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尾白羽犹自震颤,马蹄声已经快速逼近。
只见那浩浩荡荡的商队中,忽地冲出来二十几个人马俱甲的骑兵,仅仅是一个冲锋的气势,就足以令人胆寒。
人马俱甲的骑兵锐不可当,虽然只有二十几人,也足以将这木桥之上河防营的阵型冲散。
“先散开!再用床弩将闯关者射杀!”
河防营在桥对岸装有床弩,就是为了应对一些闯关者准备的。
可下一刻,那支商队里竟然又闪出十几个弓弩手,一个个张弓搭箭,仅仅是一瞬间便将长弓拉满。
箭在弦上,瞬息便可激发。
“都别动!”
陈长帆也是没想到自家队伍竟然反应如此之快,眼看着战争一触即发,他大吼一声,喝住了众人的动作。
律律律!
骑兵们纷纷勒住缰绳,在冲上木桥之前止住前冲之势。
弓箭手们维持住弓弦,愣是没有一支箭矢误射出去。
更为搞笑的是,那些已经转身准备跑路的河防营军士们,听见陈长帆这一句大吼,更是半步也不敢挪动。
一个个面带惊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这边发出一点异动,激怒了对方。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弓射箭,自己这边刚把家伙式掏出来,对方的骑兵就已经冲到近前,更是有一队弓兵蓄势待发。
这样的反应速度,以及整支队伍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那绝对是在一次次生死厮杀中磨炼出来的狠人。
见到河防营那边反应如此之大,陈长帆也是有些意外。
自己只不过是喝止住自己的队伍,就把这河防营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看来这所谓的“一尺寒”也不过如此。
他甚至都没暴露自己武夫的战力,只不过是遥遥射出一箭秀一秀箭术。
自家队伍还未显露全部实力,就已经在气势上威慑住对方。
显然这一关是已然过了。
商队从容地经过木桥,那河防营的军士们连看都不敢正眼看,更别提还收什么过路费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听说你们这里,有过路费?”
经过那名红脸校尉身侧的时候,陈长帆在马沉声问道。
那名红脸校尉身子一抖,连忙摇头说道,“这位爷说笑了,我们河防营只是巡防护卫之职,哪有什么过路费可收?”
“我说有那便有,你手里不是有尺子吗?去量量我那货箱超了多少,需要给你补多少的过路费?”
陈长帆的语气不容置疑,那红脸校尉量也不是,不量也不是,倒是方长一把夺过那消费的量尺,在货箱前比划了一阵子,瓮声瓮气道:
“一只货箱超限五钱,这几百货箱,至少要交100两过路费。”
听到方长这话,沈万五嘴角一抽。
这小子的术数是跟谁学的?
就算是真的交过路费,这些货箱充其量也就交个50两足矣,怎么就成100两了。
听到这话,那红脸校尉脸色也是变得难以置信。
怎么还有人主动要交过路费的?而且还主动往上涨钱?
他转头看向马背上的那名俊俏青年,正打算说话,却见那马上的青年笑着冲他伸出手:
“惠承一百两,你是付银票还是现银?”
啊?
红脸校尉懵了。
合着是我给你过路费?
一旁惊出一身冷汗的沈万五,见到平日里雁过拔毛的河防营,此时一个个吓得跟受了惊的鹌鹑一样,顿时感到有些好笑。
之前自己跑商的时候,见到这河防营,很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可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地想要从自己身上多吸出几口血来。
今天只是刚一照面,这河防营就被自己东家给吓得转身就跑?
难道,这就是双方实力上的差距吗?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红脸校尉脸色几度变幻,最后还是颇为客气地拱手问道。
“怎的?想报仇?”陈长帆反问。
红脸校尉连连摇头,“如今我方势弱,这钱交便交了,只是我王某人想知道,今日是向谁交了钱,回头也好向墨公子交代。”
墨公子?
没听过。
见到陈长帆听见墨公子的名讳依旧不为所动,红脸校尉脸色一滞。
此子的跟脚竟这么硬?连墨公子也不惧。
还是说他并不认识墨公子。
见陈长帆也不问墨公子是谁,红脸校尉梗着脖子介绍了一番背后靠山。
“墨公子之父乃是宁王。”
宁王?
宁王乃是武朝四大藩王之一,这永州便是其封地。
四大藩王之中,除了燕王的幽州苦寒,其余三州封地,皆是风水宝地。
蜀王治下的益州,虽远离武都,但平原沃野千里,年产稻米千万石。
且织机十万,锦缎远销西域。
听说蜀王的府兵亦是骁勇善战,凶名远播。
故而天下人皆认为蜀王乃是四大藩王之首。
楚王治下的荆州,亦有充沛的湖泽平原,年产稻米八百万石。
且水运发达,占据两条黄金水道,年过商船万艘,仅是漕运只利便难以估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而在这位宁王治下的永州,亦有广袤平原和大川湖泽,但规模都不如益州和荆州。
可永州有着丰富的矿脉资源,却是其他藩王都无法比拟的。
永州在宁王治下,经济、人口、农业、贸易、军事样样不行,显然是这位藩王昏庸无能,心思完全没放在经营上。
这样的存在陈长帆不可能不知晓。
虽然宁王是个体内有着皇室血统的废物,可毕竟也是本地藩王。
若对方真是有着宁王的背景,那今日这钱还真的不太好收。
可接下来那红脸校尉的话,却是打消了陈长帆的顾虑。
“宁王的四个儿子当中,唯有墨公子最有韬略,手腕、心机都是上乘,虽然墨公子平日里行事从不打着宁王的旗号,可……”
陈长帆摆手制止了红脸校尉的话头,“庶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