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英直起身端坐,神色严肃起来,“柳舒晗,你知道我和程秋亦在哪认识的吗?”
“不是A国么?”
“是A国,在A国的医院里。她是我抑郁症的病友。”
柳舒晗震惊,“抑郁症?”程秋亦从没跟她提起过抑郁症,这么大的病,程秋亦居然从没和她说过!?
“对。”袁英回忆道,“我和她认识的时候是她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开始导致厌食和自毁倾向。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什么都会吐出来,吐到最后只能吐胃液,最后只能长期用营养针吊着。她最瘦的时候体重只有四十公斤,你能想象么?手上只有一层皱巴巴的皮,就像八十多岁的老人。”
“她时常陷入昏迷,精神也开始不正常,到最后几乎谁都不认识,就这样她嘴里还念叨着一个人,柳舒晗,你猜这个人是谁?”
“我看过她在半夜里大喊大叫,也看过她拿头撞墙,一下一下砰砰的响,最后医生给她的诊断是精神分裂症。”
“她偶尔清醒的时候会跟我说起你。”袁英的烟瘾大,终于忍不住点起手里的烟,叼在嘴里陶醉地吸了一口,“她说你傻乎乎的,说你悄悄藏起她的考卷,说你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帮她带早饭。她说她最后一次见你悄悄亲了你一下,你的脸特别软,像在尝一块刚出炉的蛋糕。”袁英自己都没想到她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一个吃什么吐什么的家伙,说起自己心爱的女孩,说她的脸软的像蛋糕。
“我那时嘲笑她,我问她,你现在还记得蛋糕什么味么。你猜她说什么?”
柳舒晗不想听。
“她说。”袁英模仿着程秋亦当时的语气,“我记得柳舒晗的味道。”
第章
“我记得柳舒晗的味道。”
一句话让柳舒晗溃不成军。
她不想在袁英面前丢人,努力仰着脖子把眼眶里的液体逼回去,鼻头红红的,像马戏团里的小丑。
袁英只顾着陶醉于她那一支烟,对柳舒晗有些滑稽的动作视而不见。
“柳舒晗,程秋亦今天知道我跟你说这些,肯定得和我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