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着手按在肩上,小心翼翼的将人推开,也幸亏只有上半身压在自己身上,才能推的动。
将人推开后便立刻起身,看看康熙的模样,又看看紧闭的房门,咬咬唇往门口走去。
一拉门,十分轻松便拉开了,没有分毫阻力。
出门后抬眼便看见李德全,咬咬唇忐忑的福身行礼,随后快速离去,只留下张着嘴巴的李德全。
看着慌张到踉跄一下差点儿摔倒的背影,又看了看开着条缝隙的门,李德全长叹一口气后才进了屋子。
一进去便见康熙坐在床边,脸色阴沉目中清明,哪里有丝毫醉意。
康熙从小喝酒,又时常开宴,酒量自然不差,甚至能喝倒一大片草原上每日饮烈酒的可汗亲王,自是不可能喝醉的。
再者,就是醉也只是微醉,绝不可能醉到失去神志。
他也不过是被酒迷了心智,想看看她会不会就此与他成了好事。
事实证明,她不会。
她只是在害怕,在惶恐。
所以他他停下了,任她将自己推开,慌乱的跑出去,没有任何阻拦。
那背影慌张的,可不像是会对他说出想要个有心人的模样。
有心人,世上有心人何其难得,就算嘴巴说的再好,不也会妻妾成群,庶子庶女无数么,就是自诩清高的文人,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这么难求的东西,怎么那么倔呢。
要什么有心人,荣华富贵,荣宠一生,不也挺好么。
康熙丝毫不会觉得自己会得了人就扔一边,就算没有那颗心,只要许下承诺便会给她宠爱,在宠爱离去前也会给她一生的保障。
“万岁爷?”
李德全见康熙看向自己,眼中满是不悦。
被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似乎,他想多了。
他不是她要的有心人,本该放手,怎么还想改了她的想法呢。
可是想她成为自己的人的念头,却在心里扎根,怎么也拔不掉。
是自傲也好,是好奇也好,就是想她成为自己的人,得不到就觉得余生皆是遗憾。
“人呢?”心里的想法脸上没有表现,眼中的掠夺却分明了。
“回去了。”李德全道:“怕是有些吓着了,慌慌张张的,看着可怜极了。”
“叫人送回去的?”按照李德全的做派,怕是早就让那两个宫女回去了。
李德全眨眨眼,“陈姑娘走的匆忙,奴才也来不及,现如今外头正下雨呢,皇上去看看?”
康熙瞥了他一眼。
个老东西,净瞎猜他的心思。
“走吧。”
心里骂他,身体还是很诚实。
外头有雨,就她那小身板儿,本就带着病,在淋出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在康熙带着酒气出门的时候,陈晚意已经拿着伞哆哆嗦嗦的走到了一半,她是在演,可紧张也是真的,被雨水的凉气一冲,多走几步就感觉心脏不太舒服。
她可不能在这时候犯病,过了个门停下脚步拿出荷包里的药,正准备倒出来干口吞下,旁边快步走过去一个人伞被刮倒带着胳膊一动,装药的小葫芦掉在地上,她眼见着绿豆大的药丸撒了一地。
心脏开始突然抽搐的疼。
不是吧,这么倒霉,谁啊,走路不带眼睛的?!
疼的额头直冒冷汗,抬眼看那人已经停住了脚步,十六七岁的模样,眼睛与康熙有几分相似,满脸严肃眼中冷的仿佛装着整个冬天的冰霜。
别说一般人受不住他的眼睛,陈晚意如今更受不得,更别说他还皱眉。
得了,知道是谁了,就是她打算偶遇的四阿哥胤禛。
“四爷?”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见他停下,又见陈晚意脸色苍白,一看就不大好的模样,心里直突突。
这条路是往乾清宫的后殿走的,里头住的都是乾清宫伺候的人,他们也是贪近才走了这条路,今日怕是触了霉头了。
“乾清宫伺候的?叫什么名字?”属于少年还没完全变声的沙哑,夹杂着寒意。
胤禛跟他皇阿玛一个样子,说话的时候站在高处,仿佛犯错的是陈晚意。
“奴才陈晚意,见过四阿哥。”
【今日打卡目标:与四阿哥互通身份。已完成,任务结算中。】
谁能想到,原本几乎完不成的任务,居然这么轻松呢,送上门来的小白羊,不薅白不薅。
给阿哥们请安都是要跪下或者半蹲,又不是犯错,她还是乾清宫有身份的宫女,她选半蹲。
但是吧,她现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蹲下后感觉自己腿都在打颤,更是觉得胸闷气短的不行,蹲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叫她起身。
突然想到,这条路不是阿哥能走的,走这条路的胤禛算是犯了宫规,是要受罚的。
若是他受罚也就罢了,如今站在这儿是不想要人知道他走过,不叫她起身是警告她?!
什么事值得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