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微只听一人说道:“希微道友,你伤可养好了?那日雷劫可真是吓人,竟足足劈了二十七道,最后一道劫雷落下,你连点声息也无,我们还以为你陨落了呢。”
这话不太好听,立刻有人拽住同门,接着话说道:“幸而道友你吉人天相,无甚大碍。不过小师妹当时可被吓坏了,第一个冲过去查看情况,见你还有气息,高兴得差点落泪。”说话之人显然想卖个好:“小师妹看重道友,道友若有所需,与她直说便是。”
希微听了这话,微微有些怔忪。
昨日她苏醒时,云笙便守在跟前,她便知对方用心。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云笙会为她差点落泪,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她听过同门喊她叛徒,世人唤她魔女,所有人对她喊打喊杀面目狰狞。他们只会为她的死欢欣雀跃,又何曾会有人为她担忧落泪?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在她心头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几乎迫得她眸中生出热意来。
好在还未等她失态,一道人影便已经如风般冲了出来,一下子挡在了她面前:“你们瞎说什么呢,希微好好的,谁说我要哭了?!”
云笙气势汹汹的质问同门,可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有股色厉内荏的感觉。
同门们也都知她性情,一点不怕得罪掌门的宝贝女儿。师兄弟们轰然而笑:“是是是,你没哭,你就是一时动情,迎风落泪罢了,我们都知道的。”
云笙背对希微而立,可希微还是看到了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当事人连头也没敢回,气得一跺脚,就向着调笑她的同门们冲了过去。后者自然一哄而散,腿脚也比炼丹师快上许多,没等云笙抓住任何一个,便已经作鸟兽散。
甲板上很快没了闲杂人,云笙也没能抓到人算账。她气得咬了咬牙,一回头对上希微目光,又生出几分羞赧来:“希微,别听他们胡说,我哪有那么爱哭?!”
她一口否认了,可眼中的羞赧分明暴露了事实。
更何况对于希微来说,云笙也没有真的落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会为自己担忧难过。这世上竟也有人会为她的死,而担忧难过!
希微的目光瞬间柔软下来,她微微点了点头,唇角甚至带上了笑:“是,我知道了。”
云笙见她如此回应,不知为何,莫名感觉脸上发烫——算了,她原本也就是嘴硬罢了,希微怎么想都无所谓了。至于当时究竟哭没哭,其实她自己都没留意,大不了就给对方留下个哭包的印象,反正她今后不哭就是了。
哭没哭的事,被云笙果断抛开不再提,她换上副一本正经的表情,问道:“这才刚出冰原,距离正阳宗还远呢。你怎么今日就出来了,是伤势已经恢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