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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方没等他想出回应的话,又自顾自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其实我还挺喜欢你嘞……”
少女的下巴枕在手臂上,星眸朦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下,阿淮彻底僵住了。
对面的少女已经闭上眼,乌黑的发髻在胳膊上蹭得毛茸茸的,因为醉了酒,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娇憨妩媚,可爱至极。
可他见过她发怒斥责下人的模样,那日,沈忆发现他屋里连黑炭都是零零碎碎的,勃然大怒,发落了内务府的人,叫他们送银炭过来。小小的人儿,一沉下脸也有叫人心惊胆战的威势,仿佛生来就该受人跪拜,叫人心甘情愿地为她俯首称臣,这是从小养出来的气度。
而自从母亲去世,也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挡在他身前了。其实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事。
窗外的冬夜寂静无声,屋内的炭盆里的银炭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桌案对面,少女说完那一句就再没了下文,开始呼呼大睡。
少年忽然抬手松了松衣领,疑心今日炭盆里的炭是不是放太多了,怎么感觉比往日热上许多,一会儿又一而再地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把少女摇醒,问个明白她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指尖刚碰到少女柔软的身子,他忽得像被炭盆里的炭烫了一般,猛地收回手。
几经重复,少年终于仰头叹了一声,认命地取过大衣裳把她给裹得严严实实邦邦硬,然后像抱个胖蚕蛹一样抱起来,一路往她寝殿去了。
沈忆睡得香甜,后来中间醒了一下,迷迷糊糊间脸颊上一道微凉如玉石般的触感缓缓摩挲了一下,耳边响起少年很轻的声音:“除夕安康。”
她怕他觉得孤单,故意去陪他的,他都知道。
少女翻个身,笑意隐没在唇角,安心睡去。
凤驾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所有人齐齐抬头看向那中间忽然停下脚步的尊贵女人,面露疑惑。
阿宋低声提醒:“娘娘。”
黑暗中,女人无声仰了仰头,片刻,轻声道:“走吧。”
朝阳宫已经不远,再过一道琉璃门就是。
遥遥几步,已经能看到门上的脊兽在暗夜里安静蛰伏。
也就这时,沈忆忽然瞥到那琉璃柱上似乎靠着一道颀长的人影。
她忽然站住了。
那人转过身来,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黑乎乎的一片。
但沈忆立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