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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头打扫得还算干净,虽然比不上外头将士们住的军帐,但至少没有寻常牢狱里头必备的蛇虫鼠蚁。许是怕天气太冷,不利于养伤,他们还贴心地准备了厚实的被褥和火盆,连炭火都选用最好的兽金炭,烧起来没有一点呛鼻的黑烟。
小药童忍不住咋舌感叹:“你这小日子过得,倒是比我还舒坦。”
见他还躺在矮榻上不动,忍不住抬脚踢了矮榻的木腿,“还跟我装是吧?信不信我把这一整盆火炭都扣你脸上,给你来个伤上加伤。”
说话间,他还真把手伸向旁边的火盆,作势要搬起来往榻上砸。
躺在榻上重伤熟睡数日、浑身都缠满纱布的男人立时睁开眼睛,摁住他的手,歉然冲他赔笑,“我就逗你玩玩,又不是真的不搭理你,你看你急什么?”
小药童挑眉,幼嫩的圆脸上扯起一抹成熟的讥笑,怪异得像一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孩童,“我要不动点真格的,你会这么老实就听我的话?别忘了,上次是谁擅自违反主上的命令,动了那几捆猛火雷,害得半个山头都快被炸平。要不是我们人手撤得快,兴许这会子关在这里头,可就不止你一个了。”
那人听得一抖,连滚带爬地从榻上起来,到他面前,战战兢兢跪好,“伤风万死,擅自行动,坏了主上的好事,请主上责罚。”似是觉得就这样死了太过不甘,他又挣扎着补充了一句,“此番行动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还请主上大发慈悲,再给属下一个机会,戴罪立功。”
小药童忍不住嗤笑出声,“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借口。”
“属下不敢。”
“说都说了,还有什么不敢?就不怕我报上去,再给你加个欺瞒之罪?”
那个叫“伤风”的死士顿时打了个激灵,瑟瑟缩起脖子,泥首在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小药童哂笑一声,终于满意他现在卑微的姿态,拔腿从他脑袋上跨过去,在那张空下来的矮榻上跽坐下来,对他道:“也算你运道好,虽然事情跟一开始的计划有所出入,但也的确歪打正着,让你到了那位宴清郡主的身边。若你还想保住自己的命,接下来就乖乖照我说的去做。”
“等抓走那位郡主,将那些被夺走的猛火雷尽数收回,我可以考虑帮你隐瞒这次的意外之失,否则……”
他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伤风登时吓得浑身哆嗦,诚惶诚恐地收回视线,在他面前“邦邦”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主上不杀之恩,伤风定铭记在心。下次行动,伤风定依照计划妥善行事,为主上尽心尽力,好弥补先前之过。”
看着他额上才刚换过的素白纱布又渗出一层新的鲜红,小药童终于扬起嘴角,露出这几日来第一个由衷高兴的笑,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瓷瓶,放在矮榻枕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