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紫依具有母仪天下的面相?南宫笙下意识地拒绝相信这种说法,略带嘲讽地笑道:“公主具有皇后的面相?谈公子莫不是眼花了吧?”事实上,他心中却在想,会不会是以前的萧紫依具有那种面相?而现在的萧紫依是从未来而来的,与她无关。
谈月离高深莫测地笑着,并没有直接言明。萧景阳和萧紫依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根本就不是关键所在。他认为,以兰老板的聪明,自然会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话语。事实上,事情也如他所料,谈月离满意地看着南宫笙越来越难看的俊颜。
其实南宫笙并没有想着谈月离没有说出口的那件事,他脸色变得难看,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和萧紫依经历相似的女人,历史上最有名的独孤皇后。
独孤皇后穿越而来,就是为了当一国之后,辅佐隋文帝平定天下,建立隋朝,建下不朽的基业。
那么,如果上天真的是别有用意的话,那萧紫依穿越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南宫笙不会自恋到认为她只是为了和他相遇。而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她出现的短短几个月,她确实有在一点点地改变着这个帝国。
人言富不过三代,大周朝已经过了开国和中兴之期,尽管在位的当朝皇帝尽力维持,但是帝国的腐败已经渐渐显露出来。萧紫依的出现虽然是这个历史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却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整个皇朝。
首先,她在教育着未来的皇帝,可以想象,以后萧湛的一言一行都会以她为榜样。再来,经过精挑细选抑或是凑巧为之,围绕着萧湛身边的这些小孩子,以后都会是国之栋梁。可以预见,这些将来就会是萧湛的左膀右臂。而再进一步去想,这些孩子的父母兄弟亲人都已经被她改变,就像他,整个人生观都为之变化了。
教育改变未来。南宫笙垂下眼帘,背在身后的手掌渐渐握成拳头。她的到来肯定不会是偶然,难道真的是注定要来当独孤皇后的继任吗?
谈月离悠闲地扇着折扇,很满意自己的一句话就会对这个兰老板造成如此大的打击。虽然最开始他也不相信萧景阳会对自己的妹妹动了心思,但是一步步看着她这么走来,萧景阳的一点点沦陷,他知道有的时候命运是不可违抗的。
“公主她……知道这件事吗?”南宫笙几近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其实他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萧紫依怎么可能知道,若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和他说的。又或者……南宫笙想起方才她的话,又或者她根本就不会相信。
“我没有明说,不过以公主的聪慧,应该猜到了。”谈月离淡淡地说道。
南宫笙心下一阵恍惚,强自打起精神笑道:“多谢谈公子提醒,在下会仔细考虑的。”
谈月离拱手告辞,心中自然盛满了悠然自得。
南宫笙默默地坐在南宫箫的床边,按照萧紫依吩咐的,用棉花沾上水之后润湿着南宫箫的唇。但是他的心思却没有在这上面,直到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他都毫无知觉。
“笙儿,你的警觉性太差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南宫笙背后传来,南宫笙握紧了手中的棉花团,里面的水分一点点地从他拳心中流了出来,一滴滴地洒在地上。
“师父,你来了。”南宫笙并没有回过头去,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语气中没有任何惊讶的成分。
萧紫依随着乔菁菁走出她自己暂居的小楼,走的时候还是抬头往楼上看去,并没有看到谈月离出来。
那两个男人有什么好讲的呢?八成会是谈月离想要教育教育南宫笙不能对她不规不矩吧?嘻,那谈月离就要受苦受难喽!萧紫依心下充满着幸灾乐祸,自然是对南宫笙充满着信心。
“公主。”乔菁菁在萧紫依后面轻声催促着,这位小公主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她可不想让皇后等得太久。
“哦,知道了。”萧紫依收起心思,随着乔菁菁往皇后的居所走去。
上林苑的景色不错,历来秋猎之余,皇帝都会在这里歇上几天。所以这里相当于皇帝的私人别墅,其建造自然不能马虎。可是这时上林苑内行走匆匆的人并没有丝毫的心情去欣赏其间的美景,倒是萧瑟的秋风非常应景,吹得众人心里凉飕飕的。
萧紫依想在乔菁菁口中探些风声,问问皇后到底突然间叫她过去干吗。因为皇后应该已经知道萧湛没有出事,难道是要怪她保护不周吗?尽管萧紫依变换着方法问了好几次,但是乔菁菁却一言不发。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皇后的居所。小院建得别有一番风味,枫叶火红一片,秋菊金黄诱人。秋风偶尔吹来,火红与金黄随风摇曳,更是让人觉得心神舒畅。
“公主,皇后就在里面等着您呢,您进去吧。”乔菁菁一躬身,恭敬地说道。
咦?难道都不用通报的吗?萧紫依心下有点疑问,但还是在门口敲了敲门道:“母后,长乐来了。”
“进来吧。”半晌之后,房内传来一句缥缈的回话。若不是萧紫依耳力过人,还真是听不见。
萧紫依心下疑惑更增,伸手推开了房门,却见屋内反常的一片漆黑,应该是把房内厚重的窗帘全部都拉上了。
门吱呀一声地在她身后关上,把房间内仅有的一点点光亮都屏蔽在外。这时萧紫依才看到,屋内其实有光,在一座小小的佛龛前面,有两根蜡烛正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而皇后正身穿素服,跪在佛龛前,一脸虔诚地祷告着什么。
一定是在祈求着国运昌盛,为皇帝和太子求福吧!萧紫依心中泛起一丝欣然,适应了黑暗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就在屋内环视了一圈。之后,她的目光定在了屋内圆桌上的那个突兀的红色酒瓶上。
那种在烛光下显得刺眼的红色,让她的心中泛起了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