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欣喜若狂,抱着他的手?搂得更紧:“你?能听到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人却是动了动手?指,虚弱至极。
明婳见状,泪意更盛,忙道?:“没事没事,你?不能说话,那便听我说。我有许多话要告诉你?……”
“裴子?玉,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所以?你?快些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们就回长安,从此白头相守一辈子?,再也不吵嘴、再也不闹别扭了好不好?”
她怕再没机会叫他听到。
便趁着他能听见时?,把想说的话通通告诉他。
“你?不是一直想与我重归于好吗?我答应你?了,真的。所以?你?活下来,好好地活下来,好不好?”
明婳泪光颤颤,淡嫣色唇瓣委屈地往下撇着,像是个?被遗弃路边的迷茫稚童。
怀里的男人干涸的薄唇微动了动,而后?缓缓抬起手?,去擦她眼下的泪:“别…别哭。”
“好,我不哭。”
明婳抓住他的手?,紧紧地贴在颊边:“只?要你?好起来,我就不哭了。”
男人半睁着眼看?她,似是想扯出个?叫她安心的笑。
然?而嘴角才将掀起,又陡然?彻底卸了力气般,双眸阖上,连带着那只?拭泪的手?也重重垂落。
“裴子?玉?裴子?玉!”
明婳怔住,再看?怀中彻底没了动静的男人,霎时?间好似有柄匕首直直扎进?心头,血肉被绞得破碎,淋漓鲜血迸开。
强烈的痛意叫她双眼发黑,挣扎片刻,身心俱疲的身子终是再撑不住,直直朝旁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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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人,怎么又跑我的地盘来了?”
迷迷糊糊中,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明婳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当看?到周遭破败老旧的环境,她心下一片茫然?。
直到一张狐狸脸映入眼帘,她愕然?出声:“怎么会是你??”
狐狸道:“这话得我问你?,这是我的地盘。”
明婳从地上坐起,看?着这座荒废的山庙,再看?这狐狸,便知她又陷入了梦里。
“我也不知怎么又梦到你?了。”
明婳垂下眼皮,神色恹恹:“但?我这会儿很难过。”
狐狸拧起眉:“你?怎么了。”
明婳道?:“我夫君死了。”
话一出口,她的眼泪也“啪嗒”落在寺庙满是尘土的灰青色地砖上,洇湿一团又一团。
狐狸显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静了好一阵,才道?:“死就死了,世上男人那么多,死了便再换个?,多大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