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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绾手中的木盒,坠落在地。
谢绾也浑身脱力,跪坐在地上,看着这大殿内的桩桩件件,觉得那些过往,那所有的爱恨,如同一把剪刀一般,狠狠地扎进她的心脏。
李承赫,他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
这十年,他一个人在盛京挣扎,那样的凌氏、那样的皇帝,他孤身一人,究竟是怎样走到今天的。
谢府不仅是她的家,也是他的家啊……
这十年,三千多个日夜,他枯守了多少个无望的日夜,他在黑暗与绝望之中,又徘徊了多久……
直至此刻,谢绾才发现,她对李承赫的认知,不足千分之一。
她的怀安确实变了,却变成了另外一个,同样让她心疼怜悯的人。
轰——
爆破声忽然在院外响起。
硝石和油料的味道顷刻间扑泄而出,蔟簇火星坠落,谢绾隔着巨大的窗扇,能看到这静秋阁,被人从外面点燃。
大火来得突然又迅疾,不过瞬息间,已沿着那地上的发枯叶蔓延至阁楼外侧。
这竹子做的阁楼,绝对无法经受这样的火势。
谢绾深吸一口气,从旁边抄来一个布袋,将牌位和那木盒子往其中一塞,便开始拆画。
阁楼若毁,这些画也留不下。
可李承赫十年的心血,她又怎忍看它们覆灭?
……
锦帐玉暖,芙蓉生香。
寸心院内。
李承赫手持秤杆,眸光无波地撩开那新嫁娘的绣盖。
全福人捧着合卺酒进来,捧到李承赫和周凤瑶的面前,说着讨喜的话。
“鸳鸯比翼日相亲,爱甚画眉敬似宾”。
“太子与侧妃今日饮了这合卺酒,定能恩爱如交,白头到老。”
李承赫抬手,径直端过那酒杯,一饮而尽。
在全福人惊愕的眼神中,驱散众人,“都出去吧,孤有话要同侧妃单独谈一谈。”
众人退避。
帐侧的香炉,正徐徐生烟。
李承赫看着面染羞云的周凤瑶,眼底有一丝晃神,头脑也晕了一瞬。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近日太劳累造成的。
殊不知,他的对面,周凤瑶看到他晃神时,眼底流过的那道暗芒。
太子殿下,我知你清冷少欲望,也知道你登基后三千后宫皆为摆设。
可有谁能猜到,新嫁的第一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