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的几年里,李傕放纵凉州军士兵在关东大肆烧杀劫掠。
关中地区一时陷入大乱。百姓饥馑,人相食啖,饿殍遍地,白骨堆积。短短两年间,关中地区百万人口,或死或逃,十不存一。
正是因为如此,为《三国志》作注的史学家裴松之这样评价贾诩:“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
意思是说,贾诩的罪过,无比之大!自古以来的大灾大祸,从来没有这么严重的!
凉州军控制朝廷后,很多凉州军将领纷纷升任高阶将军,进封列侯。
李傕、郭汜甚至获得了开府的权力,与三公等同。
权高位尊的李傕不再重视贾诩的意见,并开始与其他凉州军将领相互攻讧。
李傕与郭汜长期对立。他们俩一个挟持天子,另一个囚禁大臣,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一片混乱。
在这期间,贾诩一直在想法设法保护天子和诸位大臣的安全,尽心尽力地维持朝廷的秩序。
天子东归洛阳之后,贾诩认为自己完成了任务,便辞掉官职,离开了李傕。
此时张济镇守弘农郡。他只是一介军阀,不懂行政治理,所以很快就陷入了军中缺粮的困境。
手中有兵无粮,怎么办?
对于军阀张济来说,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去抢粮食。
于是,张济便率军进攻刘表的荆州,劫掠粮草。
巧合的是,他跟另外一位攻打刘表的将领孙坚一样,在战斗中身中流矢而死。
张济撒手西归,留下了一个貌美如花的遗孀,邹氏。
他的凉州军余部则被侄子张绣接管。
张绣跟贾诩同郡,两人的关系十分要好。
贾诩有谋略和声名。张绣仰慕贾诩的才华,便把他迎到了自己身边,担任自己的谋士。
张济死后,刘表觉得可以利用张绣,对抗曹操。
于是,刘表便跟张绣结成了联盟,让他率兵驻守在荆州北部南阳郡的宛城。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正月,曹操亲率大军,征伐张绣。
张绣自恐不敌,便投降了曹操。
对于轻易投降的人,曹操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威胁,丝毫不把张绣放在眼里。
然后,曹操便做了两件事,两件让他后悔莫及的事。
第一件,曹操没有跟张绣商量,就擅自把张济的遗孀邹氏纳为自己的小妾。
张绣知道后,感觉受到了侮辱,心里非常气愤。
曹操的这个决定确实有些草率。
没办法,邹氏长得太好看了。曹操一时心急,没想那么多。
而且在曹操看来,他并没有什么错:你张绣不过是个后辈。我纳你的长辈为妾,犯得着问你意见吗?
至于第二件事,就更让张绣忍无可忍了。
张绣手下有一个亲信叫胡车儿,勇冠张绣全军。演义里形容他“力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
曹操对胡车儿十分欣赏,亲手赏给他一笔黄金。
张绣听闻之后,立即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曹操,你无视我的存在,把我的婶娘纳为小妾,我暂且忍了。
现在,你居然想私下拉拢我的心腹?!
在张绣看来,曹操这是想要趁机让胡车儿刺杀自己啊!
张绣因此急忙去向贾诩求助。
贾诩为其献计,让张绣假装派兵出城驻扎,然后在行军路上,对毫无防备的曹军发动突然袭击,大败曹操。
曹操此战损兵折将,损失惨重。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和猛将典韦纷纷阵亡。
曹操的正妻丁夫人是曹昂的养母。得知曹昂的死讯后,丁夫人大骂曹操,并与他断绝关系,不再来往。
对于曹操来说,此役可谓是“子侄猛将皆丧命,绝了夫人又折兵”。
曹操问荀彧道:“文若,你的意思是,派吕布和刘备攻打张绣?”
荀彧点头道:
“正是。袁绍与明公不和,必会想法设法拉拢刘表,对我们进行两面夹击。
“我们可以让吕布和刘备进攻张绣,守住南方。
“即使拿不下南阳郡,也可以抵挡刘表和张绣的进攻,拖住他们,不至于让我们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曹操沉思片刻,说道:“嗯,如此亦可。文若,这事你去安排吧!”
说完,曹操便继续把玩几案上的传国玉玺。
他模仿用章盖印的样子,把传国玉玺稳稳地按压在厚丝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