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缓声对田贵妃说道:“方才皇妹说的不错,你刚才的话的确有失偏颇了。”
田贵妃闻言,一脸惊讶地看着崇祯。
“朕方才与田敦异交谈颇久,他聪睿明达,见识不凡,的确身负麒麟之才,哪有你说的如此不堪?”
“以朕看,他也的确是做皇妹驸马的合适人选。”
朱徽婵大喜道:“皇兄同意了?徽婵谢过皇兄。”
说罢她又迫不及待地行了个礼。
田贵妃也连忙开口:“陛下——”
崇祯却伸手止住,接着说道:“不过——”
朱徽婵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就知道皇兄不会那么痛快地同意。
“不过婚配之事,也不好由我乾纲独断,皇妹既钟情于田敦异,田敦异可钟情于皇妹?”
“如果妾有情,而郎无意,朕却强点鸳鸯谱,日后你们心生嫌隙,岂不是都要怨恨朕?”
“况且,田敦异刚刚领了皇命,尚未建功,贸然加此恩宠,朕也怕他举止失措,朝野也会有议论。”
“因此,朕可以答应你招田敦异为驸马,但有两个条件。”
朱徽婵问道:“什么条件?”
“其一,田敦异必须为朕建功。”
“其二,田敦异必须愿意做你的驸马。”
“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朕会亲自为你们主婚,如何?”
崇祯说罢,便笑眯眯地看着朱徽婵。
朱徽婵低眉思索了一番。
以田敦异的才干,连皇兄都连连夸赞,那建功应该并非难事。
况且皇兄又没说是大功,还是小功。
大功小功,不都是功吗?
至于田敦异是否同意,这倒是个问题。
自己本来想的,就是让皇兄直接赐婚,管你同不同意,本公主看上了,就是本公主的。
可如果他真的不钟情于自己,就算强行弄到身边,反倒没了意思。
答应皇兄也没什么不好。
她抬眉说道:“皇兄,可一言为定。”
崇祯笑道:“一言为定,朕也乐得一个卫青。”
······
田府。
田弘遇一脸不耐烦,和吴氏坐在正堂之上。
堂下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田国丈,今日前来叨扰,乃是为了小女和敦异的婚事。”
“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了,也该成亲了,你看我们尽快敲定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吧。”
田弘遇轻蔑地笑了笑:“太康伯说笑了,伯爵府门第高远,我们田府怎敢高攀?”
“前日小儿蒙冤进了诏狱,街市间皆传言小儿是个废物草包,临阵逃命的逃兵,而我们田家也都是靠女儿富贵的无能之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周府不但断了和敦吉的生意往来,而且特地派人辟谣,说与田家从无深交,更从未谈及子女的婚事。”
“如今真相大白,小儿罪行得以洗脱,田家的生意也渐回正轨,太康伯怎么又来催促婚事了?”
太康伯周延连忙说道:“那都是底下人不会办事,也正赶上我人在江南,还未回京,才有了这个误会。”
“我回去后定当重重责罚,还望国丈莫因为那些小人,耽误了两个孩子的婚事。”
“我今天和长子周环来到贵府,特地为小女周樱的婚事而来,两个孩子自小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樱儿知道敦异进了诏狱,也每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如今更是大病一场。”
“咱们做父母的,可别因为一点误会,耽误了儿女的幸福。”
田弘遇自然知道田敦异和周樱自小交好,田家和周家也早就商谈了他们的婚事,只是田敦异当时在大同做指挥使佥事,所以尚未操办。
但他此刻万分愤恨周家落井下石。
正当他还想说两句阴阳怪气的话,过过嘴瘾的时候,院外传来一声:
“圣旨到,田敦异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