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说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摸着石头过河的白景玄,纯纯的散修一个。
白景玄又学到了新东西,问道:“在下有一事不解,以姑娘你的身手,天涯海角皆可去得,杂耍班子那些人绝对拦不住你,你为何要留下来受那窝囊气?”
“我也想过逃跑,可我走了,我爹必定背负一世骂名,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再说从小我爹就教育我,修行之人不可欠人情,否则必遭天谴。”
“我害怕遭报应,忍气吞声替班主卖命。”
黑衣女子说到这里,眼眸中带着忧伤:“还有一点,我掌握的祖传秘术,代价极大。
每使用一次,脸上便多一块印记。”
“杂耍班中人毕竟对我有恩,我不能用秘术对付他们。”
“以为我年幼无知,多次施展秘术,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白景玄开了眼界,他淘汰的九十八种神通之中,没有这种类型的。
少年好奇心上来了:“姑娘那祖传秘术叫什么,具体作用又是什么?”
小月冷冷看了少年一眼,语气也变冷了:“十二少,你并非修行之人,不知者无罪。
不过,小女子要提醒你一句——若是修行者相遇,贸然询问对方的秘术,便触犯了江湖大忌,对方定与你不死不休。”
白景玄闻言一哆嗦:“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在下不知道有这规矩。”
罗蜜雪找准时机帮了他一把,板着脸嗔道:“丫头,我说了十二少不是外人,你这样也太见外了,叫我如何自处?”
小月对罗蜜雪言听计从:“我的祖传秘术,不算高明,名叫《朱砂掌》。
每使用一次,脸上便多一块朱砂印记。”
说到这里,女孩眼神黯淡,语气透着哀伤:“修行必有代价,朱砂掌使用的次数多了,待我整张脸覆盖朱砂印记,便是我殒命之时。”
不管别人信不信,白景玄信了。
朱砂掌的代价,多半是真的。
只不过所谓的“祖传秘术”,是小月编造的。
丑丫头不想让人知道神通,谎称那是祖传的秘技,更容易让罗蜜雪这样的凡人接受。
白景玄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小月的顾虑他完全能够理解,他到现在都没敢跟他老娘说起神通秘密,实在是没法解释清楚啊。
同时,小月一番话,让白景玄不好意思开口求证。
如果代价比较小,白景玄肯定会来一句“请姑娘施展一下秘术,让我开开眼界”,如今丑丫头打了明牌,满脸朱砂就会死。
白景玄若是再开口让对方表演,那就太不是人了。
他换了一种打开方式:“姑娘是散修之后,想必知道许多修行界的秘闻,敢问那隔空杀人的刀光,究竟是何来头?”
小月答道:“我爹曾经讲过,江湖上有人专修邪门秘术,其中一种魔刀,可隔空杀人于十步之外。
五年前我遇到的便是邪门魔刀,不过,我没看见施术者的样貌。”
“那么,当年害死罗大公子与朱大公子的,可是同样的魔刀?”
白景玄进一步确认。
“八九不离十。”
小月答道。
“致远山庄杜家,以及城南金家,可有那种修行界的高人?”
白景玄故意点明了他的怀疑,让罗蜜雪明白,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罗蜜雪暗暗松了一口气,白景玄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她和朱立业的计划成功了,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愣头青投石问路。
她给小月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爆了猛料:“四年前,我夜探致远山庄,并未发现异常。
三年前,我暗中跟随金满堂,被他发现了。
虽然没交手,但我知道,姓金的是修行之人。”
罗蜜雪顺势补充了一句:“此事我爹也提起过,金满堂年少时本是个小货郎,挑着担子四处卖东西,据说偶遇一位世外高人,学了一身本事。”
白景玄心里有数了,面有难色道:“老板娘,你与小月姑娘这番话,我信了。
可读书人不谈怪力乱神,就算我对霍县尉说破嗓子,你觉得他会信吗?”
罗蜜雪早有准备:“十二少若是有心,不妨去找二小姐,她自有办法说动霍县尉。”
白景玄还有疑问:“姑且当二小姐是逍遥剑仙弟子,据我观察,她自称学了一身武艺,从未对老夫人和霍大哥说起过修行之事。”
“退一万步说,哪怕二小姐说服了霍县尉,此案该如何了结,难道说凶手以妖魔邪术害人?
这恐怕难以服众啊,搞不好霍大人乌纱帽都会被摘掉。”
罗蜜雪筹备了十几年,考虑得很透彻:“十二少多虑了,只需坐实凶手害人即可。
至于具体用什么手段杀了人,官府不必交代得那么清楚,霍县尉聪明绝顶,他知道该怎么做。”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景玄豁然开朗。
他又不是朝廷命官,该怎么结案,不是他这媒人要考虑的事情。
只要找到证据,证明朱罗两家被凶手利用,促成良缘就够了。
听罗蜜雪话里的意思,一旦坐实凶手另有其人,她有办法化解两家的世仇。
白景玄长舒了一口气,当事人这么努力,他这媒人就轻松多了。
带着几分轻松,他转移了话题:“小月姑娘,也不知白某接下来的问题算不算忌讳,那蜀山三大剑仙,在修行界厉害不?”
小月莞尔一笑,笑得很吓人:“这倒不是忌讳,蜀山三剑仙,乃修行界顶尖的前辈高人。
霍婉君所在的青城剑宗,更是天下一等一的名门正派。”
二小姐,我错了。
怪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紫裤衩都错掉了。
早知道我就该抱紧你的大腿…… 白景玄心里是这么想的。
他立刻站了起来:“老板娘,事不宜迟,我这便去找霍家二小姐,替你兄长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