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明远、费无极与子午四人和嵩山派陆九舟辞别,走在少室山上,少林寺弟子赶来,正好碰到张明远等人。少林寺弟子说,吐蕃法王古思罗前来挑战,张明远、费无极等人随即赶回少林寺。
子午四人远远看去,这吐蕃法王古思罗的确与众不同,非中原人打扮,毛发如释迦牟尼一般,不过皮肤黝黑,骨骼健壮。身披黄色长袍,腰系红色布袋,脚穿黄色牛皮靴,威风凛凛,傲慢异常。
张明远和费无极当年在东京大相国寺打擂场地见过此人,费无极和普安、武连当年去吐蕃逻些也见到过此人,而子午、余下却没见过。
张明远来到少林寺门口,只见吐蕃法王古思罗东张西望,一副傲视天下的模样,随即道:“吐蕃法王,远道而来,别来无恙。”
吐蕃法王古思罗哈哈大笑:“听说契丹人被女真人打得屁滚尿流。本王来中原探听一番虚实。既然来到了中原,这少林寺,岂有不来拜访之理?岂不显得我不懂礼数了。”
子午掷地有声,冷笑道:“契丹人被女真人打败,你一个吐蕃人有什么幸灾乐祸的,岂不可笑?”
普安道:“法王千里迢迢,难道就为了告诉我们这个?”
武连哈哈大笑:“你来少林寺做什么,这里可不欢迎你。你如何不去辽国,如今契丹人很需要帮手。”
余下双手合十,笑道:“别到处乱走,吓坏了少室山上的花花草草,也是罪过,罪过。”
吐蕃法王顿时火冒三丈,凶神恶煞之际,破口大骂道:“原来又多了两个臭小子!你们四个乳臭未干,毛还没全,也在本王面前撒野,岂不自讨没趣,当心本王把你们的小脸打烂,让你们阿妈也不认得。”
张明远拱手道:“法王也是一代宗师,如何与晚辈一般见识。岂不贻笑大方?”费无极道:“我终南山和青城山,你怎么不去拜访?”
吐蕃法王狞笑道:“你们终南山、青城山算不了什么,还是少林寺有头有脸。”
费无极正色道:“此话怎讲?”
“正所谓,武林至尊,唯有少林!”吐蕃法王冷笑之际,伸出手指头,指向少林寺门口上方那匾额上的三个大字,马上故意拱手作揖道:“既然是天下第一,岂有不来参拜之理?你们中原所谓各大门派,个个心怀鬼胎,勾心斗角,皆是乌合之众。”
正在此时,一语落地,“吐蕃法王远道而来,老衲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诸位里面说话,何必在我少林寺门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众人看时,原来是少林寺方丈空远走了出来。
吐蕃法王微微一笑,随即笑道:“空远大师,失敬失敬。”
张明远道:“空远大师,晚辈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费无极默然不语,淡然一笑。子午四人也静悄悄,默然不语。众人走进厅堂,坐了下来。
空远让弟子献茶,吐蕃法王古思罗才算是彬彬有礼,不过对张明远、费无极依然并不理睬,只是淡淡一笑。
空远看众人死气沉沉,作为中原武林至尊,自然要有容乃大,大度纳人,故而微微一笑:“素闻吐蕃远在雪山,法王如何前来我中原,不知有何贵干?”
吐蕃法王古思罗义愤填膺,恨恨的道:“这契丹人本来很厉害,如何被女真人打得满地找牙了?”
空远倍感莫名其妙,随即纳闷道:“这与你吐蕃何干?”
吐蕃法王古思罗仰天长叹,神情恍惚,缓缓叹道:“想我吐蕃当年,松赞干布立国,与大唐也是情同手足,情好日密。后来与你们大宋也算世代友好。看到不可一世的契丹如今日落西山,如何不感同身受。”
费无极道:“何谓情同手足?恐怕法王言过其实,这大唐与吐蕃可并非表明上风平浪静,素闻大唐时候,吐蕃与中原可是暗流涌动,风高浪急。”
吐蕃法王古思罗不由冷笑,明知故问开来:“这是为何?”
子午四人意欲争先恐后的发表长篇大论,张明远、费无极给他们使眼色,示意他们闭嘴,不要惹出祸端,他们只好哑口无言,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张明远道:“素闻松赞干布立国吐蕃,可文成公主和亲之事,想必也是唐太宗李世民迫于无奈,自然是哭笑不得了。”
吐蕃法王古思罗诧异万分,马上讥笑开来:“一派胡言,听说当年文成公主高高兴兴到了逻些,与我松赞干布恩恩爱爱。你们如此诽谤,岂不可笑?想必你们宋朝不如大唐,故而嘲讽大唐。”
张明远道:“大唐时代,面对的敌手可不止吐蕃一家。”吐蕃法王古思罗追问道:“还有谁?”
费无极介绍道:“突厥最牛之时,能逼迫唐太宗李世民在渭水边求和,就是那个叫做颉利可汗的。可一场大风雪就可能让突厥吃不饱肚子。如今的契丹人也差不多,他们如何可以与我中原长期作战。但吐蕃却不同,这吐蕃世代繁衍、国土广袤,又有个雄才大略的松赞干布,还积极吸纳中原文明,大搞农牧和手工,国力逐渐强大,居然还能造铠甲和刀剑。长此以往,吐蕃就蠢蠢欲动,与大唐金戈铁马起来。大唐对付吐蕃却束手无策,故而出现什么和亲,后来不是还有一个金城公主,也是去了逻些。”如此娓娓道来,好似滔滔不绝,亲身经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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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法王古思罗沾沾自喜,得意洋洋之际,笑道:“那是自然,我吐蕃也辉煌过。”
张明远道:“到了我大宋,吐蕃四分五裂,自然就无法与中原抗衡,只好选择臣服我大宋。想必唃厮啰,法王也听说过。”
吐蕃法王古思罗神情肃穆,继续追问道:“本王为了纪念缅怀唃厮啰大王,故而自号古思罗。我吐蕃与你宋朝开国之初,有什么瓜葛,且说说看。”
费无极介绍道:“我大宋太祖皇帝立国之初,吐蕃首领李立遵很是扬威耀武,气焰嚣张。居然要求朝廷立他为赞普,想必恢复吐蕃帝国的美梦也是做了很久。我大宋当然拒绝,想不到你吐蕃李立遵居然勃然大怒,率领三万大军入侵我大宋边关。我大宋将军曹玮只好从容不迫的率部应战!”
吐蕃法王古思罗依然神情肃穆,颇为焦虑,马上急道:“后来怎样?”
张明远也读过这段故事,自然铭记于心,娓娓道来:“双方在伏羌寨三都谷展开决战,吐蕃人多势众、来势凶猛,但我大宋军队训练有素,自然技高一筹,以阵亡六十七人,斩首千余级,打败了吐蕃军队,追赶了二十里,直到沙洲才凯旋而归,此后,吐蕃部落纷纷归顺我大宋。”
吐蕃法王古思罗自然不服气,脸色煞白之际,冷笑道:“如今又当如何?”张明远道:“你是指当今我大宋与你吐蕃。”吐蕃法王古思罗虽骨子里不大服气,可也无可奈何,只好按耐怒气,点点头。
费无极从张叔夜那边得知这消息已很久了,故而铭记在心,目下就掷地有声,意欲挫一挫古思罗的锐气:“如今吐蕃更是俯首称臣。王厚将军收复西宁州,天下皆知,难道法王孤陋寡闻不成?”
吐蕃法王古思罗灰头土脸,不过仔细琢磨,马上眉开眼笑,掷地有声:“依本王来看,胜败乃兵家常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吐蕃虽说如今失去许多辉煌,可心知肚明,这树大招风的道理。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你们宋朝如此繁华,女真人会视而不见?有朝一日,你们宋朝就知道了,契丹人倒下了,可女真人站起来了。宋朝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有什么了不起,你们宋朝有本事去招惹西夏,还不是胆小如鼠,瞻前顾后,只能送岁币,当党项人的钱罐子。契丹把持幽云十六州许多年,你们宋朝还不是担惊受怕,大气不敢喘一声。如今女真人帮你们把契丹人这眼中钉、肉中刺拔掉了,真是恭喜贺喜。但愿你们宋朝不是与虎谋皮,自取其辱。你们最好自求多福,免得自取其祸,自欺欺人,自取其辱。”这番话说的自是洋洋得意,扬威耀武。
众人一怔,不知所云,细细想来颇有几分道理,可无人愿意承认这般事实,只待以后再做计较。只是好奇这厮如何说话这般文绉绉,遣词造句,皆是老学究气度。原来这厮年轻时候在大宋成都府读过书,也知道孔孟之道,后来回到吐蕃,练就上乘武功,便做了吐蕃法王。
空远见状,气氛如此尴尬,马上笑出声来:“法王不远千里,从吐蕃到我中原,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唇枪舌剑就不必了,何必自寻烦恼,莫如化干戈为玉帛,心平气和,以礼相待,岂不很好?”劝慰古思罗之际,也暗暗提醒张明远等人,不可太过自寻烦恼。
吐蕃法王古思罗喝了口茶,笑道:“佛家中人,如何说起儒家话语。素闻孔夫子所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作为佛家一代宗师如何也说,岂不奇怪?”尴尬一笑,并不领情,不过看在少林寺方丈德高望重的面子上,也算有所收敛,这一脸怒气一瞬间消失殆尽,只是傲气十足又袭上脸面。
费无极细想,吐蕃法王古思罗千里迢迢而来,自然不甘心受辱,到了少林寺自然是扬威耀武了,不过看在空远的面子上,点到为止就好,不可过于自以为是,毕竟目下少林寺是主人,古思罗是宾客,自然要听主人的安排,想到这里,马上叹道:“我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你吐蕃岂能知道?看来法王也是博学多识,不然如何知道孔夫子。真是佩服,佩服。”
张明远道:“我中原有三教,正所谓:佛教、道教、儒教。三教合一,有何不可?”
吐蕃法王古思罗突然冷笑道:“三教合一难免勾心斗角,素闻你中原各大门派皆是各自为政。岂不闻,自古相轻,中原横行。”
子午忍无可忍之际,指着古思罗气道:“一派胡言。”武连气道:“胡说八道。”余下道:“挑拨离间。”武连掷地有声:“自以为是。”
吐蕃法王古思罗挑了挑眉毛,淡淡的道:“臭小子,你们如何不闭嘴。难道憋不住了不成?如若不是去东京买些东西,必让我徒儿对付你们。本王对付你们自然绰绰有余,不过作为一代宗师,与你们这些无名小辈斤斤计较,岂不可笑?江湖中人也难免小看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