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看过了,能进了吗?”赵凤英叉着腰,不耐烦瞪着常钢常铁两兄弟。
“姨,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哥俩也不敢拦你啊。”
两兄弟嬉笑着让出路。
眼见这老太婆没掏钱就进来了,中年男女不服气嚷了起来。
“凭啥她不用掏钱就能进?”
“就凭这整个村子的小子都是喝我奶长大的!”赵凤英嗓门也不比他低,叉腰嚷了回去。
常钢常铁两兄弟瞪着中年男女,“要进去就闭嘴,不愿意进去拿着钱走!”
中年男女一下就收声了,“哼”一声抱怨道:“原先说好了每月交会钱,进门就不用再收钱了,现在出尔反尔……”
两人嘀嘀咕咕抱怨着离开,声音很小。
只有佝偻身形的女人听见了。
会费?
她微微仰起头,挽着赵凤英的手,颤着身子往里走。
“叶同志,咱们说好了,就三天,时间一到必须出村。”赵凤英压低声音道。
佝偻女人也就是叶柔,点了点头。
她如今的样貌和声音极其不相符,能不说话就最好不要说话。
赵凤英叹口气,她本来是不愿意走这一趟的。
但是丁淑兰的请求,她没办法拒绝。
她给丁淑兰当保姆,自己俩儿子也多亏了张政委才进了军队,转业后进了工厂,端上了铁饭碗,因为干得好,被评为劳动积极分子,今年还纷纷给分了房子。
他们家的好日子,都是丁淑兰一家给的,丁淑兰出面请她带一个人回村子一趟,赵凤英不得不答应。
如今也只有她回村子,不会被这些家伙刁难欺负了。
叶柔走路费劲,躬着腰走在赵姨身边,一路来偷偷观察村子。
这村子有意思,建在山口的位置。
村口就是山口,再往里走就是大山。
正值夏日,大山浓绿苍翠,羊肠小路蜿蜒而上,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淡灰色乌云遮住这片天空,格外压抑。
叶柔侧头。
“叮当——”
“顶咣——”
这是有人在挖矿?
叶柔盯着面前的大山,勉强能听到声音出处是在大山西侧。
大白天村里人也很少,走了这么半天,都没看见人。
莫非都去后山挖矿了?
赵凤英知道叶柔来是收集信息的,装作唠嗑给她讲关于村子的事。
“丫头,你看这就是你姨夫从小长大的村子,这村子穷啊,附近没有地,种不了东西,旱涝不保收,你姨夫当年为了养活我这一家子,带着村里男人出去干活。”
“不认字没有学历,你姨夫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干最苦最累的活,什么修路、盖房子、掏粪坑……”
说到这里,赵凤英感慨似的擦擦眼角的泪。
叶柔拍拍她的手,眼睛扫过村子环境。
确实这村子附近没有多少地,依照大山建的村子,平坦地方极其少,一个村子的人想靠种地养活——难。
走在叶柔前面的中年男女脚步没停,直接顺着羊肠小路上山了。
在公交车上,叶柔就发现了这对中年男女是拐子,他们俩怀里抱的孩子就是拐来的。
叶柔示意赵凤英跟上中年男女。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两个年轻人。
身材消瘦,笑得痞气,穿着皮鞋,紧身裤,流里流气。
他们挡住去路,嬉笑打招呼。
“赵阿婆,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