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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这样,”季祐风了然,“朕听说你改字是从大梁回来的那一年,还以为你是在大梁发生了什么才不得已改了表字。”
沈聿眉目不动:“陛下说笑了。”
季祐风没说话,殿内忽而陷入安静。
片刻,季祐风啜了口茶,慢慢地道:“连卿,当年先帝怜朕体弱,不得已才令你假扮成朕的模样,代替朕前往梁国为质一年。兹事体大,若叫旁人知晓此事,只怕会觉得大魏皇室行欺瞒狡诈之事,实于先帝和朕的有损——当年在梁地,你应该没有暴露过你的真实身份和名字吧?”
“自然没有,”沈聿神色平稳,“除我和当年那名叫沈安的长随之外,绝无第二人知晓,陛下尽可放心。”
季祐风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男人平静得看不出一丝异样的面容上,半响,笑笑说:“如此便好。”
沈聿估摸着季祐风差不多问完了,起身行礼告退。
迈出殿门,然后一路出宫,沈聿面上始终不曾起半分波澜。
直到坐进马车里,车帘一放,彻底将那深宫高墙隔绝开来,男人方拧起两道墨眉。
与水犯冲而改表字,当然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他从大梁归来之后,沈庭植知道了他与大梁永昭公主的一段纠葛,彼时魏梁已经开战在即,沈庭植恐有后患,保险起见,索性将他唯一透露出的一个“淮”字也从他身上彻底抹去。
包括那个当年跟在他身边,知道他与沈忆之间所有事情的沈家长随,沈安。
沈家所有人都以为沈安是死于病症,可沈聿知道,沈安是被沈庭植暗中灭了口,因为沈安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此事已经过去多年,且不说当年为了他改字这事,沈庭植几乎将整个沈府的下人都换了个干干净净,如今沈府中知道他原来表字的人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是旁的人。
可季祐风今日竟突然问起此事。
沈聿忽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
御书房。
沈聿走后,季安推门而入。
季祐风淡淡道:“沈聿出去之后,神情举止可有异常?”
季安单膝跪地,低声禀道:“回皇上,沈大人一切正常,并无异样。”
季祐风盯着那页纸上的“淮”字,微微蹙眉。
难道真是他多想了?
“陛下可是怀疑……?”季安思索片刻,道,“臣之前派去梁国查询皇后娘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