难对付了啊”中岛敦望着遮天蔽日的鱼群,面色紧张地说道:“小镜花,躲到我的身后来,注意保护好自己。”
“放心,敦,我知道该怎么做。”神色凌然的泉镜花在他的身后站好,一只手横在胸前,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短刀,开刃的刀面寒光凌冽,倒映出一双冰冷的眼眸。
飘在她旁边的夜叉白雪已经奉命冲上前去斩杀飞过来的鱼群。
如果给夜叉白雪时间,她能一个人将这些怪鱼全部斩杀,只是对比鱼群庞大的数量,夜叉白雪短时间内所做的努力仅仅相当于杯水车薪,远远看去,鱼群的数量好像全无减少似的。
“要来了。”
天空中的鱼群已经近在眼前,但就在它们即将和中岛敦碰撞到一起的时候,所有的鱼群、连带着周围明显很异常的环境都消失无踪,如同他们刚刚看到的只是幻影。
被这奇怪的变化搞蒙了,伸着一双虎爪的中岛敦愣在原地。
耳朵动了动,四道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慢慢清晰起来。
“喂,叫中岛的小子,我们来帮你了。”随着脚步声,一道欢快且熟悉的女声从他背后传来。
“是谁啊,不敢进入对方的领域,只能等着太宰先生过来用他的无效化能力破除领域。”另一道清亮的男声略微低一些。
“喂虎杖,你今天很嚣张啊!”
“咳,你们别吵了。”这次是清冷一点的声音,中岛敦听着,只觉得这道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无奈。
“伏黑你行不行啊,叫你不要逞强过来啦。”
“是啊,伏黑,累了的话干脆和太宰先生一起出去外面等着。”
中岛敦微微侧过头,说话的三个人出现在他的旁边,正是打完花御赶过来帮忙的三位一年级学生。
最后一道靠近的轻快脚步声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
那个人在中途停住,随后是一道声音传过来:“快点结束哦~”
中岛敦没有回头,他机警地竖起耳朵仔细分辨,说完这句话之后,太宰先生就慢慢离开了这个地方。
没有回头是因为他有点惭愧的说,开战前太宰先生曾经说过不能轻敌。
虽然他当时是有听进去一点啦,开战后却没有尽全力消灭敌人,磨磨蹭蹭的导致对方中途变异似的战力上升了一个级别,最后还要太宰先生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上衣下摆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道,叫中岛敦瞬间回神。
泉镜花拉着他的衣服提醒:“敦,要上了。”
侧过头,中岛敦看了一眼自鱼群消散后就从他身后出来,在他旁边站定的泉镜花,认真应道:“好。”
啊啊,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这一战结束之后再去和太宰先生请罪好了。
他做了个抬头的动作,远眺起天空中没有任何动作的陀艮,白发少年一双紫金色眸子里溢满坚定。
一定要全力打败它!
被注视的陀艮并非没有注意到突然急转直下的事态,领域被破掉,敌人突然变成了五个人,如果在这儿的是诅咒师,恐怕早就想着该怎么逃跑了。
但它不会逃跑。
新来的那三个正是和花御对战的人,就是他们吧,杀死花御的人。
它冷冷一笑,径直向着他们冲上去。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但它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但是,唯独那三个人,它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天空中的陀艮速度越来越快,转瞬间就冲到了几个人面前,但还没等它掉头去对付新来的三人,它就撞见了中岛敦。
见它过来的的虎化少年提前冲上去了,一人一咒灵飞快地打了起来。
在两人周围,夜叉白雪准备加入,钉崎野蔷薇手里拿着锤子和钉子,时刻准备偷袭,虎杖和伏黑则在边缘游走,见机行事。
机会很小,但不是没有机会,高速行动的陀艮只能用眼角余光观察,在心里盘算着。
一定要杀了这几个人,哪怕是拼上这条性命!
这份代价在开战前它就早有觉悟。
那个时候,它已经在心里和它的同伴、可以称作家人的存在道过别了。
——花御、真人、漏瑚,百年后再会吧,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找我啊!
第093章争吵?
跑来这边也帮中岛敦破掉领域之后,太宰便退到了战场的边缘处,静静地观战。
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转头一看,快步走过来的是手里提着铁箱子的阿月。
阿月的脑袋微微低下,只能被太宰看见下半张脸。
但即使是从只能被看见的下半张脸上他也能轻易得出,那上面不是开心,放松等一系列代表正面的表情。
太宰眨了眨眼,啊呀,似乎麻烦要来了。
在太宰面前停住脚步的阿月仍然垂着头,空气好像被微妙地冻住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太宰是在等阿月说出来意,阿月一直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后,似乎终于想好了要说什么,他抬起头。
露出整张脸的阿月给了太宰观察的机会,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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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相处的半年里,他从来没见过阿月露出这样的表情,似乎是在尽力隐忍,又似乎是想要爆发,情绪两相矛盾,一张脸也在矛盾情绪的拉扯下隐隐显露出一种扭曲来。
阿月不知道他的情绪已然在太宰的眼皮底下暴露无遗,他呼出一口气,用和往常一样的语气抱怨道:“真是的,太宰先生,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我们这不是配合的很好吗?”太宰弯起眼睛,脸上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
既然阿月不打算说,太宰就配合地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
“刚刚我差点要被你吓死了!”阿月高声嚷嚷道。
“没事啦,我心里有数。”
和平常一样的敷衍性说辞今天好像不能让阿月满意,听到这话后,他的脸上泛起青色,慢慢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一下、两下、三下
几秒钟之后,在阿月的脸上,那种微妙的扭曲神色消失了,一双水蓝色眼睛萃成寒冰,头顶的呆毛平直地竖着,也透出几分愤怒的意味。
板起脸的阿月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扔,砰地一声,装着漏瑚的铁箱子重重地落在地上,慢慢地滚到一面墙下,凄凉地停在那里。
他往前快走几步,凑到太宰面前,踮着脚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领子,抬起头。
这会儿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互相看清对方的每一根睫毛,也能把彼此眼底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他高声地、语气剧烈地说道:“如果我没有及时领会到你的意思,那块大石头就要砸到你的身上了!!!”
一双冰蓝色眼睛冷冷地盯着太宰:“到那时候太宰先生要怎么办?!!”
似乎彻底扔掉了心底诸多顾虑的阿月不再掩饰心里愈发壮大的不满之情,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太宰只是装作很难受的样子,指着攥着他领子的手道:“阿月,你抓得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即使是在生气,听到太宰的话后,阿月还是慢慢松开了手,他退后两步,低下头,抬起腿踢了两下地面,嘴里瓮声瓮气地说:“太宰先生不要想着把这个问题蒙混过去。”
“没有如果,”太宰两下整理好被抓乱的领子,面不改色地赞道:“阿月做得很好哦~”
忍不住抬头的阿月把双手背在身后,气恼地哼了一声:
“太宰先生这次再怎么夸我我也不会上当的,休想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他扁起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太宰先生的能力只对不知道的人最有用,对知道你能力的人来说,弱点太明显了,想要针对你的能力不是办不到,这次那只叫花御的咒灵就知道要怎么对付你。”
“太宰先生明明知道这一点,也明知道花御能想出反制你的办法,仍然冒险跑过去帮他们破除领域”
“我最生气的就是这一点。”
阿月说着说着蹙起眉头,整个人都散发出不悦的气场,嘴唇也嘟得越来越高,“再说了,哪有身处后方的指挥亲自上战场的。”
“这种以身犯险的做法,”他眯起眼睛,整个人突然沉静下来,但表面的沉静里似乎深藏着一座急欲爆发的火山。
“太宰先生分明是把自己的生命当作了可以随时扔掉的筹码,一点也不珍惜。”
复杂的眼神直直地刺向太宰,“我说得对吗,太宰先生?”
太宰微微恍神,在阿月的眼睛里,担忧、害怕、不满、愤怒全都掺杂了一点,都是负面情绪,可是……
在他人对他的恶意情绪里一向如鱼得水的他这一刻却突然感觉这一锅水的水温过于滚烫,烫得他想逃跑。
太宰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光滑白皙的下巴,借着这个动作掩饰不自在的情绪,他勉强勾起唇角,尽量露出一个和平时没两样的笑容:
“嗯……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啦,我是真的心里有数……所以——”可以不用这么恼火吗?
所以之后的话被阿月打断了没说出来,要不然阿月就会知道太宰竟然对他服软了,不过,这样没说到重点,相当于在狡辩的服软也根本没办法安抚阿月的情绪,降低他的怒气吧。
“太宰先生果然是这样!”
阿月只听到了太宰话里承认的意思,这一刻的他敏锐得不得了,什么也对也不对,找补的话说再多也遮掩不了太宰打心里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
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冷地说道:“这种做事风格我不喜欢,很不喜欢。”
糟糕,这样下去不利的事态发展将会愈演愈烈,太宰在心里苦恼起来,然后反驳道:“等等,平日里的我也是有在认真地自杀哦。”
这种奇妙的、无厘头的方式能不能让阿月转移注意力呢?
“那跟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太宰先生想投河,我可以去河里捞你出来;太宰先生想上吊,我可以剪断吊着你的绳子;太宰先生想吃毒蘑菇,我就绝对不会买有毒的蘑菇。”
好像是不能。
“这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想起这半年来无数次被打断的自杀,不让买的毒蘑菇,太宰超小声地嘀咕道,声音小到阿月听不见的程度。
“我不知道太宰先生为什么喜欢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想必其中也有你的道理,我不会强硬要求什么,太宰先生平时可以尽情实验你的自杀锻炼法,因为我一定能及时打断,不会让太宰先生随便丢掉自己的生命。”
阿月一双水蓝色眼睛紧盯着太宰,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毕竟,我一直注视着太宰先生啊!”
‘你从哪里拐来的这位小迷弟,他不觉得他说出来的话很有歧义吗?’
太宰几乎是迫切地在心里快速回道:‘啊啊,首领先生,你醒得正好,我正头痛呢,要不然你上来帮我顶一会儿?’
‘才不要!自作自受的家伙现在就活该自己受着。’
‘哎呀你这话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哦?’
‘我哪有和你一样?’
‘说到以身犯险这种事,咱俩的风格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你去横滨打听打听,我可是号称既怕死又残暴的那个恶魔首领!’
‘啧,你怎么还自豪起来了?我是不知道这个离谱的传言是怎么在横滨传成这样的,只不过要让我相信太宰治怕死,太阳还没打西边升起来呢!’
‘至于阿月,你不是看着我和他相遇的吗?不要装作自己没看见哦。’
‘……呵呵,你就继续自己受着吧!呸,活该!’
‘你也听得到哦,首领先生这次会出现不就是因为实在受不了了吗?’
‘我睡着了,听——不——到!再说了,他说的对象又不是我。’
只是太宰先生太宰先生的,阿月又是对着这具身体说的,总让人幻视这些太过……热情的话是在对他说,他和另外一个自己几乎是同时地、同步地感到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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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的一面是他可以悄悄地看这家伙的笑话了。
他心里有多么的不适应,另外一个自己肯定比他的不适应程度要大上数十倍,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舒服了不少,也能对这种被灼热的水温烫到的感觉继续忍耐下去了。
人类果然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咦,这话好像有点不对。
人类太宰果然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另一个自己的痛苦上呢~
嗯,这就对味了。
‘哎呀听不到要怎么回我?首领先生你在自欺欺人哦~’
‘懒得和你吵,借我来转移注意力也没用,你还是赶紧面对现实吧。’
‘喂喂,先开口找我说话的是你哦,可不是我。’
嗯?太宰眨了眨眼,在心里试探着说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应,若有所思地想道,首领先生这么不经逗呀,脸皮薄了点哦。
上一次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对阿月不起作用,这一次对他自己其实也没能起到啥作用,不过他都在心里假装起作用了,就让让他吧。
可是,现实是阿月还在巴拉巴拉地一顿猛烈输出中,让他完全不能装作没听到,例如这句掷地有声的话——
“花御拼尽它的性命也想救漏瑚,我想救下太宰先生的信念绝对不比它低!”
当时阿月是看着花御如何拼尽性命的,如果不是这样,他非得给它一脚不可。
胆敢威胁太宰先生,这在他这里是罪大恶极,不能饶恕的程度。
最后放弃了鞭尸的想法,无关其他,只是因为这份耀眼的意志当得上为它送上一份敬意。
“太宰先生的生命在我这里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物,是最值得珍惜的东西。”阿月往前走了一步,一双诚恳的水蓝色眼睛精准地对上似乎不为所动的鸢色眼眸,“我不希望看到太宰先生有真的丢掉性命的那一天。”
他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泉,清澈得一眼便可望到底,向着对面那人全部摊开,赤裸裸地展示着他所有的情绪。
无论是谁,只要看到就一定会明白他此刻说的绝对不是假话,他把一颗脆弱的真心捧出来了。
再往前靠近了一步,阿月呼出一口气,用梦幻般的语气诉说道:
“我的心里入住了一轮明月,我希望这轮月亮常明不灭,在每个夜晚,一抬起头,便能看到天边的月亮。”
他看着太宰,眼睛微弯:“但是,不管月亮是想发光还是不想发光、想变弯还是想变圆,月亮就是月亮,月亮只要在那里便好。”
第094章战斗结束
“停停停,停一下!五条君要过来了哦,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
强忍着想要立刻逃离现场的冲动,耳根微红的太宰在手上快速比划出一个停止的手势,直挺挺地戳到阿月的眼前。
鸢色的眼珠咕噜噜地左右上下乱转了一圈后,无意中发现远处的橘红天空下走过来的五条悟,他几乎是立刻松了一口气。
再让阿月说下去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更可怕的话。
五条君、五条君阿月吸了口气,闭上嘴,这一刻他对五条悟的讨厌程度不知为何突然加深了许多呢。
片刻后,太宰忽然问道:“对了,阿月,你有注意世界今天发生了什么变动吗?”
虽然阿月如愿不再继续说话,但现场沉默到沉重的氛围却让他分外不自在起来。
被迫停嘴的阿月沉默了一会儿,别过头去:“……没有注意。”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太宰的身上,本来是有分出一点来观察世界的变化的,但是自从太宰遭遇到生命危险之后,他的情绪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也顾不上这件事情了。
太宰:“”
稍微动动他聪明的小脑瓜,他就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啊啊,当场逃跑的冲动更强烈了!
幸好这会儿远处的五条悟已经走到了他们俩身边,给颇有点麻爪的太宰解了围。
对加在自己身上的迁怒一无所知的五条悟稳稳地抱着一个人,太宰瞄了一眼,被抱着的那个人是夏油杰,他脸孔苍白,闭着眼睛,了无生息,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具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尸体。
五条悟皱着眉头说道:“真没想到藏在杰身体里的会是那种东西。”
被他抱在怀里的男人,脑门自缝合线处半开着,里面隐隐约约空无一物。
他闭了闭目,再次睁开时,苍蓝色的眼眸里仍然有雷蛇蔓延,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下一刻似乎就要爆发出一阵狂风暴雨。
从发现夏油杰的尸体被盗走开始,怒火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他心底燃烧着,到现在发现那个该死的诅咒师竟然把自己的大脑移植到杰的尸体里,驱使杰的尸体,并以他的名义在世上行动。
真是干得出来啊!
他对已经死去的挚友唯一的私心所在就是让他入土为安,可是这一点小小的愿望现在也被这个不安好心的诅咒师破坏了。
好好的安葬对他们咒术师来说难道是一件不可以得到的东西吗?
真可笑,活着的时候要为了祓除咒灵一生奔波,死亡的时候连一块安居的墓地都剩不下,被人打扰,只是因为刻印在□□上的那份天赐的咒术。
想想这一路走来,无数同伴的尽头都是尸山血海,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他真想问问这个糟糕的世界,这都还不够吗?
竟然连死者都得不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安宁。
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找了一块干净的土地,慢慢地把夏油杰的遗体轻轻地放上去。
“五条君你没抓到罪魁祸首吗?”太宰走到五条悟面前,弯着腰仔细观察正面躺着的夏油杰的情况。
微微开合的脑门结合五条悟的话,太宰很容易地得出了结论——那个冒牌货的术式作用是用自己的脑子换掉别人的脑子来驱使别人的身体。
“他逃走了。”
“那个冒牌货打一开始在我面前做出那副挑衅的模样,似乎是要和我一分胜负的样子。”抿着嘴的五条悟懊恼地叹了口气,“结果就是为了装装样子麻痹我,战斗到最后,他留下杰的身体自己逃走了。”
太宰张了张嘴,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五条悟继续说道:
“在后面的战斗里,他一口气放出了所有收集到的咒灵,场上全是咒灵的影子,这些咒灵一个个上来袭击我,像是夏天身边飞舞的蚊子一样,嗡嗡嗡、嗡嗡嗡的,虽然没什么伤害但就是很烦人。”
“我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只是稍微移开了那么一会儿,结果等我收拾掉所有咒灵之后原地就只剩下杰的身体倒在那里。”
“这么说来这个冒牌货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逃走啊,但是他是从哪里逃走的呢?”太宰直起身体,摸着下巴道:“五条君你大意了哦。”
他看着安静的夏油杰道:“如果他没有留下夏油杰的身体,我们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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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是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模样,到时候名字恐怕也会换一个,这下就没有明确的线索了。”
太宰喃喃自语着分析道:“明知这具身体是你的朋友,他不惜得罪你也要盗走这具身体,那么必定是有自己的谋划在,但是在紧急关头又能够壮士断腕,抛下这具辛苦谋划来的身体。”
“临危不乱的素质加上狡兔三窟的谨慎,这个冒牌货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五条悟恼火地道:“喂,太宰,你怎么还夸起那个冒牌货了?”
“嗯?”太宰抬起眼,看了一眼盛怒中的白发男人,顿时改变态度,顺毛捋了一把白毛大猫:“对不起啦,算我说错话了,这个冒牌货真是个混账!”
五条悟点点头,满意地道:“知道留下杰的身体,算他识相,要不然我一定要追到天涯海角去把他——”
后面本该说出来的话被他自己消音了,没有说出来。
太宰看了一眼白发教师,即使是留下了夏油杰的身体,你也不会放过他吧,那个冒牌货只要是落在你手里,结果根本就没差别。
这样想着他顺着五条悟的目光看向西边。
那里正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几个人,参加战斗的五个人一个不少,只是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体伤痕累累,看起来就是一副经历了一场大战,惨胜归来的模样。
和虎杖悠仁互相扶持着走过来的钉崎野蔷薇半路丢开他的手,靠自己的力量踉踉跄跄地走到他们面前,站正后,挺直腰背,扬起一个骄傲的笑容:“五条老师,我们回来了,两场都赢了哦!”
五条悟眼神一凝,六眼观察到钉崎野蔷薇的伤势非常重,身体表面几处都在流血不说,内脏也破了一部分,几乎是去了半条命。
这么重的伤势,要赶快回到咒术高专,去找硝子治疗才好。
“干得好,野蔷薇。”
他把视线投向后面走过来的几个人,虎杖悠仁的伤势和钉崎野蔷薇不相上下,伏黑惠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
“悠仁、惠,你们都干得很好哦~”
“五条老师,没什么啦,”仗着在场的都不是外人,虎杖悠仁嘴里不住小声呼痛,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道:
“累死了,也快要痛死了,钉崎你还炫耀,最后那一下要不是中岛给你挡住,说不定你就要和叫陀艮的那只咒灵同归于尽了。”
听到五条悟的话后,钉崎野蔷薇就闭上了眼睛,这会儿她半睁开眼睛,斜了一眼坐着的虎杖:
“赢了就是赢了,我还不能炫耀炫耀吗?虎杖你今天怎么尽找我的茬?”
“中岛那家伙还帮你挡了几下,也帮伏黑挡了几下,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一番。”
“那只咒灵不知道怎么搞的,尽针对我们三攻击,到头来我们三个差点成了拖累人的累赘,说来挺惭愧的。”
在他们两人后面,中岛敦背着伏黑惠慢慢走过来,把伏黑惠放在虎杖的旁边后,他慢腾腾地挪到太宰面前,低着头说道:“太宰先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磨磨蹭蹭地,才”
一只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安抚地摸了一下,打断他请罪的话:“敦,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中岛敦抬起眼,看到的就是眉眼弯弯的太宰:“我听说了哦,最后救了钉崎小姐他们,这场战斗你居功甚伟。”
“可是——”
“没有可是,你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哦,”太宰转头朝走在最后面的女孩子招手:“小镜花,过来过来,你没事吧?”
披散着长发的女孩子走过来,乖乖地回答:“敦一直有注意保护我,我没受伤,反倒是敦他自己,受了很多伤。”
她的声音像是冰雪一般冷清,毫无感情,只有在说道敦受了很多伤的时候,才能从里面听见一抹担忧的情绪波动。
“回去后请他吃饭好了,你请哦。”
五条悟和三位学生一一打过招呼之后找到太宰:“太宰,我们要先回去了,钉崎他们的伤势耽误不得,这里的后续所有事情恐怕要拜托给你”
“慢着,”太宰摆摆手,“五条君你不用这么着急。”
五条悟皱起眉头:“太宰?”
下一刻,一道另他意想不到的声音从帐的边缘慢悠悠地传过来:
“太宰,这么急地把我叫出来,出外勤可是要付很多倍的诊疗费哦。”
太宰顿时一脸严肃地道:“诊疗费请都算在五条君的账上。”
吃什么都行,就是不吃亏;结什么都行,就是不结账。
——阿月光明正大且超自豪地给他点了个赞。
“硝子?你怎么来了?呃……不是,你一个常驻医务室的大忙人竟然会出外勤?”
太宰是什么时候叫人过来的?他靠什么办法把硝子叫出来的?五条悟思考了一瞬后干脆放弃这些问题。
果然太宰就是太宰,如果是那家伙,能办到这些事简直是毫不意外。
五条悟挑起眉头,“你自己一个人来的?等我回去夜蛾校长不会吃了我吧?”
“不用等你回去,夜蛾校长现在就要吃了你。”
咔嗒、咔嗒,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的是一位面色冷淡的女性。
她有一头橙色长发,脸上是常年不见太阳,在室内憋出来的不健康的死人白,右眼睑下一颗泪痣给她添了一分颜色。
外套一件白大褂,脚底上穿着一双高跟鞋,走路时,鞋跟和地面磕出清脆的响声。
脸上两只眼睛透着淡淡的不耐烦,化了淡妆也遮不住的黑眼圈仿佛在说明社畜工作的不易。
这位女性就是当今咒术界唯一一位会用反转术式治疗别人的医生,咒术界的瑰宝——家入硝子。
堪称当代国宝大熊猫,劳碌程度堪比国宝,地位也堪比国宝,眼睛更是和国宝非常相像。
五条悟打着哈哈道:“硝子你也学会开玩笑啦?”
家入硝子在他面前停下,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不是开玩笑,夜蛾校长也来了,他就在帐外面,等着你们出去。”
“诶?!!不是吧,太宰你怎么把夜蛾校长也叫过来了?”
第095章善后
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太宰抬起头,微笑着道:“这可冤枉我了,我没有通知夜蛾校长过来哦~”
他没有通知,但他提前就猜到会变成这样了。
深入思考一下,东京咒术高专怎么都不会放家入小姐这么一位没有半点攻击力的、珍贵的治疗能力者一个人出来吧,那么陪同出行的人员肯定要从几个学校里现存的、有战斗能力的人中选择。
五条悟不在,如果家入硝子说要出外勤,夜蛾正道恐怕就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要陪同她一起过来的。
这两个人今天的行为这么异常,嗯,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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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弯弯绕绕的思考过程就不必说出来了。
从遇到诅咒师,叫五条悟出来袭击诅咒师开始,到战斗结束,叫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来收拾结尾,整件事情都在太宰的操控之下。
中途发生的一些小插曲,并不影响整支曲子的完成率。
唯独没抓到这次的目标,有点失算了。
他到底是怎么逃走的呢?
设置的帐没有动静,帐包围了整个战斗场地,如果有人从帐里出去,站在帐的里侧,最靠近帐的那个人一定能看到。
在这场战斗里的大半时间他都站在外面观察,靠近帐的边缘空荡荡一望无际,没有遮蔽物,而他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唯独中间抽时间去破了个领域,莫非?
太宰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他的心里冒出了一个不合常理的猜测。
“太宰你怎么啦?你没有通知夜蛾校长,我相信了哦。”五条悟以一种宽慰的语气说道。
他有观察到太宰的表情变化,不过却是误以为是他没有及时说出相信他的话才导致这样奇怪的表情变化。
不会看人脸色的神子大人长大了之后依然不会看人脸色。
“没什么。”太宰抬起眼,恢复散漫的笑容。
“悟,我去看看学生们的情况,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夜蛾校长解释吧。”家入硝子在五条悟面前稍一停顿,说完后略过他,向着七倒八歪摊成一片的学生们那里走去。
五条悟大声叨叨:“啊?我为什么要解释啊?带着学生们来做实战训练这种行为有哪里不正常吗?”
随后小声嘀咕:“夜蛾校长这家伙唧唧歪歪的,天天这个不行不能做,那个要先行上报才可以,真是越来越古板,我真不想又听一遍他的唠叨。”
自知这次带着学生们冒险的行为又要被说教了,五条悟烦恼地抓了一下白色头发。
柔软的发丝从他的手心拂过,又乖顺地躺好,他放下手,看向眼神似乎注视着远处的黑发青年:“太宰,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嗯?”若有所思的太宰收回眼神,转过头,做出一副凝重思考状,拉长声音道:“办法嘛——”
没下文了。
“怎么,连你也没办法?”五条悟有点不相信。
没有人回答,太宰的动作就像是在cos沉思者,时间在安静中过去几秒,这短短几秒钟却像是过了一天一样难熬。
真的没办法?在他变得半信半疑的时候,太宰适时轻抬眼皮,勾起嘴角:“有几百种哦~”
蹦!脑门上顿时迸出一条青筋,五条悟走到太宰旁边,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作势往下扯:“混蛋,你又来涮我了是吧?”
随着他的力道慢慢地俯身,太宰微微弯着腰,笑咪咪地道:“五条君,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啦~”
五条悟抓着太宰的脖子摇来摇去:“你这家伙,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涮着人玩,我看你是小时候太寂寞缺玩具现在才把我当玩具,下次我让人给你送一份小人玩具过去,叫你一次玩个够!”
无知无觉的玩具哪有人好玩,简单玩玩五条君又不过分。
秉持着这等扭曲理念的太宰被摇得头昏脑涨,在一阵晕眩中他语速飞快地说道:“你要的办法,再不放开我就不说了哦!”
五条悟这才放开他:“办法是什么?”
太宰左左右右地扭着脖子,貌似开心地旋转了一圈之后,神清气爽地打了个响指:“现在最合适的办法嘛,果然还是用另外一件大事夺走他的注意力呢。”
抬眼看向五条悟,他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神色变得郑重起来:“这也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一件事。”
看见他不同于以往、堪称相识以来最正经的神色,五条悟明确意识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他放下玩闹的心态,正色道:“什么事?你说。”
两个世界发生交融,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以及那次亲身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的经历全部被太宰痛快地诉之于口。???!!!……
不管五条悟是什么反应,一口气说完后,太宰轻轻地叹了口气:“接下来我们恐怕是多得是事情要忙了呢。”
第一次听到关乎世界变化这么大的事情,五条悟一时难以消化,他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时间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白大褂底部变成灰色的家入硝子回来了。
她左手扯着右手上的一次性手套,稍一用力,沾染上点点红色的透明手套便被她脱下来,左手上的手套如是重复操作一通,随后两只手套被团成一团,扔进路边的垃圾堆里。
“我给学生们初步处理了一番,他们的伤势被我暂时稳住了,剩下的要等回到我的医务室作进一步处理。”
从沉思中回神,五条悟说道:“硝子,谢了。”
“举手之劳,不过出外勤的费用记得打在我的账上。”
“没问题。”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五条老师从来不在金钱上计较,行事作风像个散财童子一样。
毕竟他从小就不缺钱,小时候整个五条家都站在他身后,长成咒术界最强以后,一年四季满世界出任务,勤快得很,光是任务得到的钱也是其他人拍马也不及的程度,这一切都加在一起造就了他现在豪爽的金钱观。
太宰也不在金钱上计较,毕竟以他聪明的头脑,在当黑手党干部的时候就差不多赚来了半个港口黑手党,要说赚钱的能力,还真不比五条悟差,但他更擅长坑别人帮他结账,奇怪的是,被他坑的那些人甚至都是心甘情愿的
有些人口头上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实际上积极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心甘情愿呢?
家入硝子微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悟,我看到了。”
“什么?”
“……杰的尸体你要怎么办?”
五条悟抬起头,半边天空映上了橘红色,昏黄下的阳光似乎已经不带一丝暖意,云朵被渲染上了燃烧般的血红色彩,他吐出一口气:“……火化吧。”
顿时,家入硝子一脸了然:“这是你的私心吗?已经是第二次了。”
“是私心。”五条悟点点头,非常干脆的承认。
入土为安已经被冷冰冰的现实证明完全不可靠,但他也不想挚友身死后,尸体还被咒术界拿去再利用,制成咒物或者咒骸之类的物品。
死了也要物尽其用什么的,稍微有那么一丁点不爽……
即使是私心,他也想实现自己的这份心愿。
“我是没什么意见啦,”家入硝子的手里圈着一缕发丝,随着时间的推移,发丝渐渐地松开它缠绕着的手指。
等头发全部回归本来位置,她放下手,沉默片刻,轻叹一口气:“杰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也会同意你的安排吧。”
硝子抬起头,看着沉默不语的白发男人,上前一步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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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点点头。
一群人走出帐,迎面而来的就是板着脸的夜蛾正道。
他的眼神在所有人身上溜达了一圈,最后停在个子最高的那个人身上,“悟!你又干了什么事?!!”
顶着一道刺人的眼神,抱着一个人的五条悟边靠近边说:“夜蛾校长,回去和你解释,这会儿我还有事。”
“那是……杰的尸体?”夜蛾正道眼眸微缩,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一行人走近之后,他才看清楚了五条悟怀里抱着的那个人是谁。
在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沉默了一会儿后,夜蛾正道语气轻缓地开口道:“……行,但这次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绝不轻饶你。”
抱着人的五条悟和他擦肩而过:“放心,我有很多事都要和你说。”
有关于这次行动的原委,以及世界正在发生以及将要发生的变化。
“夜蛾校长,又见面了。”随后靠近的人是太宰,他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夜蛾正道这次笑不出来了,他头痛地问道:“太宰君,难道这次的事情是你和悟一起搞出来的?”
语气里颇有一种你怎么也被他带坏了的感觉。
“我只是来帮五条君一个忙哦。”太宰轻描淡写地说道。
逻辑链这么说也成立。
他微笑道:“既然夜蛾校长来了,善后一事还要麻烦您。”
“?”夜蛾正道不解地皱起眉头。
然后就听到太宰的进一步解释:“您的学生们和我家的孩子都受了重伤,我们要先回去治疗和休息,所以剩下来的事情就拜托夜蛾校长了哦。”
他看着几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好吧,我留下来帮你们善后。”
“那么,我们先走啦~”
太宰的身后,一路跟着的几个还醒着的小辈们纷纷和夜蛾打招呼。
走在最后面的是家入硝子,她靠近后说道:“夜蛾校长,我就和他们一起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夜蛾点点头:“也好,你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很安全,我也能放心一点。”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这个地方便只剩下夜蛾正道一个人,在原地站了片刻,他动身联系窗的人,开始处理场地损伤、战斗痕迹处理、建筑物损坏等等一系列事情。
确保撤掉帐之后,普通人看到的东西完全不能和非日常联系上。
咒术界第一条准则——不能把咒术的事情泄露给普通人知道。
忙活了一通之后夜蛾正道突然意识到,他走这一趟好像就只是为了帮他们善后一样。
一种自己成了善后工具人的感觉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脑内升起,随后徐徐蔓延。
“应该不可能吧?”夜蛾正道拧着眉头,疑惑地喃喃自语道。
肯定不可能,他是自己想来的,又不是别人逼着他来的。
想着想着他放下了心里产生的疑虑,继续勤勤恳恳地忙碌起来。
第096章庆祝会
上午十点,难得开业的Lupin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客人,临时担任服务员的中岛敦忙碌地跑来跑去。
阿月站在柜台里,充当调酒师,年纪比较小的泉镜花坐在角落里,成了无所事事的看板娘吉祥物。
距离那场战斗的结束已经过了三天,参加了一场大战的太宰他们只用一天的时间来休整,然后渐渐恢复原本散漫的日常。
弥漫着古典音乐的酒吧里,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人群之中穿行的中岛敦赶紧把手里拿着的酒放到点单的客人的位置上,然后小声喊泉镜花帮他顶班一会儿。
等到泉镜花点头答应之后,他迅速走到无人的一边,疑惑地掏出手机——在这个世界他可没有几个熟人,谁会给他打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