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娜:“钱总,我学不来的。”
钱之江:“身体是父母给的,心静是自己给的。”
唐一娜苦笑着:“恐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钱之江慢慢睁开了眼睛。唐一娜坐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辆车子停在警备区司令部办公楼前,黄一彪带着闫京生从楼里出来。闫京生:“对了,还有份文件在我桌上呢,需要找司令签字。”
黄一彪:“回头再说。”说完,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闫京生:“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黄一彪不客气了:“没有婆婆妈妈的时间了,上车!”
罗雪和童妻在楼前交谈。
童妻主动地:“钱太太,来我家坐一下。”
罗雪正要进家门:“哦,童太太,来我家吧,婆婆做了红枣莲子羹,之江不在,天天正在长身体,我不许他多吃甜食的,就我一人,怎么吃得下?”
童妻:“我家保姆也做了冰糖蹄膀。”
两个女人互相客气地往自己家让着。童妻这才切入正题:“你家钱总也没回来吧?”
“没有。这人不回来,电话也没有一个,急死我了。”
“不要急,我们那位也没在家,也是到现在没有打一个电话回来”
“那不知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在一起的。”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童妻凑过来,耳语了一句。
罗雪问:“他们在那儿干什么?”
童妻又是耳语,最后不放心地:“千万不要说出去,我们是邻居,不然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给别人听的。”
罗雪:“你听谁说的?”
童妻:“司令他家保姆跟我家保姆说的……”
适时,两人看见裘丽丽从单身宿舍楼里出来,她显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可能还在睡懒觉,头发乱篷篷的,就被黄一彪叫了出来。
有车等在楼前,裘丽丽上来,发现闫京生已经坐在了里面。车子很快地开走了。
坐在钱之江的房间,唐一娜还在叹气。
钱之江似乎想让她轻松起来:“小唐,你这么喜欢跳探戈舞,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唐一娜愣了一下,脸有些红:“……因为是和你跳。”
钱之江问:“你知道探戈的典故吗?”
唐一娜赶忙解释着,假装轻松的样子:“因为钱总你是我遇上的最好的舞伴。”
钱之江:“探戈是绝望里喷发出来的奔放,男人和女人永远风度翩翩,上身保持距离,脚下却是激烈无比的欲望。它快步向前,却又左顾右盼;眼神优美,传统中在跳的时候却要腰佩短剑,以防情敌。这就是它的典故,在刀尖上舞蹈,最残酷,也最浪漫。”
唐一娜情不自禁地:“这就好像你……”
钱之江把话岔开了:“什么像不像的?为了跳舞,我没少跟太太生气。她是麻醉医生,性子静,我要教她跳,她总不学,她说她喜欢看我跳,看来我这一生只能成为她欣赏的丈夫了。”
“被太太欣赏不好吗?”
“有这么一个故事,晏子的车夫当初执鞭时春风得意,不料他老婆不以为然,说晏子身不够五尺而为齐国丞相,你生得堂堂七尺之躯却为之御,不怕丢人吗?车夫之后便发奋努力,终于成为大夫。”说着,他孩子气地笑了,“男人对世界的欲望都是因女人而起,所以我更愿意成为我太太的国王。”
唐一娜酸溜溜地:“我好羡慕你……太太……”
车上,裘丽丽和闫副参谋长稀里糊涂的。闫副参:“黄处长,我们这是去哪里?”
黄一彪:“你不是有事找司令吗?就是他要见你们。”
裘丽丽:“刘司令在哪里?”
黄一彪:“去了你就知道了。”
闫副参:“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黄一彪:“很重要的事。”
裘丽丽:“要去多久?”
黄一彪:“不知道。”
裘丽丽:“啊哟,我家里乱着呢,被子都没叠。”
黄一彪回头笑:“只要心里不乱就行了。”
裘丽丽:“心里也乱,这突然就出来了,也不知什么事。”
黄一彪:“司令见你应该是好事。”
钱之江和唐一娜在房间里跳起了探戈舞。特务放下望远镜,对司令:“司令……”
刘司令:“怎么了?”
特务:“他们……钱之江和唐一娜,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钱之江带着唐一娜跳着探戈舞,没有伴奏,他嘴里哼着舞曲;空间不够,他们从房间跳到了走廊上。
汪洋闻声跑了出来,惊诧地看着两人。
钱之江带着唐一娜旋转着。
唐一娜的眼泪出来了。
钱之江笑着。
汪洋冲他们喊道:“疯了,你们疯了,让司令看见,会送你们去精神病院的。”
唐一娜大叫着:“那才好呢!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我就是要司令看见我疯了!我能不疯吗?我昨天还是唐一娜参谋,今天就成了共匪分子……”
钱之江象他平时在舞会上一样,潇洒的舞步,端庄的气质。
二人快步向前……
钱之江嘴里哼着舞曲的声音越来越大……
又是一个旋转!
这可以说是钱之江预知暴风雨来临前一次内心的抗争,也是曾经沧海阅世无数的他最为外露的一次精神体现。
会议室里,人已经如前一样坐定,汪、唐、钱都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各怀心事,等待着两位“新人”的到来。黄一彪带着闫京生和裘丽丽进来,没有人起身欢迎,他们两位的脸上堆满了过多的狐疑和不安、焦虑,不断往后看着,仿佛随时想退逃出去。
司令把那份电报递给黄一彪。
闫、裘诚惶诚恐地坐下。黄将电报放在他们的面前。
刘司令:“你们两位,闫京生和裘丽丽,看完这份电报了吧?我想你们不看也早已经知道了。当然,这是原件,既然看清楚了,就要给我说清楚。上面的内容,你们有没有跟谁说过?”
两位傻愣着,完全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
司令:“说了就说了,不要隐瞒,我没时间跟你们老这么耗下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两位莫名其妙地都摇摇头。
代主任:“真的没有?要说实话。”
裘丽丽的胆量大一点,她犹豫着说:“这……电报,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怎么跟人说,知都不知道……”
司令:“非要看了才知道,听人说也能知道啊。”
裘丽丽:“也没人跟我说过。”
司令冷冷地看着她。闫京生看看司令和代主任,终于说:“我也是……没看过,也没听人说起过……”
汪、钱、唐始终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一动不动,沉默着。
特务们进屋。
特务:“我看还是钱之江那房间视线最好,把三个男的都安排到那儿去住吧。”
另一特务:“你来看!”他发现窃听器的线被人拔了。
“难怪!”
“汪处长可能就是共匪。”
“别乱说。”
“那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让我们听见?”
闫京生和裘丽丽比刚才更坚决地在表达着他们的无辜。裘丽丽是比较泼的人,这会儿正破口大骂,一边有预感地看看唐一娜,唐一娜则视而不见。
裘丽丽:“……是哪个缺德鬼胡说八道、满嘴喷粪呢,就不怕嚼烂舌头,嘴上长蛆……生下孩子也是兔唇儿……”
司令猛拍桌子:“你给我闭嘴,这儿不是小菜场,你骂什么大街。”
裘丽丽安静了下来。
司令:“你们现在说什么我都不相信,谁说的我也不相信,我只相信一个,就是共匪就在你们几个人中间,我只有把你们关在这儿,才能确保这个电报上的秘密不再泄露出去。”
代主任修养很好,笑容可掬地:“我也和刘司令一样。另外,我还相信一点,就是你们不可能都是共匪。就是说,你们当中有无辜者,绝大多数都是无辜的。但是谁无辜,谁有辜,谁知道?我们不知道,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现在我们只有这样,你们冤枉也好,暂时只有认了。老实说,我们在前线为了剿灭共党,什么代价都付出了,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你们这算什么,小菜一碟。我可以说,我们宁愿错怪你们,也不能让共匪为非作歹。再说,你们要出去也很容易,只要把共匪交出来,检举也好,自首也罢,交出来就了事。刘司令说了,这部‘密码’非要破,检举自首都欢迎。过了这村没这店,错过机会莫后悔。”
刘司令:“都记住了!11日之前!三天之内都是机会!三天之后等你们的都是后悔!”
代主任:“记住,是三天之内,三天之后你们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你们的命运在哪里?”说着,他拿出一个密封的信封,敲敲它说,“在这儿。这里面说了什么?实话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各位,这是一份密令,三天后这密令有可能被我烧掉,里面的内容将成为永远的秘密;也可能被我阅读,里面的内容就是你们的命运。我是烧掉还是阅读,权力其实就在你们自己手上。一旦你们给了我阅读的权力,你们也就没有权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就是天皇老子也无法改变。所以,你们可千万不要跟它开玩笑。跟它开玩笑就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说着,将信封甩在桌上。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封绝密信。
散会了,童副官和黄一彪送刘司令和代主任出楼。裘丽丽和闫京生怯怯地追出来,裘哭泣着:“刘司令,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听我说,我……”
刘司令一路往前,理都不理。
代主任劝她:“好了,你不要再追了,有什么跟童副官说,黄处长也不走的。”童副官拦住他们,不让追。代主任把黄一彪喊到身边,耳语一番。
两位“新人”怏怏地望着首长走了,又回头来怏怏地看着童副官。裘丽丽突然发急地想追出去,被童副官拦住。裘丽丽回身,一把抱住童副官,放声大哭。
童副官趁机拍拍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
裘丽丽气恼地推开他:“想吃我豆腐啊,我去告诉你老婆!”
钱、汪、唐三人上楼来。走到汪洋房间,发现他的房门新贴了封条。
汪洋急问:“怎么封门了?”
唐一娜:“看看我们的是不是也封了?”看钱之江的没封,又看自己的也没封。
唐一娜:“我们的都没封。”
汪洋甚为震惊:“这怎么回事,什么意思?”
唐一娜说怪话:“意思是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家了。”
汪洋生气地:“你老是没正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寻开心?”
唐一娜:“这叫苦中作乐。”
钱之江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看房间已经大变样,铺了三张床,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钱之江叫汪洋:“来吧,住这儿。”
汪洋:“把我们安排在一起住了?”
钱之江:“还有闫副参。”
汪洋:“这……”
钱之江:“这就叫冤家路窄,都是你干的好事。”
唐一娜从自己的房间回来,对他们发牢骚地说:“我那儿也多了床被子。”
汪洋:“肯定是让你跟裘丽丽同居呗。”
唐一娜:“哼,那个泼妇,我才不跟她住在一起。”
汪洋:“那你就回家住吧。”
唐一娜:“呸!”
汪洋瞪她一眼:“我看你现在对我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你是不是认为我就是共匪,告诉你,出去了我照样是你处长!”
唐一娜嘴硬:“那又怎么了,你能把我吃了。告诉你,在这里,你和我一样,还有钱总和那个骚货,闫副参,大家都有可能是共匪,都是嫌疑犯。”
汪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唐一娜:“我等着。”
钱之江:“行了,你们闹什么?别一个针尖,另一个就得是麦芒。你先出去吧。”把唐一娜劝出去,关了门。
钱之江叹了一口气:“这里都快成古罗马的斗兽场了,我们都是笼子里的奴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反正得死个把人,其他人才出得去。”
汪洋:“老钱,你我共事多年,虽说工作上少不了龌龊,但一旦刀兵相见,我对你还是下不了狠手……”
钱之江:“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怨你。”
黄一彪进来,吩咐特务:“给我准备一下,我要睡到那边去。”
特务:“刚才我们检查了,汪洋房间的窃听装置果然被他破坏了。”
黄一彪很是吃惊:“这狗日的!有没有其它异常?”
特务:“还没有发现。”
黄一彪:“给我在那个房间装一部电话,我过去住了,这边由你负责。”
特务:“是。”
黄一彪来到窗前,拿起望远镜看。他看见裘丽丽已经走进了唐一娜的房间,正坐在床边生气呢。
唐、裘二人背对背坐着,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而那边钱之江的房间内铺了三张床,沙发、凳子、桌子全撤出去了。
这会儿,汪洋不在房间里,钱和闫两人坐在床上,虽然不像唐一娜她们那样互相仇视,但也无话可说。闫几次想找话说,但看钱冷漠的样子,也就罢了。
汪洋在童副官的房间里。汪在跟童叫苦不迭:“简直倒了八辈子大霉,碰上这种事,我这个处长看来是有心当,没命坐……”
童副官:“那也不见得。如果你把共匪分子挖出来了,这不立了大功。有功就有赏,说不定还官升一级呢。”
“童副官,你说……到底谁是共匪……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要问你啊。”
“啊哟,我哪有你站得高,看得远。”
“老汪,你搞错了,这不是要看远,而是要看清。总共五个人,一个是你自己,三个是你部下,你说谁站得近,看得清?”
汪洋痛苦不已:“那当然是我了。”
突然,楼上传来唐、裘吵架的声音,汪连忙起身。
童副官幸灾乐祸地:“你不要管,让她们吵,吵得越凶越好,你们现在就是谁都不想撕破脸皮,又吃鱼又嫌腥,都想当好人,结果都成了坏人。”
唐一娜的房间,两人还是背对背,但却是满嘴恶语。裘丽丽:“……浑身骚哄哄的,你以为我想跟你住在一起?”
唐一娜:“你嘴巴干净一点!”
“我嘴巴再脏也没有诬陷人。”
“谁诬陷你了?”
裘丽丽突然回过头:“你!”
唐一娜也回过头来:“我诬陷你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那份电报?”
唐一娜嘴硬:“那应该问你,你什么时候问我的,我就什么时候说的。”
“我什么时候问过你?”
“你问的你自己不知道!”
裘丽丽气得脸色铁青:“姓唐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唐一娜反而得意洋洋:“姓裘的,你还不配我欺负,你算什么?”
裘丽丽站起来:“那你为什么把屎屙到我头上来!”
唐一娜也站起:“那是你自己屙的屎!”
“你放屁!”
“你才放屁!”
“你才放屁!”
“你才放屁!”
骂着骂着,两个人就动起手来,大打出手,又扯头发又抓脸的。
隔壁的钱、闫先跑过来拉架,两人打疯了,尤其是裘丽丽,简直把人往死里打,把钱、闫都一起打了。直到楼下汪、童赶来,四个男人一起上,才总算把她们拉开了。童副官拉着裘丽丽下楼。
刚才打架明显是唐一娜吃了亏,这会儿她见人被拉走了,气得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却无人上去安慰她,钱、汪、闫只是看了看,纷纷回了自己房间。
唐一娜越哭越来劲。钱之江又回来,递给唐一个手帕。
唐一娜抬起眼。钱之江却又出去了。唐一娜委屈地又哭起来……
就这样,三人在唐一娜的哭声中沉默着。
突然,闫京生冷不丁地说道:“我也真想打一架。”
钱之江像没听见。汪洋则显得很紧张,惶恐不安地:“嗳,老闫,我们都是上年纪的人了,不能和年轻人一样脑子发热,血气方刚,有话可以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闫京生狠狠地盯着钱的背影:“我说什么呢,我是哑巴吃黄连,无话可说,才想打架!”
汪洋:“有什么事都可以说的,老闫,你别冲动。”
闫京生:“兔子急了都要咬人,我还是人呢,凭什么被当了猴耍!”
汪洋:“没人耍你。”
闫京生:“没人耍我,你问他……”
话没说完,钱之江猛然回头,逼了过来:“你要问我什么?废话少说!想打我,来,我等着,我不会还手的;想问什么,没门,请你闭嘴。我姓钱的从娘胎里出来就不大爱说话,更不喜欢说些废话。”
汪洋跳上跳下的,不让他们接近。
闫京生:“你还不爱说话,你不放屁我怎么会到这儿来。”
钱之江:“那要问你。你不问我,我怎么会跟你说。”
闫京生:“我什么时候问你了,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钱之江:“你要么用拳头跟我说,要么我走了。我喜欢清净,我不愿意让自己的耳朵受委屈。”说着拨开汪洋,从闫京生面前走过。
闫京生:“钱之江,你等着瞧,等我出去了,我整死你!”
钱之江:“就怕你出不去。”
唐一娜看钱之江下了楼,好像是受了启发,也哭啼啼地走出来,一边嚷嚷着:“我不呆了,这鬼地方……我要走……本小姐宁愿去蹲监狱也不呆这儿了,你们这些王八蛋,抓不着共党就眉毛胡子一把抓……有种的都不这么干……也跟着下了楼。”
童副官出来:“唐一娜,你去哪里?”
唐一娜:“我去死!”
童副官拦她:“站住!”
唐一娜:“你滚开!”她一把推开他。
先是钱之江走出了7号楼,紧接着是唐一娜,她不顾一切地直往拉着警戒线的哨位上扑去,那里,有个年轻的士兵在站岗。
钱之江回过头来,横在她面前:“你能走得出去?”
唐一娜绕开了他:“走不出去我也要走。不出去,毋宁死。”
哨兵连忙上前拦截。
唐一娜近乎疯狂,她劈头盖脸地,抬手就打了哨兵几个巴掌!
特务处汪文书的桌上,散落着好几张照片,是汪、钱、闫、唐、裘等五人的,有单位的合影,也有单人的,似乎是从档案一类找来的。江文书打电话给黄一彪:“黄处长,五个人的照片我都找齐了,要送过来吗?”
黄一彪:“还送过来干什么?赶紧去叫他认。”
江文书来到了军部医院。“断剑”把江文书带来的照片一一仔细地认了,但都不认识。
江文书:“都不认识?再看看,这可是立大功的好机会啊。”
“断剑”再看,还是摇摇头。
江文书:“睁大眼睛看!”
“断剑”抽出钱之江的照片,仔细端详着。
江文书:“怎么,你认识他?”
“断剑”不置可否。
罗雪牵着天天的手进来。
值班护士:“嗳,罗医生,你怎么来了?”
罗雪:“家里保姆生病了,来院里拿点药,顺便看看病人。”
护士逗天天:“那么你来干什么,打针吗?”
天天:“我不打针,我没病。”
罗雪问“断剑”:“怎么样了?”
“断剑”:“伤口还在痛。”
江文书瞪了“断剑”一眼,他赶忙不敢说话了。
罗雪:“忍过今天晚上就好了。”说完,拉着天天离去。
出了医院大楼,罗雪悄声问:“是不是你昨天中午看到的那个被抓的人?”
天天肯定地回答:“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