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预料之外呢?”薛梅语气很平静,她能在这个时候打进电话都是经过精心算计的,这些年母子之间存在巨大隔阂,除了几个重要节日岳中华会打电话问候以外,平常根本没有交集。
可薛梅对于自己的儿子却十分了解,深入每一个细节,岳中华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又一次被唐林给掌握主动,虽然他内心早有防备,可唐林做事说话的方法实在过于特别,他并没有完全压对方向,哪知道小小的商唐县竟然敢跟他玩如此大规模的先斩后奏。
成何体统?
“唐林竟然搬出白孟德的批示做挡箭牌,白孟德虽然出事了可是他在任期间却是中州经济发展的历史最高点,白孟德绝非草包一个也并不鼠目寸光,实际上本人搞经济很有一套,我们之间也曾不止一次进行过交流,只是他更偏向西方经济学理论式操作,躲在幕后操盘,我则更喜欢简单直接有效,集中优势资源去做大事,尤其是在中州各种资源严重缺乏的情况下,没有条件我们创造条件也要上。”
“或者说白孟德的属于宏观经济学我则进入到微观经济学领域,说起来可能很复杂。”
岳中华的回答规规矩矩无功无过,薛梅没有任何责备,而是淡淡一笑,“他再怎么跳脱也只是个县委书记,而你是市委书记,如果他还可以表现的如此活跃那么证明你给的压力压制全方位不够,要让他时刻感受到你可能随时拿掉他。”
“担忧的过程才最难熬,我亲身经历了几十年,不会错。”
岳中华明白母亲的意思,但是如果按照母亲的性格肯定另有下文,果然薛梅话题一转,“或者可以冷处理,一个拖字诀纵观古今都很好用管用。”
岳中华顿了顿,“首先我必须作出一份关于商唐县脱贫致富的具体方案,事无巨细,这份方案交给楼丙去做,没有问题,他很快就会拿出一份正式的分析报告和工作计划。接着把光环和政绩往岳朵身上自然转化,而不是刻意,这点岳朵不会刻意拒绝,她的成熟度算比较高,否则很容易出别的事。”
薛梅突然反问,“商唐是你出生的地方,我好多年没回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虽然不是什么好词,但是如果你已经做到现在的位置却对自己的资源匮乏交通不便的地方老家随便应付,你的口碑不但会迅速下滑而且还会失去很多捕捉机会。商唐县不光是岳朵的金字招牌也是你的,或者说更是你的。”
“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呢?”
岳中华笑了,“计划都在我心里,楼丙这人最大的好处是很会揣摩我的心思,这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毕竟我没有那么多完整的时间去专门做这件事,楼丙的初稿在半月前就已经完结,只是我还在思考与修改当中。商唐县必须摘掉贫困的帽子,而且是实打实的那种脱贫致富,而不是数据上的脱贫致富,那样对于老百姓没有实际意义,对于官员的政绩却显得尤为重要和刺激。”
薛梅的心情还是很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做下去,然后看下具体效果,好在后续随时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