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麾下的郭占山和两百多名明军,在路上被人伏击而全军覆没。”
“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卢继祖自然不能说,老子知道是你干的,老子跟你没完。
他假装愤慨道:“属下不知,但想来应该是莱州的叛匪所为。”
“莱州城虽然仍在明军手中,但周边仍有许多悍匪。”
“等属下查出来,定要为二百多名兄弟报仇!”
田敦异摇了摇手,道:“你不用查了,伏击他们的人就是我。”
卢继祖马上一副惊讶的表情。
“总兵,你为何要伏击郭占山,他们可都是明军呐!”
田敦异道:“我伏击郭占山,是因为他和他麾下的那些明军,不听我的军令,不认皇上赐予的尚方宝剑,而且还敢威胁我。”
“如此骄兵悍将,乱臣贼子,不杀又待如何?”
“我且问你,郭占山去青石村,可是你派去的?”
“他敢侮辱钦差,无视尚方宝剑,也是你指使的?”
“你要敢说是,我现在就能办你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你说!”
卢继祖大惊,再次跪倒在地。
这田敦异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属下断断不敢!”
“属下也是才刚刚得知总兵到了莱州,又如何会指使郭占山做出那种谋逆之事?”
“他去青石村,想来是因为吴彪,和属下没有半点关系。”
“他敢侮辱钦差,不认尚方宝剑,也是他平日骄横惯了,竟做出如此大逆之举。”
“请总兵明察!”
田敦异踱着步子,淡然问道:“那你说,我伏击郭占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卢继祖连忙答道:“总兵自然是做对了。”
田敦异接着问道:“那你说,郭占山到底该不该杀?”
“该杀!”卢继祖没有丝毫犹豫。
“此人平日就骄横霸道,不听军令,更是做出了侮辱钦差的大逆不道之举。”
“不杀又何以治军?”
中军帐屏风后面,郭占山紧握拳头,紧咬钢牙,双眼冒火。
好你个卢继祖,枉我这么多年替你卖命,你连个情都不帮我求,还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还好老子没有一条道走到黑,及时改换门庭。
如果真是为你死了,我岂不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陈圆圆正带着几名劲卒在屏风后看着卢继祖,见他这幅样子,赶忙冲他嘘了一声。
虽然他还带着镣铐,也怕他压抑不住,再冲出去和卢继祖拼命。
“好!”田敦异赞道,“你如此深明大义,看来日后我们俩定能精诚合作,为朝廷收复失地。”
“但此事也需了结,你先起来吧。”
他说着,便又冲宋子谦招了招手。
宋子谦从另一个衣袖中掏出一份文书,走上前来递给了卢继祖。
田敦异说道:“这是另一份文书,我让人帮你拟好了。”
“你和之前那份自白书一样,誊写一遍,签字画押。”
“我不想让这件事,耽误了咱们的合作。”
卢继祖接过文书,看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但是他心里还是犯了难。
伏杀明军,可是他日后要给田敦异安上的罪名。
如果此时自己把这份文书誊写一遍,又签字画押,等他真的杀了田敦异,又怎么把这个罪名安在他的头上呢?
田敦异笑道:“怎么?你不想写?”
“难道你还有别的心思?”
说罢,他便冷冷地看着卢继祖。
卢继祖一与田敦异对视,连忙将视线移开。
看田敦异的样子,他也知道伏杀明军不是个小事。
所以才要逼着自己在文书上签字画押,把罪名全都放到郭占山的头上。
他虽然不想写,但也知道,如果不按田敦异说的办,恐怕自己今天也得死在这里。
罢了,把他诱到莱州城才是大事。
大不了等杀了田敦异,再把这份文书找来就是了。
或者谎称是被田敦异胁迫才签字画押的。
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是理。
“我写。”
卢继祖答道,便向帅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