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萝卜带出泥,至此,受罚的官员远不止他一个了。
后续的事情不该是唐聿野再管。
他给京城写了信,黑鳞卫快马送去。
在虔城已经待了三天,他们该走了,此事暂且交给巡抚,后续会有京城的按察使接管,谁都跑不了。
此外,伯爵府那边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不知外祖父和大舅舅会如何应对?
而外祖母也会得知七姨母的遭遇,更会知道七姨母和两个外孙已经在返京的路上,她又会作何感想?
谢锦姩回头望去,七姨母和表弟妹已经在他们后面的马车里面。
“我们走吧。”
车队缓行,往京城出发。
马车上,谢锦姩主动靠在唐聿野的肩膀上,手放在他的腰间,
“谢谢你。”
她知道,唐聿野之所以法外开恩,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如若不然,七姨母和表弟妹根本保不住。
唐聿野倚在后垫上,右手揽着她的肩,
“谢什么?说到底,你和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哪有什么情分可言?你是为了你母亲,我也是为了让岳母高兴,我把她女儿拐出来,她在家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希望她能略略消气。”
谢锦姩被他逗笑了,肩膀也跟着颤。
想起来的时候,她是多么焦心,多么忧愁,世事变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修改律法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他偏偏做到了。
允女子二嫁,好大的功德一件。
说起回京城,谢锦姩突然想起一件事,关于她前世的死,还有一个人也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
“对了,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上辈子我之所以会撞破谢流萤和谢衍密谈,是谭情儿给我送的信,她说我妹妹找我有要紧事,催我快去,然而谢流萤并没给我送信!”
这件事她差点给忘了。
唐聿野神情一顿,认真起来,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谢锦姩拍了拍脑袋,懊恼道:
“怪我,忘了个一干二净,关键是,我也拿不准她是故意的还是被人利用的,如果是故意的,她是怎么知道谢流萤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知道谢流萤要在何处跟谢衍密谈?所以拿捏不准。”
“如果不是故意的,她为什么会给我通风报信,又是谁让她这么干的?”
没有确切证据,谢锦姩又实在想不通,
“而且重点是,即使她是有意为之,那目的何在?前世我和她无仇无怨,素日里关系尚可啊。”
只见唐聿野欲言又止,神情肉眼可见地复杂起来,
“有件事,我也没告诉你。”
“什么?”
“就是……”
唐聿野觉得难以启齿,“她给我下过药。”
谢锦姩一惊,“她要毒死你?”
不对,真要是毒药,谭情儿哪还有命活,早被他杀了。
“是春药。”他说。
二人面面相觑半晌,气氛尴尬,谢锦姩抿了抿唇,
“哦。”
“那……”
唐聿野知道她要问什么,矢口否认,“没有!我守身如玉。”
“……”她沉默。
谢锦姩歪头看向他,“真的吗?”
唐聿野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我你还不知道吗?”
唐聿野见她脸色不太对,恨不得多长出一张嘴出来解释,
“就是满月宴的时候,我跟你谈话的那个房间,她刚点了香我就进去了,被我抓个现行,我发誓,没碰她一下。”
谢锦姩似有记忆,那天那个房间像是刚被清扫过一遍,空气中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她当时还觉得味道奇异。
谢锦姩凝思几瞬,
“她爱你。”
她突然看向他,“难道前世她发觉了?所以想借此害死我?”
话说出口,谢锦姩觉得这个猜想太大胆了些,谭情儿怎么会拿捏这么准,知道她一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