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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卷发评委急了。

现在早就过能提交作品的时间,一个没听过名字的设计师也不值得协会大动干戈特地为她开通一个渠道。

可万一,这个设计师并不是无名之辈呢?

要不然,作品右下角怎么会标上星号?

“我,我没说不做。”江雨浓捏紧衣角。

她只是想了想而已。再怎么也舍不得她们的鱼水之欢。

怎么曲明渊就好像听出来了一样?

“那小雨想说什么?是想做?”曲明渊松了口,瞧着江雨浓的可爱,那红如雪中梅的耳朵上,沾着湿漉漉的晶莹。

“姐姐什么时候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她们还在车上。

曲明渊的声音放的很小,几乎被窗外的嗡鸣盖过。

她只说给一个人听,也只有她的爱人听得到。

“就算是现在。”曲明渊牵着江雨浓的手,指尖挠过她的手背。

车是陈渚韵的人在开。

车帘可以拉下,声音可以抑制。

可心上的羞涩与刺痛的紧张,江雨浓要往谁身上释放?

“不要晚上的话,现在就很好。”曲明渊把帘子放了下去。

“不,不……”江雨浓还在紧张的发软。

她的手已经被曲明渊囚住了。

曲明渊不如白兰那么急。

她毕竟从容自傲,有着伪装猎物的耐心。

只需要一点逗弄,就能达成她的目的。

于是她稍稍低头,让蓬松的发落在江雨浓的手背上。

替她挠出一条条的痒。

“有人还在……这样对你不好。”

江雨浓在碰到什么之前,急匆匆的把手抽了回来。

捂着手,却似捂着心跳。

她都能听见血脉的鼓动,扑通扑通的,带着她往曲明渊的方向走。

“是吗?”曲明渊往江雨浓身边爬着。

江雨浓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跪坐的姿态,只是向前的一步,就已然勾住了自己的心绪。

“我也没说,这对我不好吧。”曲明渊一步向前,带的江雨浓两步向后。

牵住江雨浓的衣领,没有扑向她,反而将她往自己身上拽。

江雨浓被拽得眩晕,手不得不落在曲明渊身上。

她不知道曲明渊经历了什么。

只是以为,她家姐姐或许是有些没有安全感,才会在晕厥之后,变得这么猛。

让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这比先前白兰撩拨她的时候还叫人难以承受。

她们已经有了太多的经验,而白兰软了很久,江雨浓都快忘记被她勾.引的感觉了。

更别提还是在这么一个禁忌的地方。

“小雨要不要说说,怎么对我不好?”

曲明渊放下了手,脸蛋似有愠色。

可它明明是金奖候选,且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就这么被那个老糊涂的白胡子叉掉了。

和他势力相对的几个评委脸上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

“你们是相信设计这一行有无名无姓的小辈能做出这样的作品?”老头还在据理力争。

他抓着江雨浓作品“完美”的地方不放,愣是要把白的洗成黑的。

“我们才是最清楚时尚、设计,是怎么一回事的人。所有的名气、潮流,不都是靠炒作,靠资本在推动?她一个新人,如果真能画成这样,还没来参赛,肯定就要被针对了。”

“有点可笑。”卷发评委第一眼就爱上这么大胆的设计了,加上那颗像是担保没有抄袭的星,她直接站在了江雨浓那边。

“平民才容易出天才,基数大了,人有什么天赋都不足为奇。而且,人家都能有‘星’了。你怎么知道她背后没人?”

“这才说明她心虚!要用这个星来压我们,逼我们把原创赶出去。”

坚持“原创”,也算是协会最后的底线了——当然,不管是哪种形式的“原创”。

像斯罗德那个小少爷的作品有很明显的某个设计师的风格。

多半是买来的。

可协会也不管。只要和现有的没有雷同,她们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几个人吵了一整个晚上,愣是没吵出结果。

周五原定的成绩公布时间就这样被推迟了。

“技术原因推迟?难不成是程序员罢工,网页更新不了排名了?”

江雨浓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赖在曲明渊怀里。

她们坐在客厅沙发上,林奈和乔依在旁边联机打游戏。

“是哈,今天个人赛该公布结果了。十几年都这样,怎么咱这一届今天公布不了?”

林奈耳机戴了一半,顺嘴回了一句。

“不知道啊。”江雨浓正说着,陈渚韵就从楼上下来了。

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她们记得,游从礼是没有跟着来塞罗维亚的。

怎么几天过去了,还能从陈渚韵的房间里钻出来呢?

想到之前看见的接吻,江雨浓和曲明渊一起沉默着。

曲明渊在思考。

这两个人,加上她的两个母亲。

她们的关系是不是好像、也许、大概有些复杂?

“陈姐,你知道些什么吗?”江雨浓把结果推迟的事给陈渚韵说。

“我还以为已经出了,这才下楼来看看你。我去问一下吧。”

要不是要出成绩了,陈渚韵还得被游从礼关一会儿。

陈渚韵又上楼了。游从礼和曲明渊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对视,曲明渊假装没看见她试探的眼神。

还去拿茶几上的冰荔枝,剥好了送进江雨浓的嘴里。

……行吧。她就当没看见这奇葩。

之前玉泠雪还来找她,说要做伪证。

结果当天下午曲明渊就自爆了。让她白跑一趟。

游从礼这才将计就计,蹭到了陈渚韵身边。要不然,她最近还挺忙的。

游从礼想了想,之前没觉得曲明渊和游从乐这么像,大概是因为两个人从未近距离接触过。

甚至因为妹妹的事,游从礼已经和曲家断交很多年了。

就算是报道,听见曲这个姓,游从礼也会划走。

也因此,她没有继承鑫辰,只是混了个游总,随便躺着。

偶尔给陈渚韵送送资源,按照妹妹走前说的那样,照顾好她。

还有一个原因是曲家那标志性的金白色头发,较大程度上盖住了曲明渊五官里像游从乐的那部分。

让她远看像曲馥清,近看也看不出半点游家的模样。

曲明渊逃离曲家之后,染成了黑发,这才把他五官原本的模样暴露了出来。

自己才会认错。

尤其,当时曲明渊大概是失忆了,懵懂纯粹的神情,像极了二十多年前还是刚毕业的小年轻游从乐。

“我去个卫生间。”曲明渊思来想去,游家算是四大家族里,她接触最少的家族了。

不知为何,对方对曲家的态度很淡漠,就好像用不到能源一样。

这也奇怪。哪一个行业敢说自己不需要新兴能源,不需要更大程度的利用能量?

那场火之前,曲明渊就对游家有些兴趣了。

如今,她也想探究一下对这个拿着妹妹照片问自己的女人。

曲明渊在江雨浓脸上留了个咬痕。

江雨浓掐了她腰一把,没跟上去。

曲明渊去了二楼,刚好遇到在门口等着的游从礼。

“被赶出来了?”曲明渊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

“……你不像她。”游从礼叹息了一声。

她妹妹哪儿是这种怼死人不偿命的霸道恶劣性格。

“是吗?那你还认错。”曲明渊靠在了游从礼旁边的墙上。

游从礼还想说点什么,曲明渊忽然压低了声音,睫毛也垂着,像在试探一个秘密。

“那是我另一个母亲,对吗?”

游从礼的目光染上微茫。

……

五分钟后,门嘭一声被推开,陈渚韵脸上铺满愠怒,气压低的差点把游从礼掀翻。

“怎么了小猪?”游从礼拉住陈渚韵的胳膊。

陈渚韵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心底的火。

“Rain的作品。被一个裁判误取消了参赛资格。我认识的评委跟我说,如果不取消,今年的金奖本来该是她的。可现在也过了再次参加的时间,她说那边已经上报了协会,协会不答应再开一个通道,让她重新提交作品。”

陈渚韵把游从礼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一口气吐了很久。

“我都拿我的账户给她上传了。竟然还能出这种事。”

她毕竟要避嫌,不可能直接和评委说哪个作品是她的学生的。

那样坏的不只是公平性,还是这个奖项的含金量,拿这个奖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我想着Rain的作品会有个星。好歹能让评委冷静一下,不直接判抄袭。冷静之后肯定能看出谁才是正品。”陈渚韵简直觉得头痛。

江雨浓是还有很多很多年可以走。

这样有灵气的设计师,目前人生一切顺遂,她肯定还能设计出更多的作品,说白了,不差今年,不差这一个。

但,本来这个奖该是她的。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别人的“失误”而眼睁睁的看着奖版给别人?

“什么评委?”一旁听着的曲明渊坐不住了。

她知道江雨浓为了画那个图,付出了多少。

“谁干的?”她两步上前,身上那股像曲家人的劲儿让陈渚韵有些不舒服。

游从礼稍微拦了下。

“小猪,跟她说吧。她肯定能帮上忙。”游从礼这会儿心情不止一点复杂。

她看着曲明渊,眸光微颤。

就好像,曾经意气风发的妹妹站在自己面前。

又好像,她和那个冷漠无情的曲馥清走在了一起。

不管怎么说,她会相信失忆的情况下逃了一年还没有被做掉的曲明渊的能力。

“……就是国际设计师协会。很大的一个协会,不止涉足建筑行业。里面特别混乱,和许多势力有合作,不会在乎一个小设计师的死活。”陈渚韵自嘲的勾了下嘴角。

努力了这么多年,她在国际大势力面前,也不过是个小喽啰。

就像这次,连给自己的学生讨回公道都做不到。

她说的时候,曲明渊也在调资料。

陈渚韵说完,协会的资料也就投在曲明渊手机上。

曲明渊翻着。

“诱导恶意竞争,相互勾结,偷抢作品……确实很混乱。”

总部都这样了,分部的建筑设计师协会能好到哪儿去?

曲明渊想,如果没有这件事,她的小雨今年恐怕也出不了头。

她不知道江雨浓之前确实也遭遇过一次类似的不公平。

曲明渊在沉默的那一秒里,甚至思考起给协会换一批人需要多大成本。

想来想去,这事她还办不到。

但投入点资本,自己入场,把属于小雨的还给她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陈渚韵看得有点傻了。

她拉着游从礼,要她低头。“这是恢复记忆了?”

“嗯。”游从礼比往常都沉默,还在思考人生。

“所以她……”

“嗯。”

曲明渊看了两个人一眼。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听得到。

“我下去告诉小雨。我会说是你帮忙把名额加了回去。”

她现在还打算再跟江雨浓玩一段时间的“双重人格”呢。

更别说她的真实身份。

别的事就算了。要是让江雨浓知道,她死遁失忆之前,母亲已经给她物色好联姻对象了,该怎么办?

曲明渊想,她要先把这些事处理干净了,再正大光明的和所有人宣布,她们的恋情。

然后准备婚礼,备孕什么的。

“为啥说是我帮的?”等曲明渊下楼了,陈渚韵有点懵。

“可能是,情.趣。”游从礼看江雨浓还不知道曲明渊的真实身份。

陈渚韵不太相信,侧头扫了她一眼。

游从礼顺势揽住陈渚韵的腰。“就像你把我囚.禁在这里,不也是我们俩的情趣吗?”

“……”陈渚韵反手给了游从礼一个肘击。

“再乱说话,我把你丢出去。”

“yes,mylady.”

***

曲明渊也没背着人,就在客厅说了这件事。

玩游戏的两个人都听见了,瞧着,也不是很惊讶。

江雨浓倒是傻眼了。她知道她和邓浩的作品雷同,肯定会出事,没想过会被直接取消参赛资格。

这群人这么果断,不调查,也不问一下?

她甚至都没有接到通知。

甚至,都不是直接让她落选,不给她奖。

“有协会参与的比赛,是很乱。”乔依还安慰了江雨浓一句。

“也没办法,协会名声太大了,地位高,比赛水分大,但名气太旺了。要不然,陈姐也不会让你参加这个。”林奈在旁边补充。

“没事了小雨。我刚刚听见陈姐说已经在帮你申请新通道了。”曲明渊抱着江雨浓,顺着她的头发。

江雨浓愣了好几分钟。

隔会儿才终于有了反应。“也就是……没有影响?”

她只需要再把作品交回去就可以了?

“差不多。”曲明渊是瞒下了金奖的事的。

想来她们原本在颁奖仪式上,还有针对邓浩的计划。

江雨浓又沉下去,眼睛睁得挺大,放空着什么都没想。

她呆够了,意识到曲明渊在咬她耳朵,这才有了点反应。“姐姐,待会儿再说……”

“又没做什么。”曲明渊做得很隐蔽,只有江雨浓能感觉到她在撕磨。别人看不见。

“我们建筑设计都还算好了,估计是有钱人不怎么感兴趣,很少为了一个设计一掷千金,还更喜欢定制。隔壁珠宝和服装设计才是重灾区。那里面的水分,弯弯绕绕的,我都能给您讲三天三夜不带重样。”林奈摇头。

协会历史很长了,合作方又多,没人管得到它,顶多加入它,制衡那些想走后门的。

这也是曲明渊目前选择的道路。

曲明渊在这方面人脉还真不少,投资的时候,无意识的认识了很多业内的大佬。

若是新成立一个协会……

曲明渊想了想,这种事还得江雨浓再成长十年二十年。

名气响了,她单独开个协会办比赛,才会有人来参赛。

总之,可以先把这件事放在待办事项里。

“那我们的团体赛会不会也遇到这种情况?”江雨浓咬了下嘴唇。

走上真正的社会,她才明白,没有原生家庭的托举,没有人脉空有实力,还不是绝对实力的自己,是多么羸弱的存在。

她就像个靶子,也像个素材库。随便谁都能踩她一脚,把她的心血拿走,还不用受任何处罚。

就像大学那次。

这次若不是陈渚韵在,她的作品又要被邓浩偷走,得奖了。

江雨浓总觉得这件事不止陈渚韵在帮她。

她的导师不像很高调的人,帮了,或许也不会说。

江雨浓侧头,眼光不自觉的落在曲明渊身上。

曲明渊弯着眉眼,娇俏的好像十几岁的小姑娘。

江雨浓又把心中的想法压下去。

如果是姐姐给的,也不怎么样吧。

总归这说明,姐姐很爱自己。

江雨浓戳了下曲明渊的脸。

曲明渊直接把下巴搭在江雨浓掌心了。

“不好说。”接话的人,是陈渚韵。

“之前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就像林奈说的,我们建筑设计圈对能力要求更高,没有那么乱。就算你今年没参加,邓浩拿着那个作品,也不可能在决赛得奖,它的物理结构有问题。”

“但这一届评委的实力不好说。”

这回陈渚韵身后没有小尾巴跟着了。

“离团体赛还有一周。这种事不是你们队员要考虑的,好好准备。真出事了我顶着。”她拍了下江雨浓的头。

江雨浓似懂非懂的点头。她也许确实操心太多了。

毕竟手里没点人脉,她能尽的最大努力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陈渚韵旋即坐在了曲明渊身边,隐晦的看着她。

曲明渊就当没看见。

她被催眠师抹掉的那一段记忆,和她逃离曲家的动机有关。

而曲明渊猜测,她应该是想找有关游从礼那位妹妹,自己另一个母亲的线索。

***

晚上,曲明渊收到了消息,说资格已经弄好了,加进去了。

不过一个小时,江雨浓也收到了排名公布改为明天的消息。

至于原定在明天的颁奖仪式,则推后到了周日。

“这样应该算搞定了吧?”江雨浓刚发出这个疑问,陈渚韵的消息就来了。

江雨浓彻底放心下来。

然后又开始看昨天发现的漫画。

曲明渊默默的缩回了江雨浓的怀抱。

让她听着江雨浓念叨那些心声是一种折磨。

可让她听不见,却知道江雨浓在看的是什么,也是一种折磨。

不过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曲明渊还以为江雨浓在看漫画,她抬头瞭了一眼,江雨浓手机界面看着像购物软件。

——“汤圆的事没花钱,花了姐姐的人情,多不好意思的,买点礼物补偿姐姐。”

曲明渊直觉这个“礼物”不对劲。

至少不可能是饰品——才送过,下次要送,也该攒一段时间的钱,再去买钻戒这样的奢侈品。

果然江雨浓下一番话就吓得曲明渊差点摔下去。

——“这个带花的厚指.套不知道怎么样啊。漫画里的款式不长这样,万一痛呢?”

曲明渊真的趔趄了一下。

这几个词分开她都懂。连在一起她听不明白了。

带花的。厚的。指.套。

那得是什么模样的?

曲明渊咽了下口水。

她的脸被江雨浓顺着往下摸。

毕竟在江雨浓看来,曲明渊是莫名其妙抽动了一下。

被江雨浓碰到,曲明渊真差点跳了起来。

她看着江雨浓贴在自己脸上的指尖,看着看着,眼前就出现了幻觉。

仿佛有什么硅胶质感的东西缠上江雨浓的手指,一圈又一圈的,把它包裹起来。

又在圆柱的基础上,开出一朵朵凹凸不平的花。

这种东西拿来……

曲明渊光是想想,身子就不自觉的绷紧了。

江雨浓还在她身上不自觉的轻抚。

曲明渊想象着那个玩具,只觉得身体都要融化在江雨浓怀里了。

——“看了下测评,这家的应该不错,买回来我先自己试试好了。蜡烛推荐的是哪家的来着?”

曲明渊抓着裙角,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就听见江雨浓要自娱自乐。

都有对象了,干嘛自己弄?她又不是不会。

曲明渊的眼里带上了些幽怨。她要截胡江雨浓的包裹。

还有蜡烛是个什么玩法?塞?

那不如刚刚的带花厚那啥吧。

天真的曲明渊忽略了江雨浓昨天描述里的滴落。

她怎么也没想到,人类会发明低温蜡烛,就是为了能……

——“找到了!这个长得好像口罩啊。套上以后口技真的能提高吗?”

曲明渊一轮吐槽还没进行完,又一轮惊世骇俗的话砸在了她身上。

提高什么东西?

口技?!

一阵酸软爬上髋骨,是果冻蹭过红豆,将它含了又吐时,牵连的银丝。

曲明渊倒吸了一口凉气,“泪”如泉涌。

江雨浓到底在买什么?

为什么看了个漫画回来,她乖巧可爱的女朋友就变成小狼狗了?

曲明渊不能更好奇了。

昨天她嫌弃江雨浓看口口。

今天,她自己也想打开浏览器去搜这个奇奇怪怪的漫画了。

——“还有绳子。这个拍子长得居然像个猫爪。拍下去会有猫爪印吗?”

曲明渊已经完全僵硬了。

等明天正事结束,她一定要去搜搜江雨浓在看的漫画。

“怎么了?”江雨浓低头,看见呆滞的曲明渊。

“姐姐?”江雨浓亲了曲明渊一下。

昨天晚上她们的放松时间里,曲明渊也是这副模样。

应该没有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吧?

江雨浓不知道,曲明渊知道的,远比看见她手机屏更糟糕。

“在看什么?”曲明渊勉强稳了稳心神。

昨天闹太过了。今天江雨浓是不会和自己……的。

曲明渊也就没有多撩,老老实实的问。

“口口用品。”江雨浓也回的很自然。

她们是情侣。买点那方面的东西,是很正常。

“什么样的。”曲明渊的嗓子却已经干了。她微哑着问江雨浓。

江雨浓想了想,把购物车调出来,给曲明渊看。

这下曲明渊看见了那个带花的厚那啥。

还有传说中的口技提升口罩。

她的沉默劈开了江雨浓的羞耻心。

江雨浓稍稍把手机往后拿,想躲。

曲明渊一把捏住江雨浓的手机。

直接把手机抽了过去,拿着,也没翻。

就盯着那堆加起来也不过几百块的幸福看。

她之前还以为,她们的生活已经很和谐,很愉快了。

原来她们之前玩的花样,只是九牛一毛。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她们就像两个入门菜鸡。

还为了一点点新开发沾沾自喜。

“那,那个……”江雨浓已经脸红到耳根了。

“姐姐……”她原本以为,这种东西给曲明渊看也没什么。

现在不看,买回来也得看。

但被曲明渊这么专注的盯着,还看了这么久。

江雨浓羞得心都痒了。

曲明渊旋即啪一声把东西丢给了江雨浓。

然后做出了江雨浓无法理解的事——

曲明渊把被子抽了出来,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只盖了头。龙猫似的顾头不顾尾,仿佛脸藏起来别的地方就安全了。

江雨浓看了眼手机里的东西,再看了眼曲明渊的反应。

说不定,曲明渊会很喜欢……

她伸手,轻轻拍了下曲明渊的鼙鼓。

曲明渊颤抖着猛然弹起来,这回终于记得把身体也给盖进去。

“姐姐?逃避也没有用哦,我已经下单了。”寄送地址是塞罗维亚。

她在当地购物软件上买的,选了加急。

用不了两天,包裹就会到这个庄园了。

“呜……”曲明渊蒙在被子里的耳根已经比江雨浓的还红了。

手指尚且能让她哭那么久。

曲明渊不敢想这些东西全都到了以后,她们会怎么样。

而后被子被掀开,曲明渊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拽了下。

江雨浓的指尖在这一刻滑过粘白的芋头,点了点。“原来是哭了啊。”

曲明渊一时间没有动。

江雨浓把她抱了起来。

让她坐了下去。

曲明渊紧张的抓着江雨浓的肩膀,想也没想,在刺激到来时,咬上江雨浓的锁骨。

……

今夜曲明渊哭了两个小时,六次。

江雨浓也没想过自己就这么上头了。

主要是,曲明渊的那个姿势有点太……

谁家小可爱羞了会钻被窝,把自己藏起来。

还只藏一半,露个身子。

曲明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她觉得,江雨浓没必要买那么多东西。

江雨浓技术醇熟不说,还很会变通。

手边随便拿个东西就能……

“不睡?”洗漱完上床,曲明渊看江雨浓又拿出了手机。

不会是还想看漫画吧?

她警惕的靠近了点。

“马上十二点了。要放排名了。”江雨浓是想到会出结果,有点睡不着。

“有说十二点放?”曲明渊得到消息那会儿江雨浓都才刚刚被重新加进系统。

要讨论谁拿奖这种事,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诶没有吗?”江雨浓说着,又翻了下通知。

“……想岔了,原来说的是十二点开始陆续放。”那第一批应该是最后几名。

“睡吧。明天起来了再说。”

也是在周六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网站更新了前十的名字。

原本被说能拿金奖的江雨浓,赫然立在铜奖的位置上。

而如果她的作品页被展示出来的话,她就会发现,那里放着的,根本不是她的作品。

而是她原先被邓浩偷走,又被改得特点全无的草稿!

***

然而在颁奖仪式之前,网站并没有显示每个人的作品是什么模样。

江雨浓早起,看见自己拿了铜奖,也足够惊喜了。

但知道内情的曲明渊和陈渚韵她们表情有一瞬明显的不对劲。

昨天还说至少四个评委认为江雨浓的作品配得金。

两个以为被取消了资格,不甚在意。

一共就七个评委。怎么一夜之间还能变卦?

按理说,按照协会的尿性,曲明渊展现了通天的本事,她们不应该更惧怕江雨浓背后的势力,从而认真的判断作品的奖项吗?

理论上,只该升高,不该降低才是。

陈渚韵表情持续难看着。

曲明渊只有一息的闪烁,之后恢复了正常。“第一次参赛就能拿这个成绩,小雨真的很厉害~”

江雨浓高兴的扑到她怀里。“终于拿奖了。”

终于回到这个比赛了。

终于不会被人偷了作品还贬低了。

“明天还有场恶战要打。”江雨浓已经准备好证据,准备明天到场就去找组委会说明,要求把邓浩排除在建筑设计界外。

“是。我会支持你的。”曲明渊抚过江雨浓的耳发,眼中的缱绻敛都不敛。

瞧着,都快从江雨浓身上拉出丝了。

陈渚韵去给评委打电话去了,始终没能再打通。

她看着第一名的名字,这是斯罗德家的那个少爷吧,这才19岁,斯罗德家就迫不及待给他买作品送来参赛了。

难不成,是斯罗德的人使用了钞能力?

她在思考,曲明渊这边也在查,查出来就要把背后捣鬼,“手误”取消江雨浓资格的人一并开了。

只有不知情的江雨浓一个人乐呵呵的,和几个队员们谈天说地,还吃着零食。

曲明渊装得尤其好,江雨浓一点没感觉出不对。

也是这会儿,曲明渊收到了一条消息。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我是明玉。】

第57章第57章

曲明渊姑且没有理。

而小姑娘异常的执着,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姐姐,我知道这个是你】

【我找玉泠雪姐姐要的,回我一下】

【……姐,不要冷暴力我好吗好的】

还学会自问自答了。曲明渊看着那一串消息,想把她拉黑。

说好的不要轻举妄动呢?

时候到了,她们自然会见面。

她们约好的事,也不急这一时吧。

【我知道你在看,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理理我呜呜呜】

曲明渊扶额,敲下一个句号,发了过去。

成串的消息终于消停了一秒。

而后是一句小心翼翼的试探。【明渊姐姐?】

【嗯。】曲明渊叹息一声,转头就去问玉泠雪什么意思了。

玉泠雪回的也很理直气壮。【看小姑娘找你不容易。港城都知道人家明玉找你一年了】

就这么卖老朋友啊。

想来自己的联系方式,玉泠雪恐怕还是从郁青鸾那里弄来的。

有必要找时间去拜访一下这两位了。

【有事?没事不要联系我】曲明渊转回和妹妹的聊天界面,很冷漠的打下一句话。

【有。能不能见一面?】曲明玉没说是什么事。

她不了解姐妹之间会做些什么,会有什么样的感情。

江雨浓也不了解曲明渊和曲明玉的状况,这么说,也确实符合常理。

“……不。”她会见曲明玉。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让她休会儿假吧。

等回了港城,白天,她就要做回曲家家主了。

“你有姐妹啊。”江雨浓故作轻松,甩着手,表情看不出思绪。

“有一个妹妹。我们是一个母亲所生,但母亲的伴侣不一样。”曲明渊老实交代着。

“可爱吗?会叫你姐姐吗?”江雨浓努力克制着对曲明渊人生的探究欲。

她总觉得,问多了,答案不会让她满意。

她和曲明渊,可能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至少让梦再长一点……一会儿就好。

等她成长起来,等她足够厉害了,再去接受清醒的现实。

不然,她一个孤儿,该怎么和看起来无比强大、光鲜亮丽的曲明渊在一起?

“不可爱。”曲明渊翻着记忆,只能想起那个坚定着目光,带着条件和交易的资本来找自己的小女孩。

很可怕。

如果她们要共同竞争家主的位置,曲明玉会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很调皮?”江雨浓想象着小小的曲明渊,爬到现在的曲明渊头上,揪着她的头发作威作福。

“也不是。我和她不熟。不是一起长大的,年纪差距也大。”

曲明渊想着江雨浓的出生,搂紧了她。

“你呢?表亲堂亲有吗?”她把话题往江雨浓身上抛。

“可能有吧。早就没联系了。”江雨浓跟外界的正常交流都在五岁那年断开了。

“也好。姐妹这种生物听着美好,真有了全是麻烦。一起长大那你就是她的小妈妈,或者被她奴役的仆人。不一起长大,那比陌生人还不如。”曲明渊听着可比江雨浓有经验多了。

江雨浓叹了一声。

“也挺好呀。”她说的是一起长大。

“朋友会更好一点。”曲明渊揉着江雨浓的头。

就像她和玉泠雪。玉泠雪跟着老师出诊的时候两个人认识。打打闹闹的长到了现在。

她们有了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热爱,没什么交集。

却还是会在彼此需要的时候,帮上一把。

“……我以前,也没有朋友。”江雨浓说完就后悔了。

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曲明渊心疼,没有意义。

谁也回不到过去。只有她自己能拯救那个被困在教室角落的小可怜。

曲明渊又一次听见江雨浓说这句话。

上一次江雨浓也说,她没什么认识的人。当时曲明渊还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她在江雨浓身上读到了一闪而过的悲伤。

是被压抑多年的痛苦和愤懑。

她忽然反应过来。江雨浓或许真的不擅长与人交际。

她内敛又谦逊,对自己的能力没有合适的认知,需要别人去督促着前行,说出自己的欲望。

偶尔又有着浓厚的愤怒和些微暴力的倾向。

在面对欺负她的事时,很难冷静,一个不留神就会莽撞的用近乎自毁的方式去报复那些人。

结合江雨浓的家庭环境,只有一种情况才能养出这样的性子。

曲明渊捏着江雨浓肩膀的手都紧了。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江雨浓恐怕在成长过程中,经历过大大小小许多次霸凌。

可能同学只是笑她没有家长。

可能老师看她家里没钱没权好拿捏。

可能邻居见江雨浓一个人上学放学,嘴碎得厉害。

最后,江雨浓大概在压抑中爆发,结束了这场针对她的狂欢。

“没事的。”江雨浓抚过曲明渊的手背。

她只说过一两句。爱她的人果然看出来了。

爱与不爱,真的差距很大。

她无论给罗云笺多少暗示,罗云笺都听不懂她的遭遇。

还会天真的说,是她性格太闷才没有朋友。

有一段时间,江雨浓真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她被罗云笺拉着,去和学生会的人打交道,交朋友。

去接触舍友以外的人,去接触别的系的同学。

后来江雨浓累了。

累得想明白了一点。

她确实不擅长社交。但,也没必要强迫自己去社交。

“都过去很久了。”江雨浓稍稍往曲明渊身边靠。

一定是觉得在曲明渊身边带着非常安全,她才会口不择言的把事情吐露出来吧。

这是她的脆弱。她不愿示人的伤疤。

现在给曲明渊看过了。

“……那些人,如今在哪儿?”

曲明渊有千言万语想要说。

到头来,也哽在喉头,吐不出来。

曲明渊不清楚江雨浓到底经历了什么。

嘴里的话,说得再好听,也很苍白。

最终她选择了不说。

“不知道。”江雨浓是有点息事宁人的态度。

她是怕了。她不能怕吗?

曲明渊忖度片刻而后拒绝。【没空。】

之后两分钟,对面都没有回话。

曲明渊以为妹妹已经放弃了。

她去收拾完东西,要和江雨浓出去溜达,等调查结果出来。

她还不能贸然动手。

江雨浓明天要亲自去讨公道,她只需要做好后勤工作,在必要的时候给予江雨浓支援就好。

两个人换完衣服出来,曲明渊拿上手机,这才看见聊天框里躺了一句话。

【可是姐姐,我很想你。】

一句很简单的话。

白兰曾经对江雨浓说过。那会儿一句话,带不了太多的真心,多是自保。

如今她们天天这么说,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嘴巴还没说腻。

可曲明渊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不知道心中的酸楚来自什么。

走在路上,曲明渊被隐隐的痛蚕食得受不住,开口问江雨浓。

“小雨,你如果你有姐妹,她跟你说想你,是什么意思?”

曾经记忆不全的第二人格会以为,曲明玉找自己,是因为姐妹之间的爱。

如今曲明渊几乎拿回了全部记忆。

她知道她和曲明玉平日没有交集。

几乎算不上认识的两个人,谈何姐妹情深?

她们的合作,仅仅是各取所需,为了同一个目的——自由与权力。

当时曲明玉找到自己的时候,说了什么?

“我知道姐姐在调查一件事。也知道你对曲家不满。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摆脱。”

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小姑娘,已经有一米五了。

即便如此,在曲明渊面前,她依旧小得可爱。

这么一只兔子似的乖乖女,竟说出了这种商人之间的话。

曲明渊想,自己当时,大概是震惊的。

震惊到她差不多忘了,曲明玉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是什么了。

但总归,曲明渊以为,豪门的孩子,想要的东西都大差不差。

不是股份就是权限,要不然就是能做任何人,不去逶迤任何人的自由。

她们这么两个人,为何要说想念?这是某种障眼法吗?

曲明玉想要的东西,难不成自己给不起,所以才要这么给自己下套?

曲明渊现在想啊,思念这个词,只有爱着彼此的人才会说。

而她和妹妹,没有爱。

“亲姐妹?还是亲戚的那种?”江雨浓讶然。

这是曲明渊第一次和自己谈起家人。

“哎呀,不管哪一种。那不就是想你了吗?你们要见面?”

很遗憾,曲明渊咨询错人了。

江雨浓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

唯一的亲情断在五岁。

只要想起小学,她还会觉得自己被困在放清洁用具的角落,被锁在柜子里整整一夜。

第二天,老师却以对方是只是调皮,她却很不老实为由,罚她抄了三十遍没做完的作业。

那是她第一次不想忍下去。

可她也没有胆量,去真的动一次手,怕受到更多的惩罚。

“我会查到的。我不会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好过的。”

曲明渊松了点力,怕捏痛江雨浓的肩膀。

心里绷得更紧。

“没关系,真的……没有事了,已经,已经过去很久了。”江雨浓刚开始还能笑着。

还能感叹她找了个多么好的爱人。

说到一半,她也有点说不下去了。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江雨浓想要更多的证明,更多的仪式,来舒缓她这份就要爆开的爱。

白也表了,婚也求过了。

她还真没什么现在能做的事,只能挫败的咬曲明渊。

曲明渊的气息带着些微声音,从牙齿传到江雨浓心里。江雨浓又是一轮爆发。

太阳出来了。

江雨浓被晒得睁不开眼。

于是曲明渊保持着接吻的姿势不动,去撑开遮阳伞,盖住两个人的头顶,制造一片暧昧的阴影。

江雨浓被太阳烤暖。

眼泪带走的温度,回来了。

……

“白兰姐姐听见这些了吗?”吻完,两个人走在路上,江雨浓使劲儿靠着曲明渊,几乎让她走不了路。

“嗯。她哭了。”曲明渊面不改色的装着。

“那我明天哄哄。”江雨浓眉眼弯弯的。

像映在小溪的月。

曲明渊是不觉得有什么。

但仔细想了想,可算明白为什么之前两个人格会天天斗嘴打架了。

她们本就有对立的性格,是自己的两面,相性很差。

还都深深的爱着江雨浓。

江雨浓又不偏心,只端水。

就白兰那个性格,可不就会吃醋吃疯了,要去打另一个人格嘛。

“……我能说不准哄吗?”曲明渊做戏做全套,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满。

眼里藏着浓浓的醋意。

“不可以。”江雨浓听见熟悉的话,瞧着熟悉的姿态,戳了下曲明渊的脸。

迄今为止,她都没有发现两个人格已经融合了。

“她也是你。她的伤心也是你的伤心,要哄的。”江雨浓坚持端水。

曲明渊内心压着笑。

她的小雨真好玩。

一般人遇到双重人格能做这么好吗?

江雨浓已经很厉害了。

曲明渊戴着深厚的滤镜,就这么偏爱她的未婚妻。

“那你哄哄我。”曲明渊嘴浅撇了一下。

“接吻不算哄?”江雨浓被逗笑了。

曲明渊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风轻拂过发丝,冬日的寒意掠过耳,江雨浓放松了心情,也不觉得曲明渊这样有什么,和她牵得很紧。

突然,曲明渊偏头,吻住她的唇。

惊得太阳跌入云层。

阴灰色的天幕下,一个急吻过去的很快。

而后曲明渊点了下江雨浓的唇瓣。

“怎么不算呢?”

都是给她的甜点,吻或哄。

现在没有两个人格,只有曲明渊一个人享受了。

***

晚上,曲明渊已经收到了是哪些人搞了鬼了。

那个发疯一定要把江雨浓的作品取消资格的,竟然和斯罗德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说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看一个人不爽。发疯的背后,全是利害关系。

放错作品,恐怕也是这个人联合某个家族做的。

如果江雨浓的成绩取消,受益的……

曲明渊已经想明白这件事了。

她把证据收集好,打算放进江雨浓明天要用的U盘里。

江雨浓看过也会明白的。

曲明渊相信她随机应变的能力。

江雨浓被队友带出去观察建筑了。

她们团队要设计一套,目前已经有了雏形,核心建筑是拿江雨浓大学时期那个作品改的。

别的,林奈和阿曼在等言婳祎。乔依还在卡壳。

江雨浓卡壳着,把剩下自我洗脑的话丢出去。

然后——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眶也有泪水正在蓄积。

吧嗒一下,泪打在曲明渊心里。

曲明渊搂着她找了个角落坐下。

江雨浓融似的钻进她的怀里。

曲明渊拍着她的背,抚过她的头发。

仿佛在说,你看,明明还没有过去。

霸凌者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些伤痛也从来没有人抚慰过。

怎么可能过得去,怎么可能好的了?

可曲明渊也没有说话。

她只是轻轻的哄着江雨浓,等着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真讨厌……”半晌江雨浓终于从恸哭里脱了出来。

她趴在曲明渊身上,身体有小幅度的起伏。

“怎么就讨厌了?”曲明渊摸过她的脸,拿手帕替她拭泪。

她今天扮第二人格。做这种事自如又熟稔。

江雨浓靠在她怀里摇头,眼泪蹭了她一身。

“就是讨厌。”让她出糗,让她哭,让她把一身脆弱都破除。

又只是这么抱着她。就好像确实,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她们在一起,就有力量迎接新生。

“好吧。讨厌鬼要替你报仇了。”曲明渊亲了亲江雨浓的脸。

“我会让他们对你道歉。我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代价。你曾经不敢做的事,我来做。不敢讨的公道,我来讨。”

“我不是受害者,我没有阴影。所以这种事……我来做最合适。”

曲明渊没有和江雨浓一起痛斥,没有和她一起哭。

只是,做下了一个承诺。

一个没有人和江雨浓做过的承诺。

一个不问因果,全方位站在江雨浓这边的承诺。

江雨浓比刚才还想掉眼泪。

又比刚才更想吻曲明渊。

她受不了,眨着眼泪去凑曲明渊的唇。

曲明渊热情的欢迎了她。

都谈到婚姻和未来了。

谁也没想到这份未来不曾来过。

“那你现在和游从礼是伴侣吗?”曲明渊脸色如常,没有任何意外。

她已经推测出来,只不过听陈渚韵自己承认的感觉,很不一样。

就好像一直在调查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

而曲明渊正在一层层的剖析它。

“我也不知道。”陈渚韵说得模棱两可。

“我挺讨厌她的。”

曲明渊挑眉。她看不像呢,这俩人还偷偷接吻呢。

尤其游从礼,还丢下工作来陪陈渚韵呢。

“……那是她一定要跟过来。”陈渚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你有她的线索吗?”陈渚韵而后凑近了一点,又问。

“有啊。你们。”曲明渊回忆了一下。

她逃离曲家当然不只是这一个目的,还为了自由。

所以这个目的,她也就查了一星半点儿而已。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在她进了曲家以后,就和我们,包括游从礼,断了联系。我去求曲馥清,她不见,也不带游从乐出来。游从礼亲自上门拜访,也不曾见过妹妹。我们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是死讯。”陈渚韵把什么都说了。

“所以,你们这些年没有找过她。”曲明渊若有所思。

“是。我们都以为她死了。不肯信是一回事,但消息是曲馥清亲自放出来的,还举办了葬礼。”陈渚韵咬了下舌根。

都这样了。曲明渊恐怕也只是想知道另一个妈妈是谁,而不是真的在找游从乐的下落吧?

“……你们真信她?”曲明渊笑了。

“我都不信她。我看过她对着游从乐的照片笑,而平时她从不会露出那种表情。如果她真的爱游从乐。那有没有可能……她把游从乐囚.禁起来了?”

曲明渊还是那副笑。

陈渚韵看她这样很多次了。

每次曲明渊和江雨浓坐在一起,她都会很羡慕。

如今,却从这股笑容里读出来一丝诡异。

陈渚韵被曲明渊的猜测弄湿了背,毛骨悚然。

***

周日,江雨浓带着资料和激动的心,准备去领奖,顺便处理邓浩的事。

队友跟了两个,阿曼和林奈。

剩下的几个宅家,准备团队赛。

陈渚韵在早上下过一次楼,脸色很差,看着像没睡好,硬生生的撑着跟江雨浓一起去现场。

她要给江雨浓撑腰。

曲明渊倒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江雨浓的谈判不顺利,她的人自然会出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陈渚韵眼中透着深深的疲倦。

曲明渊收回眼神。她可不是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

如果游从乐已经身亡,自己为何要去调查?

查死因的意义在哪儿?而且曲明渊记得自己说的是要去找游从乐。

结合陈渚韵她们的话,谁也不能在曲馥清那儿见到游从乐。

这也说明,曲馥清对游从乐的占有欲应该挺强的。

这会儿江雨浓还在傻乐。

曲明渊想了一分钟也就收了。她靠在江雨浓身上轻轻道:“要哄。”

江雨浓想起她们昨天的对话,捏着曲明渊的脸。“姐姐乖~”

“这不是哄。你都亲……亲她了。”

给两个人格不一样的代词这件事还是挺奇怪的。曲明渊有些适应不了。

“可,可旁边还有人。”江雨浓胡乱看了一眼四周。

她的好队友当然没有在看她们。

江雨浓也不好意思亲,只能用手指点了点曲明渊的唇瓣。

曲明渊撇嘴,挺不高兴的别过头。

“回去就哄,好不好?”江雨浓压低声音。

“嗯。”曲明渊给了个气音,态度不明显。

“姐姐~不要生气嘛,我不好意思。”江雨浓搓了搓曲明渊的脸。

曲明渊勉强把头扭回去,跟江雨浓蹭了下。

她们到的早,入场的时候,离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

江雨浓和曲明渊在陈渚韵的指引下,找到了主办方的办公室。

两个人快步走着,别的人没有跟来。

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是两个男人在谈话。一老一少。

老的那个很沉静。“铜奖会是你们的。我已经调好顺序了。那个有才能的新人会用抄袭的作品,领不了奖。”

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好好好,太感谢您了!西区那块地,我们会让出3%的权限。”

他们的交流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江雨浓面色惨白。

难道,她连铜奖都保不住?

能在这个地方大肆谈话的,能是什么无名小辈?

而后江雨浓听见了脚步声。

曲明渊一把将她拉进了阴影。

江雨浓心跳加速很急,呼吸都不畅快了。

若不是曲明渊还捂着她的嘴,她必然会发出些声音,露出破绽。

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离开了办公室。

两个人在阴影里藏了很久,竟又听到那个老男人给谁打电话。

“放心,别的我已经搞定。我帮少爷从铜奖提到金奖,怎么也得给点表示吧?你这个金可不容易。好不容易把那个新人按下去,她还真能重新提交作品。”

江雨浓在震惊。

曲明渊在拧眉。

太蠢了。

或者说,太莽撞,太刻意了。

她不清楚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但一般而言,做这种事的人,不会这么大大咧咧的在场馆打电话。

她没判断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手滑”取消江雨浓参赛资格的老头。

老头本身实力不强,奖也很水,作品也不受认可。

可他的老师身份却不一般,是如今建筑设计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现代建筑设计界泰斗一般的存在——塞勒斯·贝格。

恐怕,老头就是仗着老师的名号,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毕竟,他以为就算她们有证据,协会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况且很少有人会选择硬刚。

IARPO是如今建筑设计界认可度最高的比赛。

如果揭露他们的黑幕,之前那些获奖选手也会遭到质疑。

到时候得罪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

曲明渊昨夜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她拉住了江雨浓。

江雨浓也在顷刻间想明白了这些弯弯绕绕,哪怕她还没有认出那个恶意取消她资格的老头是谁。

敢在公共场合大声密谋的,非蠢即坏。能走到那个位置的,不会蠢。

曲明渊能感觉江雨浓的呼吸又急促了,胸腔不断起伏着。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受到不公平对待的都是弱小的她?

为什么不讲公平规则道义?为什么她这么弱?

这个意外直接打破了江雨浓之前准备的计划。

她头脑有瞬间的天旋地转,窒息感很重。

“谈判。”曲明渊掐了江雨浓的手腕一下。

江雨浓呼吸一滞。

曲明渊给她一支录音笔。

结合刚刚的话,她的意思很明显。

“就像之前教你的那样。”去谈判。不要傻乎乎的直接揭露。

找中立的人,找原本看不惯那个老头的人。

先把自己的东西得到手。

等离开了这次比赛,离开了协会。

她们就可以动手反杀这个人了。

那样,不会牵连那么多势力。

“就像你之前对严嘉欣做过的那样。”

江雨浓勉强冷静下来。

是。她和人谈判过。也谈判成功了。

今天不是第一次。她的准备应当充分,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姐姐……”江雨浓收好了这只录音笔,回头看了曲明渊一眼。

曲明渊握紧她的手,无声的承诺——

我会和你一起。

江雨浓心理素质真算高的。

她调整了不到五分钟,理清了思路,坚定了眼神,走出阴影。

她没有敲开刚刚那个老头在的办公室,而是找到了人最多的那个办公室。

曲明渊就好像她的助理,全程垂头跟着,低眉顺眼的。

江雨浓敲门,没等回应,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正在吵架。江雨浓进门前听了一耳朵,大概是在吵金奖和银奖。

没人想过这会儿这个地方会来人。

来的还是个陌生的东方面孔。

“您好?”卷发评委开口了。

她面向江雨浓,下意识忽视了江雨浓身边的人,以为她就是个助理。

江雨浓深吸一口气。

她的英文水平也就是日常能流畅交流的水平。今天紧张,说得更慢。

“我是参赛者B2787。有人拿我的图改了改在初赛得了奖,如今你们还把他的图当作我的,给了第三。我想请问一下,贵协会这么做的意图。”

场内大多是评委,小部分是协会的人。听见江雨浓自报家门,俱是一愣。

昨天参与了整个评审过程的裁判心里一声咯噔,糟了。

***

离江雨浓第一句话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场内没有一个人动。

没人清楚江雨浓的底细。

她好像是一个无名小辈。能被人偷了图,还能被人取消参赛资格。

但又好像很厉害,能得到星号大佬的支持,还能涅槃重生,不知道找了谁,重新把作品提交上去。

不清楚江雨浓几斤几两让这群唯利是图,欺软怕硬的人不敢妄动。

而江雨浓看她们这副模样,也没指望她们现在给自己一个答复。

直接抢过了台上主持人的话筒,把自己的u盘插到放映机上。

她给了曲明渊一个眼神。

曲明渊会意,走到放映机旁边,负责帮她放证据。

“你们都是评委?”江雨浓开始之前先问了一句。

“我们几个是。”卷发评委画了个圈。剩下的算是评委,但不参与个人赛评审。

江雨浓点头,开始讲。

“原本这件事,我只是想找你们解释清楚。然后让真正的偷窃者滚出设计界。”

“但现在,我发现我的作品不止被人偷换。我的奖项也并不公正。”

她先把严重的地方点出来,让台下的人蹙眉。

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她。

大家都想着看看有没有人能确定江雨浓所属的势力,跟着对方开口。

毕竟曲明渊找的是珠宝设计界的,让她帮忙把江雨浓的作品重新投回去。

这其实是个再小不过的事了,投一下而已,说实话要不是想着会惹麻烦,以曲明渊的电脑技术,她都可以直接黑了官方网站,把江雨浓的名字重新填上去。

曲明渊的人脉不是建筑界的,于是真就没人清楚江雨浓到底如何。只能听着她讲。

协会的人听到这儿,露出了一副看宠物的表情。

带着难以言说的怜悯。

还有些微不容易注意的瞧不起。

不是对某一个人种,不是对某一个性别。

或者说,不只是。这种不屑范围更广,就像在看不起自身以外的人类,就像神在审判世界。

曲明渊把她们的反应都记录在脑海里。

国际设计师协会真的烂透了。

区区几个设计师。真以为自己能爬到财阀头上?

江雨浓很快速的把邓浩的事讲完了。

她把录像调了出来。

录像里清楚明白的放着邓浩半夜偷江雨浓u盘和手稿的画面。

江雨浓把截图放大,谁都能看见那张半成品的草稿。

“我也有手稿的扫描版和日期。我想,这些足以证明,这副草图是我的作品。”

“所以?”协会的人开口了。

卷发评委她们沉默着。

她们都知道江雨浓才是本尊。却不知道这件事其实挺简单的。

就是个红眼病偷人东西了。

“你们给了他初赛奖章。我可以无所谓,只要把属于我的还回来。但他是抄袭,不该再出现在设计界。不是吗?”

沉默。

给她的回应,只有沉默。

——和让人不自在的注视。

就好像在说,你是谁,凭什么指挥我们做事。

又好像在说,我们就是不公平,那又怎样,你有办法吗?

江雨浓垂眸,是被看得不舒服,也是想要整理思路。

到底还是少了经验,这个时候露怯,相当于给猎人展示了喉头。

曲明渊看见了江雨浓的冷汗,及时替她做出反应。

曲明渊切了下展示界面。

一阵画面闪动,还有声音。

“她才是抄袭!他的才是原创!金奖给斯罗德的少爷,卖个人情,不好?”那个老头的声音清晰的从音箱传来。

英文的性别指代很清晰。

谁都听出来老头在说的是什么。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斯罗德。

被他们藏在水下的污垢,在这一刻浮了出来。

江雨浓没见过这段录像,她猜,这是曲明渊一早替她准备好的。

意识到曲明渊在做什么,江雨浓抬起头重整旗鼓,瞬间跟上她的思路。

“所以,你们不承认,你们动了花招,调整了原有的奖项?”

又是沉默。

但江雨浓已经适应了,开始逐渐掌握了节奏。

曲明渊顺着她的思路在走,真像个助手,适时的提供恰当的证据。

一层一层,企图把这群协会的人绕进来。

“你有证据吗?小斯罗德的作品很优秀。”其中一个开口了。

上钩了。

曲明渊把新的证据摆出来。

“我觉得她可以得金奖。”

“斯罗德……给个银奖吧,不然太过分了。”

……

这段录像角度挺刁钻的。不像自然摄像机。

也必然如此。协会不会让自己的信息这么轻易被泄露出去。

江雨浓敲着白板。“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我没看错的话,你们为了栽赃我,不惜在我重新提交作品的时候,把我的图偷换了。”

曲明渊给了江雨浓一个很隐晦的眼神。

江雨浓奇迹般的意识到她在想什么,随后看向门。

“我说得对吧?路易·丹。”这是那个老头的名字。

路易被吓得愣了一下。

一时间,会议室里十几双眼一齐看向他。

路易僵硬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仗着你老师的名声,去收贿赂。第一家就是斯罗德。”

糟了。路易顿时满头大汗,神色不畅。

而协会的人也在这一刻认真起来。

“这位……”

“叫我Rain。”江雨浓连本名都没有给她们。

赤裸裸的挑衅。

“……Rain小姐。你手里是有点东西。”左手边的人手交叉着挡在嘴前,低头抬眼,靠着姿势提高着自己的气势。

“可是——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能和一个运作了百年的协会抗衡?谁给你的勇气?”

或许是被江雨浓威胁到,十分不爽。亦或许是对协会的势力很有自信。

这个人的语气相当狂傲,语速也很快。

他在赌江雨浓的英文水平不高。

“你或许是可以赢了我们。但你爆出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会有无数的人看向你。你会成为焦点,靶心。会被想要继续和我们合作的人打穿。”

“你走不出塞罗维亚。”男人是在威胁。

江雨浓却不吃这套。

他急了,这就说明,自己说对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在害怕我把这件事报道出去吗?”

男人的表情抽了一下。

他身边的女人做了个手势。

“所以,Rain小姐,你想要什么?”她看出来,江雨浓是来谈判的。

如果不然,应该直接曝光。

这条思路很容易得到,和严嘉欣那会儿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是,严嘉欣只是个人,很容易被江雨浓吓到。

而如今,在人数上江雨浓就占劣势。

“你们觉得呢?”江雨浓没有被十多双眼睛吓到。她把问题抛了回去。

“我明白了。”女人点头,随后拿起手机。

那是江雨浓还没有见过的型号,速度很快。

毫秒间女人就和上级联系了,汇报了这件事。

江雨浓眯眼提醒道。“我是华国人。你们的手再大,恐怕也不能在华国遮天吧。”

如果那边想要提前封锁外国舆论,江雨浓也不是没有办法。

女人看了江雨浓一眼,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上级。

而后女人打开了免提。

一句江雨浓听不懂的话从听筒传了出来。

像英语,又不完全是英语。似乎是某种古语,就像白话之于文言文。

挺简单的干扰心神的手段,却无比有效。

江雨浓是有瞬间的慌乱。

可也是她精神逐渐不集中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她是在说:‘久等了,这位东方小姐,你很厉害。’”

——“你给她回……意思是,‘不遑多让。’”

是曲明渊的心声。

江雨浓深吸一口气,从未感觉自己在和人对峙的时候,如此放松过。

从前,她是一个人。

现在她有姐姐了。

她的爱人在她身边。一直在,永远在。

她会永远陪着自己,支持自己。

江雨浓把曲明渊的话说了出来。

曲明渊也松了口气。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她能听见江雨浓的心声。

为什么江雨浓之前能听见她两个人格的对话,融合后,却没法再听见。

这其中的规律和契机是什么。

就在刚刚,她对局势的担心超过了界限——她从未如此担心过自己。

她想要去帮江雨浓。

又想江雨浓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这件事。

她不愿剥夺江雨浓的可能性,更不愿看着江雨浓被欺负。

种种心情带着她焦急起来,她忽然感觉打通了心声的渠道,便试着去传达。

事实告诉她,她赌对了,也猜对了。

或许听到心声这种反科学的事是意外,是偶然。

但底层逻辑,依旧是因为她们之间有强大的爱。

……

这么一句一顿的交流了一番后,协会的人松嘴了。

江雨浓手里有她们的把柄。

录音、视频,还有能把她重新塞回比赛名单的势力。

说不定,江雨浓这次和她们对峙,也在录音录像。

协会运作这么久,没必要硬碰硬。

协会答应她,会把属于她的金奖还回去,会把作品展示调回她原本的版本。

当然,协会找了个背锅的——路易·丹。

不过是贝格的学生。又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开了也没什么。

这是一个安抚,是交代。

江雨浓姑且和协会停了战。

“如果你们还有类似的事,我不会善罢甘休。”走之前,江雨浓还威胁了一句。

下周她还要处理偷她作品的大学教授呢。

刚刚给上级同话的女人微笑道。“好的。”

乖巧的像个佣人。

“对了。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上级的声音从女人的耳麦里传出来。

江雨浓听见了。也听见了曲明渊的翻译。

但她无视了,假装没有听见,就这么离开了。

“……真是个硬骨头。”江雨浓关门后,女人叹息了一声。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她上级切回了正常的英语。

古英语都能听懂,还能自如对话。这个小姑娘是有备而来。

她还以为,对方是想加入协会呢。

结果真的只是想讨要一个金奖。

重视公平的人,能在诡谲的社会走多久?她很期待。

***

回到领奖的大厅,仪式已经快要开始了。

江雨浓拉着曲明渊,蹑手蹑脚的走到属于她们的位置。

陈渚韵靠在座椅上,眼皮一打一打的。

曲明渊看见了占着自己座位,照顾陈渚韵的游从礼。

……说陈渚韵讨厌游从礼,谁会信啊。

“你没有自己的位置吗?”曲明渊对着自己的大姨毫不客气。

游从礼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挪到了一旁地上。

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她没法坐陈渚韵身上。曲明渊和江雨浓总能贴在一起吧?

游从礼很无语。

曲明渊看着她坐地上,也很无语。

但也没在意,毕竟位置确实有限。

“……搞定了?”陈渚韵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江雨浓,迷迷糊糊的问了句。

“对。陈姐,你回去休息吧。已经没事了。”

陈渚韵点点头,差点又闭上眼。

“还是看你领完奖再走吧。”游从礼了解陈渚韵,没有提前带她离开。

陈渚韵这人就这样。游从乐的事发生后,她看谁都可以不爽,都可以戏谑。

但她要是把谁划入自己人的范围,拼了命也要去守。

生怕一个没护住,对方变成下一个游从乐了。

江雨浓眼神带着隐隐的担忧。

游从礼也算欣慰。至少陈渚韵没白疼这小姑娘。

……话说这小姑娘算自己的什么?侄女媳?

真是挺混乱的。游从礼吐槽了一句。

因为江雨浓的打岔,开场又延迟了半个小时。

场内骚动着。江雨浓看见了邓浩一家。

她也没管。总归今天邓浩要完蛋了。

她要领奖,这会儿和其他几个参赛者一起,被召唤去了后台。

而曲明渊也感应到了人群中的视线。

上次她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塞罗维亚出现后,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群人以为她现在回港城了,不应该来这儿找她。

曲明渊稍稍侧头,对上一抹白,和一个清澈严肃的视线。

……是曲明玉。

正在往自己这边走。

曲明渊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曲明玉这么执着。

“我去个卫生间。”曲明渊跟陈渚韵说了一声。

她没有办法,又一次选择了尿遁。

陈渚韵看着她走向了那个小朋友。

说来,小朋友也是白头发,和她还有几分像。

而江雨浓正巧回来拿个手机,发现曲明渊不在,问了一嘴。

“好像是去找什么人了。”陈渚韵收回了眼,怎么想曲明渊怎么觉得不爽,干脆坑曲明渊一回。

“长得还挺像她,可能是她女儿。”陈渚韵睁着眼睛说瞎话。

江雨浓傻眼了。

第58章第58章

“她不是失忆了一次吗?有个女儿或许也很正常。”陈渚韵还在随口胡诌。

江雨浓已经僵在了原地。

“那小妹妹看起来也就两三岁。”

江雨浓彻底死机。

难道这才是曲明渊不愿意告诉自己真实身份的原因?

江雨浓甩了甩头。这不对劲。

她不该在没问曲明渊的情况下这么猜忌,会影响感情。

江雨浓沉默着离开了观众席,回到了她该去的后台。

跟来的两个队员目瞪口呆。

“真有女儿啊?”阿曼张着嘴。这事多劲爆啊。

爱上失忆已婚宝妈。江雨浓得怎么才能接受?

“假的。”陈渚韵承认的坦坦荡荡。

她不过是看曲明渊不爽,找个地方坑她一把罢了。

曲明渊和江雨浓的感情要是因为这么件离谱的事被影响,那也说明她们感情没那么深。

阿曼坐了回去,抓抓头。

她们老板干事这么幼稚啊?这不太好吧?

曲明渊这会儿还不知道陈渚韵跑的火车。

江雨浓也没发消息问她。

曲明渊要快去快回,赶在江雨浓登上领奖台之前回到观众席。

“什么事?”曲明渊也就没带着曲明玉走太远。

曲明玉手还被曲明渊抓着。

她展了下手掌,曲明渊松手。

“我不是说了嘛,想姐姐了。”小朋友还是那副天真纯良的表情。

眼睛闪闪的,眨成阳光下的小溪。

曲明渊仔细看了她一眼。

她们的眼,真的很不一样。

明玉的更像大陆来的那位。自己的更像游从乐。

曲馥清生俩女儿,在眼睛形状上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呵。我们‘认识’十三年,见过有没有十三次?”

曲明渊站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不知道在捣什么鬼的妹妹。

“连陌生人都不如。你说想我,你觉得我会信?”

她不过扫了一眼,而后抬头,没再看曲明玉。

只是注视着内场,时刻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曲明玉沉默了。

她没敢看向姐姐的眼睛。

曲明渊以为自己说对了,又道。

“你不如直说你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你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姐姐。”曲明玉趁着这个档口,踮脚。

去平视曲明渊的眼。

她踮啊踮,两个人二十多厘米的差距,一双半长的脚掌怎么也弥补不完。

她只能仰着头,抬着眼,尽可能的去追曲明渊的眼。

那是一双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眼。

自己是苦涩的杏仁,又小又难嚼,咯嘣咯着牙,咬碎一阵反胃。

姐姐是璀璨的森林,容纳得了恢弘也容得下灵动的小鹿。

森林本不该用璀璨来形容。

森林是单色调的,是幽暗的。

光都照不透的地方,哪儿来的璀璨?

可曲明渊与生俱来的那股气质,那就要压倒众生的气场,硬生生的给她一双眼划开一条道。

让光透了进去。

从此森林有了斜阳,斑斑点点的光落下,照的人眼花。

曲明玉就是那个看花了头脑的人。

“我说,我想你。”她想念曲明渊。

曲明渊,就像一个高高挂起的榜样。

一个从来也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曲明渊沉默了。

她眉头稍稍拧起来,鼓包和她们严苛冷漠的母亲好像。

“你不信吗?”曲明玉已经把脚尖戳到地上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法直视曲明渊。

高傲的神从不低下尊贵的头颅。

曲明渊听闻这么一句话,可算有了动作。

她眼向下一瞥,斜斜的扫过曲明玉的头顶。

妹妹的语气曲明渊最熟悉了。

她之前忽悠……勾.引江雨浓的时候,经常这样。

只不过她做的更多,更深。

贴着江雨浓的肌肤,吻着她的耳。

以至于,把自己也陷进去,赔得裤衩都被江雨浓撕了——在床上。

曲明渊伸手点住妹妹的额头。

曲明玉心里一惊,而后果然被推开,差点没站稳。

“拙劣。”她听见了姐姐的评价。

曲明玉吐出一口气。

这种事没有人教过她。她猜,这是从曲馥清那儿遗传来的。

撒谎或引诱,陷阱或真心。

曲明玉知道自己这么想,却永远也没法像她的姐姐和妈妈一样,看透别人怎么想。

曲明玉敛了笑。

“我确实很想你。”她的语气变了。

不再有少女的甜,冷得像任何一个曲家人。

“但不是好层面的想你。”

曲明渊眯眼一瞬。

这个状态,才更让她自在。

都是同类,何须伪装。

想要什么,想说什么,她们大可敞开天窗谈。

“你知道吗?你走以后,她们要我学你学过的一切。”

曲明玉垂着头,把自己这一年生活娓娓道来。

曲明渊没有阻止她。这事不重要,但自己确实还有时间。

“但我学不好。”曲明玉说到这儿,又笑了。

“我不如你。天赋不如你,勤奋不如你。她们说那是你五岁时坐下的决策,而我连一个字都看不懂。”

小小的姑娘落在阴影里。

身上散发出可悲的死寂。

曲明渊没有动作。她在等曲明玉的自白。

“我们有交易。我知道你还活着。我最开始其实不想你。”

“可每一个人每一天都在说,为什么我不是你?”

曲明玉抬头了。

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她再一次看清了曲明渊的眼。

那里竟然什么情绪都没有。

曲明渊肯定猜到自己的情绪,却不做感想。

这就是她们的差距。

二十厘米,十二年,如鸿沟。

曲明玉怎么也迈不过去。

“所以我开始想你。想我为什么不是你,我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你做得到。”

曲明玉眼已经红了。

她的姐姐,面色依旧毫无波澜。

她的嫉妒已经浓得快要化出黑泥。

姐姐和她依旧恍若隔了一个位面。

曲明玉没有继续说。

曲明渊叹息一声,终于动了。

“没有什么天赋。你不知道我的童年。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十三岁了。我不是那会儿才开始被曲馥清训练。我看决策看了十年。”

“如果没有这十年,让我看那个东西,我也看不懂。你能从她的高压下过一年,已经很不错了。”

曲明渊的神情依旧很淡。

曲明玉却忽然感觉到,这个陌生的姐姐,在安慰她。

曲明渊只不过是实事求是。

她想到的,是那年在书房里熬了一夜,累得发吐。

书房点着灯关着门,她分不清时间,站在窗边,低头却看见了她小小的妹妹。

她们差了十二年。

在她开始被曲馥清逼成天才的年纪,曲明玉却能和母亲妈妈一起,在花园里追蝴蝶荡秋千。

快乐得好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镇姑娘。

曲明渊想起了她翻记忆时感受到的烦闷。

胃部翻涌的热和酸。

未曾想过,或许她嫉妒妹妹的自由时,妹妹也在嫉妒她的能耐。

她们是一对被人隔开的姐妹,却能旋转着朝向彼此。

永远向着另一个人的方向奔跑,怎么也找不到头。

毕竟源头不是曲明渊,也不是曲明玉。

是这个冰冷的家族。

曲明渊敢说,如果放在一年前,曲明玉找到她说这番话,她会毫不留情的嘲讽回去。

她会把她十五岁那年感受到的一切都施加在曲明玉身上。

要她也崩溃如烂泥,要她也接受她的无能为力。

曲明渊看了大厅一眼。

那里亮着灼目的灯光,把所有的灰黑都驱散了似的,有着极致的美,温暖的柔和。

她知道,一刻钟以后,她最爱的姑娘会站在那里,拿到一只奖杯。

曲明渊的内心有前所未有的平和。

爱治愈着她卷了二十五年的风暴。

她低头,看见曲明玉的眼睛,也闪着惊人的光。

“姐姐……”曲明玉嚅了几下唇,最终颤出这么一个词。

她大概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你自责做什么呢。又着急做什么呢。你还那么小,你擅长什么,说不定你还没找到,说不定这个世界还没有把那个东西发明出来。”曲明渊接过了她的话头。

十五岁的她绝对想不到,十年后,她会在一条亮了一半灯的走廊里,安慰她不熟悉的妹妹。

更想不到,一墙之隔的地方,坐着她的爱人,她的家。

她还在等她。

只是这一条感觉,就足够她获得力量,予人和善了。

曲明玉眨了下眼,曲明渊看见那里点出两颗水珠。

“……真的吗?”小姑娘抹了把眼睛。

到底还是个刚念初中的小朋友。

曲明渊给她递了块手帕。上面绣着一颗四叶草,是白兰之前绣失败的实验品。

“真的。”曲明渊没有帮她。

总有一天,她要学着自己擦眼泪。

“我也羡慕过你曾经的自在。而且,别信曲馥清的打压。她那个人就这样。你做到完美她都能造出一个毛病。”

吐槽起亲妈来,曲明渊毫不留情。

这也是她能给妹妹最实用的忠告了。

曲明玉拿着手帕擦着眼泪。

手帕上有淡淡的玉兰香,是姐姐的味道。

“其实,其实我真的很想你。”她哽咽着。

曲明渊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多话。

“我学不下去的时候,脑海里都是你。是之前偷偷熬夜,路过书房,你还没有睡的身影。是过年我们见面,你给我红包,让我好好学习的声音。还有,还有……”

曲明玉越说眼泪越多,一张手帕都要被弄脏透了。

“还有你可能不记得了。我很小的时候,妈咪不在家,我乱跑摔倒了,那儿很黑很静,没有人路过。是你,是姐姐,找到了我,把我带了出去,还给我煮吃的。”

虽然那一碗汤真的很难吃,难吃到现在曲明玉还记得那股怪味儿。

但她找遍了港城,再也没有找到类似的味道。

“姐姐……我真的很想你。”

曲明渊都被妹妹说的愣了下。

好像记忆深处,是有这么一件事。

她那会儿是十四岁,还是十六岁?

是没发现妹妹不需要和自己一样惨的时候,还是已经开始嫉妒妹妹不需要失去就可以获得一切的时候?

她只知道,那些温情都被后来蚁噬般的痛苦覆盖,蒙了深深的灰,十几年都不曾再想起。

原来在很久以前。她是爱这个小妹妹的。

曲明玉已经朝她伸出手了。

曲明渊闭眼,眼前浮现起这个小姑娘还是萝卜头的时候,曾跟在她身后当过一天的小尾巴。

话都说不清楚,需求表达也表达不了。

那一天曲明渊问她什么,她都只会咬着手念:“姐姐”。

只有这个词的发音是标准的。

别的都模糊到曲明渊记不清。

再睁眼,曲明渊给了妹妹一个久违的拥抱,拍了拍的背。

“好了,别哭了。我不想哄你。”

“……你果然还是很讨厌!”曲明玉痛斥着,眼泪掉成最大号的珍珠。

还一头扎进曲明渊的肩膀。

……那个地方明明是留给江雨浓的。

曲明渊忍着不舒服,把妹妹刨开。

她还跟个牛皮糖一样贴了回了,轻轻的颤抖着。

于是曲明渊不动了。

小孩压抑了一年。让她轻松一下,也好。

“姐姐。”又是一声姐姐。

和江雨浓的喊法完全不一样。

不带任何暧昧,听着不让人高兴,只让人心里一紧,以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要找你帮忙了。

和小时候也不一样,黏糊得只有曲明渊这个当姐姐的人听得清。

曲明渊突兀的想起,去年她们做下的约定。

“我帮你逃脱。”还在念小学的妹妹,坚定得让曲明渊害怕。

“你可不可以……在回来以后,给我一个拥抱?”

一个还很稚嫩的声音,炸开曲明渊的理智。

她无法形容这份震撼。所以,她的大脑自动把那份记忆封闭了。

直到今日,直到这个约定完成的时候,记忆才重新浮现。

……原来至始至终,曲明玉也是爱着自己的。

自己,从来都不是没人爱的小可怜。

曲明玉只不过是仰望着姐姐,发现追不上以后,闷闷的气了一会儿,又叛逆了一会儿而已。

“你又是逃出来的?”曲明渊拍着妹妹的背,看着时间快到了,打算把人哄走。

“嗯……”曲明玉还在情绪漩涡里。

“姐姐,帮帮忙。”果然,妹妹这么喊,一定没好事儿。

“说吧,干什么。”曲明渊叹了口气。

现在好了。

前几天还在跟江雨浓吐槽说她们比陌生人还不如。

现在她就要当曲明玉的小妈妈了。

“我想,想去大陆。”曲明玉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

“想找妈咪。还有你的那个联姻家族,我帮你看看。”

她说的妈咪就是曲馥清那位吵过架后分居的现伴侣。

曲明渊接过证件,记下号码,当着妹妹的面给手下打了电话。

她吩咐这件事只花了半分钟。

半分钟里,小朋友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抽抽嗒嗒的,把手帕就这么揣进包里了。

“手帕还我。”曲明渊去抢。

“我给我老婆绣的。别拿。”

曲明玉侧身躲开。“我都糊上鼻涕了。你给嫂子充绣一个吧。”

她吸了好一会儿,可算回过神。“对了,我是不是见过嫂子啊?”

“嗯。她还救了你,你还给她打过钱。”

曲明玉抹抹眼睛。“那我再给她打点。谢谢姐。”

“行了小兔崽子。你等电话,大概十分钟之后有人来接你去机场。”

也确实只有曲明渊能绕开曲馥清,帮曲明玉办这件事。

曲明玉点头,和姐姐挥手。

曲明渊回到了看台,她踩了点,仪式刚好开始。

前十会获得很小的奖章,名字会被放在大屏幕上。

到场的记者不算多,但仪式是全程直播。行业内都会观看。

能在各位大佬面前露个名字,也是有意义的。

前五的作品会挨个被展示出来。

念到铜奖的时候,场内一个披金戴银的人皱了眉。

念到银奖的时候,斯罗德家族的那一排人直接站了起来。

这下,不只是他们察觉了不对。

大部分人都把名字和昨天公布的名单拿出来做对比,这才发现不对。

念到金奖的时候,场内一片寂静,该有的鼓掌都没有。

曲明渊漠然,在这个时候拍起手。

带着她身边几个,江雨浓的队友和老师一块儿开始鼓掌。

掌声突兀又惊人。

斯罗德家族直接注意到了她们。

在扫过曲明渊时,曲明渊对上那个年轻男人的眼。

年轻男人被吓了一跳,没敢再回头。

台上的江雨浓看着曲明渊替自己撑场子,嘴角的弧度,比刚拿到金奖时还大。

她的战斗已经完成了,接下来都是协会承诺她会办到的事。

当然,她手里还有录音和录像。

她能拿到这些东西,就证明她有入侵电子设备的能力。

若是协会不配合,她大可自己把证据放出来。

那个场面没有人愿意看见。

于是协会派出了今天到场的最高负责人,来解释这件事。

江雨浓看着女人面容有些眼熟,愣是没想起来她是谁。

不过她认识女人身边的人,就是帮忙给协会上级打电话的女人。

负责人的解释很官方。

说的也是,昨天的名单因为技术问题,是错的。

甚至她们还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原因——

“有人入侵了我们的网站,将RainJiang小姐的作品替换成了草稿,这才导致我们昨天错估了Rain小姐的排名。”

她们把邓浩提出来,准备动手了。

邓浩被保镖突兀的抓住,懵得不止一星半点。

而后他抬头,看见了大屏幕上的作品。

他差点双腿发软到下跪。

“这个作品不是……”台下有细碎的交流声。

“是的。这个作品的作者非常的恶劣。经过我们的调查,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的作品,是盗窃了Rain小姐的作品,还自以为是的改了改,再交到我们这里。初赛的时候Rain小姐没有参加,所以当时我们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很大。

很快就有房地产开发的大佬注意到了疑点。

“有意思。”观众席的角落,一个金丝眼镜的女人看着两幅作品的对比图,想着头衔大得吓死人的负责人嘴里的信息,勾出一个微笑。

这个Rain设计师的风格也很有趣。

别出心裁,比得上华国的那个言婳祎。

是要略微逊色一些。但她喜欢Rain的那股生命力。

仿佛濒死后重生。犹如不曾言弃的凤凰。

刚好,契合了她接下来一个楼盘的主题。

况且,负责人是在说,Rain有特殊通道,和业界某个设计师大佬有私交,说不定是她的学生,才能跳过预赛。

能让负责人出来解释,Rain肯定背后有实力,至少还得有谋略,和协会的人交涉成功了。

不止金丝眼镜女人一个人这么想。

很多有需要的大佬都对这个金奖得主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而这会儿,江雨浓的视线正放在邓浩身上。

每回她企图从那双睁了和闭着大差不差的眼里看见一丝愧疚。

每回都会空手而归。

有的人天生不要脸皮只顾自我。

就像个没有人性的野兽。

江雨浓没有审判他。早在把他赶出鑫辰的那一天,早在她们第一次对骂,第一次交锋。

她就已经审判过他了。

现在的场景也足够审判他千次万次。

邓浩的牙齿不停的颤抖,像个可悲可笑的小丑。

他身边的邓潭新和屈芷连躲都来不及,脸被放在了大屏幕上。

她们甚至来不及骂一句该死,怎么又是江雨浓?

安保就剥夺了她们在场的权利。

把她们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场馆门外。

在这种地方,在利益面前,没有人会要求她们有良心道义。

所以最大的教训不过是,下次不要被发现。下次不要相信这个顽劣的亲戚。

下次……

鑫辰拒绝了邓浩,游从礼开除了邓潭新。

设计师协会把她们一家子从颁奖仪式现场丢了出来。

她们哪儿还有下次?

屈芷和邓潭新面如死灰,摆着一致的懊悔。

肠子和胃扭绞在一起,痛得给脸染上一层青色。

邓浩只是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怕得不行,偷偷的,想溜走。

“还敢跑?!”邓潭新一把捏住邓浩的头发,拽着那么短一截,把它揪了过来,想也不想就是一个巴掌。

就是这个人,害了他的全部。

邓潭新不敢想象,这件事之后,屈芷还会不会要他。

他就是个赘婿而已。屈芷对丈夫的唯一要求就是乖巧听话、不要惹事。

而他闯出这么大一个祸来,让屈芷带着屈家都颜面尽失。

更别说屈芷本身的事业还在遭受打击。

邓潭新在打骂邓浩。

屈芷浑浑噩噩的,也很难过。

前几天她听说曲明渊“复活”了。

没法放在心上,她太忙了,一个不慎,她的主事业就要受损。

她从没想过,陪人参加一个颁奖仪式,能把自己的未来砸进去。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响起,支持偷窃者闹得国际都知道,全球直播每一个合作方都来问屈家是什么情况。

等待屈芷的,是屈家人自己的惩罚。

她想起刚刚看见台上的人很眼熟,似乎正是邓浩被开除的原因,是邓潭新针对的下属。

也是她上次对曲明渊动手时,查出来的,曲明渊的现任。

屈芷终于明白,这件事的起因经过。

她动了一个不该动的人。

她对曲明渊动手都比对江雨浓动手好。

她触了逆鳞。

在给她商业上添了麻烦,压着这个消息一定要她在颁奖仪式露脸,让她被直播拍进去之后——曲明渊迎来了收获的时刻。

哪怕“死了”一年,再次回来,她依旧那么慎密,算无遗策似的,仿佛海市蜃楼前一张无形的蛛网,落入便只能跟着它走,死之前都不知道是陷阱。

想通一切的这一刻,屈芷忽然没了想要去复仇的动力。

再作死,她这辈子就毁了。她只能放下。

场内,曲明渊发出最后一条命令。

屈家的事,可以收网了。

台上,江雨浓迎着重来的掌声和闪光灯,聚着她的奖杯,摆出笑容。

协会的人给出了让人信服的解释。

哪怕有异议,也只能接受。

而江雨浓不会知道。等她拿完奖,斯罗德家族会气急败坏的对背叛了他们的路易动手。

协会不会保下没有用的人。但会对着斯罗德家的长老客气的说:“我们最开始答应的只是铜奖。”

颁奖仪式结束后四十分钟,江雨浓带着一堆名片从后面溜了出来。

要不是来之前陈渚韵给她讲过场馆构造,她肯定走不出来。

那群人好热情,仿佛江雨浓是什么大明星,围着要采访她。

江雨浓抹了把汗,腰被熟悉的手圈住。

“姐姐!”江雨浓看见曲明渊就要扑过去。

而后她僵住了。

她在曲明渊的肩膀上看见一滩还没有干完的湿润。

就好像一个人的眼泪。

细看,似乎还黏了点口水鼻涕之类的。

她想起陈渚韵之前说的话。

“姐姐刚刚见了小孩?”能把眼泪糊别人衣服上的,除了小孩还能是什么人?

曲明渊还奇怪江雨浓怎么不抱自己。

“是。”曲明玉才初中,也算小孩吧。

曲明渊想,江雨浓是知道自己有个妹妹的。

江雨浓一直盯着曲明渊的肩膀看。

曲明渊低头,这才注意到衣服上的污渍。

她就说妹妹这种生物特麻烦。

“挺讨厌的,动不动就哭。”她果然不喜欢曲明玉。

江雨浓心里咯噔一声,完全没把小孩往曲明渊的妹妹身上想。

她想的是:完了,她老婆恐怕真有个女儿。

第59章第59章

而后江雨浓看见曲明渊颇为嫌弃的擦起衣服。

试图拿湿纸巾把肩膀上的污渍都擦掉。

江雨浓默了一瞬。

她家姐姐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小孩啊。

好奇怪,不应该是亲生女儿吗?难不成是领养的。

领养的也奇怪。都领养了,应该会考虑的更清楚。

怎么会不喜欢呢?

“想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江雨浓的思路。

曲明渊留在卧室,不出所料,五分钟后她的卧室门被敲响了。

“进,没锁。”曲明渊都不用回头,她知道是陈渚韵坐不住,来找她了。

陈渚韵轻轻拉开曲明渊身边的椅子,坐下,也没有说话。

曲明渊也不急。总归不是她有事找陈渚韵。

……或许她有。但找到另一个母亲的执念,在和江雨浓交往以后淡了。

她找了新的目标,新的意义。

她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爱好。不必再拘泥于过去。

“……你见过她吗?”半晌,陈渚韵还是没坐住,开口了。

她们要赶在江雨浓回来之前说完吧?

“谁。”曲明渊明知故问。

她想要一个名字。

“你的妈妈。”

“叫什么。”

陈渚韵沉默了。

她以为曲明渊那么自如的和游从礼自爆,是因为手里有游从乐的消息。

“我和你们一样,也在找她。”曲明渊嘴角挂着浅笑。

给陈渚韵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陈渚韵的感官很不好。

她对曲馥清的感情都不止是恨了,而眼前坐着的,是曲馥清的女儿。

“而且,我还不如你们。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曲明渊打完一封邮件,发了出去,这才对上陈渚韵的眼。

这应该是四人组里唯一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不知道她在上一辈的爱恨情仇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陈渚韵叹了一声,信了。

“游从乐。你的另一个妈妈的名字。”

下一秒陈渚韵就交代了她的角色。“我和她曾经是蜜侣。”

曲明渊的脸出现在面前,江雨浓兀得往后一退。

曲明渊敏锐的察觉到包裹里的都是什么。

她跑得比平时都快,都没顾及牵着江雨浓了。

江雨浓赶紧跟上。“姐姐!”

庄园不小,这儿到拿包裹的地方有一段路要走。

“不是,哈哈哈……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她跑得一边喘一边笑。

“就算你先拿,我也不会让你的。”好不容易等到玩具到手呢。

她为了这个,前两天都没有跟曲明渊亲密。

“我,我没有想抢。”曲明渊的想法被看穿,一双耳垂热得发红。

“那你,想做什么?”江雨浓已经跟上曲明渊了,憋着笑。

“我想帮小雨拿。”曲明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没有多少,我拿得动。”江雨浓的手抓住了曲明渊的手指。

和她牵在了一起,紧紧的握着。

“真的吗?”曲明渊无奈降速,两个人换成并排走。

“姐姐又不是没看。”江雨浓笑得不行。

“怕了?”她勾了下曲明渊的耳垂。

好红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室外。

这会儿曲明渊的耳垂落了点冬日的暖光,薄薄一层橘黄,把那点玫红衬得更香,仿佛一朵花开在脸庞,甜得诱人。

曲明渊没有说话,别开了眼。

她看了一眼购物车都能羞得忘了自己忘了礼仪,做出那么羞耻的事。

然后被江雨浓吃了个干净。

现在东西真到了,江雨浓今天还能放过她?

至少她想把握选择权。让她挑两个,别的今天不用,这不过分吧?

江雨浓瞧曲明渊这副模样,觉着可爱,凑过去,用唇瓣碰了下她的耳。

曲明渊情不自禁的抖了下。

江雨浓留下的水痕反着光。

“真要是害怕,我会轻一点的。”江雨浓挽紧了曲明渊,头搭在她肩膀上。

企图把那点小孩哭后留下的痕迹遮住。

“还是说,姐姐很抗拒。抗拒的话就换我来。”江雨浓不会逼曲明渊做不想做的。

“……没有。”曲明渊哽了一下。

“我只是,羞。”她不敢想江雨浓会把那些玩具开发到哪种地步。

“有什么羞的。我们都那么多次了。”交往几个月,江雨浓都把曲明渊里里外外摸透了。

曲明渊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这会儿身上就已经烧热了。

失去主动权的后果就是如此。

曲明渊这会儿太羞了,连擅长的引诱都做不出来,只能等着江雨浓来开发她的潜能。

拿完包裹回房间的路上,江雨浓才发现了一个盲点。

她好像,有点分不出来刚刚是哪个人格在和她说话。

那股娇俏像白兰,羞涩到垂头又像第二人格。

仔细想来,今天江雨浓就没分出来两个人格过。

就好像,两个人格已然融合,变成一个人了。

没有转化的必要,性格不会再有这么大的差距。

毕竟,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江雨浓因为这个猜测,手都拧紧,险些把包裹的纸盒掐烂。

这一天……原来比她想象中来得早吗?

江雨浓不好意思问。

她以为她能分得出来面对她的是谁呢。

万一只是个乌龙,是她还没开发出的某种情况,问了惹得姐姐们又生气又吃醋打架,她还得哄。

进房间前,陈渚韵又给了曲明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曲明渊和她对视了一秒,觉着奇怪。

这人是坑她了还是佩服她?

思来想去,以她上一辈复杂的关系,陈渚韵多半是坑自己了。

曲明渊拉住江雨浓的手。

“就是……”江雨浓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

她看了看四周,这儿人太多了。

“哎呀,回去再说。”她按捺着情绪,努力不让自己表情太奇怪,挽着曲明渊往车走。

上了车,陈渚韵还瞥了曲明渊一眼。

曲明渊直觉不对,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来,江雨浓当时不在场,自己去找曲明玉的事应该是陈渚韵她们说的。

但这个说法也很奇怪。

一般来说,不该说自己去找什么人了吗?

说自己去找小孩?

怎么想怎么奇怪。

曲明渊还思考着这事有没有诈呢。

江雨浓心不在焉的想着那个“小孩”。

她对小孩不反感,喜欢长得可爱的,调皮一点也能忍。

和曲明渊结婚以后,她们肯定是会要小孩的。

现在麻烦了。如果曲明渊真的本来就有一个小孩。

那她们岂不是没法有自己的小孩?

江雨浓不打算要很多,教不过来。

江雨浓还在发愁。

万一,她和未来的女儿相处不融洽怎么办?

万一,孩子另一个家长找上门了怎么办?

说到底,这个孩子是跟谁有的啊,姐姐不是说没有前任吗?单身生育?

好像也能理解。如果姐姐身份真的很显赫,这种有钱人家里怎么都会需要一个继承人吧。

怎么都不告诉自己呢。

江雨浓快把自己想哭了。

她抽了下嘴角,在曲明渊看过来之后放弃了自己努力,靠在曲明渊身上,多少有点闷闷不乐。

到家后,陈渚韵说她们到了几个包裹。

江雨浓的情绪这才高起来。

曲明渊的直觉在提醒她去探索。

于是简单的洗漱完后,她把江雨浓按了下去。

两个人穿的睡衣都因此拧出了褶子,堆叠着掀开,露出些微粉。

江雨浓呆了一秒,随后捧住曲明渊的脸,笑得花枝乱颤,床都在发抖。

“姐姐想反悔了?”她往上冲了一下,鼻尖亲昵的点在曲明渊的鼻头。

“现在是想玩……我?”她双手搭在了曲明渊的肩膀上,环住她的脖颈。

一句话说得很小声。

曲明渊红着脸摇头。“没有……我还挺期待的。”

她定了定神,这会儿比刚刚好多了,没有即将要被开发的冲击感。

她找回了自我似的,服帖的靠在江雨浓的胸口。“我已经准备好了,都哭着在等小雨来了。”

“哭?”江雨浓稍怔。

而后她感觉曲明渊的膝盖往两边挪着。

一V间隙拉开,把江雨浓的大tui挤在中间。

曲明渊只不过稍稍动了下腰。

江雨浓立即感觉到一股黏糊糊的湿热抹在皮肤上。

那里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而曲明渊离开,水分蒸发依旧叫江雨浓觉着凉。

“原来姐姐是想在上面好好表现。”江雨浓伸出手,隔着布把手指贴了上去。

芋头被她磨得出了些汁,变成了切开的蜜瓜。

组织粘连着,彼此密不可分,如一块藕,断开也黏黏的牵扯在一起。

一场邂逅已经开始了。

是小草邂逅暴雨,不折不弯,直挺挺的迎着云顶上去。

江雨浓一直隔着一层。动作很慢。

这样上下颠倒,终究还是不太方便。

可曲明渊的反应又很可爱,这样是最方便看清的。

呼吸似轻似重,飘飘的吐在皮肤表层,掀起一片鸡皮疙瘩。

一双眼带着盈盈的泪,含在眼眶里,不让脆弱与羞涩流露似的,始终憋一口劲儿,眼睛都不敢多眨。

睫毛依旧不乖,抖落的泪珠点在江雨浓的锁骨。

江雨浓没有去擦,只是仰过脖颈,下了命令。

“自己流下的,自己清理。”

“姐姐要乖。”

曲明渊一如既往的顺从,低了头。

江雨浓却没能得到想象中的tian舐,反而感觉那块皮肤被咬了一下,留下了更多的shui。

“看来姐姐是很想要惩罚了。”江雨浓松了手,没管曲明渊的软还在召唤她,可怜的薄布也已经润得能拧出水。

她刻意没给曲明渊通关提示。

她舒服的有点过头了,这会儿除了哭,没有更多的发泄方式。

嘴里的东西还有用……她还要用。

说不定过几天,她亲爱的未婚妻也要用。

曲明渊不敢下嘴狠了。

而江雨浓把圆嘴往上掰了下,随后做了她们最习惯的事。

曲明渊瞳孔骤缩,反应很剧烈。

她抓紧了身边一切能抓的东西,手脚并用。

想逃,想离开这种刺激。

而江雨浓不会给她机会,步步紧逼。

曲明渊不断的起伏着,而后嘴一松,江雨浓要她叼着的东西滑了出去。

曲明渊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眼泪立即汹了。

她挣扎着就要恸哭,一个温柔的吻覆了上来。

曲明渊毫不犹豫的接受,双手改为抓住江雨浓的肩膀。

在密集的纠缠里,江雨浓含住了曲明渊的狼狈。

……

后半程曲明渊有些恍惚。

带花的厚那啥还是被她吃了。

那种感觉实在说不出来,她只知道今天哭得比往天都厉害。

江雨浓也就拿了两个东西出来。没有多的,想循序渐进。

曲明渊捂着痉挛的小腹,还在掉眼泪。

“还好吗?”江雨浓总感觉自己过了头。

今天不是手指的亲密接触。她没法及时确认曲明渊的反应。

曲明渊点头,靠在江雨浓怀里,还是说不出话。

江雨浓亲了下曲明渊的额头,然后是耳尖。

曲明渊想伸手去抱她,手伸到一半,手也抬不动了。

……她刚刚被迫着用类似平板支撑的姿势趴着。

当然,腿是跪姿,手臂没有受到那么大的摧残,但也够累了。

也难怪腹部难受。她有多久没好好锻炼过了?

“想,先睡觉。”曲明渊难得累到身上的难受都不愿解决,只想闭眼。

“好哦姐姐。”江雨浓找来了纸巾,给曲明渊擦拭。

两个人闷在清淡的味道里,习惯了似的,都没觉得有什么。

江雨浓把灯关上,两个人眼睛一闭,就这么睡着了。

再醒来,曲明渊这才觉得身上被人打了似的。

江雨浓已经醒了,在不远处,不知道忙活着什么。

“小雨……”曲明渊弱弱的喊了一声。

她自己都没听到。

江雨浓却听见了,回过头。“姐姐,你醒啦?”

她把围裙脱下来,吧嗒吧嗒的跑到曲明渊身边。

“还痛吗?”她捂着曲明渊的腹部,关心道。

曲明渊感受了一下。

“应该没事了。”她吐出一口气。

这声音哪儿是她自己的?沙哑得不像话。

还好陈渚韵的房子隔音够好。

她们到后来都没克制声音。

“那就好。我做了点吃的,先洗还是先吃?”江雨浓把曲明渊扶了起来。

“洗。”曲明渊扒在她背上,被她半背半搂的带到了浴室。

二十分钟以后,两个人出来,曲明渊毫不客气的咬了江雨浓一口。

超狠。在要把江雨浓咬破之前刹车的那种。

江雨浓自知理亏,还揉曲明渊的头。

“小雨你真是……”曲明渊松了口,还有点恼羞成怒。

“我都这样了。身上这么多伤,你还想……”曲明渊摇头。

江雨浓耕的不是自己的地,就一点都不知道饥饱,看见了就想来啊。

耕太用力了,她也是会坏的!

依旧没有拉开那一层隔阂。

“你不就是想要对我……”曲明渊往后仰,很主动。

江雨浓还保持躺着的姿势,两个人贴在一起。

曲明渊说的都是江雨浓之前内心想过的事。

“真了解我。”江雨浓把事情归结于两个人的默契,终于在两下后坐了起来。

“那姐姐肯配合吗?”江雨浓把扣子轻轻一解。

曲明渊按着她的手,眼光扫过江雨浓的眼,又掠到一旁洗净放好的东西上。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不止是配合。

她在主动。

主动里没有出击的意味,只有满满当当的引.诱。

身上的妩媚都要从尚未被解开的薄布下溢出了。

或者说……已经溢出了。

江雨浓这个姿势,能看见底部有一圈不太一样的颜色。

质感像泡泡水,能反出很强烈的光,摸着是一样黏黏滑滑。

江雨浓于是抽出了一只圆嘴。

“这个是干什么的?”曲明渊上次也没细看购物车里的介绍和名字。

她就看了个图,直接头脑宕机,呼吸一停,泪涌得厉害。

“咬你的。”江雨浓按下电源。

新出厂的电脑配件都是满电的。

曲明渊听见了滋嗡的声音,看见那个圆嘴开始动了。

它颤动,开合,圆片上下摆动。

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扑向曲明渊,把她吃干抹尽,吞噬她全部的不愉快。

给予她至高无上的体验,带她去云端。

曲明渊下意识对未知的体验感到害怕。

紧张诱着她咽下口水。

头脑轻飘飘的离开了身体。

“抓住我。”江雨浓的声音打碎紧张。

好似一块浮木,曲明渊抓住了这块浮木。

“不舒服的话要说。剩下的,你知道的。”江雨浓已经靠近了。

曲明渊头上有了汗,点头,嘴已经贴在江雨浓的手臂上了。

江雨浓单手捏开遮挡,把圆嘴覆上了花瓣。

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冲进大脑。

就好像什么东西挠着脊椎,延着往上,扑进可怜的头脑。

曲明渊被刺激得咬住了江雨浓的手。

江雨浓因为痛,把东西贴得更紧了点。

“这还只是最弱的那一档。”她已经适应了这个方式,看曲明渊在吐气,稍稍拿开,给予她呼吸的可能。

曲明渊这会儿什么都想不了,只能下意识给出一个鼻音。

可爱的让人想听更多。

于是江雨浓拿出一只带花的厚那啥,让它代替自己的手臂,塞进曲明渊的嘴里。

“咬着它。不要掉了。”比起真正的d*m,江雨浓的动作和声音都算得上极致温柔。

她只是指引着曲明渊去靠近极限,没有一点强势。

曲明渊却不自觉的流泪,两边一起。

“我错了。”江雨浓老老实实认错。

“姐姐,不要生气。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老老实实的哄。

曲明渊给了她一眼,撇着嘴,好歹坐了下去。

“……都怪你,合不上了。”曲明渊跑火车的能力比白兰还强。

江雨浓还反应了一下是什么。

而后她脸蛋都爆红了。

“还是润的。”曲明渊一边吃饭,嘴动个不停,腮帮也包着食物,龙猫似的憨厚可爱。

一边说出来的话不惊死一个怂1不罢休。

“一直在冒……真的关不上了。”曲明渊吃完饭,鼓着腮帮子,横了江雨浓一眼。

她现在就像一个开关被拔了的水龙头。

玩过头了。

“对不起……”江雨浓躺的时候少,也说不清这种情况是不是正常。

但曲明渊不舒服,她就得赔吧。

曲明渊眼睛转了下。

“道歉要拿出行动。”

……

江雨浓陷入了死寂。

曲明渊率先活过来,眼里的惊讶都控制不住了。

“不是,宝贝,那个是我妹妹。亲妹妹。之前跟你说的那个。”

江雨浓轻轻的“啊”了一声。

曲明渊这下哭笑不得了。

她就说为什么回来的路上江雨浓看起来情绪那么差。

“我妹妹都十三了。怎么也不可能是我女儿啊。”

曲明渊也明白陈渚韵为什么要看她。

合着是给她留了这么大一个坑啊。

江雨浓又“啊”了一声。

曲明渊落在她怀里,使劲揉起她的脸。

“在想什么呢。这么大一件事怎么会不告诉你。”

曲明渊把江雨浓的脸当橡皮糖,搓成各种各样。

“而且,我没有过前任。遇到你之前我是单身主义者,也不想要小孩,养着太麻烦。”

曲明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宠物都不想养。”

江雨浓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个多大的笑话。

“是不是陈渚韵跟你说的?”而曲明渊还在帮江雨浓解围。

江雨浓点点头。

曲明渊服气了。

她明天要怼回去。还要把这件事还回去。

游从礼不是挺喜欢陈渚韵的吗?这俩感情哪儿有自己和江雨浓好。她就不信挑不起一场嘴仗。

“她说的很笃定,我其实没信,但我看见你衣服上的痕迹……”江雨浓欲言又止。

“所以才说就算有也没关系……我以为你是觉得不好才瞒着我。”

曲明渊这会儿埋在江雨浓怀里笑。

江雨浓闭着眼,头烧得有点温热。

“我没小孩。”好一会儿,曲明渊可算停了笑。

“但,我会想要和你有一个小孩。”她说着,捏住江雨浓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你呢?”曲明渊抬头看着江雨浓。

江雨浓看见她最喜欢的这双眼里,带着亮亮的光,是对未来的期许。

“我也是。”江雨浓说得毫不犹豫。

“我就是在想,万一你本来有一个,我们怎么办。”

江雨浓说这话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

她说完,悄悄和曲明渊贴了下手。

“那,取什么名字?”曲明渊很高兴和江雨浓在未来上同频。

“啊。这么早就开始想吗?”江雨浓被问着,竟真的开始思考要给这个女儿什么名字。

“好像是有点早。没事,快生了再说。我这名字都是出生那天家里人帮忙取的。”曲明渊按住了急切。

“好。”江雨浓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越来越分不清爱人的两个人格了。

就算是刚刚整个那什么的过程里,也一样。

这会儿也是。她看不出来是谁在和她说话,也听不见两个人格私聊的声音。

她不得不坚定自己下午的猜测,或许爱人的两个人格真的融合了。

然后悄悄问道:“姐姐,你这会儿是哪个人格啊?”

第60章第60章

这是一句试探。

江雨浓没有等来一点僵硬,或者眼神的飘忽。

曲明渊可算想起来自己忘眼了,忽然羞了脸,瞥过眼神。“讨厌,这都认不出来。”

……这是白兰吧?江雨浓愣住了。

这句话很明显。第二人格就算装也装不出来这种语气。

“不是说认得出来我们吗?”曲明渊说罢又扑着去挠江雨浓的痒。

“再想她我生气了。”

“我错了!”江雨浓赶紧举起手装无辜。

她猜错了?

还是……曲明渊在和她演?

江雨浓定了定神。她不能乱猜,姐姐看起来没问题。

江雨浓打算继续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她会继续试探的。

入夜。江雨浓本来以为自己会梦到双重人格的事。

只不过进入梦乡,她仿佛到了一个很温馨的空间。

房子很大很暖,到处都是暖色调的家具。

粉色的墙纸,紫色的月亮灯,底下摇着嫩黄配嫩绿的摇篮。

江雨浓几乎是立即就明白这儿是谁的房间。

江雨浓心跳就这么加速,她想要加快脚步,又拧巴着,放慢了上前的速度。

她们的女儿,小小的宝贝,肯定躺在那个摇篮里。

会长什么样呢?

江雨浓终于磨磨唧唧的走到了摇篮前,然后——

什么都没看见。

“宝宝?”江雨浓不知道小朋友叫什么,只能这么喊。

“嘿!”一个力道忽然拉住江雨浓的裤子。

原来不是小婴儿了。江雨浓低头,看见了她的女儿。

“妈咪~”小朋友吧嗒一下抱住了她的腿。

“妈妈呢?没有和你一起吗?”

小姑娘的面容还很模糊,江雨浓看不清她的长相,甚至看不清她的身高,判断不出这是个几岁的宝宝,说话这么清楚。

“妈妈在忙工作。”江雨浓几乎是自然而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梦里的她,也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妈咪抱你出去玩。”她伸出手,小姑娘很乖巧的抱了过来。

坐在她身上,腿还在晃。

原来是个很活泼的小朋友。

不像她小时候,估计是随了曲明渊。

看第二人格看不出来。

但看白兰,江雨浓能瞧出来,她家姐姐骨子里就是个调皮捣蛋鬼。

走到门口,曲明渊就出现了。

“妈妈!”怀里的小朋友看见曲明渊,比看见江雨浓还兴奋。

江雨浓控制不住,就把她递了过去。

曲明渊接过,江雨浓发现自己同样看不清她的脸。

只是,扫到了她的头发。

似乎是金白色的。

江雨浓疯狂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姐姐想要什么赔偿?”要她躺?

江雨浓咽了下口水。

曲明渊眼睛唰一下就落在一边放着的东西上了。像是早有预谋。

“下次想试那个。”她的声音很小。

还带着不清晰的哑。

这一句话出来,江雨浓还没反应过来。

曲明渊的脸就这么爆红了。

“别愣着了,快答应!”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恼羞成怒。

怎么就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呢?

她只是在撒娇而已。

江雨浓可算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姐姐你真是……”她去抱曲明渊。

这一刻的心情太甜了。

抱也表达不够,亲吻也表达不够。所以她在一直在想那种事。

只不过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而已。

还好曲明渊迁就她。

她想试什么都能满足。

曲明渊圈住江雨浓的腰,脸上的红润还在烧。

真是的……

她怎么就说出那种话了?

曲明渊眼里眨着泪。

她今天是真的又难受又爽。不知不觉就说下次也要了。

两个人静静的抱了很久。

直到江雨浓把爱的欲都遏制下去。

“再吃点?”她松开,看了眼曲明渊没吃完的菜。

“好。”曲明渊也站起来了,跟着江雨浓一起去热菜。

江雨浓心情一直扬着。

开心的砰砰发出声响,胸腔都要炸开了。

她马上要做的事,是给爱人做饭。

她身后,是可以容忍她一切的爱人。

她们今天,拿了奖,处理了讨厌的仇人,还亲密了那么久,那么烈。

江雨浓想,她真的很快乐。

很喜欢和曲明渊相处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

江雨浓捂着心跳,手里动作克制着颤抖。

“姐姐。我不介意你有个孩子……就是,能不能带我看一下?”

一个崽而已。小女孩,至少会随了曲明渊的长相,肯定很可爱的。

江雨浓愿意把那个孩子当亲女儿来看。

她们没有孩子也没事。江雨浓对这方面本来也没什么执念。

想和曲明渊要小孩,也只是为了更幸福。

“……什么?”曲明渊愣了。

她有点傻眼。

江雨浓在说的……是中文吗?

“就是,就是你今天见的那个小朋友……”江雨浓也傻了。曲明渊怎么会不懂她在说什么?

不就是个孩子。

除非根本没有孩子。

等等。

再一看,她们的女儿也是这个发色。

江雨浓有点懵。

被惊醒前她回头,看见自己的头发也是金白色的。

江雨浓睁眼,看着漆黑的房间,缓缓吐出一口气。

估计是梦境渲染出了问题。

她侧身,抚过曲明渊的脸。

越来越期待她们的未来了。

***

翌日,江雨浓和队友讨论比赛去了。

曲明渊找到陈渚韵,一下坐在了她旁边。

陈渚韵挑眉。两个人感情没出问题,早上还看她们吃完早饭在阳台腻歪呢。

但瞧曲明渊这架势,是要来和她算账了。

“陈姨。你可不能因为你白月光没有和你有孩子,就乱造谣啊。”

曲明渊笑眯眯的。

一句话杀伤力颇高,把陈渚韵刺得愣了下。

称呼都从姐换成了更合适的姨。

毕竟按照关系网,陈渚韵是曲明渊妈咪的前任。喊姐才是乱了辈分。

“我哪里知道那是谁啊。”陈渚韵忍着难受,回敬了一句。

“十三岁的小朋友和三岁的,差距很大吧?”曲明渊松了笑。

还好江雨浓足够信任自己,爱自己。

不然她们这么猜忌下去,肯定要出问题。

没等陈渚韵接话,曲明渊又道。“我猜陈姨不是很会谈恋爱吧?”

***

午饭前,曲明渊正在和手下联系。

她还没有回港城,就把港城搞得一团乱,让几个家族为利益差点打起来了。

曲明渊正在验收阶段性的成果。

埋伏一年回来果然动手都容易了,没人防范她。

而且,曲明玉大概是帮了自己,把很多势力都替自己守好了。

曲明渊暂时不讨厌妹妹一秒。

处理完消息,曲明渊打开社交软件,看见最新的新闻。

【港*大建筑系岑堤明教授带队参加今年的IARPO团体赛,有望夺冠?】

她点进去,查看了这条消息。

而会议室内,江雨浓也刚好打开手机,看见了这么一条消息。

她愣住。这个名字无比耳熟,她抓着头发思考了五分钟后想起来。

大学期间偷她作品的教授,就叫岑堤明。

原来是这个岑。

不知道和岑沂的,是不是同一个。

江雨浓没见岑沂写过自己的名字,一直只是听说。

岑堤明会参加比赛的事是陈渚韵透露的。

但陈渚韵也没有帮忙的想法,要怎么处理,一切任凭江雨浓作为。

江雨浓有些无从下手。时间过去很久了,她不清楚证据如何。

“没有啊,没人敢动她东西,还霸占了起码五分钟。之前那个人碰到言婳祎的纸巾都被言婳祎打了手。”林奈说的多一点。

剩下两个人看向江雨浓的表现带了些怜悯。

不管怎么说,这个耳机赔是赔定了。

言婳祎还是豪门人士。用的东西肯定很贵。

别让自己赔破产啊……江雨浓想着她新赚的钱就心疼。

而她不知道,言婳祎出了门,径直找到了附近正在一边绣花一边浏览网页消息的曲明渊。

【曲家人】一个板子凭白递到曲明渊面前。

曲明渊处理消息的眼停了下来,手上刺绣的动作倒是没动。

“怎么?”她在融合以后也认出来言婳祎的身份了。

言家挺莽。这边忙着和自己家结仇,那边还要处理明显心不在言家的天才给别人家带来的利益。

【未婚妻?】言婳祎的两句话没有任何关联。

曲明渊却看懂了。想必言婳祎一定是和江雨浓交流过。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笑容扩大了一倍。

“是啊。”是未婚妻。她向豪门人士承认了。

尽管只是个不参与任何纷争的咸鱼言婳祎。

言婳祎把板子拿回去打字。

劈里啪啦两分钟后,曲明渊看见了她的话。

【喜欢。让给我。】

“……滚。”曲明渊笑骂了一句。

“就你这样,话都和她说不了,怎么让给你?”

而后她突然认真,眼神如手,就要勒死言婳祎的衣领一样。

“她是我的。”曲明渊一字一句的说道。

言婳祎有一瞬的窒息感。

而后她眼里闪了闪,这才又写到:【她很有天赋】

况且,她才和协会那边打了一次嘴仗。

这件事和协会并没有任何关系,协会只是收到了岑堤明的作品,看着优秀,发了奖。

没有取消江雨浓的参赛资格——江雨浓备受打击以后浑浑噩噩的,某天登上去才发现自己资格已经没了。

当时江雨浓还以为自己是被刷下来。现在江雨浓想,大概是岑堤明有她参赛的账号密码,替她取消了决赛的申请。

协会才被自己威胁了一次,恐怕不会再帮自己第二次。

江雨浓心里盘算着。

她这会儿没有参与小组的讨论。

她的部分早就完成了,言婳祎也在刚刚给出了近乎完美的答卷,还在卡壳的只有乔依一个人。

大家都只是在帮乔依梳理思路。

江雨浓想要关掉手机界面,习惯性点了旁边的锁,一不小心按到播放键。

一段采访从手机里放了出来。

“不好意思。”江雨浓手忙脚乱的,记者和岑堤明的对话已经在播放了。

“请问您对于拿下这次IARPO团体第一有信心吗?”记者的问题很常规。

岑堤明的脸在屏幕上放大,江雨浓看见了他透着诡异的笑。

他的面相很和蔼,所以江雨浓也不曾料到他会做出偷窃的事。

偶尔严厉,那会儿江雨浓还天真的以为他是对学生好。

如今江雨浓在社会混了一段时间,对看人熟悉了不少,再看岑堤明,只觉得他的笑容里透露着生生的违和感。

仿佛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偏要装善良。

“我们不敢说拿第一。但我对我们团队的作品很有信心。这一定是我们做出最棒的作品。”

江雨浓关不掉视频,只好随手捡一副耳机,插上后听完这个采访。

她没看见几个队友欲言又止的神情。

“您对同样由港城人组建的热门队伍怎么看?”记者提了几个名字。

岑堤明又说了些客套话。

而后记者问作品能否透露。

岑堤明竟然也大大方方的让他团队的人来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心大,还是……抢占先机?

江雨浓不确定自己能否查到三年前参赛的记录。

这个老头,别又拿她之前的创意出来改然后参赛啊。

而后江雨浓又想到,岑堤明绝对是惯犯。

说不定这次的参赛作品也是偷别人的。

江雨浓心中有条线豁然开朗。她一个人找岑堤明讨回公道不简单。

可要是一群受害者联合举报呢?

就算是港*大也会重视吧。

江雨浓原本准备找以前的老同学问问。

一个晃眼,她在参赛队伍里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是她的一个学姐。但当时上课她们有好几节选在了一起,两个人算是朋友。

江雨浓把视频关掉,很迅速的找到了学姐的联系方式——还好她没有像初高中毕业那样,把联系人都删完。

【苏学姐,你最近也在塞罗维亚吗?我在采访上看见你了。】

她做完这些,才放下了随手抓的耳机。

言婳祎的脸忽然出现在她脸旁边,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江雨浓这才意识到自己拿了谁的耳机。

“呃……”江雨浓赶紧拿纸巾来擦。

“对不起,我没注意,我还以为是我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言婳祎次次开会都喜欢坐江雨浓旁边。

江雨浓原本以为就是个错觉,直到她特地和乔依、阿曼换了个位置,言婳祎还要跟来,江雨浓才发现了这一点。

加之她们还都保持用最传统的插线耳机,江雨浓就这样拿错了。

言婳祎一把抢过尾巴还在江雨浓手里的耳机,一言不发的盯着耳机看。

江雨浓艰难的咽下口水,随后余光看向她的几个队友。

怎么都不提醒她啊?

队友们用眼神表示:不敢开口,开口言婳祎也会发现。

江雨浓有点头疼。

她和言婳祎的相处很少,根本不了解这个孤僻的天才少年。

大部分时候,言婳祎都不说话,仿佛不存在一样。

江雨浓都怀疑她根本没在听。

可每次需要改设计的时候,又有一只手从几个人中穿过,准确无误的找到有问题的地方。

这个技能江雨浓现在还没有掌握。

整个团队也只有言婳祎这么天才。

“要不我给你赔一副吧?或者我帮你拿去消毒。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江雨浓还在道歉。

言婳祎闭上眼,摇头,把耳机收走了。

陈渚韵可算绷不住表情,冷了下来。

曲明渊就说到这儿。本身事情不大,再说,撕破脸了,对谁都不好。

等曲明渊准备离开,陈渚韵忽然拽住了她的衣角。

“不会谈恋爱的不是我。”就像是想要极力证明些什么,陈渚韵重复了一遍,直勾勾的看着曲明渊的眼。

“是你母亲和妈妈。”她情绪稳定得好似刚刚没有任何波澜。

可曲明渊知道她的态度一息间忽然冷了。

“所以。多担心下你自己。”陈渚韵意有所指。

曲明渊现在都没有告诉江雨浓她的真实身份吧?

陈渚韵记得游从礼前两天还说,曲家在和大陆一个豪门谈联姻。

“……谢谢你,不劳费心。”曲明渊看着陈渚韵把捏着她裙摆的手松开,一字一顿的回道。

她和小雨那么恩爱,怎么可能有问题嘛。

一上午,陈渚韵都没有出房间。

曲明渊还不知道自己把她刺激得有多惨,自如的下了楼。

她记起今天自己是第二人格,也就没有去推门找江雨浓,反手去找了另一个人。

中午游从礼进了陈渚韵的办公室。

“你怎么了?”游从礼一眼就看出陈渚韵的状态不对。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会谈恋爱?”陈渚韵陷入了自我怀疑。

如果当初她机灵一点,早一点买票,早一点逃离,她们是不是……

“有点。”游从礼挺自然的坐在她身边,给她剥水果。

“……你倒是安慰我两句啊。”陈渚韵这下没心情悲伤了。

她把游从乐的照片收了回去。

“有啥。你对我就挺不会谈的。我骗自己干嘛?”

游从礼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动作不停,把剥好的橘子送到了陈渚韵嘴边。

陈渚韵一边嫌弃,一边张嘴。

“你惹我侄女了?”喂完,游从礼才问。

“算是吧。看她不爽。”陈渚韵还是更喜欢记忆恢复前的白兰。

“她刚刚跟我说你在想白月光。”游从礼说罢,笑了一声。

她靠在沙发上,眼底晦涩。

她怎么会不知道陈渚韵在想谁。

对江雨浓来说负担有点大。若不然,曲明渊也不会提出要帮。

“那麻烦姐姐了……”江雨浓也是想着这玩意儿太贵。

“今天没事?”曲明渊昨天才被开发了,今天还在馋。

又不太敢再来,怕伤身体。

她把主意打到了江雨浓身上。

“没,今天就咱们俩过。”江雨浓勾了下曲明渊的下巴,在她下巴上啄了下。

“那,我想先睡个午觉。”曲明渊心中有了想法。

“好啊。刚好上午讨论累了。”

江雨浓听曲明渊的声音,还以为就是单纯的午休,没多想。

两个人把窗帘拉上,躺在一块儿。

曲明渊这会儿还是抱着江雨浓的。

约莫五分钟后,江雨浓睡着了,曲明渊这才翻了身。

她花了几天,已经摸到江雨浓在看的那个漫画的网址了。

就等今天看呢。

曲明渊悄悄把自己缩进被子,打开手机。

把那条网址输到浏览器。

要来了!曲明渊看着正在加载的界面,心跳都放慢了,呼吸更是近乎没有。

等加载完,曲明渊看见了一个很……妖媚的女子。

画师的功底很好,这张封面图上了色,把汗珠也画了出来,突出了皮肤的那种珠光感。

腻滑的感觉立即涌上曲明渊的指尖,她在看的仿佛不是个纸片人,而是江雨浓。

现实中江雨浓肯定做不来这种事。

别说摆造型了,她们那什么的时候,江雨浓连一点点声音都不肯给自己。

只有在接吻的时候,曲明渊才听得见那种若有若无的水渍声。

曲明渊却很自然的把江雨浓的脸代入了进去。

想象着江雨浓做这种动作,只是两秒,曲明渊的头就烧了起来。

耳根慢慢泛着红。

江雨浓那天看的时候,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总不能是没感觉吧?

曲明渊心不在焉的想了下,而后点到了下一页。

漫画是全彩、无码。曲明渊是从作者的博客摸到这个链接的,她还看过那个作者的博客,对方也是个女同。

据说整个漫画都是想象,但曲明渊看过粉丝评价,说比她们的亲身经历还真。

曲明渊就看漫画的人体比例也明白,恐怕真的是照实画的。

前.戏部分曲明渊很快的看了过去。

她们两个人平时的这个部分也不差。不过是亲亲摸摸。

但往后……

曲明渊看见漫画里的攻拿起了昨天两个人用过的圆嘴,伸了进去。

还是开着的。

那股颤动也被画面用线条表示了出来。

曲明渊放大这张图,还能看见浅浅的水.痕。

下一页,攻俯身,把圆嘴本该含住的部分吻过。

手也并用,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

之后就是江雨浓用过的zi势。

只有看过原漫画,曲明渊才知道,江雨浓对自己做的真是收敛版。

漫画上的受,手脚都被bang了起来,维持在一个稍微能动,却没法挣脱的地步。

漫画还画了对方的颤抖和挣扎。

而那个拍子也派上了用场。

这个“挑拨离间”的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最多是施加在钝刀上的力,割得她又疼又不能解脱。

“……我没有。”而陈渚韵,罕见的否认了。

还轻轻拽了下游从礼的袖口,怕她不信似的。

这个插曲让言婳祎觉着无趣,离开了会议室。

她一走,空气松动了几分。

江雨浓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气,这才敢看向她的“好队友”。

“你们有人遇到过这种状况吗?”江雨浓欲哭无泪。

她怕惹了大神,以后没大腿给她抱。

曲明渊都准备好和言婳祎再扯几句了,结果言婳祎直接换了个话题。

“我知道。”曲明渊也只好收了气势。

言婳祎没再说什么,仿佛真的只是来跟“情敌”说句话似的。

隔会儿曲明渊明白缘由了。

“好像惹麻烦了。”江雨浓缩在房间里,和曲明渊贴着,正在看言婳祎那个耳机牌子。

是真的很贵。五位数,还是欧元。

很难想象一个耳机能这么贵。

她给曲明渊讲完来龙去脉,曲明渊默了下。

“我帮你?”曲明渊想了想,她今天应该是第二人格。做这种事也不奇怪。

“诶,可是很贵……”江雨浓还在纠结。

“没事。交给我吧。我这儿有朋友有渠道,没那么贵。”曲明渊揉了下江雨浓的脸。

以言婳祎今天的意思来讲,就算江雨浓不赔,她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自己……不代表曲家,随便还一个也行。

主要是,五万欧元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原本是手在拍,力气很小,看不见什么痕迹。

等拍子上场了,曲明渊都能看见受身上的痕迹。

很小,很红。

让曲明渊有些幻觉。

好似是江雨浓拿着那个拍子,打到自己身上。

曲明渊深吸了一口气。

而她的腰突然贴上来一双手。

“姐姐……”江雨浓的声音有点含糊,听起来还没醒。

“在看什么?不是要午休?”

这个漫画,是真的有点东西。

曲明渊快速往后翻,看见了侧着的,仰着的,躺着的……

道具没有换很多,只是把同一种开发到了极致。

曲明渊越看越心痒。她的爱人就在身边,她只需要转过身,就算不动,蹭一蹭,江雨浓都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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