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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求稳妥,当日夜里他亲笔手书一封密函,命人快马加鞭送去长安。
哪怕他只打算让裴琏在营帐里管理后勤,并?不让其?上前线厮杀,但战场上刀剑无?眼、瞬息万变,裴琏作为皇帝独子?,身份何其?贵重,还是得正式与?皇帝打个报告,提前交个底。
做完这些,大?年初八军营恢复训练,肃王便也将?裴琏带上,叫他提前熟悉北庭军的情?况。
反正这江山都是裴氏的,裴琏又?是故友之?子?,且曾经还是谢家的女婿——
一个女婿半个儿,肃王教裴琏时,也是半点不藏私,平日里怎样教谢明霁,如今便怎样教裴琏。
裴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渐渐明白为何父皇那般信任谢氏与?肃王。
因着肃王的确人品贵重,未曾辜负父皇与?裴氏半分。
日复一日,肃王越是倾囊相授,裴琏越发惭愧——
惭愧当初他一身皇室子?弟的倨傲自负,惭愧于他高居庙堂而对千里迢迢的谢氏心生猜疑与?忌惮,更惭愧于他对明婳的轻慢冷淡。
无?论当初是否对她有情?,便冲着她一个年幼小娘子?不辞山水远嫁长安,他也该对她多些怜惜与?耐心。
只这些道理,时隔两年,方才了悟。
裴琏深恨年少轻狂,是以?态度愈发谦逊,恭谨得叫肃王和?谢明霁都有些不好意思。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裴琏二十一岁的生辰。
去岁及冠便草草办了,今年在肃王府,肃王妃有意开宴庆祝一番。
裴琏拒绝了:“战事在即,不必铺张,待踏平突厥,再庆祝也不迟。”
是以?大?摆宴席,改为一家子?围坐家宴。
王府众人也都备了贺礼,肃王送了一把削铁如泥的青光宝剑,王妃送的是一枚玉扳指,谢明霁送了件金丝软甲,明娓是一方砚台,众人纷纷拿出礼物,最后目光齐刷刷看向明婳。
明婳:“……”
她扒拉着碗中?的米饭,抿唇道:“忘了。”
王府众人:“……?”
肃王妃微尬,干巴巴挤出一抹笑,与?裴琏道:“这事怪我,近日明婳一直在帮我处理囤备米粮之?事,分身乏术,殿下莫要与?她计较。”
裴琏看了眼低头扒拉米饭的明婳,嗓音沉缓:“无?妨。”
“好好好,那殿下吃菜,多吃些。”肃王妃笑着张罗,又?以?眼神示意谢明霁陪酒。
谢明霁会意,连连举杯,与?裴琏喝酒。
桌上气氛又?重新热络起来。
明娓趁着没人注意,悄悄问明婳:“真的没准备礼物啊?”
明婳不吱声。
明娓道:“我听哥哥说,只要一收到长安的回函,便要全城戒严,备战出兵了,最迟不过三月。”
明婳眼皮动了动,仍旧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