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与子午、普安、余下辞别种浩、姚月、种容、种雪,往终南山而去,武员外、武夫人、武连也来送别。众人站在长安城城门外不远的小河边,远处那巍巍终南山,若隐若现。
种浩拱手相送,笑道:“明远、无极、扁头、阿长、子午、余下、普安,你们多加保重。娘子是新婚小媳妇,不可抛头露面,乃是京兆府习俗,故而没能前来送别,还望见谅。她说,要我代她送别你们,希望你们以后来京兆府,一定到家里做客。姚月本来要来,不过她说要陪伴小娘子种容,就不来了。我爹和我娘去了延安府答谢亲朋好友,故而不便前来,你们要见谅。”依依不舍之态,一目了然。
种雪道:“明远哥哥,多加保重。”张明远道:“多加保重。”
费无极道:“浩兄依依不舍,那就和我回青城山玩,让你家小娘子独守空房几日,想必等你回来她会愈发对你恩爱有佳。”
扁头道:“无极开玩笑,让小媳妇独守空房,此乃大逆不道,俺可不喜欢。”阿长道:“要你喜欢,有什么用?”
子午道:“将军客气了。”普安道:“将军与夫人恩爱有佳,做晚辈的替你们高兴。没想到夫人与小妾可友好相处,真是不简单。”
余下道:“这下有意思了,京兆府就热闹非凡了。”种浩不懂这小子所言何意,就摇摇头,笑了笑。
武夫人喜笑颜开,笑道:“多谢二位先生可怜我一把年纪,没想到你们如此通情达理。老身还担惊受怕,以为你们会带走我儿。”感激不尽之际对张明远、费无极频频点头。
武员外拱手道:“一路辛苦,多加保重。”
武连微微一笑,拱手道:“师父、师叔,你们放心好了,我很好。”
张明远、费无极点点头,一时语塞。
武夫人道:“放心好了,有空我会带着连儿去终南山和青城山看你们去。”
武连笑道:“到时候别装作不认得。”
武员外道:“武连去了太原府,真是不可思议,这小子打小喜欢到处走,不喜欢宅在家里。”顿时释然万分,看向远方。
武连饱含深情道:“为了父母,孩儿留下何妨。”
种浩一脸狐疑,喃喃道:“武连,你可真的要留下,不上山了?”
扁头叹了口气,失望道:“怎么,要动摇他?别白费力气了,俺都劝不动,何况是你。这小子不喜欢习武了,由他便好。”拉着种浩的胳膊,摇摇头。
阿长神情恍惚,叹道:“武连,师伯盼你以后有空回山。”武连神情肃穆,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好了,我会的。”
张明远拱手道:“诸位请回吧,我们走了。”费无极不忍看武连一眼,以为自此失去了一个弟子,很是闷闷不乐,便低下头,淡淡的道:“诸位都多加保重。”不觉咬了咬嘴唇,悲从心来。
武连见状,也难为情,心中也心烦意乱,要劝说父母,并不容易,可眼下的确不能回青城山了。不过灵机一动,马上笑道:“我武连好歹跟师父一场,莫如我们一起到终南山,当初上山见面的地方聚一聚,我再下山回京兆府,你们各自再随意如何?”
武夫人虽说心里担心儿子这是谎话,会一去不回,可素知武连最重情义,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故而勉强答应下来:“快去快回,娘在京兆府等你回来。”
武员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臭小子又变卦了不成,就心生一计,用激将法想留下儿子,随即担忧道:“你要是变卦了,就走好了。说话不作数,这不是我武家的人!老夫一辈子做买卖,最看重说话算话。为人处事,诚实守信,不可更改。”
子午道:“员外,武连一定说话算话,放心好了。我会送他回来。”余下看向武员外道:“我也会。”
普安道:“员外,普安向你保证,送他回来。”尴尬一笑,心中暗喜,送回来后,你们心甘情愿再让他跟着我上山也是很好。
武连举起手掌,掷地有声道:“孩儿发誓一定回来。”叹了口气,看向远方。
种浩劝道:“员外,夫人,本将军会与他们一起上山,带他回来,意下如何?”
武员外与老夫人欣喜若狂,赶忙抓住种浩的胳膊,深情道:“我们相信将军的为人,那就有劳了。”
张明远笑道:“浩兄想法不错,不过有些兴师动众了,你刚刚新婚大喜,就让娘子独处,传出去也不好。诸位再会。”
费无极神情肃穆,从未这般伤心难过,强忍着,笑了笑:“浩兄不必如此,我让普安送武连下山即可,你还是陪小娘子好了。武连,到终南山,为师教你一套武艺算是你我师徒缘分。”
种浩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武员外与武夫人齐声道:“好,我等就多谢将军好意,如若让小娘子独处,就是我们大大的罪过了。”点点头,嘘唏不已。
种浩笑道:“言重了,言重了。”武连顿时神情肃穆,摇摇头道:“师父,我不会离开你,我的心与你同在。”费无极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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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头尴尬一笑,乐道:“好了,别肉麻了,师徒做到这份上,世所罕见。俺越看越别扭。”拍了拍费无极和武连的胳膊,安抚开来。
阿长道:“还没出发就如此依依不舍,如若离去,岂不麻烦了。”
张明远道:“武连这小子说话有意思。”费无极破涕一笑,缓缓道:“都和你们一样,没心没肺就麻烦了。”几人哈哈大笑。
众人挥挥手在渭水边辞别,张明远、费无极,与子午四人骑马向终南山而去。一路上,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条小河,哗哗作响。鸟雀渐飞渐远,令人心旷神怡。举目远望,不觉蓝天白云,蔚为壮观。
费无极跨马而行,若有所思之际,问道:“渭水与洛水,哪个好?”
张明远不知何意,马上若有所思,问道:“何出此言?武连,你来答对,意下如何?”
武连一脸茫然,摇摇头,笑道:“师伯为何要我对答?”
费无极道:“臭小子,你不是不回青城山了么?让你多说说话,难道你不高兴,不愿意?”
武连跨马前行,笑道:“当然高兴,当然愿意。可我不知这渭水与洛水,有何不同之处?”
阿长皱了皱眉头,缓缓道:“不就是两条河么?有什么了不起,夏日虽奔流滔滔,可也水流微小,微不足道。还是大江名扬天下,我说的可对?”
扁头摆摆手,笑道:“诗仙太白所云,‘黄河远自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可见黄河名扬天下。俺就不信,你们没听过?”
子午点点头,笑道:“师伯所言极是,还是黄河有名。”普安道:“可大江以南还是富庶。”余下不服气,一脸不悦,笑道:“莫非东京不如成都与临安?”武连马上吟诵开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普安笑道:“苏学士也赞美大江,可见很不错。”张明远道:“各有千秋。李太白也喜欢大江。”费无极看向武连,笑道:“武连,该吟诵了。”
子午、余下、普安都心领神会,并不争抢,只待武连一人多说几句话。武连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看向远处蓝天白云,心旷神怡之际,马上吟诵开来: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