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君上,他想天下和平,想没有战争,就该死吗?”
“还问君上,他们亲兄弟,十几年来一起煮酒下棋的手足,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
每一句问话,无疑都是在重击赢厉的心脏。
“太师当时就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君上为难,也担忧得不行。”
陈玉皎虽然没在现场,也可以想像到赢厉当时的神情。
晏蔚继续言:“君上站在孤亭里,劝说了许久许久。
君上让他知道他筹谋的和平大计失败了,成立的九州安和阁,所有人更是被多国追击。
太师发病了……似乎想到了许多残酷的战争,鲜血,陷入迷离状态。”
“君上唤他的名字,唤阿舟……过来……阿舟……过来……”
晏蔚说得声情并茂,又道:“可惜……在君上好不容易、险些就要牵住太师的手时!
盛太后扑了过来!盛太后口口声声责骂太师,锤得他胸口吐血。
还疯狂地责怪太师无用,亲手将其推下了万丈深渊!”
“就在君上眼皮之下,将太师推了下去!”
“君上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足,跌入那渊底,摔得四分五裂……”
陈玉皎单是听着,已感觉到那种极致的痛苦。
当初亲眼看到赢长屹死在跟前,已是一次最大的痛苦。
而赢舟之死,赢厉又经历了第二次……
这一次,赢厉身边还没有任何人陪着了。
晏蔚想着那场面,声音都有些沙哑:
“君上给太师收殓尸骨……在茫茫大雪里,独自伫立了整整一夜……”
“头发都被雪变白了……”
“身上也覆盖了厚厚的积雪……连眼睑上都是雪……”
可那个时候,陈玉皎不在他身边。
赢厉还没休息过,就收到陈玉皎被带走的消息,又彻夜奔波至今……
晏蔚说:“君上这些夜皆是自己一人,独自伫立在大殿里,常常一站就是一整夜……”
陈玉皎听着这些话,心脏不由得收紧。
不敢想象她不在的这些天里,赢厉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而且他明明那么艰难,还为她筹备了这么多事宜……
陈玉皎的脚步不由自主加快,去寻那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