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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无法理解贺茂保宪关于时机、缘分、因果、命运之类的话。它们似乎是玄妙莫测的占卜,又似乎只是不知所谓的呓语。
理解“命中注定”这件事,对现在的李清河还太难了。
或者说她极为排斥去理解。
之前李清河并没有搞清楚贺茂保宪所说的“缘分”“因果”指的是什么。她一直想当然地理解为是指她与博雅赖光等人的相遇相知。
而对缔结这样的缘分,她乐意之至。
于是李清河非常快速地消化了她会暂时在这里落脚的现实,并且愉快地在与大唐极为相似的平安京进行休整。
是的,她始终认为这次奇遇是来之不易的休整,是给她留出了得以喘息的空间。
直到膝丸脱口而出的那句“审神者”。
膝丸带来的消息打破了她的这份不想深究的侥幸。
膝丸的存在相当于告诉李清河,她只是从逼仄的小笼子逃脱到了宽松一点的笼子,本质没有任何区别。李清河仍然是个被操纵的可笑玩偶,提线依旧牢固地捆绑住她的手脚。
而这一切不过是——
“命中注定。”
李清河猛得抬脚踹翻了漆台。在寂静得只有木柴爆裂声的寺庙里发出一声巨响。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卷,烦躁地揉乱了头发。
冷静,冷静。
李清河深深吸气。
“你离比叡山只有一个白天的路程了。”她反复默念,“不要心急,不要心急。想想你因为急躁犯下的错误。”
无需心急。
她总会弄清楚这一切,撕烂审神计划的虚假面皮。
到那时候,她会让玩弄过她的人,翻倍感受她曾感受过的忍耐和耻辱。
李清河吐出一口浊气。
就在这个时候——
“咚,咚,咚。”
有谁敲响了寺庙门扉。
“有人吗?”
一个非常耳熟的甜蜜少年音隔着薄薄的纸门传进李清河的耳朵。
“夜里雨下大了,没法赶路呢。请问我可以借宿一晚吗?”
李清河咧开嘴。
这叫什么来着,刚想睡觉,就送来一个枕头?
“请稍等。”
她站起来,收起笔墨纸卷,扶正漆台,把膝丸藏进她坐着的茅草堆里。确认没有破绽之后,拉开了门。
门外,一身潮湿水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