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柳。三槐：瑯琊王氏，世为公卿，盛于江左。其祖植三槐为堂

前，曰：“后世必有为三公者。”荷锄：刘伶字伯伦，好酒，荷锄

自随，曰：“醉死便好埋我"。马融：汉马融，堂前教授生徒，

后设绛纱帐，置女乐焉。羊侃：梁人，好奢侈，结舟为斋，亭馆

皆备，日事游宴。

十灰

春对夏，喜对哀，大手对长才，风清对月朗，地阔对天

开。游阆苑，醉蓬莱；七政对三台。青龙壶老杖，白燕玉人

钗。香风十里望仙阁，明月一天思子台。玉橘冰桃，王母几

因求道降；莲舟藜杖，真人原为读书来。

朝对暮，去对来，庶矣对康哉，马肝对鸡肋，杏眼对桃

腮。佳兴适，好怀开；朔雪对春雷。云移鹊观，日晒凤凰

台。河边淑气迎芳草，林下轻风待落梅。柳媚花明，燕语莺

声浑是笑；松号柏舞，猿啼鹤唳总成哀。

忠对信，博对该，忖度对猜疑，香消对烛暗，鹊喜对蛩

哀。金花报，玉镜台，到斝对衔杯。岩尖横老树，石磴覆苍

台。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绿柳沿堤，皆因苏

子来时种；碧柳满观，尽是刘郎去后栽。

【注释】

壶老杖：壶公赠费长房杖，立化为龙。玉人钗：汉武

时升平元年起招灵阁，有神女留玉钗与帝，后化为玉燕升天。望

仙阁：陈后主建。思子台：汉武帝立太子，被江妃谗死。帝知其

冤，作思子台。玉橘：王母降汉武宫中，享帝以玉橘、冰桃、雪

藕。莲舟：太乙真人坐莲舟、燃藜杖，降天禄阁，照刘向读书。

马肝：马肝味劣，谓烦悴之意也。鸡肋：曹操征汉欲还，出

令曰鸡肋。杨修曰：“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示欲还也。”

金花报：状元寄家信曰金花报喜。玉镜台：温峤娶其姑女，

以玉镜台为聘。美人来：赵师雄游罗浮，醉卧，见一美人邀共

饮，醒来在梅花树下，翠羽嘈唧而已。苏子：苏轼守杭州，令西

湖沿堤种桃柳，人号苏公堤。刘郎：刘禹锡诗：“玄都观里桃千

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十一真

莲对菊，凤对麟，浊富对清贫，渔庄对佛舍，松盖对花

茵。梦月叟，葛天民；国宝对家珍。草迎金埒马，花醉玉楼

人。巢燕三春尝唤友，塞鸿八月始来宾。古往今来，谁见泰

山曾作砺；天长地久，人传沧海几扬尘。

兄对弟，吏对民，父子对君臣，勾丁对甫甲，赴卵对同

寅．折桂客，簪花人，四皓对三仁。王乔云外鸟，郭泰雨中

人。交好友求三益士，对有贤妻备五伦。文教南宣，武帝平

蛮开百越；义旗西指，韩侯扶汉卷三秦。

中对午，侃对訚，阿魏对茵陈，楚兰对湘芷，碧柳对青

筠。花馥馥，叶蓁蓁；粉颈对朱唇。曹公奸似鬼，尧帝智如

神。南阮才郎差北富，东邻丑女效西颦。色艳北堂，草号忘

忧忧甚事，香浓南国，花名含笑笑何人。

【注释】

金埒：王武子有马癖，编钱为金埒，常乘马，不渡水，

曰：“是必惜锦幛泥"，去之，马乃渡水。作砺：黄河如带，泰

山如砺。扬尘：沧海变桑田，行复扬尘耳。王乔：汉人，为

叶县令，不车骑。见双凫飞来，网之，乃是一鸟。郭泰：汉人，

遏雨，巾折一角，人效之，为折角巾。似鬼：曹操奸伪，人称如

鬼。如神：帝尧其智如神。南阮：晋洛阳阮氏，处北者富，

处南者贫而多才。东施：尝效西施，捧心丽颦。

十二文

忧对喜，戚对欣，二典对三坟，佛经对仙语，夏耨对春

耘。烹早韭，剪春芹；暮雨对朝云。竹间斜白接，花下醉红

裙。掌握灵符五岳，腰悬宝剑七星纹。金锁未开，上相趋

听宫漏永；珠帘半卷，群僚仰对御炉薰。

词对赋，懒对勤，类聚对群分，鸾箫对凤笛，带草对香

芸。燕许笔，韩柳文，旧话对新闻。赫赫周南仲，翮翮晋右

军。六国说成苏子贵，两京收复郭公勋。汉阙陈书，侃侃忠

言推贾谊；唐廷对策，岩岩直谏有刘*贲。

言对笑，绩对勋，鹿豕对羊，星冠对月扇，把袂对书

裙。汤事葛，说兴殷；梦月对松云。西池青鸟使，北塞黑鸦

军。文武成康为一代，魏吴蜀汉定三分。桂苑秋霄，明月三

杯邀曲客；松亭夏日，薰风一曲奏桐君。

【注释】

白接：毯巾名。山涛醉后巾帽欹斜，古诗云

：“山公卸著

白接罒離。”带草：不其城东有郑康成书"带草"。香芸：香草

能避蠹。燕许：唐张说封燕国公，苏颋封许国公，以文章显，为大

手笔。柳韩：唐柳宗元、韩愈，文章绝代。右军：晋王羲之宫

右军。六国：苏秦以合纵说诸侯，为六国相。两京：唐郭子

仪收复两京，封汾阳王。刘*贲：唐刘*贲对策，直言不第。李却

曰：“刘*贲不第，我辈登科能无原颜。”上书以己所授受之。：

季相子穿井，得一上缶，中有羊焉。以问仲尼，仲尼曰：“土之怪，

羊也。”书裙：羊欣年十三，右军爱其才。昼卧，右军书其白练

裙，书法遂大进。青鸟：西王母用青鸟为使。黑鸦：李克用

守塞，军皆著黑衣，号乌鸦军。曲客：洒也。桐君：琴也。

十三元

卑对长，季对昆，永巷对长门，山亭对水阁，旅舍对军

屯。杨子渡，谢公墩；德重对年尊，承乾对**，叠坎对重

坤。志士报君思犬马，仁王养老察鸡豚。远水平沙，有客泛

舟桃叶渡；斜风细雨，何人携榼杏花村。

君对相，祖对孙，夕阳对朝曛，兰台对桂殿，海岛对山

村。碑堕泪，赋招魂；报怨对怀恩。陵埋金吐气，田种玉生

根。相府珠帘垂白昼，边城画阁动黄昏。枫叶半山，秋去烟

霞堪倚仗；藜花满地，夜来风雨不开门。

【注释】

杨子渡：杨侯封子于金陵，胡名江曰杨子渡。谢公

墩：在金陵，谢安登眺处。桃叶渡：王献之妻名桃叶，渡江，以

歌送之曰：“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揖"之句。杏花村；在金

陵。碑堕泪：晋羊祜好山水，每有风景，必造岘山、置酒。卒

后，襄阳百姓为建碑，见者莫不垂泪。赋招魂：楚国宋玉哀师屈

原之死，作《招魂赋》。埋金：秦王埋金于金陵镇山，以镇王气

焉。种玉：杨雍伯设义桨给行旅，一人与之石曰，种之生玉。

十四寒

家对国，治对安，地主对天官，坎男对离女，周诰对殷

盘。三三暖，九九寒；杜撰对包弹。古壁蛩声匝，闲亭鹤影

单。燕出帘边春寂寂，莺闻枕上漏珊珊。池柳烟飘，日夕郎

归青锁闼；砌花雨过，月明人倚玉阑干。

肥对瘦，窄对宽，黄犬对青鸾，指环对腰带，沉钵对投

竿。诛佞剑，进贤冠；画栋对雕阑。双垂白玉筋，九转紫金

丹。陕右棠高怀召伯，河南花满忆潘安。陌上芳春，弱柳当

风披绿线；池中清晓，碧荷承露捧珠盘。

行对卧，听对看，鹿洞对鱼滩，蛟腾对豹变，虎踞对龙

蟠。风凛凛，雪漫漫；手辣对心酸。莺莺对燕燕，小小对端

端。蓝水远从千涧落，玉山高并两峰寒。至圣不凡，嬉戏六

龄陈俎豆；老莱大孝，承欢七衮舞斑斓。

【注释】

三三：上已。九九：重阳。杜撰：唐杜举好为不经之

谈，人谓之为杜撰。包弹：宋包拯为御史中丞，不避权贵，人谓为

包弹。青锁闼：翰林直宿之所也。诛佞剑：汉朱云求赐上方

剑

斩一佞臣，上问为谁，曰张禹。上怒，斩之。云攀槛，槛折。或请

易槛，上不许，存之以旌忠臣。进贤冠：杜诗：“良相头上进贤

冠"。白玉筋：释家得道，临终有白玉气出鼻孔，双垂如白玉筋。

陕右：周召分理天下，陕以东周公主之，陕以西召伯主之。河南：

潘岳为何阳令，栽花满县，人曰花县。豹变：《易》曰君子豹

变。莺莺燕燕：钱塘范十二郎有二女，曰莺莺燕燕，为富民陆氏妾。

东坡嘲张子野八十娶妾，诗云：“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

小小端端：钱塘妓苏小小，亦名简简。白乐天诗：“苏家小女名

简简，芙蓉花面柳叶眼。”端端，唐妓，姓李。张祜作诗嘲之有"鼻

似胭脂耳似珰"之句。李乞致之，乃题曰：“觅得黄纟禹被绣枕，善和坊

外取端端；扬州今日浑成错，一朵能行白牡丹。”或曰：“李娘子才

出墨池，便登雪岭，何一时粉黛不均匀也。”

十五删

林对坞，岭对峦，昼永对春闲，谋深对望重，任大对投

艰。裙袅袅，佩珊珊；守塞对当关。密云千里合，新月一钩

弯。叔宝君臣皆纵逸，重华父母是兽顽。名动帝畿，西蜀三

苏来日下；壮游京洛，东吴二陆起云间。

临对倣，吝对悭，讨逆对平蛮，忠肝对义胆，雾发对云

鬟。埋笔冢，烂柯山；月貌对天颜。龙潜终得跃，鸟倦亦知

还。陇树飞来鹦鹉绿，池筠密处鹧鸪斑。秋露横江，苏子月

明游赤壁；冻雪迷岭，韩公雪拥过兰关。

【注释】

叔宝：陈后主名。三苏：眉山苏洵，字老泉，与子苏

轼、苏辙名震一时，人称为三苏。二陆：晋陆机、陆云兄弟，大

有才名，人称为二陆。埋笔：僧智永，学书积笔十八瓮，痉之，

号曰退笔冢。烂柯：晋樵者王质入山，见二人对奕，奕终，斧柯

已烂。赤壁：周公瑾以火焚曹兵，石壁皆赤，故名赤壁。苏轼有

《赤壁赋》。兰关：韩文公侄湘子，幼有仙迹，出外数年不返。

公寿，湘忽至，书一联于壁上，曰：“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兰关马不

前"。未几，公谏佛骨上表，遭贬，至潮州之兰关。

笠翁对韵下卷

一先

寒对暑，日对年，蹴鞠对秋千，丹山对碧水，淡雨对覃

烟。歌宛转，貌婵娟；雪鼓对云笺。荒芦栖南雁，疏柳噪秋

蝉。洗耳尚逢高士笑，折腰肯受小儿怜。郭泰泛舟，折角半

垂梅子雨；山涛骑马，接倒看杏花天。

轻对重，肥对坚，碧玉对青钱，郊寒对岛瘦，酒圣对诗

仙。依玉树，步**；凿井对耕田。杜甫青霄立，边韶白昼

眠。豪饮客吞波底月，酣游人醉水中天。年草青郊，几行宝

马嘶金勒；看花紫陌，千里香车拥翠钿。

吟对咏，授对传，乐矣对凄然，风鹏对雪雁，董杏对周

莲。春九十，岁三千；钟鼓对管弦。入山逢宰相，无事即神

仙。霞映武陵桃淡淡，烟荒隋堤柳绵绵。七碗月团，啜罢清

风生腋下；三杯雪液，饮余红雨晕腮边。

中对晚，后对先，树下对花前，玉柱对金屋，叠障对平

川。孙子策，祖生鞭；盛席对华筵。解醉知茶力，消茶识酒

权。丝剪芰荷开东沼，锦妆凫雁泛温泉。帝女衔石，海中遗魄

为精卫，蜀王叫月，枝上游魂化杜鹃。

【注释】

洗耳：尧时有颖水、箕山高人曰巢父、许由。尧以天下

让，由、巢父以污耳，为就池水洗之，池主怒曰：“何污我水？”

折腰：渊明为彭泽令，有督邮至，明曰：“吾不为五斗米折腰。”

遂去，作《归去来辞》。青钱：张鷟号青钱学士，谓万选万中。

郊寒岛瘦：孟郊诗失之寒，贾岛诗失之瘦。玉树：杜甫诗；"宗

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齐侯以金为莲花贴

地，令潘妃行其上，故步步生莲花。清宵：杜诗：“思家步月清宵立"。

白昼：边韶常昼眠，弟子嘲之曰：“边孝先，腹便便，夜读书，贪

昼眠。”董杏：董奉治病，令愈者种树五株，杏成林。周莲：

宋周叔茂好莲，有爱莲说。春九十：春光九十，深春也。岁三

千：汉武帝时，东郊献短人。东方曼倩谓帝曰：“王母蟠桃，三千岁一

熟，此儿已三偷之矣。”山中相：梁陶宏景隐山中，帝时问以国

事，人称为山中宰相。武陵：桃源记武陵人捕鱼为业，

偶逢桃

源。隋苑：炀帝自板渚引河达淮，岸上悉种柳。孙子：武子

著兵法传世。祖生：晋祖逖与刘琨同寝，闻鸡鸣，逖蹴琨曰：此恶声

也。琨恐曰：祖生先吾著鞭。芰荷：隋炀帝事。岛雁：唐宫

中事。精卫：炎帝女渡海溺死，化精卫鸟，衔石填海。杜

鹃：蜀帝死，化杜鹃，啼则吐血。

二箫

琴对管，斧对瓢，水怪对花妖，秋声对春色，白缣对红

绡。臣五代，事三朝；斗柄对弓腰。醉客歌金缕，佳人品玉

箫。风定落月闲不扫，霜余残叶湿难烧。千载兴周，尚父一

竿投渭水，百年都越，钱王万弩射江湖。

荣对悴，夕对朝，露地对云霄，商对周鼎，殷濩对虞

韶。樊素口，小蛮腰，六诏对三苗。朝天车奕奕，出塞马萧

萧。公子幽兰重泛舸，王孙芳草正联镳。潘岳高怀，曾向秋

天吟蟋蟀，王维清兴，尝于雪下画芭蕉。

耕对读，牧对樵，琥珀对琼瑶，兔毫对鸿爪，桂楫对兰

桡。鱼潜藻，鹿藏蕉；水远对山遥。湘灵能鼓瑟，嬴女解吹

箫。雪点寒梅横小院，风吹弱柳覆平桥。月牖通宵，绛蜡罢

时光不减，风帘当昼，雕盘停后篆难消。

【注释】

臣五代：冯道历事后唐、后晋、后辽、后汉、后周。钱

王：钱鏐为吴越王，作卸潮铁槛于江中，未成而湖至。王命万弩射

之，湖果退。筑土一升者，尝钱一升，名之曰钱塘。樊素小蛮：白

乐天妾有诗曰：“樱挑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六诏：滇南池名。

蟋蟀：潘岳有《蟀蟋赋》。芭蕉：王摩诰画，不论四时尝画雪中芭

蕉。鹿藏蕉：郑人有薪者，遇鹿而毙之，藏泥中，覆之以蕉。俄而

失其处，遂以为梦，顺途而道其事。傍闻者，取之归，告室人曰：薪

者梦得鹿，不知其处。我今得之，彼真在梦中已矣。湘灵：尧女娥

皇女英，哭舜于苍梧之野，死为湘江之神。兔毫：笔名。鸿

爪：字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