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爱妾,今天我打了个大胜仗,难道就不想和我好好庆祝庆祝?”田敦异笑着问道。
他早就查看了莱州城的情况,依旧毫无动静,想来今夜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陈圆圆双颊一红:“这是在大营里,会被别人听到的。”
“你别叫出声不就好了。”
“公子,不要,奴婢怕忍不住——”
“公子,不要——”
“公子——”
“唔——”
床榻上,陈圆圆咬着被角,双眼迷离,尽力压抑着想叫出声的冲动。
可狂风暴雨实在猛烈,她终于坚持不住,松开了被角。
她刚想出声,却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捂住了红唇。
“唔——”
······
次日清晨,卢继祖得到消息,昨晚郭占山并未回城。
他想到昨晚听到的鞭炮声,心中顿觉不妙,赶紧点起兵马,向城外驰去。
山岗中间的小路上,早没了昨夜战斗的激烈场面,只剩一具具尸体整齐地摆放在小路两旁。
盔甲和兵器,早就被新军扒的干干净净。
“大人,末将已经检查过了,都是标营的将士,里边没有郭千总的尸体。”
“是谁干的?!”卢继祖沉声怒道。
自己麾下不过五百多标营,那可是看家的本钱。
没有这些标营,能不能镇住剩下的几千卫所兵,都不好说。
没想到,一夜之间,竟折了两百多。
“末将检查过了,尸体上都是枪伤,没有刀剑砍伤。”
“郭千总昨夜肯定在此遭遇了埋伏,而且伏兵肯定不少,单用火铳,就将二百多人的精锐打的全军覆没。”
“来势汹汹啊。”
“莱州周边的叛匪绝不敢来此处设伏,更没有那么多的火铳,而且末将也没探查到周边叛匪有调动的迹象。”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卢继祖双眼冒火,狠狠自问:“田敦异?!”
“可他手里不就一两百人吗?哪里调得动那么多伏兵?”
于振威幽幽说道:“指挥使,看来田敦异肯定藏拙了,他在暗处必定埋伏了大军。”
“现在事情难办了。”
“既然郭占山的尸体没在这里,那他肯定成了田敦异的俘虏。”
“若他把咱们供出来,那咱们密谋除掉田敦异的计划就会被他得知。”
“如此一来,他手握人证,一纸奏疏奏上朝廷,那咱们在莱州可就没了立足之地。”
“如今之计,只有尽快除掉田敦异,以绝后患!”
“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卢继祖怒道。
“传令,召集所有兵马,老子要去河口,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是!”
韩宏图连忙劝阻:“指挥使,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卢继祖厉声问道。
韩宏图只得劝谏:“他既然能伏杀两百多标营,可见他手中绝对不会只有一两百人,暗处定伏有大军!”
“若此时冲杀过去,不但落个攻杀钦差的罪名,而且也不见得能够取胜。”
“到时我们被朝廷不容,又与田敦异翻了脸,事情就再也没有转机。”
“难道这口气就这么忍了不成?”卢继祖愤怒地吼道。
其他标营士兵们也都恶狠狠地看着韩宏图。
韩宏图接着劝道:“当此之时,不宜再与田敦异交恶,此人绝对来头不小。”
“指挥使应尽快赶往河口大营,负荆请罪,摸清他的底细。”
“京里让咱们杀了田敦异,只要咱们不动手,就能独善其身。”
“虽然郭占山有可能将我等供出来,但指挥使毕竟在莱州耕耘颇久,田敦异需要咱们才能在此站稳脚跟。”
“只要服个软,他也不会动咱们。”
“可一旦真的翻了脸,那咱们连退路都没有了。”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卢继祖转向于振威,“振威,你怎么说?”
于振威又捋了捋山羊胡,道:“刚才韩同知说的不错,此时我们不能贸然杀向河口,但此仇又不能不报。”
“我看不如这样,就用韩同知昨日之计。”
“指挥使前往河口请罪服软,把罪名全都推到郭占山的头上,与他讲和。”
“而后,再将田敦异引到莱州城,将其和城外大军隔开。”
“如此一来,他便掌控在我等手中,直接杀了他,再办他个袭杀明军的罪名,上告朝廷。”
“如此一来,不但给这两百多弟兄报了仇,而且也给京里吴老爷和阁老交了差,指挥使也能升任总兵。”
“一石二鸟!”
卢继祖闻言,虽然不想向田敦异弯腰请罪,但也知道这是最佳的方法。
“可如果我去了河口大营,直接被田敦异抓住怎么办?”
“那就来一招投石问路。”于振威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