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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聚好散吧。”
言犹在耳,字字清晰。
但所?谓的好聚好散,叫裴琏扯唇,笑了?。
骗子。
她谢明婳才?是个骗子,哪里好聚好散了?,她倒是好给他看。
就这样不?明不?白坠崖死?了?算是怎么回事。
谢明婳,你亏不?亏……
坠崖的那一刻,肯定觉得亏死?了?吧。
“子玉?”
直到永熙帝连唤了?好几声,裴琏才?抬起脸,一双狭眸黑涔涔的,仿若再透不?进一丝光。
他起身,朝永熙帝躬身:“儿臣在。”
永熙帝觑着长子这若无?其事的平静脸色,心底不?禁有些发?憷。
莫不?是太受刺激,人傻了?吧?
“子玉,朕知你心头悲恸,但世事无?常……”
话未说完,裴琏抬起黑眸,无?悲无?喜:“父皇不?必担心,儿臣并不?悲恸。”
永熙帝怔住,浓眉拧起,带着几分审视着面?前的年轻儿郎。
“未曾寻到尸骨,便有一线生机。”
裴琏道:“除非亲眼见到她的遗骸,否则儿臣不?会认。”
永熙帝一噎,面?色复杂:“马车都摔得四分五裂了?,何况是肉骨凡胎的人。朕知这噩耗太过突然,然当务之急是冷静下来,想想该如何知会北庭那边。”
裴琏薄唇紧紧抿着,并不?言语。
永熙帝见状,叹口气:“罢了?,朕看你这样,还是先回东宫缓一缓,此事朕自会安排。”
裴琏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永熙帝疑惑:“还有事?”
话音落下几息,裴琏掀袍跪下:“父皇,儿臣自请前往凌源县搜救。”
永熙帝眉心轻动,垂眼睇着地下那道清瘦修长的身影,沉吟片刻,道:“你不?是才?接手户部?的事,且过几日国子监夏试,也?定了?由你巡考……”
下首之人肩背压得更低:“还望父皇准允。”
永熙帝看了眼刘进忠,刘进忠会意,忙带着那侍卫退下。
门扉掩上?,午后阳光透过窗棂镂空的花纹,一棱棱地照在光可鉴人的青石地砖上?,明暗交错。
“事发?已有五日,肃王府的亲卫与当地衙役业已搜寻了三日三夜,而今又是夏日,正是野兽活跃之际,朕劝你还是不必浪费辰光,安心待在长安为好。”
没了?外人,永熙帝说话也不必再客气:“人在眼前时,你自矜自傲浑不?在意。现下人没了?,你才?知道悔恨,舍得撇下一切去追。便是叫你寻到了?她的尸骸,又有何意义呢?既决定要放下了?,那便硬下心肠,彻彻底底给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