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康从清水寨回来。
他一进家门,便和他父母抱在一起,还会抽空与姜楠抱怨几句,问她给他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以念同时来报,沈寞院中的祝家人也被带走了。
四月二十八日。
事情,似乎变得可控了一些。
她偶尔会在入夜,被李丘澜派来的小厮接到身边,与他一起接见什么朋友,他会顺势帮她打开一些酒业的市场。
这是哪家酒楼的少东家,那是哪家快要倒闭的茶肆想要转型。
她在白日又忙着酒业的事情,管年被她差使跟在白嫣然相公的手下学会了酿酒。
她就像是,走上了谁给她安排的路上,她必须得走,要不然,那在暗处的眼睛,会纠缠上她,一步步的落子,让她身边猝不及防间死去一个又一个朋友。
高岑传来消息,他们荆游氏已然离开了珠女桥以北,只不过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从吴国来的另一股势力,又占据了其中。
他们势头很强,连高家都不得不给他们面子。
四月二十八日的晚上。
听潮阁的二楼厢房。
姜楠坐在李丘澜的身边,听他面前的高咏叹抱怨这件事。
忽然她话锋一转,“对了,我阿兄去哪了?”
姜楠抬眸。
高咏叹则是继续道:“高咏怀。”
“不知道。”姜楠饮下酒水,轻声应着。
高咏叹长长一顿,“怎么不杀他呢。”
李丘澜坐在姜楠的身边,摇了摇头,欠打的说道:“大家族之中,后人太多的烦恼啊。”
他往窗边一靠,抬起手臂支在窗台,望着底下的人来人往,幽幽地继续说着,“还是我家好,就我一人,免去了不少的麻烦。”
“你父王为何不再生一个。”姜楠倒是对这件事有些好奇,“难不成楚后和你父王伉俪情深?”
“那倒不是,她经常帮我父王充盈后宫,只不过一旦谁有了子嗣,她就杀谁而已。”
“朝中没意见?”姜楠再问。
“没人知道是她做的,世人愚昧只知她是一位贤良淑德从不善妒的女子,但她却偏要让我知道是她做的。”李丘澜笑了一声,“她就像是以此来告诉我,其实她杀我呀,也很简单。”
姜楠双手端着新酿的酒,学着他的贱模样,幽幽地吐槽:“大家族果然都很乱啊。”
说完,她将手中的酒斟满两杯,分别交给李丘澜和高咏叹,“试试,我家酒坊新酿的酒。”
高咏叹执杯凑到鼻尖下方嗅了嗅,“可我不会饮酒,听说喝了酒会晕晕乎乎的,我有些害怕。”
想起这丫头曾经可能给她使过绊子,虽然姜楠现在打算静观其变,但还是有些记仇,便悬起温柔的笑容,腹黑的劝酒道:
“那你更得试一下了,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一场啊!”
……
……
“碰!!”
高咏叹一脚踹开不知谁人的房间,扑到了一张案桌之前。
房间里的众人刚想出手,见到首座的那人轻轻抬手一挥,才慢慢地立在一旁。
姜楠忙不迭地跑来,她唯实算不准怎么会有人酒品差成如此地步,仅仅一口就成了这般模样。
可当她看清房间里的众人,尤其是那坐在首座的男人,她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