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寒正低头替萧桐擦手脚,答了一句按时吃,就是没什么疗效,陈落道:“就是手上破了个口子,每天坚持擦药,那也得三四天才能好,何况是心上被捅了一刀呢?况且萧桐这一刀都不知被捅了多少年了,伤口流了这么多年的血,哪怕止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别说愈合了。”
俞轻寒一想也是,低着头跟陈落道了声谢,只说慢慢来吧,替萧桐擦干净脚丫子,塞回被子里,把洗脚水端去倒了,捶了捶僵硬的腰,顺手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陈落注意到她连手都没洗。
陈落打量了几下俞轻寒,感慨人变起来可真快,现在的俞轻寒,和陈落刚见到的那个俞轻寒,简直就像两个人。陈落好奇,既然俞轻寒这么在乎萧桐,怎么还能把人造成这样才给送到医院来。
陈落问:“假设萧桐一辈子就这样了呢?”
“不可能的!”俞轻寒脱口而出。
“比萧桐情况好得多的病人我也不是没见过,现在仍有来复诊的。好转的,有,可完全康复的,还真没几个。”陈落故意拿话刺俞轻寒,“这病可不是头疼脑热,吃点药就能好,就萧桐现在的病情,说实话,能恢复对外界的感知就已经算奇迹了。”
俞轻寒怔怔地拉着萧桐的手,也不知听没听进陈落的话。
陈落道:“萧桐的事,你还是不肯说?”
“陈医生,我以为医生应该对病人的隐私有最起码的尊重。”
“可医生更该对症下药,治病救人。现在我连最起码的病症都无法知晓,对症下药,不过一句空谈。”
“我不认为这件事对萧桐的治疗会有什么好的影响。”
陈落早知不会这么容易,也不生气,只是点头赞同俞轻寒,“你说的对,能有什么影响?大不了让萧桐一辈子当个傻子罢了。”
她故意说得过分,可俞轻寒一点反应也没有。
……
景行一下飞机就给萧桐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电话拨出去,萧桐却没有接,景行还要再拨,已经被前来接机的工作人员拥挤地围住,景行只好收起手机,和他们寒暄起来,一直到回到酒店,再没有空闲的时间。景行想,萧桐最近老喜欢睡觉,算算平时的时间,这会儿还没睡醒,于是想着等晚上空闲下来再给萧桐打个电话过去。
谁知香港行程比想象中的满得多,她是总公司派下来的人,分公司不敢怠慢,先后见了分公司的几个高管和设计师,紧接着又要接受几家时尚杂志的记者采访,晚上还有接风宴,一直到深夜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住处,她趴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萧桐睡眠向来很浅,这会儿给她打过去电话,只怕她后半夜再别想睡觉。于是景行放下手机,拿了衣服毛巾进浴室洗澡。出来时手机锁屏是亮着的,景行以为错过了萧桐的电话,赶忙过去,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陈落给她的微信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