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们不知道厂里的废水是排到哪里的，也就没有注意它。”

“后来，我们发现北兴河里不断有死鱼漂浮上来，大家还捞这些鱼吃，后来有人说，这鱼是造纸厂的废水毒死的，就没人再捞着吃了。”

林浩晨走到北兴河边，朝两面看了一下。

北兴河的水面有一百多米宽，是一条人工河。

河水有些浑浊，河的两岸有许多码头，码头上停着一些船只。

河面上还有一些水泥船在航行，船头犁出一道道水波。

陆一兵跟过来，继续介绍：

“后来，河里的死鱼越来越多，老百姓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三年前，上面有人来看，让造纸厂整改。”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发现排水口接到渠道里。问村干部这是为什么，他们说，造纸厂的废水经过处理，已经没有毒了，才废水利用，用于灌溉农田。据说，厂里还跟村里签了协议。”

林浩晨更加惊讶：

“还签了协议，那出钱吗？是厂里给村里出钱，还是村里给厂里出钱？”

陆一兵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看来内幕还不少。

林浩晨感到情况不妙，走到陆一兵家的场院上，紧紧握着陆一兵的手：

“谢谢你，陆一兵，你是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但你要小心，不要让厂里知道，是你把这消息告诉我的。”

“好的，林乡长。”

陆一兵也有些害怕地看着林浩晨：“林乡长，你你也要小心。厂里跟乡里关系很好，而且据说，他们还有很硬的背景，我怕你一个人，搞不过他们。”

林浩晨很自信：“这个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说着他坐进自已的车子，与陆一兵摇了摇手，开着车子走了。

这里是平原，村落宅舍比山区集中，也整齐。乡村道路和田埂小道也平坦毕直，像棋盘状纵横交错。

这时已经九点多了，林浩晨赶紧沿着那条水泥埭路往西开去。

拐上南北向的那条乡村路，往北朝县道开。

开上县道，往西再开四五公路，就是北兴乡乡政府。他要赶在上午开会前赶回到乡政府，不能迟到。

可他正要从乡村路拐上县道时，一辆奥迪开过来。

车子慢下来，降下车窗，驾驶员从车窗里伸出头，招呼林浩晨：

“这不是林乡长吗？你从哪里来呀？”

林浩晨降下车窗一看，心头不禁一跳。

来人不是别人，正好厂长金方斌。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正好碰到他？

“我。”

林浩晨一时语塞。

他还没有想出来应付他的话，金方斌笑道：

“林乡长，昨天晚上，你怎么没有住在厂里？”

“你跟周乡长都没有住下来，当时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造纸厂？”

“金厂长，不是，不是的。”

林浩晨也笑道：“你们的厂搞得这么好，你又是县里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我们怎么可能看不起你们？”

“我跟周乡长晚上有事，才要紧赶回去的。”

金方斌告诉他：

“后来，我把红包让胡书记带给你们了，一点小意思，还望林乡长多多关照。”

“现在搞企业不容易，林乡长要理解，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