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想我了呗。”
朱徽婵轻轻白了男人一眼:“油嘴滑舌——”
“是皇兄让我来的。”
“这几日朝中大臣屡屡上书,弹劾你蓄养私兵,还劝谏皇上不要违背祖制,启用外戚。”
“那皇上怎么说?”田敦异问道。
“皇兄帮你压着呢,不过那些人仍不罢休,愈演愈烈。”
“所以皇兄让我来告诉你,无论多少人劝阻,他都会继续用你做莱州总兵。”
“就算天下人都不同意,他也会帮你挡住。”
“让你安心练兵,一切办妥了,尽快去莱州赴任。”
听完朱徽婵的话,田敦异马上开始分析崇祯的意思。
听话听音。
崇祯这哪是让朱徽婵来转述他对自己的信任,这是“求救”来了。
如果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完全不必说这些话,更不用让自己知道。
将军马上就要出征,却告诉他朝中很多人盯着你呢,那不是让将军分心吗?
即便要说,派个内监来也就是了。
可为什么派朱徽婵来?
还说一切办妥了,就去莱州赴任。
朝中那么些人反对,算一切办妥了吗?
无非是希望自己去莱州之前,消除这些反对的声音。
即使消除不了,骂名也得让田敦异担着。
如果派内监来,也太公事公办了,反而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毕竟他还要指着田敦异施行方略。
而派朱徽婵来,就再合适不过了。
别忘了,只要你能莱州建功,就招你做驸马。
既能提醒自己对他的恩宠,也算是对这件事加了个缓冲。
作为崇祯的小舅子兼准妹夫,这件事既是国事,也是家事。
帮不帮着解决,你自己看着办。
田敦异虽然明白了崇祯的意思,但还是假装不懂,他想试试朱徽婵。
“多谢皇上信任,再过几天,我家的货船到了通州,我就带人南下,前往莱州。”
“请皇上放心,我一定在沙场建功,不负皇恩。”
朱徽婵微微皱眉:“田敦异,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你这样子,我可真有点后悔招你做驸马了。”
田敦异笑道:“哦?难道皇上还有别的意思?”
朱徽婵直接说道:“朝中大臣都反对你去莱州,还弹劾你蓄养私兵,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让皇上帮你挡着?”
田敦异听她说完,并没回答,而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朱徽婵反应过来,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又来消遣我,我走了。”
她假装生气,站起身来,伸手要拿起桌上的银盔。
一瞬间,她的柔夷却被田敦异紧紧握住。
“回去告诉皇上,我愿参加明日朝会。”
朱徽婵脸色一红,奋力将手抽了出来,微微骂了一声:“登徒子。”
而后她拿起银盔,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返身回来,将银盔放在桌上,将手指伸进袖中,夹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桌上。
“知道你是自费练兵,这是三万两,以后有钱了,再派人给你送去。”
说罢她再次转身向外走去。
“慢着。”
听到田敦异的声音,她停住脚步。
田敦异起身绕过帅案,慢慢走到朱徽婵身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好不容易来一趟,下次见面也不知何时了,就这么走了?”
“干什么——”
原本还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此刻的声音却仿佛少女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