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缺:“……”
——所谓物尽其用,沈盈缺一直是个讲究实用的人,想喝冰湃的杨梅汁子,可觉让人为了她这点小嗜好专程去凿冰又太麻烦,索性就让萧妄帮忙捧着瓷盏,用他那冻死人不偿命的体温帮她湃杨梅汁子,省时又省力。从实用方面讲,当真天衣无缝。
就是有点不太人道……
适才她提出这主意的时候,周时予下巴颏都快惊掉到地上。嘲风也是一脸被雷劈中的表情,几次想开口,都一言难尽地闭上嘴。
沈盈缺说完也后悔了,拼命摆手说自己开口前没过脑子,让萧妄千万别放在心上。
萧妄倒是什么也没说,默默接过瓷盏,还真帮她湃起冰来。
不得不说,他这怪病当真稀奇,不发作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温度,如此盛夏热浪,都能安然无恙地在烈日底下暴晒,着实叫人佩服。可一旦发作,他整个人又跟着了火一样,高热持久不退。
那日灯会回来,她在屋里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就看见他倒在她屋门外,整张脸烧得通红,怎么喊都喊不醒,险些把她吓死。
也是自那天起,山上莫名其妙多了许多惨叫声。起初她以为是林间野兽的叫声,没当回事,后来越演越烈,她才确信是人的喊叫。忙去问发生了什么?可要她唤来暗卫帮忙?周时予没同她细说,只委婉地表示无碍,只是几个药人在帮少主公试药。
后来药有没有试出来,沈盈缺也不清楚,只听说那波药人全都死了。一个因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自己侍弄自己的时候精尽人亡;一个因杀心太重,挥刀砍下几个同伴的首级之后,就狂笑着自刎而亡;还有的死于暴饮暴食,和过度酗酒。熬得最久的,也只活了七天……
七天……
这到底是什么病?萧妄又得了多久?若一直找不到良药,他又还剩几个七天?
沈盈缺不自觉攥紧手,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听说这两日梁御医奉命来行宫给阿兄请平安脉,阿兄都给拦在外头了?他可是现如今大乾首屈一指的岐黄大家,百草堂里也没有人能出其右,阿兄若没有什么特殊之事,还是让他诊诊吧,兴许有用呢?”
她虽不知萧妄身上这病有几人清楚,但瞧天禧帝听闻他旧疾复发,就立刻安排梁有生过来诊脉,想来天禧帝应当是知道的。这节骨眼还端着不让人瞧,属实有些自负过了头。
萧妄却不以为意,“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有法子早就治好了,何须这些繁琐?陛下若真当心,倒不如先让梁御医开个方子,帮他戒了五石散。而今北伐在即,他若是先倒了,羯人可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