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缺原本以为,应当是不错的,毕竟都能跟正常人一样下床做事了,可那日她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被一股刺骨的寒冰之气冻得浑身激灵,她才惊觉自己大错特错。
以为是那天晚上,她把窗户开得太大,叫他吹多了冷风,受了寒,她忙要请御医过来看看,弥补自己的过错。
萧妄却摆手说:“不必,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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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怕她多问,他又赶在她张嘴前抢先开口,转移话题:“过几日,我要去覆舟山上的汤泉行宫小住一段时日,你可愿与我一道同往?那日你提到的那位出了家的书生,我已经命我在石桥寺内做住持的那位好友将他领来,莫约再有两日就能抵达建康。宫里叙事不便,去汤泉行宫就便宜不少,你可想去?”
沈盈缺当然想,想极了的想。
来都城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去过那座覆舟山,更别说山上那片汤泉。宫倾之事发生后,她更是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眼下终于有机会能出去放松一下,她自然满口:“好好好好好。”
前后准备了十来日,一行人便大车小车往山上去。
正是人间四月天,山上一派草长莺飞,蜂蝶恋香,生机勃勃。
沈盈缺一到地方,就拉着秋姜和白露四处转悠,时而逗鸟,时而扑蝶,像只不知烦恼忧愁为何物的小小雀鸟,只有庖厨散出的饭菜香,才能让她乖乖回来。
有时候还会滚出一身泥,跟土里头刚挖出来的萝卜一样。
看得海粟大师“咯咯”直笑,抖着指头揶揄她:“这是给自己请来一个祖宗啊?陛下以后可有福了。”
沈盈缺两耳通红,腮帮吹鼓,很想直接怼回去,但碍于人家的身份,又不好意思张这口。
萧妄就不客气多了,“朕一直都是有福之人,只不过阿珩来了,朕的福气比以前更增加了一些罢了。大师与其在这里给别人看相算命,扯一些有的没的,不如去秦淮河边钻个火圈,碎个大石,哄那些不缺钱的世家子把腰包捐出来,充作北伐的军饷,也算为天下苍生做贡献了。否则你砸坏同泰寺里那枚历史悠久、做工精湛,还饱含佛法的镇寺菩提木鱼所亏损的功德,就真的没办法偿还啦。”
海粟大师脸黑如三天没洗的灶台,当场学会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独门秘技,一指禅加狮子吼:“我再说三十九遍,那木鱼不是老子砸坏的,是智能老儿自个儿弄坏的,他怕被佛门怪罪,所以栽到老子头上。他才是真的有损功德,老子没有揭穿他,合该立地成佛,功德无量。”
只得萧妄冷冷拍开那只快要戳到他鼻尖的食指,以及他从齿间挤出来的、极其不屑的一声:“哦。”
海粟大师:“……”
去你丫的!
于是当天晚上,沈盈缺很愉快地看到大家食案上都多了一道荤腥,以兔肉为主,以狐皮装盘,取名“狼心狗肺”,怒气之重,怨念之深,若是山里有什么靠吸食人间怨气为生的妖精鬼怪,这一晚上怕是能保它们长胖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