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安一时间有些懵了。
“敬叔这是何意啊?”
“子侄啊,叔兄之所以让你出去游览山河,确实是为了让你结交名士,只是这结交名士,只是为了让你增加阅历。有些事情,读经书是学不到的。譬如行军打仗,读再多兵书,临阵指挥还是会手忙脚乱。”
“叔兄此举,实在是有意继续栽培子侄。此举,为的不是当下两三年让咋们冯氏复宠,为的是日后咋们冯氏家族的大计。子侄留在宫中,对冯氏全无益处,所以叔兄退而求其次,想着要让冯氏一族的后辈们能够潜心在家。”
“至于什么整饬经济,天下百姓尚且大多不能饭饱,又怎么能整饬经济呢。”
冯长安听了这一席话,这才后知后觉,他倒是原地打了两个转,几番纠结之下却说:
“父亲这是打算,日后让我挑起冯氏的重担么。”
冯敬眼看着冯长安脸色便成青色,一时间赶忙扶住他的肩。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子侄何必为了这件事过意不去呢。”
“自祖父开始生病,我就一直惴惴不安,直到父亲回来,冯氏更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祖父死的蹊跷,我虽想查却又不敢,唯恐牵扯更多。到如今,咋们冯氏一族,远在蒙氏之下。”
“遥想先帝临终之前,还是对冯氏信任有加,出宫巡行诸事委托于祖父。只是自从咸阳兵谏流血以来,冯氏一族上上下下,无不是提心吊胆过日子。陛下没有明令处置冯氏任何一个人,可是现在倒好冯氏一族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能在陛下面前说的上话,我自心忧。”
“我至今还记得曾与陛下同案共读,托着这层关系,却还不能得皇帝器重,已然是无力让冯氏回天,显然是我在陛下眼中智竭鲁钝,无有才能,不足为任。只是今日敬叔不点破此事,我尚蒙在鼓中,可如今提了此事,自觉即使自己穷尽一生,也无法使冯氏东山再起。”
说着说着,冯长安竟然觉得胸口似有刀绞,疼了好一会。
冯敬看着冯长安,本来正值三十三的年轻人,身强力壮,可是现在却看着又瘦又病,觉得他不太能两三年之内游历完帝国疆域。
何况如今秦国流行的是骑马,好马配好鞍,可比一人一马车行动方便多了。
冯敬自然是紧跟时代风尚,骑马学的很溜,只是没想到,这次和冯长安一起出门,却是要驾车驭马而行,走的慢不说,看他终日惴惴不安,面色惶恐。
几人合力把冯长安拖到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