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凌晨一点十五分。
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大上空,月光的折射造成了奇异迷离的效果,使人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沧海,哪里是陆地。
我和他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开车,就在别墅这片大花园走着,我抬头看着黑夜的天空,突然觉得今晚的夜空格外的好看,是错觉吗?
而前面的方岂与我刚好相反,我的头是高高仰起,他却是一直低着头走路,好像根本无心欣赏这月夜。
走过一道道幽弯的小径,前方是一条笔直的鹅软石路,路两边是暗黄色的枫叶吊灯。
看着方岂缓慢走上这条路,我慢慢站定,看着他一直走,没有回头,他仿佛被划为明暗相间的人,于如此深沉厚腻的夜色路灯衔接在一起。
鹅软石面反射出的微弱光芒,淡淡的隐射在方岂的脚边,似当一条微光的光带,由近至远,由窄渐宽。
我就这样看这方岂走了很远,自己去而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看着方岂的背影,他好像走在一条梯形的道路,这条路从似从他脚下一直铺设到遥远的天边,越来越远。
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月亮已悄悄地升起来了,圆圆的,正落天空中心.整片天空都笼上了一层白蒙蒙的月色,晃荡着细碎的银光。
于是路面似乎豁然宽舒了,明丽了,像一幅蒙着水雾气的长镜,而两边的别墅、树荫投下的倒影,像是一种特殊的陪衬。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有多久,恍神间,方岂睁伫立在我的面前,而在方岂的后背,一个人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在慢慢到模糊……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是个女人的背影,侧脸我看的清楚,好像是…苏暮凝。
“醒醒。”
方岂伸手用力捏了我肩膀,我吃痛,立马回神,方岂幽深的眼睛盯着我看:“醒了吗?”
我晃了晃头,看着方岂,我呢喃出声:“我好像看见苏暮凝了…”
方岂脸背着光,确切的说是他的整个人身子背着微弱的路灯光线,我也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他的脸在此时确实是变黑了。
方岂在许久之后却说了句:“你眼花了。”
“……”
方岂错开我便往回走,他一走,我也不敢多待,立马跟上。
而在回去的时候,黎明之时,我做梦了,这个梦是我做可怕的一个梦。
梦中,曾经带给自己陪伴的方岂,好像消失了,随着方家的那扇阴门一起消失了
而我,好像正在失去自己的身体,身体慢慢腐化。
还是犹如今晚和方岂漫步的夜,月光好似是温顺的,我的身体就是这样的在月光下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最后,我的身子没了,我也消失了……
睁开眼时,我首先就是摸了自己的身子,从脖子在到手臂,都还在,我的身子还在,没有消失。
虽然天已大亮,但是此刻,似乎窗外蓝晶晶的天空和红彤彤的太阳又把这个世界的所有的阴间阳间给清洗出来,雕刻出来,凸现出来了。
我斜眼看着地面的太阳光线的辉映,第一次觉得太阳光灼眼,看的久了,我眼睛生疼。
再看下去,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都要瞎了。
我双手捂住双眼,怎么回事?
眼球内火烫,好像真的被灼伤了一般。
此时,方岂从门里走了进来:“怎么了?”
我闻声放下手,眼睛却紧闭着,“没事。”
连自己声音也变的嘶哑了,我皱眉,一说话,嗓子剌的有些疼。
“是昨晚出去感冒了?”
方岂端杯热水放到床头:“喝点热水。”
我坐起身,故意撇开太阳光不看,“我感冒了?可我以前感冒不是这样的啊……”
我摸着自己的额头,也不烫,可就是觉得不对劲。
方岂说他今天和章深还要去趟方家,看我样子不太好没让我去。
他临走前,伸手摸着我的头顶,手掌摩挲着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忽轻忽重的。
我抬头看他,抿唇不言,方岂眼神有些发怔,我一愣:“你怎么了?”
方岂回神,“没事,你好好休息。”
“恩。”
方岂出卧室门口还回了一次头,我不禁皱眉,方岂很少出神,他是有什么事。
还没想多久,我的眼睛又开始疼了,不就看了一眼太阳光线吗?怎么就疼的这么厉害?
这一天直到下午,我躺在床上辗转,直到眼尾巴有一颗豆大的血滴了出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洁白的床单上,一滴血红缓慢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