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鸡皮疙瘩,脖子后面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忘掉过去,杰克。”她说,“重新计划,斯坦。”
音乐,永远离不开音乐。
“我爱你。”我低声说道,也许到了最后,这一句话就足够。唯爱永存。现在我懂了,“再见。”
由衷说出这两个字,我一下子又回到了无边的黑暗中。
我想,我能远远地看到我自己。我痛苦不堪,头疼得厉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快点。一个古老的词汇,以前我经常拿它敦促别人,现在却用到了我自己身上。我的面前有一道黑色的天鹅绒大幕。也许我是在后台吧?外面有光透进来。
我得站起来……迈步……可我浑身无力。我太累了。
然而我没有放弃。几番尝试,我站起来了。每走一步,疼痛就沿着脊椎传遍全身,但我不会让它阻止我。台上有光,像灯塔的光束笔直明亮,为我指出了道路,随后便又消失不见。我艰难地向前跋涉,心里默默祈祷,可我的头脑像一团糨糊,自己也不知道在向谁祈祷。紧接着,突然之间,我面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座山,它不断膨大,不断升高。
我翻不过这座山。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快醒来吧,塔莉,求求你了——”
还有断断续续的音乐,似乎是关于甜蜜的梦的,我差一点就听出来了。
我试着迈出另一步,但刚要动作,肺部就像炸开了一样疼痛难忍。我的双腿失去了控制,身子一软,向下跪去。重重的撞击足以粉碎我的骨头,动摇我的决心。
“我做不到,凯蒂。”
我沮丧极了,为什么?这问题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我知道原因。
因为信念。
这是我最缺少的东西。
“快醒醒,塔莉。”
我循着教女的声音望去。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它像蛛丝一样闪着微光,停在我刚好够不到的地方。我向它伸出手去,跟着它。然后我忍着痛,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定要站起来。
2010年9月4日
上午11:21
“你准备好了吗?”贝文医生问,“有没有人想先说点什么?”
玛拉甚至连点头都困难。她不愿走这一步。她宁可教母身上继续插着导管也不愿撤掉那些设备,因为起码现在她还在呼吸。没有了生命维持系统,万一她死了呢?
塔莉的妈妈走到病床近前。她苍白干裂的嘴唇轻轻嚅动着,而说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