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为了逃学去跟人家比试骑射,往夫子的饭菜里头下巴豆;最开始学画的时候,画技实在一言难尽,就干脆摘真花真草来,晒干了贴到宣纸上,敷衍夫子……
原来,他也有贪玩躲懒,争强好胜的时候,并非一直冷漠自矜,心思全在朝堂仕途上。
而这些,颂惜君都知道,还陪着他一起荒唐……
难以言说的酸意在腹内蔓延,沈盈缺低头扣着裙绦上的缠枝花纹,直觉整个人像被放在磨盘上,一点一点碾成碎末。
吴氏一直陪她在边上站着,看看那些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小辈,又看看她,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俨然一个极其关心她的长辈,但却始终没有打断那些恼人的对话,也没有将她从这无形的折磨中拉走。
直到门口拐进来一个穿绯色十二破交窬裙的美貌女娘,她们才终于闭上嘴。
“你们在混说些什么?陛下的私事,也是你们能随意议论的?”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端看这端庄的模样,和旁人对她毕恭毕敬的态度,沈盈缺便知道,她一定就是颂惜君。
吴氏这时候站出来打圆场:“都是自家亲戚,说说也没什么的。不过到底是君臣有别,以后可不许了。”边说边瞠圆眼睛,佯怒瞪向她们。
女娘们吐吐舌头,认了个错,手挽手嘻嘻笑笑地离开,去院子里赏花。
吴氏看了沈盈缺一眼,若无其事地招呼颂惜君过来,“你可算到了,都迟了快一个时辰,让郡主好等。是不是又叫陛下留下来,帮他打理后宫事务了?”
颂惜君笑着解开肩头的披风,朝她们走来,“快要入夏,宫人们的夏衣料子还没预备好,内廷司急坏了,我便过去帮忙看看,耽误了些时候,让二婶婶久等了。父亲可有生气?”
“家主心疼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生你的气。”吴氏笑着道,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沈盈缺,又问,“陛下可有说要过来?若是来,咱们且得提前准备。”
颂惜君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
吴氏打趣地笑,“大约是会来的。每年都是你和陛下一块给家主祝寿,大家都习惯了,今年也不会例外。更别说马上就……”她及时收住嘴,兴味地看着她。
颂惜君脸颊微微泛红,嗔瞪她一眼,没接茬,将目光转向沈盈缺,眼底闪过一片难掩的惊艳之色,笑吟吟道:“这位便是晏清郡主吧。久闻大名,一直想要拜访,奈何陛下说你病着,我便没敢打扰,今日一见,果然是和传闻中一样仙姿玉貌,满园的春色都要叫郡主比下去了。”
沈盈缺看着她的眼睛,心里颇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